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你怎么在这里。”
门外突然开门进来的男人往后飞速撤了两步,瞥了一眼确定这个门牌号是没错的,又往前探了探身子。
“这不是苏逸尘的家吗?”他有些畏惧但更多的是疑惑地看着眼前半裸的男人,结结巴巴地自言自语,“上校怎么会在这里?我走错了?”
陈辰犹豫了三四秒,身体比他的大脑更快反应过来,双脚并拢站直,握拳放在左胸前,敬了个礼。
“参见上校!”
顾骁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露着上半身而尴尬。
能有他这种身材,这胸肌,这腹肌,可能就会少一些**羞耻,多一些自信。
他的块头很大,把门口的人挡的严严实实的,但是不用看我也知道,唯一知道我家密码,能打开我家门的,是我的死党。
陈落凌。
一个军队里的愣头青,目前效力于特种部队三团。
他估计知道我受伤了,来看望我的。
“让一让。”我推了推顾骁,从他身后冒出头来。
这才看清了门口站着一脸疑惑的陈落凌,他往后退了一步,怀疑是自己眼花或者昏了头了,可这门上的门派分明写着,9栋510室啊……
“呆子,别发愣了,快点进来!”
我忍不住嘲笑他,这副模样真的是太搞笑了。
我可从来没见过他又怂又呆的样子,之前可没少在我面前吹牛自己在部队里怎么厉害,怎么受领导器重。
“欸!逸尘,我就说我没走错啊。”
他挠了挠脑袋走进屋里,拘谨地像是第一次来。另一只手提着一袋东西,不知道是买了什么来看望我。
“你怎么来了?”我问。
“我来看你啊,听说你受伤了,你这弱鸡,天天都是受伤。”
陈落凌数落起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留情面,他凑到我身边,两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知道给我递什么眼神。
顾骁比我先明白,起身去厨房,“我去帮你们倒杯水。”
陈落凌噌得一下站起来,“怎么能让上校给我倒水呢!!!我来!!”
这家伙几乎是以闪现的速度冲到了厨房,连带刮起一阵风吹动了我的头发,给我的刘海吹了个三七分……
抬手将头发捋正常,顾骁端坐着,也不说话。
是啊,这家伙居然是一个什么“上校”,这么多天他把我的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结果自己的事情却屁都不放。
说实话,我有点恼火。
“顾上校?”我阴阳怪气地说,“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大一号人物啊,我这小庙,还真是来了座大神。”
我翻了翻白眼,冷着脸,把头转向另一边不去看他。
顾骁毫无前摇地从沙发上滑跪到我脚边,一脸委屈地摇了摇我的膝盖,“苏苏,不要生我气嘛,我知道错了!”
他的声音颤抖,低着头卑微到尘埃里,两只手轻握住我的脚踝,看似低头认错,实际上却不安分地揉捏我的脚踝骨……
这家伙!!!
“你干什么啊?!”我的脚很敏感,他这么一碰,一阵酥麻感马上窜上脑顶。
我好像一只被摸到尾巴的猫,暴怒着抬脚,对着这家伙的胸口狠狠地踹了过去。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躲都不躲,结结实实接住了我这一脚。
我自认为已经毫不留情地使劲了,可顾骁居然纹丝不动还是跪在原地,一只手仍然死性不改,抚摸我的脚。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别赶我走,苏苏。”顾骁嘴上多可怜,他手上就有多使劲,我根本抽不回我的脚!
王八蛋!色情狂!
我就不应该相信他是个好人!
“你放开我,你……”
我还没说完,就听见水杯落地的清脆声。
陈落凌站在厨房门口,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满脸写着他不该在这里应该在车底。
我盯着一地的玻璃渣子和水渍,心也碎成一瓣一瓣的。
——我唯一的杯子啊……跟了我那么多年。
“你们……”陈落凌哆哆嗦嗦,以为自己撞破了什么惊天大瓜。
眼前的画面清清楚楚,我正把脚塞在顾骁的赤身**的胸肌上,他还紧紧揣着,感觉很宝贝的样子,真的很难不让人想歪是什么奇怪的play……
虽然母胎单身但阅片无数的陈落凌的大脑宕机了,他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见一声撕裂天地的咆哮,打破了僵局。
“都,给,我,滚!!!!!”
