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温度都比较低，天空也淅淅沥沥下了些小雨，对在场每个赛车手的心情都有影响。孟津和孟河到的有些晚，暖胎圈已经开始了。

温隼远远看见他们，打了个招呼，主动上来给他们做介绍。

“f1只有20个位子，咋们队伍的两位车手：是绥九和你弟弟孟禾。”

“昨天的排位赛孟禾拿了第八名，这决定今天正赛孟禾是第八个发车位，”温隼指了指最前面的红色赛车，对着孟河挤了挤眼睛：“那个人是我们队的绥九，我靠着人情挖过来的第一。不会让你亏钱的。”

孟河面上若无其事嗯了一声，余光紧张偷偷瞟孟津的反应，孟津不动声色，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

温隼家本来就是从事和汽车有关的行业，高中毕业之后来f1当教练，主要拉拢广告商车手之类的工作。

这时直播讲解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来：“大家都知道我们这期的两个大看点——一是十七岁小将孟禾，刚从f2升上来就稳坐二号车手位，被大家戏称‘小少爷’，第二就是给少爷做配的上届冠军绥九……”

直播中解说员插科打诨，笑成一团。

比赛已经开始了，孟河不是特别懂赛车，他认真听着解说员的讲解。

“哎呀，看来小少爷还是嫩了些，f1和f2总归是不一样的。”

但赛场焦点没有聚集在孟禾身上，而是在前面几个领跑队员。

这是孟禾的第一场比赛，但是看起来并不顺利，他七号位发车，最后以第十一名的成绩回来。比赛进行了2个小时，孟禾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笑得很勉强。

温隼拍了拍孟禾的肩膀，没怪他：“没事苗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温隼说的没错，那个叫绥九的车手得了分站的冠军，为他们车队赢了25个积分。

第一场比赛，孟禾没有给车队挣到一个积分。他看见哥哥们来了，一蹦一跳地跑过来，委屈巴巴撞到孟津怀里，拖着长音撒娇：“哥哥——”

孟河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手上却自然地把孟禾从孟津身上扒下来，挤出一个温柔的语气：“苗苗，那边好像喊你呢。”

孟禾眨眨眼睛，让哥哥们等在原地，先跑过去和车队的人说话了。

孟河乘机凑到哥哥，想学着孟禾的样子撒娇，被孟津瞪了一眼，吓得孟河站直了身子。

孟禾又跑过来了，小孩在青春期果然长得快，孟河高中三年再加上留学的两年，足以让孟禾从12岁的小豆丁长到183的大个子了。

孟河没忍住，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孟禾的脑袋，孟禾亲亲密密靠过来，和哥哥们去吃饭了。

赛车手要控制身材，平时孟禾吃不到油腻的食物，所以他们找了附近的火锅店吃饭。

“那个第一叫绥九，也是我们战队的，”孟禾和孟禾贴在一起坐着，对着哥哥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孟津坐在对面。“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哥哥们了，好想你们。”

烫的滑嫩的牛肉蘸着酱，孟禾一口吃掉，眼睛幸福地眯起来。这个年纪孟禾是可以喝点酒的，但孟家三个人都不喜欢这个味道，所以点了些果汁喝。

明明喝的是果汁，孟禾却好像喝醉了一样，吃了一会就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我这次拿了第十一，我一直以为我可以上领奖台的。今天晚上办庆功宴，可是我连一个积分都没有拿到。”

孟河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拍拍他的头，孟禾更难过了，把鼻涕眼泪都蹭到了他的衣服上。

今天晚上孟禾没回战队，跟着哥哥回了酒店。孟河更愤怒了，可恶的小狗。

酒店里孟河在旁边坐着，板着脸“嘎巴嘎巴”嚼小零食，听孟河委屈地告状，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一直到晚上洗澡，孟禾说：“今天晚上我想和哥哥们睡觉。”

孟河的耳朵刚竖起来，就听见孟津说：“不行！”

孟禾不可置信地看过来，又听见孟津磕磕巴巴地找补：“我的意思是——有点挤了，我们三个人……”

“哎呀哥哥没事的，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睡觉了——”

小狗使出了撒娇攻势，哥哥被迫同意了，孟河隐秘地开心，真是非常好的小狗。

孟河装模作样地赞同：“一起睡吧，哥哥，就像小时候那样。”

