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屿就连过年也不回来了。
黄晃不知道池屿的冬令营是什么形式，但每次给他发消息，他都回得很快。
除夕这天，黄晃在外面和陶锐秦冼玩到快九点多才回来，三人本来想在外面看烟花秀的，谁知道晚上人太多了，他们看完电影过去，实在是挤不进去，才打道回府。
黄晃拍了几张烟花图发给池屿，不知道他在干嘛，现在还没回复。黄晃进房间里把外套脱了，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池屿给他打了视频电话。
黄晃心里一惊，连忙找到镜子看了眼自己的形象，觉得没什么问题才接通。
池屿的背景似乎在房间里。
黄晃靠在床头，问他：“你在宿舍里吗？”
“嗯。”池屿目光毫不掩饰地盯着他，可又不说话，看得黄晃有些局促。
“我刚刚跟他们看完电影回来。”黄晃小声说，“你不在，好没意思。”
池屿询问：“怎么？”
黄晃想到前几天自己犯的那个错，打算和池屿好好说说：“就你走的那天，我去找他们俩玩。”
池屿认真地听他说。
“他们俩每天黏在一起，我还以为早就那什么了。”黄晃有些尴尬，“池屿，你自己说，他们俩看起来像不像已经在一起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延迟，池屿隔了几秒才点头：“像。”
“是吧。”黄晃讪讪地说，“结果我就说了句，我也看得出来秦冼喜欢小桃子。”
池屿偏了偏头，手撑在下巴上，说：“秦冼打你没有？”
“那倒没。”黄晃嘿嘿一笑，“就是气得当场自己跑了。”
事后黄晃回想了一下，觉得不像是气得跑了，像是落荒而逃。
池屿勾着唇笑，半天才说：“他没跟桃子说过。”
“后来他们俩不知道说了什么，现在关系可好了。”黄晃接着说，“马上小桃子不是要分化了吗，他俩现在天天都在一块儿，我跟在他们后面跟个灯泡一样。”
池屿的解决方案很简单：“别跟他们一起玩。”
“那我不得无聊死。”黄晃叹了口气，声音很小，“我想你。”
两秒后，池屿问：“没听清，说什么？”
黄晃把脸埋在掌心里，小声地重复了一句：“想你。”
池屿说：“大点声。”
黄晃觉得他肯定听见了，他不肯再说了，两只眼睛从手掌下露出来，盯着池屿的脸看。
池屿没听到回应，片刻后，才说：“我也是。”
从摄像头里，黄晃都能看到自己脸红了，他将手机摄像头移开，想等脸没那么红了再回来。
可池屿出声了：“让我看你。”
黄晃移上来一点，声音仍然和刚刚一样轻：“我脸红了。”
池屿这回一下子就听清楚了：“我看看。”
“你好烦。”黄晃说，明明知道他害羞，非要看。
他偷偷地看手机，才发现池屿又在笑。
“你明天是不是休息？”黄晃问他。
“嗯。”池屿说，“不用早起。”
黄晃问他晚上吃的什么。
两人随意闲聊着，直到快要零点，老妈进门要他把衣服拿出来洗。
见他还在跟人聊天，她问：“跟谁聊啊？这么晚不打扰人家吗？”
黄晃把手机屏幕递给她看，池屿朝她打了个招呼：“阿姨新年好。”
“诶，新年好啊池屿。”老妈笑着说，“回来了来阿姨家玩啊。”
走之前，老妈让他别聊太晚，早点睡觉。
黄晃怕他白天太累，催他挂：“你挂吧，我去洗澡了。”
“等下。”池屿喊住他，突然说，“我等会儿给你发几张照片。”
“哦，好。”
通话挂断之后，黄晃收到了池屿发来的照片，居然是在Y大的校门口拍的。
池屿去他报考的学校了！
黄晃把几张照片保存下来，看到池屿又发来一条消息：【下次我们一起在这里合照】
黄晃心头一热，他觉得文字表达不了自己的心情，于是发过去一条语音：“好啊，池屿。”
*
开学的前两天，陶锐分化了。
陶锐不像黄晃反应那么剧烈，第二天刚醒就出了院，当天下午就叫上黄晃一起去按摩。
“你还能按摩？”黄晃觉得好怪，“你现在不应该浑身都疼吗？”
“好得很！”陶锐问，“走不走？”
黄晃当然高兴应下，只是走进隔间后他才发现秦冼没来。
“你俩吵架了？”黄晃问。
“没有，他先回学校了，说是老师叫他有事。”陶锐不满，“怎么，单独跟我你不乐意？”
黄晃忍不住笑：“哪里，我还想怎么发光来着。”
陶锐觉得他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黄晃憋着笑，“你干嘛反应这么大。”
