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你叫沈却,而我是你老公,柳拾光。”
柳拾光面色自如,脸不红心跳地说出这句话。
沈却好看的眉峰轻蹙,他微微张口,似乎是发出了一个音,但那微弱的声音却被门打开的声音盖住了。
面前这座一直关着门的房屋终于开了。
出来的是一个同样穿着黑色衣物的年轻男人,身后跟着几个佣人装扮的人。男人面容普通,脸色疲惫而倦怠,神情悲戚哀悼,他看着门外的众人,脸上勉强扬起一抹笑,说道:“感谢各位贵客百忙之中来参加家父的葬礼。”
说着他邀请众人进入屋子。
柳拾光心里明白这是要开始任务了,就是有些遗憾没听见沈却刚刚的话,他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神色清冷的沈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沈却会失去记忆,但是……
柳拾光微微笑了一下,见金哥等人已经先一步进了门内,于是也拉上沈却进了去。
走在最后的沈却看见自己被牵着的手,微微挣了挣,但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又放松了下来,神色恢复了之前的冷淡,抬头看向身前那人时,墨色的眼眸中毫无感情。
进了门之后,柳拾光才发现这宅子比他外面所看见的要大上很多,是个带着园子的独栋别墅。房子的门口到前厅有一小段的路程,周围是修剪得很精致的花园。
柳拾光皱了皱眉,他看着那些花草总觉得好像过于精致了,漂亮得不像真的。
“在下程梧,家父不日前不幸去世,感谢各位前来吊唁,七日后家父就要下葬,这七日就辛苦各位暂且在这住下了。”在前边领路的男人说道,他微微笑了一下,带着他们进了门。
他们的主线任务应该就是在这屋子里活着待上七天?
有了之前那场经验的柳拾光想。
天色有些阴,柳拾光进门之前往大门口看了看,门已经被关上了,外边的雾气好似也浓郁了几分。
十一个玩家一起进了门,在门口接待的女佣给他们每人在胸前配上了一朵纸做的白花。
程梧看着他们,感慨似的说了一声:“家父生前最爱纸扎了,你们身上这些白花就是家父亲手做的。”
柳拾光调整胸花的手一顿。
金哥身后一个寸头男嘟囔了一下,“死人的东西。”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听到了。
在前面的男主人突然冷下脸,目光毫无感情地看了他一眼,板着脸的样子忽地有些吓人。寸头男弱弱地噤了声。
金哥看了看,还是上前给他打了个圆场,“令尊手艺真是巧夺天工,这纸花做得和真的似的。”
他这话到不作假,他们胸前的白花倒是真的和真的相差无几。
听到对父亲的赞美,程梧这才转移目光,脸上又扬起疲惫的笑容,笑容多上了几分实意,“那是自然,家父是我们程家纸扎手艺最好的传承者和弘扬人,这些纸花只是他闲来的小作品,父亲更擅长人物向纸扎。”
程家人都会纸扎。
柳拾光从他的话里提炼出了这个意思,默默记下了这个,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被npc提及说不定是个要点。
刚刚那点小事就像是过了一般,他们一边往前走,走过了前厅,来到后面的大堂,这里被布置成了灵堂。气氛很庄严肃穆,四周还响哀乐,里面还坐着几个神情悲痛的男男女女,大概是死者的家属。
正前方的最高处悬挂着横挽幅,上面写着“程怀礼先生哀悼会”几个字,旁边的挽联写了些死者的生平,正下方便是死者的遗像。柳拾光看了几眼,是个很普通的中年男人,和程梧面相很像,只是眉宇间皱纹深刻,生前应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而在大堂之中,灵卓之前还摆放着一口实木棺材,里面应该就是他们所吊唁的对象了。
程梧看见灵堂神色又变得哀戚起来,他低头站在一边,其他人到了这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自在,但碍于面子,他们都象征性地去点了香,祭拜了一下。
毕竟是来吊唁的。
柳拾光将香插入香炉之后,退回来时看到沈却正闭着眼规规矩矩地躬身拜了三拜,然后才插上香。没有半分敷衍的意思,但也没有过于尊敬。
见他们上过香之后,程梧才招来女佣,“各位客人,在下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房间,可以暂且休息一下。不过因为寒舍地小,只能两人一间,希望不要介意。”
玩家们没说什么。女佣带他们上了二楼,柳拾光和沈却坠在最后,理所当然被分配到了走廊最里面的房间。
柳拾光正想拉着沈却进门,却听见女佣说道:“您请往这边走。”
这话是对沈却说的。
柳拾光一愣,“他不和我一起吗?”不是说两人一间?
