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清书伤的重,被宋景和丢到了祖宅的一间厢房中。
每日伺候她的是一个刚买进来的小丫鬟,晚间清书咳血,她把大夫找过来,看过之后清书服下了一碗极为苦涩的药,才喝完就晕了过去。
醒过来时第二日,日光从窗上的雕花缝里漏进来,空气里浮着尘埃。
她想喝水,喊了半天见无人进来,撑着身子爬起。
门外绿竹猗猗,听得有猫的叫声。
“好些了?”
她心里有声音。
清书立马咸鱼瘫:“我快要死了。”
“不久就会有人来救你。”心里寄居着的一块玉,如今声音竟也是柔和的。
“是宋宁故意的吗?”
清书说罢又道:“我要是死了,想必阴间也要放三串炮竹。”
她回忆起那天的细节,觉得宋宁这人若是要做大事,女人就是炮灰了。在她面前这样说,在许度面前那样说。归根究底大家都是受害者,独独宋宁这个大混球渔翁得利。
“你恨他吗?”
清书点头:“恨!”
“你想杀他吗?”
这话一问,她猛地捶床:“您说的太轻巧了。瞧瞧他如今都是人精了,还杀他,我没近他身就叫剥了皮。”
力道太大,一时手又疼。
两个人扯来扯去,忽被外面的敲门声打断。
清书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这样狼狈之状就叫外面的大夫看见了。他人一怔的,挎着药箱的手捏成拳赶忙转个身。
“林大夫?”
她把衣衫一拢,大惊。
林淮安脑子里还是她方才的样子。也不知怎地遭此折磨,才几天功夫就瘦的下巴尖尖,双眼发红,孱弱的大抵一捏就死了,如同蝼蚁。
“好了吗?”
清书应了声,并劳烦他找杯水给她。
两个人面对着面,今时不同往昔,清书跟蔫了的花似的,脸上是病态的白。喝着水竟都还呛着了。
她说:“能看到林大夫为我医治,我太高兴了。”
捧着杯子的手这时微微一颤。
他低头看着,淡眉杏眸琼鼻细手,似乎都成了肃州白瓷那般,沐浴在日光之下,近看远看都如同是假的。
“你好些了吗?”
清书:“呕!”
一杯子的水里又添了一口血。
她抬头:“我很好。”
杯里的液体在微微晃动,稀释了那点血,淡却之后如她唇上的红色。
林淮安:“睁眼说瞎话。”
他叹了声,探了探清书的脉,神色却渐渐凝重起来。
清书心里害怕,另一只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林淮安抬眼,就见她望着自己,声音颤了颤:“我是不是伤了肺腑?余毒缠身 ?不日毒发身亡?”
不等他回答,她竟扑到了他的怀里面大哭。
搁在以往林淮安或许只是认为她这是色心不改想占他便宜,今日却是确切体会到她的悲伤,斟酌之后说道:“你身子有损,虽有余毒,却不致命,只是宫寒难生育。”
清书没感觉,脸埋在他怀里心里却在悄悄地问:“这样够不够?”
心里寄居的那个小玉佩满意度不高。
“你这是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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