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从没听说过什么宝藏啊!” 胡不归怕傅惊梅误会,一确定没人就忙不迭分辩。
“别慌,我信你。” 傅惊梅还不至于这么多疑,她关注的反而是另一件事,“有没有可能你的族人被杀,和宝藏有关?”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胡不归也不确定了,尴尬道:“我那时候还小,天天不是捉鸟就是抓鱼。阿爹和阿兄也从来不当着我的面说正事。”
倒也不能怪胡不归,哪个七八岁的男孩会关注这些事?在他们看来,什么宝藏不宝藏的,还不如小人打架来得有意思呢。
傅惊梅没指望他能提供什么线索,真要能想起来,这么多年早都想起来了。可是老者说得肯定,让她不得不留意。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到时候我会...作法。” 傅惊梅说。
这简单的回答像定心丸,立刻让胡不归的脸上现出喜色。
如果真的有宝藏,也许能在胡不归亲人的最后时刻,找到一些线索。
“大虎。” 傅惊梅伸出手,摸了摸猫的腮帮子。
“放心吧,包在本大爷身上。” 猫说。
百越所谓的瘴气,在现代科学看来,其实是腐烂的动植物散发的有毒气体。傅惊梅用力地把脚从腐叶中拔出来,看着远处群山上丝丝青灰色的雾气。
“过了前面的岭就到了。” 向导说,“等到太阳升起来,这黄梅瘴会消。今天必须得一口气过去,不然天一黑,瘴气一出就危险了。”
众人下了船,也都各自检查背上的东西。尼亚等人继续坐船,走水路先去胡不归买下的地方。
胡不归则带着几个亲信,和傅惊梅、霍伯彦几人一起,徒步走去拉卡族的故址。
之前他们走过的地方,大多在人工整修下,修理出了相对平坦的道路。即使无法和中原相比,但行得车也走得马。可是这一带的路素有“鬼见愁”的说法,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双脚。
傅惊梅将裤腿扎紧塞进长靴里,头发盘起,戴上百越人的帽子,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霍伯彦也如法炮制,他身材笔挺,穿上百越猎装后更平添英气。
山林中虫蚁很多,皮肤最好丝毫不露,还要带上大量驱虫的药物。哪怕有大虎在,傅惊梅也不敢掉以轻心。
此时天气潮湿闷热,还穿了这么一身,想也知道接下来的时间不会好过。
准备停当,众人便人手一支特制藤杖,向着山岭进发。
望山跑死马,走了半日,傅惊梅愈发觉得双腿像灌了铅,到最后完全是在用意志力坚持。大虎被霍伯彦背着,一路上都在扯些有的没的,尝试转移她的注意力。
“咦?”大虎突然出声,似乎很惊讶,“有个灵芝。”
“哪里哪里?” 傅惊梅提起点劲头。
“在前面,再坚持坚持就到了。” 大虎说。
就这样,被这根胡萝卜吊着,原本的路程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其他人则惊叹于傅惊梅的眼力和好运气,看着她把灵芝、天麻、何首乌、五倍子等好东西收入囊中。
终于,在太阳西斜的时候,傅惊梅他们走出了这片山岭。此时的众人已是精疲力竭,你拖我、我扶你,踉踉跄跄地找了个还算安全的地方,倒地不起。
人要是不歇息还好,一歇下来便再也不愿意动了。好歹胡不归手下都是健壮的百越汉子,休息后倒是还能支撑。他们架起篝火,撒上断虫粉,拿出饵块在火上烤了起来。
胡不归已经年近五旬,如何经得起这样劳累?后半程几乎是被人轮流背下来的。此时已是睡了过去。傅惊梅更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精神却还饱满,她让霍伯彦先睡,自己和大虎守着。
出门在外,还是得留个心眼,胡不归他们人多势众,万一有歪心思就不妙了。她可不敢把安全彻底交给别人,自己这边必须有人醒着。
大虎嗜睡只是出于爱好,本身并没有睡眠的需求,守夜最为合适。傅惊梅略撑了一会,勉强吃了点东西,自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梦里,她回到了现代,出现在自己的葬礼上。父母哭得几欲昏厥,朋友眼眶红肿,失魂落魄地站在旁边,就连平时只是面子情的同事,也擦着眼泪。
“你放心。”最好的闺蜜使劲擦了擦鼻涕,小声说,“你手机里的浏览记录我都删干净了!硬盘的东西也都处理了。”
即使很怀疑那几个T的资源是不是被她给继承了,傅惊梅还是感动得想要冲上去抱她。可惜这感动没持续多久。
闺蜜对着门外大手一挥:“抬进来!”
