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玄门百家围攻乱葬岗,要求夷陵老祖给个交代,没想到自己却被扒皮了!”
“就是就是,他们也有脸去声讨夷陵老祖,人家那可是坚守道义的,他救温家残余也是因为温情一脉只救人不杀人还对他有恩……江宗主就……有点儿恶心人了。”
“他们是个什么东西。”
“脏东西!”
“哎,听说蓝家和聂家都要招人了,虽然是外门弟子,但普通人也可以去,我们要不去学点东西?能保护家人就好了。”
“可以可以,同去同去。”
“其实我更想去乱葬岗拜入夷陵老祖门下,可是他现在不收人。”
“是乱葬岗还没改造好啦,我从一个夷陵弟子那儿听说的,他们平时除了学习还得改造乱葬岗呢!据说现在乱葬里面很仙,一点儿不阴森。”
“据说是为了含光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真的真的,乱葬岗里面种了好多墨竹,青竹,还有莲花啊芍药啊之类的,夷陵老祖让花儿四季常开。”
“哇……”
“好宠……”
“夷陵老祖和含光君好配哦。”
“所以加入夷陵,就能学夷陵老祖的法门,还有含光君的法门?赚了啊!”
“然而你进不去。”
“你不也是?”
众人互相瞪眼,最终只能叹息。好吧,好吧,机会没到,也就只能八卦会儿。
幸亏玄门百家早跑了,不然听夷陵人这么说还不气死了?
不过也没有必要太遗憾,聂怀桑十分乐意让此事宣扬出去,虽然吧,对聂家蓝家这样的大家族也会有影响,但聂怀桑向来觉得聂家蓝家还不算过分,在玄门百家腐朽的映衬下,清清白白如白莲花,大抵来说,还是好处多。
蓝家宣布招人,云深之下就围满了来自各地的满怀期待的人。
蓝启仁背着手,静静的看着山门。蓝曦臣走过来,轻声道:“叔父。”
蓝启仁叹息:“玄门百家真的败落到这个地步了?”什么时候,蓝家习惯了对恶行保持沉默?蓝家立足之本,是不是遗失了?
蓝曦臣道:“叔父,此界已经近千年无人飞升了,连抱山散人都不能……飞升无望,寿命有限,自然就要争权夺利了。家族,家族阻挡了普通人上升的渠道,家世门第成为名士的标准……我们蓝家,不能免俗。”
蓝启仁道:“曦臣,放手去做吧,蓝家弟子,从不惧怕挑战。”
蓝曦臣笑:“叔父放心,普通弟子和蓝家本家弟子所学还是有区别的,我……毕竟是自私的,没有忘机和无羡那样的大爱。”但作为兄长,他不会阻碍他们,只会在改革过程中,稍稍的维护一下蓝家的利益。
蓝启仁沉默片刻,点头:“如果有天分,就收入内门吧,无论他们将来是归入蓝家还是离开蓝家自立门户,只要行为无差,就给予一定的帮助吧。”
蓝曦臣点头。
“教学的问题就麻烦叔父了。”在教学过程中塞入对蓝家的好印象……倒也不是难事,只是辛苦了叔父。不过篮曦臣有自信,拜入蓝家的学子,不一定喜欢蓝家,但一定会佩服蓝家。只要能让他们信服佩服,蓝家的目的就达到了。
蓝曦臣失笑,果然当了家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那种单纯的心性了,忘机若是知道他的心态,指不定会失望。
聂家也在收人,还是聂明玦负责。
他才知道自家风花雪月的弟弟和魏无羡金光瑶玩转一切。
虽然吃惊,但弟弟有出息,聂明玦更多的是开心。既然聂怀桑和魏无羡关系那么好,那么刀灵也好,其他法门也好,聂怀桑都能得到好处。
聂明玦毫不犹豫把家族事务塞给了弟弟,自己忙于修炼,按照魏无羡提供的修行法门与刀灵沟通。
嗯,目前处于毫无进展状态。
江家嘛,江晚吟从乱葬岗回来后就在抽人了,云梦地带的鬼修和温姓人家实在受不住,全跑了。云梦普通人也服了,知道乱葬岗那边传来的消息后对江家就很瞧不上了。老一辈聊天都在遗憾云梦江氏莲花坞再也不是从前的境况了。
江晚吟发疯的事情传到了金家,大着肚子的小金夫人哭红了眼,哭的丈夫心疼,只好带着妻子去了。
因为怀着孩子,御剑就特别不安全了,金子轩弄了一辆特别稳的大马车,铺上了厚厚的一层毯子,陪着妻子坐马车了。
但金子轩不是傻的,他愿意这种时候去江家,除开安抚妻子,就想试试小舅子有没有拯救的机会。如果江家能稳住,以他和江家的姻亲关系,好歹还能互相扶持。
但他必须把妻子拉在自己这一边。
成亲一段时间了,金子轩也明白了妻子的天真,他们都被保护的太好,现在自己成长了,妻子还是迷迷糊糊的,或许阿离还以为魏无羡和江澄能恢复少年时代的交情吧。
“阿离,你回去,打算和江宗主说什么?”
