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年决定好去闹鬼的医院后，当天晚上做了一些准备，大概看到了关于它的简介。
布莱尔疗养院，曾经是一个十分正常的疗养院，六十岁以上的玩家可以用十个亿的积分来到这里安享晚年。
这里为玩家们提供最完整完美的服务，还有系统创造出来毫无生命体征的NPC服务人员，她们只会为了服务老年玩家而存在，其他应答一概不知。
可是某一天，一个老年玩家吵着闹着要从那个疗养院离开，他惊恐地说着里面有怪物，一个会杀人的怪物，他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它的脚步声。
可是没有人信，调查组去查看了疗养院，虽然最近也有离世的老人，但都是正常死亡，根本没有那个疯了的老玩家说的那些。
所有人都觉得那个老玩家疯了，家属只好带着他回家，把他关在家里。
他每天都说要换房间，要离开这里，说脚步声依旧没有停下，而且越来越近了，每过一天就更近一点。
可无论这个人是换房间还是换住所都没有用。
在第七天晚上，他非要跟家人一起待着。
半夜，他又开始发疯，说那个家伙来了，躲在窗帘里又觉得不好，裹着窗帘往床下钻，其他人拦着他，说没有什么怪物。
可他一直说看到了，而且惊恐的表情越来越狰狞，最终他仰着头，张大嘴凸着眼睛倒了下去。
他的反应太真实了，可没有任何人看到什么怪物。
而且这个玩家的尸检报告显示，他就是正常的惊吓过度死亡。
所以这件事不了了之，直到来自布莱尔疗养院的老玩家提起这个越来越多。
他们都和第一个说起怪物的人一样，最终惊吓过度死亡。
调查组认为这可能是一种只有触发死亡条件的人才能看到的怪物，于是封禁了疗养院。
没人知道这个怪物是怎么出现的，因为前几年都很正常，老玩家对布莱尔疗养院的评价都很好。
系统也不收回，也许它有其他的打算吧。
许文年大概了解了便关闭了系统网络，去跑了个澡，舒舒服服睡觉。
神经放松下来，他的脑子里根本没有刚刚看过的资料，反倒是对不用早八朝九打卡欢喜。
明天，又会变得有意思。
——
鬼怪大厅，清汉女和狐女坐在一处喝茶，虽然是晚间档，但是鬼怪可以不睡觉。
她还在想白天和许文年第一次正式见面，总觉得这家伙和自己是一类的，盯上对方，觉得对方很有意思。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狐女知道她的心思，摔气尾巴搭在她腿上：“姐妹，别放太多心思在男人身上，就算是杀意也别。”
清汉女点点头，她初心明明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怎么到最后反而惹到麻烦了呢。
狐女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理解的和自己潜台词不一样。
她想说的其实是，‘你别相杀就相爱了’，但应该问题不大，清汉女原本就是因为感情才死的，对这些会十分抗拒。
狐女这才稍微放心了些，召来藤蔓给自己端茶倒水，她就瘫坐在沙发上，当个菩萨。
忽然通向玩家区的通道门口吵闹了起来，鬼怪们似乎都很不高兴，纷纷散去回家。
狐女愣了下：“说好的不夜城呢？怎么不继续了？”
清汉女倒是见怪不怪，这种场景这些年倒是常常出现，她端着茶杯抿了口靠在沙发上：“这还不明显？布莱尔医院又有玩家闯进去了。”
每次那个放在玩家区的东西被惊动，就会有没有意识的NPC鬼怪通过通道来到鬼怪大厅游荡。
它们不会说话也不会回应，穿着护士的衣服，弓着背像丧尸一样到处走，甚至还会碰壁。
而且它们没有实体，就像幻象一样，无法触碰。
这种状态连鬼怪都觉得晦气，每次这种时候就算有活动也会取消。
狐女召着藤蔓踮了一下脚站起身：“走吧，我们也回去了。”
清汉女却迟迟不动，她一直望着那个方向若有所思，狐女顿时有一种特别强烈的预感：“你不会是觉得闯进去的是许文年吧？”
然而清汉女摇了摇头：“不会是他，大晚上的去医院不是他这种玩家的风格，想要赢当然得休息好，我倒觉得是调查组那群人又在搞事情。”
狐女挥舞着藤蔓在空中踮着脚跳来跳去，鬼怪们都知道玩家区有个他们自发组织的调查组，出现怪异事件和新副本后会优先前往。
说得好听就是为了大家先去打探敌情，说得不好听其实就是想要首杀的加倍积分。
来到这个世界的玩家还活下来的，不会是省油的灯，多多少少都会有自己的小心思，为别人无条件牺牲是不可能的。
狐女倒不会把这些人放在心上，她觉得奇怪的是，清汉女居然在关注这次布莱尔医院被惊动，不像是她无心冷清的风格。
清汉女蹙眉：“我觉得这可能会引起许文年的兴趣，说不准明天早上这妖怪大厅无意识NPC妖怪的数量就会增多。”