两人按到一半，黄晃的手机响了。他趴在床上没办法接电话，谁知道铃声响了两遍。
想到今天池屿要回来，他怕是池屿打来电话，连忙让按摩师停下来，伸长胳膊去拿手机。池屿打过来一个视频通话，黄晃下意识就接通了，等看到自己**的上半身出现在屏幕里他才连忙用手蒙住摄像头。
“你在哪里。”池屿问。
“我、我在外面。”黄晃连忙推了一把陶锐，“出个声证明一下。”
陶锐刚要开口，按摩师一掌按在腰后，他痛得叫了一声：“啊……”
“……”黄晃觉得不妙，他跟按摩师打了个招呼说不按了，把手机放在床上，连忙往自己身上穿衣服。
给陶锐按摩的师傅笑了一声，问：“对象查岗啊？”
黄晃连忙让他小点声，再次拿起手机来，池屿让他看背景：“你看我在哪。”
还能在哪，在他家门口呢。黄晃顾及着陶锐还在，不好把他一个人扔下在这里，他朝池屿道歉：“我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可能还要半小时。”
池屿点点头，说：“我去找你们吧。”
通话挂断，陶锐问他：“池屿要来了？”
“嗯。”黄晃回答，“他今天刚到。”
“那加个人呗。”陶锐大方地替池屿买了单。
池屿来时，陶锐已经按完了，本来不想参与这个活动，但陶锐钱都付了。
陶锐人去隔壁泡脚了，黄晃留在了房间里，等按摩师出门拿东西，他先抱了抱池屿，说他都瘦了。
房间里暖气很足，黄晃就穿了里面的一件打底衫，池屿闻到了他身上的精油香味。他抬手掐住黄晃的下巴，刚要亲，门被敲响。
黄晃躲了一下，红着耳朵说：“等会儿再说。”
池屿看他的眼神很热烈，他们半个月没见了，一个眼神都能勾起无限的念头。
池屿把上衣全都脱了，躺在床上。黄晃就在旁边看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脸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池屿，我去上个厕所。”
他从房间里出来，路过陶锐的房间，被他招呼：“来一起。”
黄晃进来，乖乖地在旁边的沙发座上坐下，陶锐看了他一眼，奇怪地说：“你脸红什么？”
“没什么。”黄晃低着头，“我在这坐会儿冷静一下。”
陶锐不懂他的矜持，故意开玩笑：“你对象都多久没见了，还跑我这来干嘛。”
黄晃觉得他学坏了：“他那有人按摩。”
“哦。害羞了。”陶锐嘿嘿一笑，又被黄晃掐了一把脸。
这一冷静就是快一个小时，他特意等到池屿已经结束了，才敢回到房间里。按摩师已经离开了，池屿在房间里快速冲了个澡，黄晃进来时他正好在穿衣服。
黄晃从身后抱他，池屿身形一顿，转过身来主动拥住了对方。
“你身上好香。”黄晃摸了一下他腺体的位置，问，“有阻隔贴吗？”
“有。”池屿从口袋里找出递给他。
黄晃转到他身后，撕开阻隔贴，刚准备给他贴上，看到他后颈的皮肤，突然又改变想法。他踮起脚，轻轻地亲在那块鼓起的皮肤上。
池屿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他声音很低：“别亲了。”
“干嘛。”黄晃觉得委屈，“这么久没见，亲一下都不行。”
池屿转过身，掐着他的下巴偏头亲上去。他身体力行可以亲，但不能亲那里。
黄晃差点呼吸不上来，他心跳得好快，贴着他的唇紧张地说：“有人会进来。”
池屿亲他时发出了“啵”声，他直起身退开，声音变得不对劲：“帮我贴上。”
黄晃红着脸，贴阻隔贴差一点弄歪了。他在腺体上按了一下，又赶紧从旁边拿了衣服让他套上。
“陶锐说等会儿去打台球。”黄晃问，“你去吗？”
“不去。”池屿低头看他，抬手在他发烫的脸侧摸了一下，说，“你也不去。”
“啊，可是我早就答应了。”黄晃有些犹豫。
“让秦冼陪他。”池屿难得语气有些急，“和我回家吧。”
他凑近黄晃的耳边，低声说：“我想亲你。”
黄晃感觉全身的血液倒流，整个人快要熟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现在去跟他说。”
“不用。”池屿按住他，说，“我去，你脸好红。”
黄晃见他出门，心脏仍然在狂跳。光是想到鸽了陶锐的理由是和男朋友回家接吻，他根本控制不住羞耻涌上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