当晚,封晓全就按辛慎卿所说找了个借口,将云梦的相公召集到一起,说是要商讨云梦后续的经营模式。
众人纷纷发表自己的想法,而关宝宝装作不经意地穿梭在人群里,与金小豪打闹嬉笑,不多时就有了结果。
他跑来对辛慎卿耳语:“找到了,方才经过赵芹怜身旁时,我发现他身上的味道和王尺泽极为相似,除了阿九哥哥和唐聿哥哥,其他人都没有这样的味道。”
辛慎卿笑道:“知道了,多谢宝宝,这里就交给我们了,你先去休息吧。”
关宝宝轻轻点头:“那你们小心啊。”
关宝宝走后,唐聿就凑到辛慎卿身旁,低声道:“是谁?”
“赵芹怜。”
“原来是他,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辛慎卿面色犹豫:“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清哥?”
唐聿道:“清哥重伤在身,还是别让她操心了,我们先把赵芹怜抓起来,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又为何下毒,再做打算吧。”
辛慎卿微微一笑道:“我乃斯文人,这种事就交给你了。”
堂
唐聿笑道:“那当然,这种事还得靠我啊。”
唐聿说罢,突然一个闪身来到赵芹怜身旁,捉着赵芹怜的臂膀,试图将他擒住,谁知赵芹怜反应极为灵敏,就在唐聿的手要碰到他时,他就像一条泥鳅般滑溜溜地闪开了。
众人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纷纷一愣,赵芹怜跃到两丈之外,冷冷地打量着唐聿:“唐聿,你这是做什么?”
唐聿淡淡一笑:“当然是为云梦清理门户,捉拿奸贼。”
赵芹怜双眼一眯,就像毒蛇吐信子:“你什么意思?”
唐聿道:“你为什么要给王尺泽下毒?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
赵芹怜面色如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阿九站出来道:“你听不听得懂不重要,总归我们现在都知道了。”
封晓全、辛慎卿也站出来,紧盯着赵芹怜,“你为什么要对王尺泽下毒?”
赵芹怜冷冷看着众人,眼里满是失望和委屈,但很快他的眼神却变得阴狠,笑了一笑:“哎呀,真是可惜,你们才发现我下毒啊,是不是有点晚了?”
媚芳眼中划过失望、惋惜、遗憾,还有遭背叛的心疼:“小怜,你……我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芹怜笑得神秘莫测:“谁让我们是朋友呢,我当然要给你们下毒,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了。”
赵芹怜的话就像个炸弹,人群瞪时骚乱起来,“什么,你给我们下毒?”
“你给我们下了什么毒?”
媚芳惋惜而困惑:“你到底什么意思?”
赵芹怜得意道:“我不是说了吗?我给你们下了毒,我给你们每个人都下了毒。哦,漏了一个,唐聿这小子还没偿过我的毒。”
唐聿双眉紧锁,看了赵芹怜片晌,猜测着此人的来历:“你居然给他们都下了毒,而且无一人察觉中毒了,看来你是用毒高手,而且以你这种变态的手法来看,你应该就是无情门的爪牙。”
赵芹怜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见识,没错,我就是无情门的三级弟子,我给你们下了毒,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呢?”
唐聿道:“对付你这种败类,多说无益,受死!”
唐聿一掌劈过去,他身法极快,没想到赵芹怜的身法也不弱,他竟然一个扭腰,倏地蹿到媚芳身后,扣住媚芳的脖子,恶狠狠道:“都给我滚开,让我离开这里,不然我就杀了他!”
玉彤见状大骂:“赵芹怜,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媚芳待你如亲兄弟一般,处处照顾你,你竟然如此待他!”
唐聿和阿九默契十足,打算偷袭,却被赵芹怜看穿,怒道:“闪开,否则我现在就结果了他!”
