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
蒋牧皱眉看着地上面色潮红,眉头紧蹙的人,伸脚踢了踢。
“……真晕了?醉酒?”
还是一旁的韩洋实在看不下去,将叶清淮扶起摸了摸额头,被灼热的温度烫得一惊,道:“他发烧了,烧得还不轻,再不送去医院可能就真的烧傻了。”
“……”不想承认的蒋牧有点心虚。他移开视线,嘴硬的啧了声。
“啧,麻烦,开我车。”
简授见二人真要丢下他不管,急道:“蒋,蒋哥,我……”
蒋牧从韩洋手中接过叶清淮,朝韩洋抬了下下巴道:“你把地址告诉他,让他送你回家。”
走到一半突然转过身,就在简授眼眸发亮以为他改变主意想要送他时——
“对了,我觉得你的体质可能有点问题,晚上最好别出门,嗯……最好你还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蒋牧是真的觉得像这贱……额……简什么来这一个人出门怪危险的,上次也是。他这建议也是出于好意,至于听不听那就是人家的事了。
简授不可置信地瞪着蒋牧的背影,身体僵硬,双手指尖无意识的死死抓着衣摆。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楂哥的计划被他搞砸了,他今晚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一想到那漆黑的屋子,满墙的刑具简授的身体本能的颤抖,他不敢偏头去看楂恭视线,那是无尽的地狱。
韩洋眼神幽怨地目送着蒋牧二人离开,转身直接一把拉住简授的胳膊头也不回地扯着人往外走。
“走,我送你回家。”
啊!他今天晚上可是约了美女喝酒的啊!都被这白斩鸡给泡汤了!
简授身体被韩洋拉得一踉跄,在即将被拉出暮色时他快速回了下头,发现那处已没了楂恭的身影。
.
医院~~
“……行,你看着点,要是输完了液记得提前通知我。”
“嗯。”
送走了护士蒋牧看了眼床上呼吸正常的人,找了个凳子靠墙坐在角落刷着手机。
微弱灯光打在清俊的脸上,额发下垂,半遮住眼帘,西服半挽至手腕上侧,露出精致腕表,傲慢又矜贵。
如果忽略他查的内容的话——
某度,问:#脑袋嗑地会变傻吗?
#失误让人意外嗑到脑袋会判刑吗?
#……
#专门照顾一个傻子的保姆每月大概需要多少钱?
“不小心”看到的系统:……不好意思他先笑为敬,怎么会有这么逗比的反派,喜死统了。
就在蒋牧专心查手机时,他手跟前的另一部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那是刚才从少年口袋里滑出来,他顺手放在了旁边。
他抬头看了眼依旧昏迷的人,思考着把他摇醒的可能性。
就在他准备实施时,手机停了下来,他低头锁屏界面上正好有一条未接来电弹了出来——未接来电【债主一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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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淮睡的并不安稳,梦里父母的身亡,姑姑一家丑恶的嘴脸,光怪陆离的场景以及自己触电而死时,嘀!
叶清淮猛得睁开双眼,他愣愣地盯着蓝白色天花板,头依旧昏沉却没之前那么涨痛。
鼻息间萦绕着清浅的药味,想来是有人把他送到了医院。
“嘶,不会真傻了吧?”蒋牧在旁边看了半天也不见床上的人有何动静不由低喃了句。
“……”叶清淮迟缓地眨了下眼,脑子渐渐清明,后脑勺闷痛感也随之侵袭着他的神经。
靠!这狗反派!
他坐起身抬手揉了揉后脑勺,“嘶~”倒抽一口冷气。
眼神疑惑地看向蒋牧,问道:“叔叔,谢谢您把我送到医院。不过我头为什么这么疼?”
嗓音还是有些沙哑,带着些懵懂的脆弱。
“叔什么叔,叫哥。”蒋牧眼神飘忽了一瞬,直接忽略叶清淮的最后一句话。冷哼一声将水杯递过去。
叶清淮隐晦地打量了一番眼前人。
刚才没看清,现在这么仔细一看这蒋牧长得确实可以,是极为标准的三庭五眼。
眼角微挑,眉眼间带着些许傲慢。似只最为名贵的波斯猫般,举手投足之间是与生俱来的矜贵。
当然若不开口的话叶清淮还是很能欣赏的……
蒋牧双手抱臂靠在墙上,等叶清淮接过喝了口水,才冷声道:“顶着39度的高烧玩‘英雄救美’那套,小朋友,你是嫌命太长了?”