“那又怎么样，布莱尔医院不属于副本，你根本没办法去。”
清汉女眉头舒展，轻笑一声，好像在思索着什么：“那作为人类呢？”
去玩家区幻化成人类的模样，跟着许文年去布莱尔医院，看看他到底想要打探什么，难道真的和她想的一样，想通过隧道来到妖怪的住所吗？
就和现实世界人类总想要探索死亡之后的世界一样。
狐女却不赞同，拉着她的手就往回走：“你疯了吧，幻化成人会禁掉一切对人类的攻击，而且那些无意识NPC还没办法伤害你，这迟早会暴露，你要是被调查组抓了，系统都帮不了你。”
当人类越来越多，玩家区也会有对鬼怪来说危险的存在。
调查组会用的手段可不比副本里的鬼怪柔软多少。
清汉女随便她拉着，往家的方向走，但是心里却一直没放下这件事。
她是一定要去的，顺带摸清这次去布莱尔医院调查组的情况，收集一些信息贴在通缉榜上。
这是妖怪对付调查组的形式，让副本掌权者尽快杀死名单上的人，从而削弱调查组的力量。
无限世界绝对不可以被破坏，人类不停止掠夺，这里永远存在。
如果有玩家想要毁灭这里，那就把他们瓦解，全部杀死。
这是心有怨气妖怪们的家，就和土地对于人类的意义一样。
没什么对错，在自然中所有的行为也只能幻化成‘活着’两个字。
回到院子里，清汉女依旧什么话也不说话，收拾收拾就准备休息，狐女看她那样估计自己也拦不住。
她叹了口气，扶着额头蹲下无奈开口：“我陪你去。”
清汉女这才终于有了反应，回过头来不可置信看着她：“你跟我去？不是知道很危险吗？”
狐女蹙眉看着不争气孩子似的：“那又怎样，我总不能让你自个去吧？再说了，就算被抓了，顶多被折磨，又不会死。”
已经死去的人不会再死去了，她们生于怨气，也被怨气保护。
清汉女轻笑一声，无奈道：“别跟着了，要是人多会引起怀疑的，你要是真的想帮忙，就去打听一下二十年前谁的副本里死过夫妻。”
这话题转变得太快，狐女都愣了下：“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清汉女没看她，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将她变得更加苍白。
“我总觉得我好像想起来了点什么，我二十年前似乎见过他，或者不是他。”
清汉女说话模棱两可，也不清楚，狐女也没搞明白，但看清汉女不愿意多说，她也就不问了。
妖怪们要是想要打听某件事，说明这件事对她来说是有点重要的。
狐女不敢耽搁，调侃：“但愿你能平安回来看我给你打听的消息。”
清汉女冲着她一笑：“当然。”
她肯定会回来，看看许文年的来历是不是和她想的一样，二十年前在什么地方发生过夫妻带着婴儿闯副本的事情呢？
到底是哪一个副本呢？
她真是记不清了。
狐女累了，不陪她继续在院子里耗，回了神隐自己玩去了。
没了人，清汉女的周围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气的屋子和她这个死物融合，邻居纸扎人的房子是个杂乱房间堆积样式的高楼，大概六层。
那个家伙喜欢通宵开着房间里所有的灯，导致他的房子从外面看就像是一个庞大的堆积玩具。
房子被植物围起来，真像森林里小精灵才会住的地方。
纸扎人生前是因为死人才诞生的，他要服侍死去的人直到他转世，可他好巧不巧是个犯罪人的附属品。
受害者闯进了他的灵堂，将纸扎人一点点毁掉，他点燃了灵堂，抱着纸扎人用匕首一刀一刀刺着纸扎人的脸。
他们在大火中融为一体，那个受害者的鲜血滴在了纸扎人的眼睛上，他成为了一个有意识的鬼。
受害者的过往记忆全部涌进纸扎人的大脑，连痛苦和怨气也一起给了他。
后来纸扎人变成了残破的纸扎人，被系统捡回了无限世界，慢慢恢复，自我意识也越来越强烈。
清汉女每每想起周围朋友们的过往，总是觉得痛苦。
玩家区的那些家伙现在经历的算什么痛苦，他们每个人都在痛苦中活着，不老不死，怨气积累。
这是自然的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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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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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无限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