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怕是让她留遗言罢，清书瘫坐在地上，忽觉得今天在玩儿一样。或许这就是炮灰的命运。

她垂头丧气，双手举高。

地上影子逼近，突然有一巴掌击在她手上，声音响亮。

那吊儿郎当的声音悬在头上，先是低头问候了她一下：“呦，这不是我们家清书吗？怎么跟个死了全家一样满脸丧相，啧。”

宋宁拿折扇敲了敲她的头，笑对那人道：“二公子今儿有雅兴替我教训家里这个小狐狸精，万分感谢。”

朱淇安讶然，半晌笑：“她是你家里的，既然如此，你回去了自己教训罢。今儿遇到，不如出去一起走走？”

他摆摆手：“不急不急，先说说这小狐狸精犯了什么事罢，得罪了您怎么就当没法说一样呢？一定得叫她长长记性，要不然就无法无天了！”

说到此，一脚踢过去：“还跪着干什么？跪上瘾了？去给人二公子赔礼道歉！”

“我……”

这个有点难。

一想起刚才的事，朱二公子显然脸色不好看。

“我……”

“你什么你？还是跪着罢。”宋宁其实是听见的，心里本来想看好戏，可见他还留有余地，这才想出手。

“她这人欠管教，都说唯小人跟女人难养，可见是真的，若无一点海量这不迟早给气死吗？二公子果真是个脾气好的谦谦君子，要是搁我身上，早一巴掌扇过去了，哪能容她放肆！你们说是不是？”宋宁转身问了一圈，墨绿色织锦暗纹长袍的衣摆在清书眼前划过一道弧度。

“是。”他的狗腿子附和道。

清书如今不想说些什么其他话，大抵是见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还是能活一天是一听罢。磕头认罪被他拎起来，她这才发现宋宁跟他并肩而站也矮不了多少，样貌俊俏，笑容有些许恣意。

“这回乖了？”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粗糙的指腹在细嫩的肌肤上擦过。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朱二公子看着两个人的行为开始皱眉。

“这人可是你妹妹？”他问道。

“还不快把大小姐扶起来！”宋宁立刻吩咐道，反手却扣住清书的手腕，将人拉近后小声道，“我亲妹妹要是出个三长两短，回去你就等着了。”

低低的声音里杂了一点磁性，但说出的可不是什么好话。

“吓坏了罢？”他拍拍清书的背，“好了！回去了你可得把我当祖宗伺候着，这一点恩情够你念个半辈子里，如果你是个好人。”

挟恩以报。

“对不起。”清书闻言也凑近，声音微弱无闻，身上的淡香袭来，原本高高兴兴的宋宁眉头一跳，往后挪了几步，上下打量她。

“我是个坏人。”

朱二公子本来都转身了，这会子望过来。

宋宁喊她小狐狸精，当时不觉得，这一笑倒是挺狡黠的，有那么几分意思在其中，明艳动人。

只不过看着看着他脸就黑了，因为宋宁这人整个帝都无人不晓，天生的风流种子，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个浪荡胚子。

如今眼神里透着暧昧，手已经伸出去捏着了她的腰身，下巴搭在她的肩头，居然回了她一句：“我就喜欢你这个性子，你坏？坏在哪儿了？喜欢白天干？”

粗俗！不堪！

清书快承受不住宋公子假惺惺的宠爱，没忍住也回了他一句。

“我他妈看你是吃饱了撑着，光天化日就想疯狗撞树！”

宋宁一滞：“你说什么？”

“什么是疯狗撞树？你这比方，当真是妙！”他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在其中，手上不留情，对着后面两瓣一巴掌下去，朱二公子嘴唇一勾，立马觉得不对，又严肃起来，但瞧着两个人，最后只觉得瞎眼睛。

“你们……”话说到一半，有人过来了。

“二弟？”声音喊到一半，哇的一声，“非礼勿视！”

手上的念珠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