辛慎卿突然朗声道:“好,我们不拦你,你走吧,但切莫伤害媚芳。”他给唐聿和阿九递了眼色,吩咐众人:“大家都让开,让他走吧。”
赵芹怜带着媚芳,一跃而起,跳出了云梦,眼看他们就要消失,唐聿和阿九急忙追了出去,到了郊外一片山林,拦住了赵芹怜。
阿九看媚芳大汗淋漓,面色苍白,根本受不住这样的奔波折腾,怒指着赵芹怜:“快放了媚芳。”
赵芹怜道:“你们这是非逼我动手么?”说着他就捏着媚芳的脖子,要下杀手。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唐聿突然从怀里摸出一只匕首,飞了出去,不偏不倚钉在赵芹怜手腕上。
赵芹怜吃痛,忙松开媚芳,用力拔出匕首,阿九趁机救下媚芳,唐聿则趁这个空隙出手点了赵芹怜的穴道。
赵芹怜无法动弹,手心还在滴血,冰冷的目光剜着唐聿。
唐聿冷冷道:“快把解药交出来!”
赵芹怜呵呵笑道:“小爷不高兴,偏不拿,你待怎样?”
唐聿只是扫了一眼赵芹怜阴毒刻薄的微笑,不与他浪费口舌,握着他的左臂一拧,咔嚓一声,那条臂膀就断了。
赵芹怜大声嘶嚎起来,唐聿冷着脸道:“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交出解药!倘若你一心求死,我也可以大发慈悲成全你。”
赵芹怜冷汗涔涔:“你果然是头狼崽子!好,我可以给你们解药,不过你们必须放我走。”
唐聿快速解开赵芹怜的穴道,看他利用右手在身上掏出一个胭脂盒子,从盒里倒出一些朱红的粉末:“阿九中的毒名叫‘何似人间’,服用了这种毒,就会忘却从前的一切人和事,忘记自己,失去所有的记忆,像一个全新的人,然后慢慢的死去。服了这解药就可恢复记忆。云梦那些相公和王尺泽中的是‘好上好’的毒,只是我给王尺泽加大了用量,所以他看着有明显的中毒痕迹,而其他相公看不出中毒的迹象。但这并不是普通的毒,我身上并无解药,不过我知道解药的配方,你们拿着配方配出解药,就能帮他解毒。”
阿九道:“你们为什么要给我们下毒?”
赵芹怜道:“这个是我们无情门的事,无可奉告。”
唐聿看着阿九道:“你快服解药,要是这孙子敢耍花样,我就送他去见阎王。”
阿九从赵芹怜手里接过那个胭脂盒,将那些和胭脂极为相似的粉末全都往嘴里送,这东西没有味道,也不知道有没有效,他才这样一想,脑子却一阵眩晕疼痛,他不由抱着头呻.吟起来,“好疼……”
唐聿一看阿九这疼痛的神色,以为是赵芹怜的解药有问题,掐住赵芹怜的脖子,怒火攻心:“你敢耍阴招,我现在就送你下地狱!”
赵芹怜一边挣扎一边咳嗽解释:“我没骗你们,这就是解药,只是解毒的时候会比较难受。”
唐聿恨恨地瞪了赵芹怜一眼,再次点了他的穴,扶着阿九,揉了揉阿九的太阳穴:“若鸿,你怎么样?”
阿九只是抱着头,颤抖着身子,想一头撞死,唐聿紧紧抱住他的腰身,不让他乱动。
阿九痛苦呻.吟,不住挣扎,过了片刻,他渐渐平静了,缓缓抬起头,仔仔细细观察着唐聿,突然一笑,狠狠抱住唐聿。
“萧淮,阿淮……我想起来了,真的是你。”他拍拍萧淮的肩背:“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萧淮感慨道:“若鸿,你总算想起来了,白伯母很是挂念你,天天念叨你。”
白若鸿道:“是我不孝,让他们操心了。”
一旁的赵芹怜看两人兄弟相认温馨感人,可偏偏把他当空气,很是不满:“喂,我说既然阿九已经解了毒,你们也该放了我吧?”
唐聿几步上前解开赵芹怜道:“你走吧,这次放过你,下次再让我们见过你,绝不留情!”