金子轩叫的江宗主,这种疏远的称呼,江厌离感觉到了,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子轩……阿澄他……”江厌离忧伤的看着丈夫。
金子轩安抚的抱着她,低声道:“阿离,你明白吗?江澄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弟弟了,他现在是江宗主。”
江厌离一脸迷茫。
金子轩道:“阿离,首先,我必须告诉你,魏无羡和江澄,已经回不去从前了,你去劝说两人只能失去两个弟弟。”
江厌离不明白:“阿羡他……阿羡最重视我们了,怎么会就这样离开……阿澄他最重视家人……”
语无伦次的话倒也不难懂,金子轩对妻子的了解很充足。他爱着的姑娘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却是最符合他心意的。
“阿离,我曾经看不起魏无羡,因为他是家仆之子,我有身份偏见。”金子轩坦诚自己的错误。实际上他是觉得被一个家仆之子打了不爽,凭什么?一个家仆之子,管主人家的婚姻大事?但后来他明白了很多,魏无羡,不过是个没有摆正自己位置的傻瓜。但玄武洞之后,金子轩就承认魏无羡了,只是放不下身份带来的傲慢,没有亲自道谢。
江厌离连忙道:“阿羡不是家仆之子,他是我弟弟。”
金子轩亲了亲妻子的额头,叹息道:“阿离,只有你这么想,别人不是。”岳父无所作为,岳母……不说故去人的恶言,光是江澄在射日之征以及后来的态度,就足以让人轻视魏无羡了。
“阿离,在江澄心里,魏无羡应该服从他,但是你看,魏无羡能吗?”道不同不相为谋,江澄压不住魏无羡,最麻烦的是他不但压不住,还满心嫉恨。
江厌离默然,她当然知道魏无羡洒脱不羁的性格,服从阿澄?兄弟之间,为什么要服从?
“阿离,在玄武洞我就明白了,江澄像岳母,他容不下魏无羡的。”
江厌离喃喃:“阿澄……”确实,她肖父,阿澄肖母,只是她不曾想到,阿澄阿羡会走到如今的陌路。
金子轩将乱葬岗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妻子:“你认为,江澄没错吗?”
江厌离说不出口,她心疼死了。金丹啊,那么重要的东西,阿羡都能给阿澄,可是阿澄……少年时代的感情,难道真的撑不过时间吗?
“阿离,射日之征江澄固守本土,不愿助人,魏无羡一人一笛,所向披靡……他功劳太高了。百家嫉恨他,中伤他,抹黑他,江澄,从未反驳。”这些事江厌离是不清楚的,她被两个弟弟保护的太好,他们之间隐隐的矛盾在她面前,都是看不到的。
江厌离傻眼了。
“阿离,我必须说,其实是你在百凤山的表现,让我坚定了非你不可的信念。”江厌离不过一介弱女子,很多事她根本无从了解,却本能的维护魏无羡,第一次向所有人宣告:魏无羡不是家仆之子,他是江厌离的弟弟!
