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蛋糕胚

眼前的斑斓留下了一时的浪漫。而扫地的艰辛,却也让人感到心酸。

崔商宜手里捧了几面旗帜,并且还抱了一些琐碎的道具。“我也真是不知道,我上高一那会,到底是给脑子里的哪根筋系了蝴蝶结。能这么想不开的,被朵拉忽悠来当劳动委员。”

曲欢走在崔商宜身前“你可是一班之劳动委员,你要以乐观的心态,看待劳动这件事情。”

崔商宜只差把假笑凝结在脸上“您倒是很乐观,你要不要解锁一个新身份当个劳动委员啊?”

曲欢把头猛的的摇了摇“我就一说,你也就一听,所以啊,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到了教导处,崔商宜把道具交了回去,她刚要出教导处的门,一个高挺的男生的身影,就与她“撞面”。

在男生身后,紧跟两名老师——朵拉和历史老师,“崔商宜,曲欢。”

这声音把两人的步伐叫停。

王淑朵的目光瞥向那男生手里的书,说:“正好,创新班的同学,帮咱们,把咱班的书搬来了,你俩搭把手搬回班。”

崔商宜:“哦。”

曲欢:“哦。”

这两声“哦”实在是不情不愿。

男生把书放在地上,把崔商宜她们班的书递给了她。

崔商宜半笑着看着他的眼“谢谢。”

“不客气。”

……………

楼梯间里,崔商宜和曲欢闲散的步伐走在他身后,曲欢呢喃道“跟你来教导处这趟,见着个帅哥,也算不虚此行。”

崔商宜见缝插针:“那下次你接着来呗。”

曲欢果断的回绝:“不来。”

下午四点的太阳,正处在最抒情的时刻,散发着浓郁的韵味,玻璃上的光影,也舒展的映在他的背影上,白色的卫衣上带着简单的logo,外面穿着校服。他把校服外套敞开,隐约能看见他卫衣上的校牌,但也仅仅能看见他的班级。

旧树上也萌出了新芽,汇聚了光阴,躲避开枝丫,再次以明朗的形式,照入长廊,也公平的照在了每个人身上,此时,他的半个脸已经隐没在转角处,可他身上的干净气息,却被温柔的放大。

……………

“妈妈,我回家了。”崔商宜把门关上,走向客厅。

“你回家不用昭告天下,请降低你的分贝。”

崔默琼蹲坐在沙发上,腿上披了个被子。电视里播放的是“八百年前”就已经上映的喜剧电影。她坐在那里狂笑。

崔商宜:“妈妈,你坐在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企鹅犯羊癫疯了。”

崔默琼侧过脸“你能说的好听点吗?”

崔商宜语气突转,假笑满面的说:“妈妈你坐在这里比皇后还尊贵。”崔商宜朝厨房里的那几个脏盘子投去目光“皇后娘娘,今天轮到你刷碗了。”

说罢,她便略过客厅,上了楼梯。

崔商宜家是个复式,很是宽敞,家里共有四个房间,崔商宜一人住在楼上的房间。

她把书包脱下,精准无误的“摔”在了床上,她摆弄着手机,曲欢给她发了条消息【我去给陈潇做蛋糕,你去吗?】

春三月【去哪啊?】

Song goyful【楼下新开的蛋糕店。】

春三月【去】

曲欢和崔商宜从小区溜达去了小区门口的蛋糕店。

曲欢从手机上调出了一个蛋糕图案给崔商宜。

“汪汪队?!你确定?”崔商宜像是被戏谑的表情看着曲欢。

曲欢则是用最真诚的双眼看着他,“对啊,他之前不是说喜欢汪汪队里的灰灰嘛?”

崔商宜用婆娑的语句劝说:“咱要不还是换一个吧,他是十九岁,又不是九岁,这蛋糕是不是有点太童心啦?”

“确实,这图案对他来说确实有点装嫩。”曲欢又一次在手机里翻找图片,并且还不忘给崔商宜安排活“你把奶油涂上,我换个图案画上。”

“嗯。”崔商宜温吞的应了声,在蛋糕上糊了几层奶油,调整了一下水果的摆放顺序“我把奶油抹好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她瞥见手机上传来的信息,奥黛丽赫本【晚上去陈潇家吃饭,去买个火锅底料。】

崔商宜从抽纸盒里撕出几张抽纸,把手上无意间点染的奶油擦去,朝着一旁的曲欢说:“曲欢,我妈让我去商场买个火锅底料。”

曲欢还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翻找着图片“嗯,速去速回。”

……………………

商场离崔商宜她们小区不远,出门拐个弯的功夫就到了。她买了火锅底料,又不止火锅底料,一大袋子琐碎的零食被她紧紧的拎在手里,而另一只手还不忘摆弄着手机。

信息从手机上弹出,崔商宜也及时的看到。

song goyful:【你直接去陈潇家吧,我从蛋糕房出来了。】

春三月:【ok】

虽然到了春天,但寒气未减,到了晚上也不例外,春天晚风的凉气,总叫人无法忍耐,崔商宜便想回家换件羽绒服。

“你是不是有病!”扑面而来的声音,给人带来冲击力,崔商宜的视线,不由得移到了河边一桩开的还不茂盛的柳树下。说话的人,还是穿着那身白卫衣,就只是换了厚的羽绒服。手里提着米白色的书包。

“你才有病!!”站在他对面的小姑娘,身上缠绵了几片落在水中的枯叶,头发大多也被池中的河水浸湿,手被石子硌的通红,带着哭腔再次重复“温栩来,你有病!”