赵芹怜得到自由,抱住自己的断臂,冷冷瞥了两人一眼,施展轻功,一个闪身就没影了。
白若鸿看着赵芹怜消失的方向,“阿淮,我们快回去,别让清哥他们担心。”
萧淮道:“若鸿,既然你已恢复了记忆,就应该赶紧回家看望伯父伯母,云梦毕竟是一个腌臜之地,岂能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
白若鸿道:“我和清哥他们毕竟相识一场,就算要走,也得跟他们道个别,何况清哥现在重伤在身,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实在做不到在这个时候离开。我想多待些时日,等清哥伤势好转,再行离开。”
想起那个大大咧咧的女人,虽然粗鲁庸俗,笨头笨脑、但心地善良,心怀宽广,有情有义,丝毫不输江湖儿女,更不比那些有名有姓的女侠差。
萧淮心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如今她受了伤,要是他真的就这样走了,日后未必还能有缘再见这个女人,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十分复杂,竟然有几分犹豫,开始拖泥带水,不如往日那般潇洒了。
萧淮想了一想,还是决定留下:“也好,我们就多待一阵子,等清哥好了再离开也不迟。”
两人回到云梦,只说问赵芹怜拿了解药配方,找大夫配制出解药,给众人解了毒,并派两个杂役送王尺泽回家。
他们并未提及阿九失忆和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过他们这一回闹得太大,江小月已经知道了他们今日的所作所为,也为赵芹怜感到遗憾惋惜。
媚芳劝慰道:“清哥不必难过,人各有志,既然小怜做了选择,我们又何必替他操心。”
关宝宝道:“清哥真心待人,把我们当家人看待,我觉得赵芹怜如此对待清哥,一定会后悔。”
白若鸿道:“这种人不值得清哥烦恼,清哥莫要多想,还是好好休养。”
张开端了一碗热腾腾的药来,金小豪跟在他身后进来,辛慎卿一看便道:“今日又打扰了清哥,大家还是快回吧,让清哥好好休息。”
白若鸿道:“你们去吧,我留下照顾清哥。”
众人看江如月精神恹恹的,也不再多说什么,留下白奕鸿,就打算离开。
这时门外却传来一阵吵嚷声,只听封晓全道:“各位官爷,顾老板正在休息,你们不能进去!”
一个声音呵斥道:“让开!”
很快一群官差就气势汹汹闯了进来,其中为首的那人穿着绣有鹭鸶补子的青色官服,昂首阔步到了门口,扫一眼屋内的人,最后把视线落到江小月身上,朗声道:“谁是顾清商?”
气氛凝重,众人都在看着那群官差,猜测他们的目的。
江小月答道:“我是顾清商。”
那个官差把手一挥,蹦出两字:“带走!”
那些差役得令,不由分手,上前就将江小月绑了,套上枷锁,就要带走。
辛慎卿一看这阵仗,忙问道:“这位官爷,小人斗胆问一句,顾老板犯了什么罪?官爷竟不问缘由就将她拿了。”
那个官差略略一瞥辛慎卿,见他仪表出众,风采不凡,多看了两眼,淡淡道:“顾清商犯了死罪!尔等还没有资格质问本官!给我带走。”
那些差役得令,推搡着江小月,让她往前走,但她身受重伤,还带着枷锁,难以行走,众人都很担心她的伤势。媚芳慌乱地扯着江小月的袖子,却被一个差役一脚踹开。
江小月模样虚弱,扭过头看了媚芳一眼,又看向其他人,眼里似有千言万语,但什么都没说,就被官差拖出去了。
唐聿一看,怒火中烧,就要动手,却被辛慎卿和阿九一左一右按住他的两臂。
张开忙将媚芳扶起来,辛慎卿对唐聿道:“别冲动,沉住气,等我们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再想法子把清哥救出来。”
唐聿咬了咬牙,紧紧攥着拳头,深深呼吸几口气,终究忍耐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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