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3 ̄)╭【17】

监守处每个隔间都有监控,一旦视野内出现两个影子,就会发动警报。栅栏也是特异研究局研发的,里面的人很难出来。

就算有极强的破坏力,弄坏也花费不少时间。

蒋陆持深知这一点,及时合上书,下床隔着栅栏拦住玉莲,安抚性摸着她的脑袋道:“别哭,我在这待两天就出去了。”

“我不要!”玉莲埋在蒋陆持腰上,声音闷闷的:“我一刻也不想和爸爸分开。”

赵劲峰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书签,尴尬地放回原地,问:“hia。你上哪生的小姑娘,一直嚷嚷着要找你。”

听他说自己是蒋陆持生的,玉莲更加用力抱紧蒋陆持。

蒋陆持轻笑:“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

玉莲立马抬头,同时和赵劲峰面露嫌弃:“才没有。”

好似只要触碰对方一丁点就会中毒身亡的嫌弃。

蒋陆持道:“她是炼出来的玉魂,本体是你戴着的雕龙玉板,可千万别弄碎了。”

赵劲峰一惊,这小姑娘的身家性命居然在自己身上!

他一个手脚没分寸的乡村莽夫,万一把它弄碎了……忽然想到这玩意儿根本摘不下来。他反问:“你为什么把这个给我?”

“当然是让她保护你,你要是死了,我申请的研究就白费了。”蒋陆持表情秒变严肃,仿佛那是什么不可疏忽的大事。

赵劲峰选择性接收并转化为“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绝对不能让你死了”,瞥开眼,迟疑道:“原来是这样,我这么重要啊,看来也得对这小姑娘好点。”

不料玉莲表情更加嫌弃,嫌弃到面目狰狞,丝毫看不出小家碧玉的样子。

她脸黑压压的,嘴巴毒得像条蛇:“谁要保护他,身上没几两灵气的废物,被爸爸利用完找个坑把自己埋了吧。”

她故意原话奉还。

“妈的……”赵劲峰气得脖颈青筋暴起,也强忍微笑:“怎么能张嘴说这么难听的话呢,小姑娘不可以这样哦。”

他心里重复一万遍:对她好对她好对她好……

玉莲是典型的狗仗人势,羞辱完赵劲峰,轻蔑地睨了他一眼,扭头找蒋陆持撒娇:“爸爸,我想要你的灵气,我不想和那个臭叔叔待在一起。”

“灵气给你,但命令得收着。”蒋陆持不容置喙地伸手,覆在玉莲的脑袋上,缓缓释放灵气,“听话些……”

他的灵气仿佛清冽的溪水,汇入体内只觉通透清凉,像是被净身了一般。

神奇的是,随着灵气的增加,玉莲的形态越变越大,如十七八岁的少女。

她身后的赵劲峰察觉到四周流动的灵气,忽然浑身一僵,忍不住疯狂吸取,好似瘾君子症状复发,眸子微微闪过一抹猩红,偏执又果决。

至于什么对谁好,早就抛掷脑后了。

蒋陆持嗅到一股杀气,倏然看向一方,竟发现是从赵劲峰体内传出。他预感不妙,赵劲峰这样子太像之前发疯的时候了。

蒋陆持语气慌道:“赵劲峰!你先别过来……放轻松。”

“怎么了爸爸?”玉莲听出他声音不对,抬头,忽然一道影子落下,她瞳孔紧缩,才刚要回头,就被赵劲峰一把扣住肩膀甩出几米远!

玉莲下意识喊:“爸爸!”

然而现在蒋陆持没法应她,因为赵劲峰已经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就隔着栅栏死死搂着他的腰。

他不仅腰无法动弹,脖子也被紧紧遏制住,无法发出声音。

赵劲峰穿过栅栏,埋进蒋陆持的颈窝,湿热的气息急促地喷洒在他颈动脉上,声音沙哑又低沉:“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要你的灵气了,hia。”

他深吸一口气,短暂餍足地笑了笑,这时候却毫不避讳地承认:“好爽啊。”

话音刚落,他毫无预兆用力掐了下窄瘦的腰身,蒋陆持身体微微一颤,脸上浮现一片薄红。

可随着大量灵气被抽取,蒋陆持再次感受到他身体的异样,即使脸颊泛红,眼底也没有任何羞怯和别扭,反而寒气四溢,阴沉狠厉,心想:他这是把我的灵气当什么了,兴奋剂?

蒋陆持竖起两指,忍无可忍正要动手,突然袭来一抹黑白色身影。

下一秒,赵劲峰“呕——”的一声痛呼,整个人飞出几米外,直接撞到墙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玉莲红着脸大喊:“你想对我爸爸做什么!”

赵劲峰一脸难以置信地接着从嘴里流出来的血,另一只手捂住自己可怜的腰,抬头,眼中那抹猩红早已散去,只剩下茫然和乌黑纯净的眼眸。

赵劲峰道:“不是……你们都这么喜欢用脚踹人吗?”