这下子是孟津气得咬牙切齿了，什么小时候那样，这小子装什么大尾巴狼呢，但孟津什么都没说，三个人最终还是睡到了一起。

孟津睡在中间，心里叹了口气。背对着孟河睡觉，闭了会眼睛，想到这两年看过的糟糕A同骨科小说，觉得不对，又把身子转过来面对着孟河睡觉，但这样好像更不对了。

孟禾没心没肺，睡得快，没一会就睡熟了，徒留床上两个心怀鬼胎的人。

不过他们三个人确实好久都没有这样睡过觉了，孟河轻轻嗅着哥哥身上的梅香，感觉还差点什么。

是的，以前睡觉的时候，哥哥都会把他揽在怀里的，孟津把他一下子抱到怀里，他的脸埋在孟津的胸膛上，总是让他喘不过气来。

哥哥的胸膛软绵绵的，哥哥的手还慢慢拍着他的腰，当时他只能把脸侧过去一点，小口小口呼气，然后慢慢就习惯了这种感觉。

孟津没有动作，可能是睡熟了，孟河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难过来，他慢慢凑过去，学着小时候的样子，把自己的脸贴在哥哥胸膛上，脑子里想起来第一次和哥哥睡觉。

当时的主星也在下雪，新雪掩住了一片疮痍，那些雪慢慢融化在大地溃烂的伤口里，一些种子感受到了雪的滋润，也许在不久后的春天，一缕阳光照射在它们身上的时候，种子愿意从此发芽。

那是孟河被接回来的第二天。

早上6点，孟河早早起来了，叠好被子，洗漱完之后，孟河穿戴整齐的下楼，探头探脑地看了一遍，发现客厅没有人，松了口气，“哒哒哒”走到厨房，想去帮哥哥做早饭。

做饭的厨师有点惊讶，连忙拒绝他，说让他再去睡一会。

孟河摇摇头说自己不困，在沙发上乖乖坐了一会，看着光可鉴人的地板，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又想给哥哥留下个好印象，只能像罚站一样很无措地站在客厅。没两分钟，孟河听到一阵平缓的脚步声从二楼下来。

孟河偷偷往上瞟了一眼，是穿着睡衣的哥哥，看上去还没睡醒。

孟河心里更糟糕了：他好像又做错了事情，他无比希望孟津没有下来，脚步声像是锤子，一下又一下重重砸在他脑袋上。

孟河尴尬地手无足措，不敢看孟津，一直到孟津走到他面前——孟津蹲下来，摸摸他的小脑袋瓜子：“怎么大早上精力这么旺盛，你不困吗？”

孟河向他挤出个笑容，憋着眼泪没掉下来。

“唉—”孟津像抱小猫一样把他抱起来，转身上楼梯去了二楼。

孟河手不知道放在哪里，这次没有大衣盖住他的手，他只能坐在孟津胳膊上，手虚虚搭在孟津胸上，整个人僵住了，像一根手无足措的呆木头。

孟津用手按了按孟河脑袋，让孟河靠在他肩上，往自己的房间走。

“我、我可以自己走的。”孟河的声音很小。

孟津呼噜呼噜他的脑袋，到门口单手开了门，又走了两步把他放在床上。

哥哥的屋子里是香香的，一个碍眼的弟弟睡在哥哥床上，但现在孟河完全无暇顾及这些细节，孟津又笑了一声，把被子角给他掖了掖，把无措地小alpha揽到怀里睡觉了。

beta弟弟无知无觉，哼唧了两声，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接着睡觉。

孟河的脑袋被完全埋在胸里了，他不太敢睡觉，眼睛扑闪扑闪，但被拍着屁股哄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抵挡住困意。

孟河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也从来没有被这样拍过，拍屁股好像是某种特殊的魔法，宽大的手掌心一下又一下，不疼，给人带来独特的安心感。

这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但孟河现在还记得清楚，哥哥是很温柔的人，他突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如果两年前他没有对哥哥表白的话，他们是不是还能维持和以前一样的关系。

想到哥哥现在的态度，让他不由得有些想哭，他不是像孟禾那样爱哭的性子，但夜晚总给人带来些感伤。

他像小时候一样，把脸埋在哥哥胸膛上，掉下来几滴眼泪。

被宠爱的小孩是很会流眼泪的，他哭够了，揽着哥哥的腰，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哥哥和弟弟，内心慷慨激昂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耳朵被揪起来了。

孟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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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困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