小朋友?
叶清淮指尖轻敲了下杯壁,忍着不耐,注视着蒋牧表情认真道:
“哥,我叫叶清淮,19岁已经不小了。”
似还觉得自己不够“傻”的,叶清淮又傻兮兮道:“见人有难,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总不能见死不救不是?你说对吧,哥。”
“……”蒋牧被他说得无了语,他就没见过外表与性格这么不符的人,张得挺精明的怎么是个傻的?白瞎了那张脸。
白了他一眼,抬腿就向外走去。
“行了,既然你已经醒了,自己看着点,点滴挂完了记得提前叫护士,不然回血可有你小子受的。”
叶清淮将水杯放置一旁的桌上,侧头看着自己正输着液的手,眸色一闪抬手利落地拔了针,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就准备下地。
“你干什么?”
听到动静的蒋牧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这人莫名其妙的动作,视线触及到他冒着血珠的手背,担心的话脱口而出却变成了。
“怎么?连等点滴挂完的时间都没有?就那么着急去见债主?”
这是?看见了啊。
叶清淮拿旁边的抽纸随意擦了下手背,眼帘掀起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蒋牧,在他看过来时表情难堪地垂下头,齿贝紧咬下唇,长睫轻颤,在眼窝处投下一小片阴影,脆弱又倔强。
“你,你都看见了?”
蒋牧不语。欠债人之常情,他也无意去窥探他人的私事。不过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听话的乱跑就有点过了吧?
要不是因为他是因自己才摔晕住院的,他才懒得管。
只见少年浑身颤抖地对他道 :“既然你都看见了,那你应该知道我没钱,不需要挂点滴。”
“嗯?……没钱?”
蒋牧想到叶清淮昏迷时手机电话响个不停: 债主一,债主二,债主……
嘶~看不出来啊,这小孩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欠了这么多钱?难道是涉赌?
蒋牧眼神怀疑将叶清淮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不像啊。
叶清淮羞耻地闭了闭眼道:“是,我没钱,付不起医药费,很谢谢你今天的帮忙。”
蒋牧收回视线下巴向床上抬了抬道:“躺回去,钱我已经付了。”
视线划过叶清淮那明显是暮色的工作服时顿了一下又别扭道:“医疗费从你这月的工资里扣。”
叶清淮喉结滚动了下,:“不行,扣下月的。”
“……”
蒋牧看着他这极不情愿的样子有种想把钞票甩他脸上的冲动,告诉他哥有钱,不缺你那点。可想到自己兜里只有几张银行卡便放弃。
蒋牧黑着脸叫来护士给叶清淮把针重新插上,憋着一口气,看都没看人一眼就快速离开医院。
他就没见过这么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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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牧走后,叶清淮懒懒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手机里的几个未接电话打了过去。
他最近找了个游戏兼职陪玩,约好的时间他未上线,想必是着急了。
叶清淮想到什么轻笑一声,这反派怪好玩的,就是嘴太臭,蒋牧吗……
他往后靠在床头,仰头轻抵墙面,半阖的眼帘抵住了白炽灯清冷的光线。
因太过乐于助人而把自己作死的反派,呵,还真是少见。
蒋牧,主角攻的白月光,得不到的朱砂痣。主角受心中的小三加情敌!可谓是凭一己之力担起了整本小说的大梁。
叶清淮都怀疑要是没有蒋牧估计这本书都得少一大半。
故事的开始很老套也非常的狗血,无非就是主角受一入校就对当时还是他学长的主角攻一见钟情,而主角攻则对高二那年无心帮了他一下的蒋牧一往情深。
表白被拒,主角攻因爱生恨从原来的处处讨好到现在的针锋相对,一直持续到二人毕业再到现在都还势如水火。
其实无非就是想吸引蒋牧的关注,那知人家鸟都不鸟他一眼。
就在此时一直默默暗恋着主角攻的主角受上场了,他趁主角攻醉酒时勾引人家与他发生关系。即便主角攻对他非打即骂,万分嫌弃他还是甘之如饴,誓要做主角攻身边最舔的一条狗。