蒋陆持看着他皱了皱眉,捂住被吹得滚烫,根本无法忽视的颈侧,匆匆别开头。

赵劲峰爬起来,爬到一半突然顿住,刚才几秒的记忆忽然凶猛地钻进脑海,他看到自己又搂着蒋陆持……还他妈……

他低头看了一眼,还好没反应,应该是玉莲那一脚踹的。

踹得好。

赵劲峰连忙走到蒋陆持面前,犯错后似的语无伦次:“hia、hia,我刚才……不是,瓦阿嗯灾西安爪,我没有那种……”

【哥、哥,我刚才……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没有那种……】

“别说了。”蒋陆持抬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上,道:“伤得挺重的,你放轻松,深呼吸,我会给你输送灵气,别着急。”

赵劲峰咽了下,鬼使神差地静了下来,点了点头。

玉莲在一旁又要张牙舞爪的,冷不防发现他居然能吸收爸爸的灵气,惊道:“你是灵修?”

赵劲峰道:“我不是,我只是普通人。”说完,他还特意看了眼蒋陆持。

但蒋陆持面无表情,似乎觉得那已经无关紧要。

于是他只好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玉莲身上,怒道:“你刚才差点一脚踹死我!”

玉莲不甘示弱:“谁让你抱我爸爸!”

赵劲峰突然发现什么,问:“你这丫头怎么突然长这么大?”

“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只有跟着的主人灵气充沛,我才能维持。”她用死鱼眼似的眼睛瞥他:“你那么弱,我当然只能变小孩子。”

“别以为我不打小孩啊!”

“你血喷到我脸上啦!”

“别闹了玉莲,你的命令是保护好他,听明白了吗?”蒋陆持手心朝上,发出微微光亮,仿佛聚了一洼泉水。

玉莲走过去,牵着那只手嘟囔:“明白了。”

赵劲峰抹掉下巴的血,嗤笑一声,显得格外桀骜不驯又得瑟,看得玉莲恨不得再一脚踹他脑门上。

“你们怎么进来的?!”背后忽然传来一道男人吃惊的声音,有些耳熟。

三人齐刷刷看向声音的方向,玉莲察觉出对方是异人,想到可怕的蒋鹿晚,顿时害怕地贴蒋陆持身上,小声喊:“爸爸,是异人。”

蒋陆持摸着她的脑袋以示安抚,抬眼看向不远处愣怔的侯睦责,毫无波澜,仿佛根本没人一样,轻声道:“不用怕。”

侯睦责穿着私人定制黑西装,光鲜亮丽,左手提着便当,抬头挺胸,不知道的还以为提着礼品去提亲的。

但他表情难以置信,看蒋陆持脸色略带憔悴,像被榨干的白萝卜,再看赵劲峰身上带着血,却好似被滋润过一样,神清气爽,最后再看那个喊蒋陆持爸爸的女孩!都十七八岁那么大了!

他抬起手,连带着声音剧烈颤抖,道:“你们……”

蒋陆持微微蹙眉:“你又来做什么?我关在这不到四十八小时,你就来看不下三十次,不嫌烦?”

然而侯睦责置若罔闻,失了魂一般问:“你都有孩子了?”

蒋陆持张了张嘴,却因没必要向他解释什么,又闭上了。

赵劲峰勾唇,替他回答了:“怎么,不像吗?”

他倒觉得这两人蔑视自己的眼光倒挺像的。

听到他的回答,侯睦责哪还有先前嚣张的模样,顿时变得痛苦难忍,似是经受不住这个事实。

赵劲峰看着他很是不理解:好好一个大男人,怎么跟要哭了似的,之前不是很拽吗?

忽然,他想到许引说的,监守处不允许探视,可现在他们被人逮住了!

他扭头,不约而同地与玉莲对视上。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一个意思:打到他不敢说出去为止!

他们一齐点头,转头正要冲上去,蒋陆持突然道:“别动。你们该回去了。”

“可是,hia……”赵劲峰回头,蒋陆持坐回床上,淡然道:“之后的事我来处理,现在立马回去。”

玉莲拉着赵劲峰道:“走吧,别惹爸爸不高兴了。”

赵劲峰无法,只得跟着玉莲,一人一边慢慢走出去。经过侯睦责时,他扫过一眼居然发现对方在瞪自己。

妈的。赵劲峰心中暗骂,捏紧拳头忍着不动手,不服气地快步走出去了。

两人记性都非常好,极其顺利地走出特研局大门。

赵劲峰看了看两侧,疑惑:“许引呢?”

玉莲拉着他冲上保镖的车:“别管什么许引了,我们快走!”

她的感知十分灵敏,察觉异人的气息后,溜得比兔子还快。

这一次的灵气汲取,让赵劲峰和玉莲陷入极其微妙的贤者时间,看对方都顺眼极了,甚至能坐在一起玩游戏下象棋。

两日后。

“将军!”赵劲峰“啪”的一声,用自己的黑马扣在玉莲的红将上,随后往后一躺,笑得一脸得意。

玉莲撇嘴道:“一点也不好玩。”

“刚开始赢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好玩?”赵劲峰轻轻招了招手,“又输了吧,来,愿赌服输,叫声哥哥来听听。”

玉莲看他得瑟就气得涨红了脸,低头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哥……哥……”

赵劲峰贱兮兮地凑过去:“大点声啊,没吃饭吗?”

