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蒹蒹以为,自己这么约顾敛容出去,顾敛容应该能懂自己的心意,然而走了很长一段路,顾敛容与她说话,也是温文有礼而不加一分暧昧。
眼看着夜色将晚,她也差不多应该回去了,于蒹蒹心底有些不甘,有些不大愿意就这么离去。
夜晚的庭院安静得只有虫叫的声音,顾敛容觉得差不多了,便也出声与于蒹蒹道别:“于小姐,夜深了,也是时候该回房歇了,明早还要上路。”
被顾敛容这么一番催促,于蒹蒹心拔凉拔凉的。她已经这么明显了,他还是没有半分表示……是不是代表,自己凉了?
于蒹蒹又想到那日见到的女主。
少女清丽多姿,典雅恬静,一裘蓝裙如羽裳,充满了大家闺秀的娴雅之气。
顾敛容莫不是瞧上了女主?
但小说里,男女主的结合,一开始并不是因为爱情。是婚后才有的感情,而且男女主的感情之路,也并不是那么顺畅。
所以她若是先下手为强,也并不是没有机会。
今日一别,也不知道顾敛容什么时候能够回京。若是她不大胆一些表明心意,谁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又有机会。万一中间又有了差错,那她岂不是要后悔死。
想到此,于蒹蒹鼓起勇气,往前跑了一小步,面对着顾敛容,直视着他,道:“顾公子。”
于蒹蒹突然如此,顾敛容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问:“于小姐可能有要事?”
于蒹蒹点了点头,而后大胆地向顾敛容表明了心意:“不瞒顾公子,蒹蒹此次来云城,实际上是为顾公子而来。自从在熙王府见顾公子一面后,蒹蒹便对顾公子念念不忘。蒹蒹本是随母亲到姑姑家探亲,听闻顾公子在云城,便寻了理由特地来见顾公子。”
少女的表白热情又大胆,少女的脸颊,也因为激动,变得如桃花瓣一般艳粉。顾敛容不是没有被女子表过白,也不是没有被女子拦过路如此表白。
此刻夜色静寂,面前少女满腔热忱。
顾敛容看着,默了半瞬。而后道:“于小姐心意容已名,但如今容诸事烦身,儿女情长之事,还未纳入考虑之中。于小姐心意,容恐怕是要辜负了。”
犹如头顶上,一桶水泼了下来,泼得她心都凉快了不少。
他拒绝的直截了当。
于蒹蒹面色变得惨白,甚至有些无地自容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有些慌乱地想,是不是自己表白得太早,所以顾敛容不接受。
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青年刚毅的面容,于蒹蒹稳了稳心神,咬了咬唇,道:“顾公子如今若是不想考虑婚事,蒹蒹可以等,哪一日顾公子愿意考虑了,可以考虑蒹蒹。”
少女眼中满是坚定,一双黝黑的眸子如明珠一般明亮,带着光辉。顾敛容面对他的大胆与赤诚,一下子竟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笑了一笑,顾敛容道:“于小姐不必如此。容并无于小姐所想那么好,于小姐也不必等。”
于蒹蒹却并不死心:“顾公子丰神俊朗,年少有为,短短几年,便把南地边境整肃的井井有条,是不可多得的英才,在蒹蒹心底,无人能比得上公子。今日公子拒了蒹蒹,是不知蒹蒹之好,日后公子多了解蒹蒹几分,便知蒹蒹是能够配得上公子。今夜蒹蒹唐突了,蒹蒹先告退。”
于蒹蒹说完,便盈盈行了一礼,而后转身缓离去,不再等顾敛容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于蒹蒹走时,腰背挺直,每一步是优雅的姿态。长裙曳地,她宽袖下的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心里那些被拒绝的不痛快,一点点地变成了坚定。
她跟原来的女配不一样。
她是优秀的,迟早,她会让顾敛容心悦诚服地心悦于她。
***
于蒹蒹第二日清晨便离开了云城,同行的,还有俞翳与他带的几个人。
一行人阵势极大。
因为于蒹蒹是贵女,之前又出了那样的事情,云城城守对于她的安危也一慎再慎,特地安排了不少人送她离去。
一路平安,回到扬城时,已经是夜晚。
楚颜与于安宁等候多时,待那一抹倩影出现门口时,坐在堂中的楚颜连忙不顾仪态狂奔出去,见女儿安然无恙后,楚颜这才放下心来。
而后对着女儿便是一顿斥责。
堂中姑姑在,表妹也在,还有一些丫头婆子。姑父忙于剿匪之事,此事仍未回府。
这里人不少,被母亲这样斥责,于蒹蒹颜面有些挂不住,连忙挽住楚颜的手,撒着娇道:“娘,我有些饿了,你要斥责我,也等我用过膳再说。”
说着还俏皮地冲楚颜眨了眨眼睛。
见女儿这般模样,楚颜心中再大的气也消了。一旁于安宁也连忙安抚嫂子:“蒹蒹恐怕是饿了,嫂子有什么要说的,也等蒹蒹用过膳不迟,赶了一天路,孩子也该饿了。”
于蒹蒹便移到偏厅用饭。
晚一些,楚颜审问了一番小知,这才知晓,女儿此次前往云城,哪里是问了胭脂水粉这番俗物,明明是为了男子。
听闻女儿心上人是何人时,楚颜坐在椅上。眉头蹙了起来。
竟是丞相之子顾敛容。
楚颜为难了起来。
若是别家公子,事情要好办许多。却偏偏是丞相之子。
顾敛容能文能武,是京中许多女子的心上人。楚颜不是没考虑过让他给自己女儿当夫婿,然而坏就坏在,两家都过于显赫,若是联姻,难保到时候龙座上那位对他们生出猜忌之心。
那位还处于盛年,疑心又重,几个皇子争权夺利他都使了劲去削他们的权,却是丞相府与宣平侯府联姻,到时候矛头可就指向他们两家了。
但女儿好不容易有心上人,楚颜又一向宠女,又不舍得女儿失落。因此一时也是不知该如何抉择。
便打算暂时把此事放下,待回京后,再也丈夫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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