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

要说傅惊梅和大虎对此没有猜测,那是不可能的。

两人闲聊时,也开过许多种脑洞。也许他是想隐藏身份,或是想避开某些人的探寻。

武侠小说里不是常这么演吗?杨过戴面具,是因为风流孽缘太多;金花婆婆是为了掩盖绝色真容什么的。

大虎立刻讥笑道,看这小子的暴脾气,恐怕只有脑子不清楚的才会看上他。估计不是躲风流债,而是躲人命债吧。

两人猜了一大堆也没猜出个结果。此时问出来,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一人一猫互望一眼,都怕霍伯彦会跟上次一样,说翻脸就翻脸。

谁知,少年此时却只是抹抹嘴,反问道:“你不是看过我的脸么?为什么还问?”

这算是哪门子的回答?傅惊梅和大虎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虎开口道:“你鼻子是鼻子嘴是嘴的,两只眼睛一个都没少啊。”

霍伯彦用“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看了他们几秒,一把摘下面具,露出张轮廓深邃的少年面孔来。

马车的帘子摇晃,变换的光影打在他脸上,有种迷离又锋锐的美。

顶着这么张脸,也难怪要戴面具了,否则光是往大街上一站,说不定要被大姑娘小媳妇的热情淹没。

不等傅惊梅和大虎反应,霍伯彦突然把脸凑得很近,狼崽呲牙般咧出个笑:“怎么样?现在怕了么?”

似乎期待着他们做出畏惧的神情一般,他故意提高了语气,“是不是很丑?”

傅惊梅:???

大虎:这人究竟在说什么鬼话。

禅房里,傅惊梅和大虎鬼鬼祟祟地抬眼,频频去看不远处的霍伯彦。

此时他已摘了面具,活脱脱是位长身而立的美少年。

“大虎,你说....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傅惊梅不确定地问。

“应该是说因为长得丑......所以才戴面具的吧?” 大虎的语气也有些游移。

傅惊梅没忍住,再次看向霍伯彦的脸,在他发现前迅速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

穿越世界都卷成这样了吗?单纯可亲裴柔之,其貌不扬霍伯彦?

“大虎,你说我还有机会长得跟他一样丑吗?” 傅惊梅突然诚恳地问。

“那你努力赚钱啊!等我神魂补全了,什么样的脸都能给你幻化出来!” 大虎暗暗夹带私货,“一天换一张都行,不带重样儿的。”

禅房的门忽然开了,两个青头皮的小沙弥率先进来守在两侧,后面跟着的是位清瘦的老者,佛珠搭在他小臂上轻轻摇晃。

“修施主,久候了。” 老者对着连忙起身的傅惊梅深深一礼。

“住持多礼了。” 傅惊梅给霍伯彦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回礼。

双方落座,傅惊梅送上带来的礼物,又喝过几巡茶,才开口对老住持说明了来意。

她没有道明霍伯彦的真实身份,只说这是个救过自己的侠士,如今结为好友,住在庄上。

老住持仔细看过霍伯彦,赞许地点头,说他小小年纪就有此等龙章凤姿,的确非俗。

见老住持对霍伯彦并不反感,傅惊梅赶紧趁热打铁,说他平生痴心于武学,不求能拜师学艺,只盼着可以在大护国寺住上几日,得师父们指点几招,就是极大的幸事了。

老住持听后,捻着佛珠思索片刻,再次打量了一遍霍伯彦后微微颔首,说自己会先修书给大师兄,再给他们一封登门拜访用的荐信。

傅惊梅听后不掩喜色,见这件事有了结果,就让霍伯彦到外室喝茶。她自己和老住持又聊了会才再次道谢,准备告辞离开。

老住持却叫住了她:“修施主,您的这位朋友有没有考虑过,入寺修行一段时间呢?”

“住持的意思是......”