干什么?傅惊梅哀伤的情绪一缓,有种不好的预感。
门外走进来一些搬运工人,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霎时间,众人对着那些精致的二次元帅哥美女鸦雀无声。
我去狗子你要我老命啊!傅惊梅忘记自己已经死了,恨不得冲上去疯狂摇晃闺蜜的肩膀。这些东西你自己留着就行了,拿出来干什么啊?啊!啊!
傅惊梅妈妈哽咽中带了一丝懵逼:“这是?”
“这些是她留在我那,不敢带回家的抱枕。”闺蜜使劲擦了一把眼泪,“我这就给她烧过去。”
“这位女士......”葬礼司仪有些为难。
闺蜜不听,左手拎着利威尔,右胳膊下夹着坂田银时,硬是用一个弱女子的身姿跑出了狂战士的气势。
“喂!醒醒!醒醒!” 低哑的男声响起。
傅惊梅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她不由自主地闭紧双眼。
随即,一片阴影将她笼罩:“起来吃点东西,一会该上路了。”
傅惊梅揉了揉眼睛,看见一个颠倒的霍伯彦。
果然是个梦啊,傅惊梅擦去头上的冷汗。要真是梦里这样,自己就算回去复活了,也已经社死得差不多了。
傅惊梅接过来热乎乎的乳扇:“咱们...到哪了?”
霍伯彦说:“前面都是平缓的地势。你看,那就是白牢山。”
傅惊梅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远处能望见一座高耸的山峰,因为附近地势平缓没有遮挡,那座山格外显眼。
“大人。” 龙桑走过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傅惊梅当初只说,让他们带她来当年拉卡族的寨子,并没有说要怎么办。胡不归还耐得住性子,龙桑却是有些憋不住了。
“今天几号了?” 傅惊梅问。
古代没有公历,她问的是农历的日子。
“三十了。” 龙桑答。
“离......那里还有多久?” 傅惊梅又问。
龙桑算了算:“快走的话,半天。慢走的话,大半天也够了。”
傅惊梅点点头:“那今天快走吧,明天务必要到达那里。”
“是,大人!”
每月的农历初一都是朔月,和满月相对,这一天没有月亮,夜晚将被彻底覆盖在黑暗中。
关于满月,自古就有各种各样的传说。比较通用的说法是,天地之间阴阳之气交替,正午是阳的象征,满月就是阴的象征。这一天各种因为阴气极盛,更容易发生一些难以解释的奇怪事情。
然而大虎不同,它不是这个位面的生物,也不借助阴阳二气施法,所以他们要做的事情,严格意义上讲,是不符合本位面规则的。
既然有规则,那就一定会有bug,何况这个时空没神灵没修仙,这点事不算什么,至少大虎是这么说的。
月逢大破,既非阳也非阴,属于两不管的时候。傅惊梅和大虎就是要在农历初一的朔月之夜,将那些四十多年前的血腥场景重新带回人间。
“你该不会让本大爷亲自走过去吧?”大虎挪了挪屁股。
傅惊梅知道它心里有点害怕,走过去将它抱在了怀里:“你真得减肥了。”
“这还差不多!”大虎哼了哼,瞄了眼旁边的霍伯彦,“你站那么远干嘛?”
霍伯彦已经离傅惊梅很近了,再近就跟贴上来差不多。
大虎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伸出猫爪钩住了他的衣服:“过来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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