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柔之从背后开口问道。
傅惊梅暗笑,难得她终于沉不住气了。她耸耸肩,抖着二郎腿贼笑道:“你猜。”
裴柔之不轻不重地瞟了她一眼,抚抚衣袖转身要走。
“哎哎哎,我逗你呢!” 傅惊梅一把拉住她,把人推回屋子,鬼鬼祟祟向四周看了一眼。
大虎不满地说:“周围没人!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了?你知不知道大爷我正需要......呜呜呜!”
一看大虎差点说漏嘴,傅惊梅眼疾手快地按住它。
她果然不能指望大虎的保密能力,前不久它得意忘形,一个不小心就被裴柔之坑了,气急败坏的大虎当即爆了粗口,也暴露它会说话的事。
想到那天的情形,傅惊梅很惆怅。就大虎这点道行,还敢去惹裴柔之,等那天被美女蛇给卖了,它还帮人数钱呢。
裴柔之也笑着说:“不是我要拦你,而是你招的这些人香皂工坊也用不上啊。何况你给的条件实在过于优厚了,那不过是些工匠。”
大虎给了裴柔之一个胜利者的眼神,叭叭地显摆:“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香皂工坊只是个开始而已,后面我们还要...” 突然它感到脖颈一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扔到了门外。
忽略了大虎愤怒的叫声和拼命挠门的动静,傅惊梅简单和裴柔之说了自己的想法。自从裴柔之知道她并非普通人,就对她那些奇怪的点子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倘若修家庄想要保持现在的规模,目前的生意是足够了,过几年再买些耕田,成为大地主只是时间问题。但是如果想要不断扩大生意规模,势必要开发出新的产品,甚至是新的产业。
最赚钱的盐铁都不是她能碰的,丝绸和茶被江南世家牢牢垄断,短时间内不可能插手进去。如此一来,只能开辟新的方向,并且迅速占领这个全新的市场,才有可能实现目标。
傅惊梅能提供的只有理论和做法。她拥有的是领先时代的知识,可总要有人去把知识付诸于实践。这个过程绝不可能仅靠她自己,而是需要真正有经验的行内人士,经过无数的试错,投入大量的成本。
比如穿越人士必做的玻璃,并不是拿沙子随便烧烧就可以。如何达到尽可能高的温度,如何减少玻璃的杂质?如何吹成器皿?还有她惦记很久的制糖业,如何设计出高效的糖车?这些都不是她动动嘴就能解决的问题。
她还在现代时经常逛博物馆,惊叹于古人的智慧,有些东西甚至连工艺超群的现代人都无法复制。她可不觉得穿越者最牛逼,随便秀秀优越,就能折服古代的老手艺人。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请来这些真正了解这个时代的人,给他们最大的空间和支持,去发挥天赋和智慧。而且她有信心,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条件下,这些匠人的热爱,能让他们创造出改变甚至超越时代的东西。
等他们靠着自己的能力,获得了尊严,地位和财富。谁还会愿意离开修家庄呢?
除了这些,傅惊梅心里其实还有个隐秘的愿望。大虎曾经提起过,一旦它恢复全部实力,是有可能再度破碎虚空的。傅惊梅想,只要自己多赚钱,让大虎不断吞噬,她也许还有希望回家。
隐去了自己的出身来历,傅惊梅把日后开展其他生意的事情和裴柔之说了,还提起了她已开始试水的化妆品行业。一听到此处,裴柔之的眼睛瞬间腾起火苗,矜持地表示,自己愿意尝试一下新的化妆品。
见识了裴柔之对香皂的改造后,傅惊梅本来也打算和她说这事。当下表示等香皂店开张了,就带裴柔之去试产品。
得到满意答复的裴柔之,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想起自己还有庄子的事务要处理,她也没有多留,起身告辞后“刷”地打开了门。
挠累了趴在门上歇息的大虎,毫无防备地摔在地上,裴柔之恍然未觉地从它身边迈过,风姿万千地走远了。
大虎气得跳脚,一直到傅惊梅给它做了按摩,又撕了烧鸡喂给它才算消气。
城郊一处别院内,侯夫人的院子里也是一片吵闹之声。
原来的侯府没法住人了,武安侯索性举家搬到了郊外别院。反正他们不日就要上京,不知何时回来,也没必要再花钱重修个侯府。
侯夫人原本丰润的脸庞已经迅速干瘪了下去,眼中带着焦躁:“裴家还敢来跟我们要钱?他家养出的贱种...”
“你闭嘴!” 侯爷的脸上也极为不好看,压抑住怒火,他对管家吩咐道,“去我书房拿那件冯家新送来的东西,给裴家来人送去。”
杜管家犹豫着,现出犹疑的神色:“老爷,冯家那件东西,可是...”
“去拿!” 侯爷看都没看他一眼。
显然武安侯府的人并没有对“去世”的世子妃嘴下留情。杜胥坐在侯夫人身边,不停给她顺着气,他心疼地对父亲说:“爹,真要把东西给裴家?就为了个死人?”
杜锐冷哼一声:“裴家把女儿好好嫁过来,结果人莫名其妙没了,还是被烧死的,怎可能善罢甘休?只要嫁妆,已经是让步了,这是让我们拿钱堵他们的嘴呢!”
侯夫人不肯让步:“可是老爷,我们马上上京,府里又损失了不少财物。到了那边还要打点...”
杜锐瞪了她一眼,侯夫人吓得立刻不敢说话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扔下句,“赶紧把这事了了,抓紧收拾东西!” 就一阵风似地回前院了。杜胥一见父亲走了,也给母亲行了礼,继续回后院陪那帮姬妾寻欢作乐。
见他总算走了,侯府的两位小姐终于走上前,安慰起了侯夫人。其中一位道:“娘,父亲也是心情不好。您别伤心。倒是上京带的东西,女儿有个想法。”
侯夫人被女儿一安抚,堵得慌的胸口总算好受了些。拍了拍女儿的手,“还是你心疼娘。说来听听。”
那侯府小姐向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赶紧小步上前,拿出个巴掌大的小木盒,诚惶诚恐地献给侯夫人。
侯夫人打开一看,其中放着一朵晶莹可爱的蔷薇,看上去似乎是芙蓉石雕的一般,散发出怡人的蔷薇甜香。
侯府小姐见母亲看住了,赶紧解释道:“娘,这是郡守小姐早上托人给我送来的,叫香皂。女儿前段时间去参加诗会,就见她用过。用此物沐浴,不仅皮肤更为光滑洁净,身上也能留下清香,极是不凡。只是十分贵重,产量稀少。就是郡守家也不过得了十块。我本想着拿来孝顺娘亲,可正撞上父亲......”
侯夫人一听,先是露出喜色,后又有些为难,“听你这么说,确实很不错,只是你也说此物稀少。我们进京送礼,总不好厚此薄彼,有这么一块可不够。”
小姐脸上带了笑,“正是说呢,该当父亲母亲有福气,这香皂铺子马上开张,就在附近。不如咱们派人去买些,一并带入京中,保准是头一份呢!”
侯夫人一听也乐了,赶紧让婢女去传小厮报给老爷知道。这样的场景,也随着香皂知名度的提高,发生在平关城的各个宅邸中。
终于,在反复核对了货品质量后,朱漆刚干的“修家香皂铺”,开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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