小区遍布人造河,虽说不深,但春季冰化开后,若是有人落入水中,也会让人不禁浑身打颤,再加上河底有些许小石子,这小姑娘显然就是摔在河里了。

“温许又,你自己非说这河里有鱼,我都跟你说了没有,你偏不信邪,蹲在河边,结果掉河里去了,你怨谁?”

崔商宜也看清了他的脸,认出了他。

温栩来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手里拿着纸巾,慢条斯理的把她脸上的水珠擦去。

“都怪你。”温许又把声音降低八度,音色仍然细腻,带上两三分的委屈,眼泪如同星光般不自觉的从她的眼眶滑出,让人看的“可怜”,“还有,谁让这河里没鱼的?”

温栩来,用手把她的眼泪抚去,神情也因她的“可怜”而有所动容,可语气还是不饶人,一副我才不惯着你的态度,“那正好,爸妈在海南出差,让他们给你买条巨齿鲨,就养小区河里,免得你再眼瞎,再掉进去。”

崔商宜把闹剧看了大概,提步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电梯门即将与白昼同时谢幕,温许又却把她叫住“姐姐,等一下。”她的声音收起了刚才的那份任性,看上去也懂事了不少。

崔商宜上一把门打开,两人走进电梯。

“谢谢姐姐。”

“不客气。”

温栩来,朝崔商宜看去“同学你好。”

“你好。”崔商宜本认为他是记得搬书的事,便礼貌性的挥了挥手。

可不想他接着说“上次我爷爷受伤,你给我打电话的事,一直没正经的谢过你。”

“客气,邻里间相互帮助嘛。”崔商宜笑的真诚,嘴里却说着再熟悉的套话。

她也很快把自己,拉回来那件事——刚开学的时候,温栩来家的车子被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刮了,那小孩家长也蛮不讲理,不肯赔钱,他爷爷便报警,可不想被那家长推倒,把腿也摔破了,崔商宜正巧中午放学回家,就给温栩来打个电话,让他回来料理。可当时天气冷,崔商宜和温栩来都把自己包的像个粽子,所以起初都没有把对方认出来。

她把这件事从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有多想,客气的语气问道“温爷爷最近怎么样?腿上的伤好了吗?”

“好了……”

………………

电梯到了指定的楼层,崔商宜就回了家,也没有多聊。

晚上,月色正浓,可天气也叫人倍感寒意,连续两三天的轻微雾霾,也终于在此刻交卸,能看出月亮的全貌。她激素的换了件羽绒服后,拿上了给陈潇准备的礼物,便要去陈潇家。

在小区中走着,她接到了来自贺丞山的电话。她给他备注爸爸。

自打他过年之后回了广东,父女俩就没怎么通过话,普遍就是发微信交流。

崔商宜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是中年男人稳重的声音,和因为常年抽烟清晰的可以听到的咳痰声,“闺女。”

他声音很温和。随后电话那端传来器皿轻碰桌角的声音。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马上快高考了,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嗯,爸爸我知道了,我没什么压力不过我离高考还早,还有差不多二三四个月。”她又听见贺丞山的咳嗦声于是对他说:“您自己照顾好身体。”

贺丞山自己在广州居住经营了一家游戏公司,规模不大但也算赚钱,生活过得滋润。

“行。没压力就行,爸身体挺好,闺女放心。”他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又补了一句:“我让你彦叔给你寄了礼物,有空去拿。”

“嗯。好,到了我就去拿。”

挂电话前,贺丞山对她说:“替我给你妈带个好。”他说:“宏丰天气不稳定,记得穿好衣服,别感冒。”

………………

客厅里的氛围正是松散,蛋糕盒被三人先行拆开。“汪汪队?!”陈潇定制图案怔了三两秒,随后转头问崔商宜和曲欢,“为什么是汪汪队?”

曲欢椅着沙发的椅背:“你之前过年的时候不是都在看汪汪队吗?”

从前大年三十,别人家都是看春晚,只有陈潇是个奇葩,年三十看着这群狗过年,因此,在别人都以奥特曼为偶像的时候,它却成了汪汪队的忠实粉丝。

曲欢的画工虽算不上栩栩如生,但也画出了形似。

陈潇思量了几番,最后“那是我八岁的时候,这蛋糕是不是未免有点幼稚了?!”

崔商宜看看这蛋糕,又从相册里翻出了一张蛋糕照片,手机举在他们两人面前,待了好久,“你还不知足啊。你的蛋糕这是幼稚,想当年,人家曲大师给我做的蛋糕,那简直堪称是弱智。”

图片上的蛋糕以奶白色为主,中间画了个像驴的苹果嘉儿,整个蛋糕看上去除了那个14岁的立牌,算不上是惨目忍睹,其余的地方都叫人一言难尽,后来几年,崔商宜也被曲欢这匪夷所思的画风所震撼,所以宁愿吃蛋糕胚过生日都不愿意再让曲欢大展风姿。

而曲欢这两年也是把画工练到了能让人直视的程度。

崔商宜鼓鼓掌,一副欠揍的表情,“曲大师的画工,真的长进了。”

崔商宜撕开一包薯片,拿起两三片,塞进嘴里,声音含糊,“对了,曲欢,你不是说帮咱们班说的那个同学看着眼熟嘛,咱俩还真见过他。”

陈潇内心os:有你们两个大冤种朋友是我的宿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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