叶清淮轻嗤了声,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而转折就发生在几天前,主角受本想到暮色去看看自己的情敌到底是有何种魅力能吸引到主角攻时,却意外被一群混混围住,正好蒋牧路过顺手帮了他一下。
那知这事竟被脑残的主角攻知道了,也不知道他大脑的那些零件是如何运作的竟让他想出让主角受勾引蒋牧,再抛弃蒋牧然后他出言安慰,成功上位的办法。
也是个极品。最好笑的是蒋牧这货还真就喜欢上了主角受。
按照正常逻辑接下来的剧情应该就是主角攻突然发现自己对主角受才是真爱,并开始与蒋牧争夺。那知这奇葩作者偏不,竟给主角攻搞出了一个私生子这套。
主角攻为了挣夺楂氏集团的继承位,竟让主角受去依靠蒋牧的信任盗取蒋氏关于竟标的重要资料。
很显然主角攻靠着主角受为他盗取的信息成功在竞标中击败蒋氏取得圆满成功,更是赢得了楂氏的继承权。
而蒋氏则因竟标失败,导致公司陷入财政危机。
在蒋氏所有人为此焦头烂额时,公司突然被爆出偷税漏税,蒋牧大哥被带走。而也就在此时乘坐私人飞机往回返的蒋夫妻却发生飞机失事。
一时之间蒋氏墙倒众人推。蒋牧承担起重任。
在蒋牧为了公司以及父母的事而头疼至极时主角攻领着主角受来到他面前告诉他这一切的真相。
蒋牧不敢相信他一直喜欢的人居然背叛了他,被激怒,一怒之下伤了人。
而这也正好让主角攻提前在门外安排好的记者钻了空子,蒋牧被以故意伤人罪加精神失常而关进了精神病院。
主角攻暗中将他带走并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主角受心里不喜,便假意关心蒋牧,更是在主角攻面前哭诉着自己被蒋牧如何羞辱欺负。
据叶清淮艰难做出的猜测主角攻这时候可能也许大概是喜欢上了主角受了吧,不然他也不会在一怒之下强制欺辱了蒋牧,蒋牧含着怨气跳楼。
之后就是这两个渣攻贱受的幸福美满生活。
叶清淮抬手揉了揉额角,他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口,表情一言难尽。
“系统,我之前就想问了,就蒋牧这蠢劲真是反派?”
【……额……宿主他确实是反派,因为他死后其怨气太深严重影响了本源世界,故他是反派没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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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淮这一病就病了四、五天才好。
破旧的出租房根本抵不住寒风侵袭,暖气他更是付不起。
无奈只能在床上穿着棉衣围着被子,忍着感冒的难受捧着部手机兼职游戏陪玩。
倒也靠这赚了点暖气费,钱一到账他连吃的都没买当即就打通物业电话充了暖气费,这才睡了个安稳觉。
期间他那好姑父也有打来电话询问,拐弯抹角的问他要葬礼时垫的那几千块钱。
合同一到手连最后的脸面都想撕了,他懒得应付把自己这几天攒的钱全转给了过去。
看着余额为10的微信,他无奈叹了口气,休息是不能再休息了。起身拿起外套就出了门。
楼下就是条露天小吃街,卖着各种各样的小吃,饭香扑鼻,来来往往三两人,在寒凉的一月天里倒也多了几分暖气。
叶清淮寻了一馄饨摊子坐下,没等多会儿老板便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熏得他眼眸里都染上了几分水汽。
远处为了抄近路正好驱车驶过的蒋牧余光似瞥见一熟悉的身影,他又将车往后退了回去,也幸好这条路上车少。
蒋牧摇下半截车窗,仔细看了眼。这不是肾虚那小孩?叫叶什么来着,叶青环?瞧着倒是比前几天瘦了不少。
“喂!前几天肾虚发烧那小孩。”
叶清淮刚含住馄饨,被这一嗓子喊得馄饨正好滚至喉间。
“咳!咳咳!咳咳咳!”
他猛拍胸口,好一会儿才将馄饨咽下。一抬头就对上周围客人及老板诧异加不可置信且颇为复杂的眼神。
叶清淮回忆了下刚才蒋牧喊的内容,哦,肾虚啊,哈!
叶清淮黑着一张脸快步来到蒋牧面前,隔着半截车窗他深呼一口气,咬着后槽牙道:“哥,您其实可以叫我名字的!”
“哦。”
应该是叫叶青环没错吧?
蒋牧沉思一瞬,指尖轻敲了敲方向盘,抬眸看着叶清淮挑眉道。
“那~叶青环,跟哥喝酒去啊。”
靠!
“叶清淮,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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