“这位霍施主,是个难得的心性纯粹之人。” 老人叹了口气,“只是凶性太重,不是涉世之道啊。”

老住持的通明,让傅惊梅也微微语塞。

见她没有接话,老住持双手合十念了句佛:“果种花,花结果,需知福祸有因。施主还是要多加小心啊。”

傅惊梅心中感激:“我会的。”

老人慈和地笑了:“你之前问我的事,也不要过于执着了。人人都有执念。执念如根,而所经历种种如土。倘若根不服于土,终有放下的一天。”

傅惊梅曾隐晦地和老者讨论了一些前世今生的话题,排解心中的情绪。此时这番话虽听得似懂非懂,也知道老人是在宽慰自己。

只是一个两个的,都拐着弯劝她改变霍伯彦......看来他这个脾气,的确是不符合主流啊。

傅惊梅无奈地摇摇头。霍伯彦想怎么活那是自己的事,和她什么相干。只要知道他是友方,人又靠谱就足够了。不该她管的事,还是少插手最好。

说实话,打从上次裴柔之赠玉后,她着实别扭了好几天。平日里老谋深算的裴柔之,竟然也会像小女孩第一次交朋友时那样,露出稚气又任性的一面。

想想她和好朋友交换“信物”,那都是小学初中的事了。所以傅惊梅在觉得有点萌的同时,又背负上了另一股深重的压力。

为了能在本时空少点留恋,傅惊梅一直下意识地避免着和身边的人产生过深的羁绊。平时相处得开心、关键时刻能互相帮扶就足够了。

至于彼此的过去、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爱恨情仇,又何必互相剖白呢?

对一个人的内心和过去了解地越多,到头来,牵扯也会更多。

傅惊梅是个重感情的人,正因为重感情,所以才更要装糊涂。

既然迟早是要走的,何苦为将来留遗憾?还不如维持着志同道合的伙伴关系,如此分别时还能心平气和地各奔前程,道一句好聚好散。

一晃儿到了中秋,修家庄里从早上起就热闹地不行,主院里忙成了一锅粥。来往之人无论年龄大小,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

修家庄的传统,每年一次的中秋大宴,全庄上下齐贺,还会有戏班子演出新戏。打从入了秋,男女老少没有不翘首以盼的,就等着看今年的戏呢。

秋收已过,今年是个丰年,庄子上又新添了进项,上下的腰包都是鼓鼓的。只是庄子上门禁严格,除大小管事能领了对牌出庄办事以外,其他的人一概是不能轻易出去的。

平时也就罢了,庄上各色东西都齐全地很,大伙又有忙不完的事,也并不需要出去。可如今有了闲钱,又是过节,难免就有心思活动的,想进城去添置些自家用的玩意。

裴柔之也不拘着他们,让孙良趁着庄中采购的机会,分批带了人出去。现在庄子上人人身上都见了新鲜颜色不说,不少爱美的姑娘妇人,头发上还戴上了城里时兴的绢花。

傅惊梅本想找人给霍伯彦传话,结果阿镜说小丫头们知道是要给那个活阎王送信,都怕得不行,傅惊梅只好自己上门。

霍伯彦住的偏院是不用护卫的,但有个老头负责开门、洒扫、送饭等杂事。

这个老头不知道原本是何来历,半疯了流落在街上。孙杰留在铺子的人手看了,也想起昔日他们流浪街头的日子,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常接济口粥饭。

后来有次伙计粗心,晚上关铺子的时候忘了在后门下板子,这老头竟在那里为他们守了一夜。伙计们见老头虽疯了,却是个仁义的,说些简单的话他也懂,就求孙杰给他找个容身之所。

孙杰手下管着的是外面铺子的差事,要求的最是个眼明心亮,手脚麻利,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职位安置老人。

凑巧程川带着人进城里查账,孙杰就把人托给了他,让带回庄子上求求夫人。

那会傅惊梅还陷在草原,裴柔之哪里有心思管这个?何况老人部分神志尚存,但能做的事情不多。

最后裴柔之就安排他去了没人住的偏院,日常只做些打扫的活计。一是修家庄没有白养着人的先例,二是防着他发癫的时候伤人。

不成想,傅惊梅带回来了霍伯彦这么个煞星,还安排他住了偏院。只是以他的身手,当然不怕老头发病。而且有老头打扫院子,其他人也不必直面霍伯彦,被他的那张面具吓了。

这会阿镜在门板上叩了半天,才听“吱呀”一声,院门开了缝。

所以戴面具的原因是,狗子以为自己长得丑,嗯。

梅子的心态在这里交待一下,后面她的很多行为也就有解释了。不会虐,不会虐,不会虐!但女主有自己的坚持,不会轻易动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0章 第八十章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