沈却看了他一眼,对女佣说道:“我和他一间就行。”
女佣似乎有些为难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鞠躬应下了。
柳拾光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但是此刻沈却已经进门了,柳拾光皱眉,没多想也跟着进去了。房间里只有一张两米宽的大床,摆设很简洁,以实用为主。
柳拾光进来时顺手把门关上了。
沈却此时正坐在床边仰着头看向他,“你刚刚在外边说……”
这个外边指的是刚刚在大门口。
柳拾光正要回应,可猛地对上沈却漆黑的双眸,不知为何他忽地心生一股心悸,明明沈却此刻神色正常,是他所熟悉的清冷,但是他却莫名有种预感,如果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下场会很惨。
于是他求生欲极强地改了口:“其实我刚刚是骗你的,抱歉。”
“所以你的意思是?”
柳拾光:“其实我是你的追求者。”
他一双眼真诚地看着沈却,试图以眼神会意。发现不为所用之后,他又低落下眉眼,“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但是我不会放弃追求你。”
“……哦。”
然而沈却只是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他偏过头,目光看向窗外,墨色的瞳孔中闪过莫名的冰冷。
“我想休息一下。”他轻声说道,稍长的发丝垂下,遮住了他的眼,微微颔首的模样让他看上去显得有几分脆弱。
柳拾光怔了一下,“哦……哦,好。”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那我出去逛逛,你先休息一下。”
他听出了沈却刚刚那句话里赶人的意思,有些无所适从,柳拾光冲沈却笑了笑,然后出了门。
他觉得自己可能被惯坏了。
二楼只住着玩家,走廊有些安静,但是还能隐约听见楼下传来的哀乐声。柳拾光背抵着门,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沈却失忆的缘故,他怎么觉得那人像是沈却但又不像?
一切像是回到原点,又甚至比最初还要糟糕。
柳拾光有些苦恼。
‘咔嚓’一声,对面的门开了。柳拾光抬头看去,正巧对上了一个女士的眼。
是那位和他一样没有站队金哥的女人。
女人看了他一眼,没有上前打招呼寒暄的意思,只是稍微点了点头,便神色冷漠地离开了。她走得很快,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柳拾光看她离开的背影,想了一下,也下了楼。
楼梯口的位置在后厅位置,没有与灵堂直接相连,不远处是后门,可以通向外边的花园。柳拾光四处看了看,然后往外面的花园走去,路上有女佣正在打扫,看见他时顿时低下头停下动作,微微行了个礼。
柳拾光有些不习惯,拘谨地朝她笑了笑,不过女佣应当是没看到,等他走远了,才继续干活。
偌大的园子里并没有花匠在打理或者修剪,柳拾光靠近那些精致的花草看了看,本来心里便有些猜测,靠近一看之后果然被证实了。
这些果然都是纸做的。
不知道这些纸是什么材质,花上还有几滴水珠,显得格外娇艳。
二楼最靠里的某个阳台,明净的落地玻璃窗后正站着一个人,身形挺拔却瘦削,他的目光落在楼下花园里那个身影上,神色淡漠,不知是看了多久。
身后房间的门忽地被轻声打开,一个女佣进了来。沈却的目光最后看了两眼楼下柳拾光的身影,随即转过身不做理会。
他坐在房间里的那张靠椅上,双腿交叠,狭长的凤眸在阴影之中显得有些凌冽,他开口对佣人吩咐:“去叫程梧过来。”
“是。”佣人躬了躬身,恭谨地回道,不敢直视这位远道而来的大人。
她轻声退出门外,关上了门。
沈却的上半身落到了阴影里,房间里没开灯,本就昏暗的光线为他增添了几分诡秘。他的目光透过半拉的窗帘,似乎又看向了楼下那个大言不惭的人类,唇角勾了勾,眼里却不含半分笑意。
柳拾光正打算回屋子里去,站起身时却听到了不远处的争吵声,他往争吵声那边走近了几步。
其实也算不上争吵,应该算是单方面的斥责。
当事人是金哥和那个寸头男,他们身边还低头鹌鹑似的围着几个新人。
“……你们再这么口无遮拦,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们!”金哥一脸不耐,他是对着那个寸头男说话的,语气很严厉,似乎是趁机在敲打其他人。“一个个都这么厉害,还要我带你们作甚!”
寸头男低着头,低眉顺眼的,“金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肯定闭着嘴巴做人。”
柳拾光却看见他眼里的不以为然。
迟了……
卡文唧唧
一些到这些内容就会有点卡,怎么感觉是要隔日更了的节奏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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