但江厌离说话不算话的,江澄没有承认。
金子轩看着坚定温柔的少女展露锋芒,才明白他还是偏见了,阿离和江澄不同,和魏无羡,也不同。
“阿离,你太亲近他们了,也太畏缩,很多矛盾你根本不想去想,可是矛盾一直在,不是你装作看不见就没有的。”
江厌离垂头,她的不完美,她一直都知道,她甚至是自卑的……
金子轩也清楚这一点,在那样的家庭,阿离还是这样温柔坚强,已经很好了,有点不完美没关系,他可以陪着阿离成长。
“所以阿离啊,你现在不但是江澄的姐姐,还是我金家主母,金家少主的母亲,你不能总是退缩,把自己想法置于弟弟之下,这是不对的。”
金子轩的话太实在,江厌离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略显冷酷的男人是自己单纯的子轩,但她又清楚,这是实话。子轩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宗主,她还不是合格的主母。
大概两天,金子轩和江厌离到了。
对于姐姐,江澄还是尊重和亲密的。
金子轩也是基于这一点,才觉得江澄可能有救,只要他肯放过自己,别事事和魏无羡比,脑袋清醒一点,以魏无羡的个性,很大程度不会对江家做什么,可能还会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给点好处。
金子轩看看妻子,江厌离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臂,柔声道:“子轩,我和阿澄去祠堂聊聊。”
金子轩微微敛眉,道:“好,有事叫我。”
江澄斜眼,冷冷道:“我和我姐说话,能有什么?”
金子轩无语,他相信江澄不会伤害妻子,但他那张嘴……
目送妻子和妻弟进入祠堂,金子轩不安的站在外面。
祠堂中,姐弟俩给父母上香,静默了一会儿,几乎是同时开口。
“魏无羡――”
“阿羡――”
姐弟俩住口,江澄率先吐出怨言:“姐,亏你以前还对魏无羡那么好,他站在温家那一边都不站我这一边,他还让他的走狗欺负我……姐……你要骂他!”
熟悉的撒娇语气让江厌离有片刻晃神,她想像从前一样揉揉弟弟的头,最终还是拍拍肩,温柔道:“阿澄,温情姐弟对我们有恩,你不能忘记这个呀,阿羡困在乱葬岗也是为了江家,你们别吵了好吗?这件事啊,是你做错了……你要好好和阿羡认个错,然后我们……”
“姐!你也认为我错了?!我就知道,你也一样,更喜欢魏无羡!从小就是这样!”江澄猛地站起来,愤恨极了。
江厌离赶紧安抚:“阿澄,不是这样的,你们都是我弟弟……”
“魏无羡算什么弟弟?他打散过你的婚约还记得吗?”
江厌离无声叹息,可阿羡是因为子轩污蔑我啊,全都是为了我啊……
“阿澄,那不是阿羡的错。”
“他害死了爹和娘,我不能恨他吗?”
江厌离心绞痛,这件事她都知道不是魏无羡的错,何况子轩和她说的清清楚楚,当初的局势,江家根本上逃不掉。
“阿澄,你明明知道那不是……魏无羡的错。”
“不是他的错是谁的错?”江澄怒问。
江厌离道:“温家的错。”
子轩说的果然不错,阿澄对阿羡的嫉恨已经成了心魔了,如果无法看破,阿澄这辈子修为就有限了。她看着弟弟走了歪路,却没有办法拯救……此等痛苦,几乎压垮了江厌离。
江澄呼吸急促,眼眶泛红,他是真的伤心了,唯一的亲人,姐姐也说他错了,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江厌离心疼极了,阿澄这样痛苦,她却没有办法。江厌离柔声安抚着江澄,她明白,江澄这种情绪,他和魏无羡根本不适合见面,她不能强求过的好好的阿羡再回头,也不能强求阿澄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只能慢慢来了。
“阿澄,你现在是宗主了,作为一个宗主,你要有广阔的胸怀,招揽各种各样的人才,江家发展全靠你了,知道吗?你要好好的。”江厌离顺毛摸,阿羡的话题,就此打住。
江厌离苦笑,怪不得阿羡不肯回头了,其实想想……阿羡在江家,确实受过不少委屈。但阿羡向来知恩图报,她清楚自己穿戴的首饰法器都是最好的,是阿羡的心意。她还有什么理由,去要求阿羡放弃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
只愿阿澄可以想通,若是阿澄能保持本心澄明,他和阿羡,未必不会恢复少年时代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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