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清抱着姚小桃，紧紧贴着她的额头，眼泪就像是不值钱的一般滑落在她的脸颊上。
季钰看到后，一种恶趣味在内心中腾然而生，他不怀好意的来到夏风清面前，缓缓蹲下问：“不就是死个人吗？有什么好哭的。”
夏风清用着湿润的眼眶狠狠瞪了她一眼，看上去凶巴巴的，可其中却又透露着几分倔强。
“她没死，她不会有事的。”夏风清在嘴里默默念着，“你答应过我的。”
“可我是妖啊，就这么信任我？”季钰紧紧盯着姚小桃躺在她的怀里，表情有些凝重。
他似乎，也像她这样抱过一个人，一个死人。
前尘今日，仿佛就在转眼一瞬，两个场景在季钰的脑海里交叠在了一起，反反复复不断横跳，让他变得有些烦躁。
季钰想不起来，记不清楚那个模糊的身影和面容，唯有心中那一点空缺的失落，难受的让他心烦意乱。
夏风清怔怔的看着他，面容上满是不可置信，他会骗人吗？
季钰低着头，抓了抓头发，刚抬头就与夏风清的眼神交汇在了一起，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啧”季钰扭过了头，不去看夏风清的表情。
玩笑好像开大了，不好圆啊。
季钰轻咳几声，调整了下语气才继续说，“那个……”
突然，从虚空中传来了几阵掌声，就像是为他刚刚的精彩表现而喝彩，打断了季钰的话，他停顿下来等着来人的现身。
可根本就无人出现。
“是谁？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季钰警惕的看向了周围。
“我是谁不重要，可……你能分得清楚她，是谁吗？”
一道诡异的声音响起，季钰没能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等声音彻底消失，等他满头疑惑回头再次看向夏风清时，他便明白了那句话。
夏风清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刚刚的幽怨，而是满眼的戏谑，“你不是想要我这条命吗？”
“那你就拿去吧。”说完，夏风清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刀，狠狠地朝向自己刺去。
季钰心中一惊，瞬间拽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行为，“你疯了？”
“看吧，你还是舍不得下手啊。”夏风清有些遗憾的说，随后又像是一位胜利者一样释怀的笑了，她丧失了力气后就向地上晕倒了过去。
周围的一切开始退散，被原来的景色所取代，这也就是说，他们从结界中出来了。
季钰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顿时有些头疼，不过比起头疼，他现在更好奇的是夏风清这个人。
他坐在一旁的长椅上静静的坐着，任由两人晕躺在地上，默默地等待着来清场的人。
他神情恍惚的看着夏风清的面容，不禁有些出神，你究竟是谁？是百里风清？还是，仅仅只是夏风清。
“就把女孩子这么丢在地上可不好哦。”牡丹从虚空中走来，慢慢来到季钰身边，教导着他说：“会被别人当成流氓的。”
季钰抬眼，看了来人一眼后，便轻轻切了一声，“你怎么来这么慢？”
“路上遇到了点意外，耽搁了。”
季钰冷哼一声站起了身，“别聊了，赶紧干活吧。”
牡丹在手中结了一个法阵，蔓延至季钰脚下，把夏风清两人也包含在内，随着一个咒语的喊出，几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牡丹把几人穿回了自己的神算管中，给两人检查了一遍身体，确保完两人的安全之后就开始了记忆清除工作。
但她很快就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夏风清的体内，似乎存在着一枚妖丹，保护着她不受外界法力的影响，互她百毒不侵。
并且，这枚妖丹的法力，和某只臭狐狸的相似至极。
牡丹轻笑了一声，有趣，真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当季钰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进来时，就看到了牡丹正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满脸好奇的端详着他。
这种端详，让他发自内心的有些嫌弃。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找到了你需要的东西吗？”牡丹轻声询问道，“没找到的话，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找找。”
季钰啧了一声，让她不要多管闲事，“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可是该怎么办呢？”牡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留给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季钰愣了愣，喝水的动作也随之停下。
“下不去手吗？”牡丹继续追问。
季钰也问了自己一遍，他盯着自己的手心问着：下不去手？他一个杀妖不眨眼的妖，会对一个人类下不去手吗？
他又想起了夏风清拿刀刺向自己的场景，不禁疑惑，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拦住她？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牡丹仿佛从他的表情里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冷哼一声道：“友情提醒你一下，你的历练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没有那枚妖丹的话，就凭你现在的妖力，很难通过，到时候要么你死，要么你死。”
“所以说啊，你们两个人之间，注定有一人陨落，要么是她，要么是你。”
季钰听完后，又恢复了如同往常一样的漫不经心与不屑：“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究竟配不配坐在神明这一位置上。”
“都说神佑万物，可你呢？竟然让我杀人？”
牡丹急忙否认道：“我可没说啊，不准污蔑我，我只是给了你一个选择，生或死的选择。”
“是吗？那我就谢谢你的提醒了。”季钰端起水杯走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而牡丹则是一脸戏谑的看着季钰离去的背影。
所以这一世，你是选择生还是死呢？
夜幕之下，掩藏了这座城市的所有烟火气，人们进入梦想，沉寂已久的阴谋也在这一刻悄然开始运转。
一位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顶楼之上，注视着这座城市的追风捕影，妖与妖之间的互相猎杀。
风吹起了斗篷的一角，却没能吹掉她的帽檐。
她把自己的大半真容隐藏在帽檐之下，掩藏在了黑夜之中。
她不禁轻笑一声，月光把她的身影拉的又长又细，“游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