“……”玉莲强忍着绞自己的手,半响,终于忍不住抬头吼道:“才不要喊你哥哥,恶心死了!”

赵劲峰立马撸起袖子站起来,这两天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温柔形象瞬间分崩离析。

他一把拎起玉莲肩膀的衣服,像个恶霸混混黑着脸道:“小姑娘,我看你是敬酒不吃罚酒,想尝尝我家祖传的竹枝炒肉丝了。”

玉莲仰头看着他:“你敢打我,我就告诉我爸爸!”

“你爹?”赵劲峰冷呵一声,心想:你爹还在局里蹲着呢,晚上才回来。

但他也不过威胁玉莲而已,不可能真的打她,在他以前生活的村里,打小姑娘可是要被全村悍妇猛汉群殴的。

赵劲峰放开她,坐回原位道:“那换个输法,去拿个梳子和皮筋过来,我给你绑头发。”

他还是想在玉莲心里树立威信,否则哪天她若是看自己不爽弄死自己,转头再和蒋陆持说她尽力了,那自己死得多冤啊。

身处异世,他无法完全信任一个人,就连对蒋陆持也有所保留,迟迟不肯认真教他闽南语。

硬的不行来软的果真管用,玉莲立马去拿了梳子和皮筋回来,盘腿坐在赵劲峰身前。

她问:“你要给我绑什么样的?”

“麻花辫。”

赵劲峰只会这个。

玉莲百无聊赖地看着爸爸空旷的大房子,突然发现有了赵劲峰后,这里便有了浓厚的人情味。

她含着笑抬头:“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爸爸的小秘密。”

赵劲峰把她头按下去,继续编辫子,语气漫不经心:“我知道那些做什么,又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

玉莲闻言怔了怔,忽然道:“不可以对我爸爸始乱终弃!”

“我没有!”赵劲峰磨牙切齿,“别以为林北没文化就可以乱用词,谁对你爹始乱终弃了!林北是纯爷们!”

玉莲表情嫌恶:“什么纯爷们,那能当饭吃吗?”

赵劲峰:“……请不要随意侮辱我的人格。”

这奇怪的对话倒是让赵劲峰无意间想到侯睦责,他似乎对蒋陆持抱有很奇怪的情绪。

他道:“我虽然从小到大活在村里,见过的读书人也少,但是从没听说过男的和男的能搞。这不是违背自然吗?被人知道是要戳脊梁骨的!”

看他说得如此严重,玉莲反倒觉得奇怪,因为异人和灵修,动物系和植物系两者配对几乎无法诞生后代,所以这类同性组合居多,是极其正常的现象。

她讥讽道:“你是刚从外星来的吗,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

还真被你说准了。

赵劲峰在头发末尾处打结,似是不经意问:“那你爹他,是不是那种奇怪的人?”

玉莲回头蹙眉看他,从他手里抽走头发,起身道:“才不告诉你。”

“……”赵劲峰错愕:“你不是要告诉我你爹的小秘密。”

玉莲理所当然:“那算什么小秘密,你跟我来。”

就这样,玉莲跟着赵劲峰回到书房,这里是他最常待的地方,也是蒋陆持经常待的地方。

但他从未发现这有什么奇怪的。

他见玉莲来到一面顶墙书架,抽出其中一个书立,插进一条窄成几乎看不见的缝隙,随后“滴”的一声,书架上下半部分忽然往里凹,然后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往旁边挪出一个洞口。

里面还有一个室内,和外面整齐宽阔的书房相比,大相径庭,空间缩小了一半,用品都是单人的,桌上地上书摊开随便乱放,笔也是。

这恐怕是整个宅子最乱的屋子了。

赵劲峰走进去,望着四周叹为观止,但这个密室的墙壁却不是书架,而是挂着好几十画像,画像的眼睛定定看着某个方向,让人不禁以为是盯着自己,有些瘆人。

他看向玉莲的背影,问:“这些画像都是谁?”

有好几个人模样是重复的。

玉莲踮起脚尖,飞到书桌上坐着,仰头望着那些画像,须臾突然指着一个白发妇女,道:“她是施梅画,异人,植物拼文学的奠基者,享年一百八十二岁。”

“一、一百八十二?!”赵劲峰吃惊,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高寿了。

她又指向身后,“这位是杨晶圩,灵修,她是动物行语学的奠基者,享年一百四十七岁。”

“他是……”

“……”

又说了几个人名,都是过世了的,赵劲峰听得眼皮子打架,冷不防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猛地睁开眼,问:“你刚说他活到至今几岁来着?叫什么?”

玉莲愣了下,道:“他叫道诚贤,异人,是国家动物系语言学研究院院士,现在七十一岁。也是爸爸欣赏的学者之一,不过爸爸最喜欢的是施梅画,可惜她前几年仙去了,爸爸没能赶得上做她的学生……”

“你等等——”

玉莲看向赵劲峰愣愣看的方向,问:“有什么问题吗?”

他指着画像上相貌年轻英俊,仅仅只有眼角几条细纹的和蔼绅士,震惊道:“你说他现在七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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