世界终于安静了。
一个两个没礼貌又神经的家伙被我毫不留情地轰了出去。
我不管他们到底是要怎样,先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吧。
门外一个壮汉怀里被塞了一件皱巴巴湿湿的上衣,另一个男人手上还提着探病的“礼品”。
望着乱糟糟的房间,一地的碎玻璃,我叹了一口气。
能怎么办呢?一瘸一拐地收拾呗。
——
“近期,动物异化的情况愈演愈烈,中央基地科考队第三队发现了最新的野牛和野马的变异体,第四科考队在卡尔湖水域发现了巨大的章鱼个体,均是从未见过的新性状。变异动物的攻击性也显著性提高,第四科考队在考察过程中,被水域动物围攻,死伤惨烈,疑似变异动物出现一定程度的智慧进化,社会上因此不断出现不合法组织,声称此现象为永生的征兆,人类应该遵从,由此发动了好几起暴力活动……”
基地的运载巴士里,司机播放着每日新闻,我每次上班的路上都会听一听,今天也不例外。
自从大灾难之后,人类艰难存活,好消息比起坏消息总是少的。
世界好像很难平稳运行,总是在失序中一步一步崩坏,不知道何时才能达平衡。
自然灾害摧毁大部分宜居地,到如今,动物都开始变异。或许以后植物也会失衡,如果植物变异了,不知道我们人类还能如何生存。
难怪会催生出这些新的宗教,人类的精神已经不知道该何处寄托了。
运载巴士里的乘客们听见频道里的播报,一个个都有些恐慌。
一个中年女人哀怨地叹了口气,“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啊?”
她刚说完,另一个中年男人冷笑了一声,“多愁伤感有什么用,你们女人就知道叹气,到时候还不是靠我们男人去打仗。”
一个戴着眼镜的精明男人从前排转过头,撇了一眼这个出言不逊的中年男人,“打仗?靠你?你是哪个团的?就你这思想,恐怕连初筛都进不去吧。如今人口骤减,如果没有女性,你打仗有什么用?”
中年男人仿佛被踩到了尾巴,恼怒地站起来,好像想动手,“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女人除了生孩子,这种时候还有什么用?!”
中年女人本来有些畏惧这个男人,看他要对替她说话的眼镜男动手,也鼓起勇气喝止住他,“你想动手的话,我就报警了!”
我本来性格就孤僻社恐,一般这种情况,我都是避而远之,安稳到站就去上班。
可是今天,听见新闻里的变异消息,还有第四小队的伤亡情况,我的心情很糟。当时我在科考队工作的时候……也发生过不好的事情。
这个男人显得更加聒噪烦人,我只想他赶紧闭嘴,鬼使神差地,我居然开口了。
“人类生存共同意识条例第一章第三条就写明了男性和女性享有共同的权利和义务,不允许任何形式的歧视。”我坐在大巴的最后面说,声音虽然不高,车上的所有人都能听见,“这位先生,如果你没有违□□同条例的意思,请你坐下,保持安静。”
全车的目光都被我吸引了过来。
戴眼镜的精英男意味深长地端详着我,刚刚那位中年女人也向我投来感谢的目光。
可是我的话好像激怒了那个粗鲁的中年男人,他抬起头在车厢里寻找是谁多管闲事,目光锁定了坐在车尾的我后,嘴角扯出一丝轻笑。
“拿条例压我?”他不屑地说,“那只不过是摆在台面上好看的东西,真到了世界末日你死我亡的时候,你看谁还遵守这个?”
他的面容突然变得猥琐,眯着眼睛从上到下端详着我,这个目光令我感到非常不适。
我刚想反驳他,突然被他抓住了手腕,从座位上提了起来。他的力气很大,我挣脱不及,骤然和这张萎缩恶心的脸面对面。
“你这样的男人,比起女人来有过之不及啊。”他舔了舔嘴唇,眼里放着精光,“到时候要保护好自己哦。”
“不用你操心。”我把手使劲抽了回来,没想到这个人却没有放手的意思。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车子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车上所有人都被惯性甩了一下,车门打开,城内的巡逻队上了车。
巡逻队是军队各个团轮流值班,从他们胸前狰狞的花豹图腾来看,今天来的就是基地军队里战斗力最强悍的特种部队。
没有人不认得这个部队的图腾,就好像没有兔子不知道鹰的威力。
这是联合基地战斗力的保证,是人类中战力最强的代表。
全车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想要得罪部队的人。
走在最前的士兵的徽章是鲜艳的黄色,和后面士兵的绿色徽章形成了鲜明对比,很明显,他是队长。
队长的身材高大,眼神自带威慑力,审视了全车所有人。
“例行检查,所有人都把手举起来,站在原地。”
我很配合地按照他说的做,心里却有些疑虑,这个路口是我上班的必经之路,从没有发生过任何暴动或者混乱,怎么会需要检查呢?
而且还安排了花豹特种部队的士兵……
莫非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队长从车头开始一一检查了车上所有人的身上、包裹,戴着眼镜的精明男人好像和他认识,两人微微点了个头,可即便是认识,队长在检查的过程中也没有一丝松懈的意思。
场面还算相安无事,只有队长偶尔的询问和乘客的作答。
我坐在车尾,是最晚检查到的,趁这个间隙,我观察着车上的其他人。
大多数人的脸色都带着畏惧,那个精明的眼镜男表情轻松,不以为然,而那个找事的中年男人却十分紧张,他驼着后背,肩膀微微颤抖,身子往侧边扭转,好像在遮掩什么。
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队长走到那个中年男人身前,伸手检查他的包,可他却死死抓着不肯放手。
忽然他将包里的东西掏了出来,高高地举起,狰狞的面孔发出难听的嘶吼声:“永生之神万岁!!!”
不好,这家伙是永生教的狂热信徒!
只听见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眼前一片白光,我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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