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诺希一番话说的坦坦荡荡,她就是如此想的,自己天赋不足命运已经给她优待,那剩下的事情只能靠她笨鸟先飞,说不定就能为周佑安扭转局面保他一世平安。
“我不后悔,你也别让自己后悔。”沈诺希看着周佑安和他对视,提醒周佑安做事谨慎也提醒自己不要掉以轻心,就算为了眼前人也要奋力一搏。
“是,谨记公子教诲。”周佑安停了片刻应下沈诺希的嘱托,他不后悔,一生有此经历足以。
沈诺希把自己这些年所了解的消息逐个讲给周佑安,让他分析哪些人可以用哪些需要立刻铲除。
周佑安也毫无保留尽数相告,让沈诺希对朝中派别有大致了解,如遇紧急情况知道该如何躲避危险。
两人谈到半夜外面热闹的声音逐渐散去,本该是举家庆祝的团圆夜却因即将到来的变数蒙上阴霾,周佑安站起身和沈诺希告辞,已经很晚该说的也都说完。
“公子早些休息。”周佑安拱手见礼,烛火下的沈诺希和白日不同,少了些许天真多了一份柔和。
“周佑安,你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说不定…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沈诺希坐在桌案后把玩着茶杯,杯中已无茶水只剩余温在慢慢散去。
“你总是逃避从不直面,我不想自己后悔…”沈诺希深呼一口气抬起头直视周佑安的双眸,如此憋屈的忍着不是她的作风。
“公子慎言。”沈诺希话还没说完就被周佑安厉声打断,他有预感沈诺希会说什么,那些话沈诺希不该说,他也不该听。
“我很慎重。”
“不,公子是一时冲动,公子与我所处时间不同,对世间规律知之甚少。公子心中不染纤尘对他人也总是抱着善念,我不敢妄想恐唐突公子,公子也只是好奇罢了。”
周佑安害怕听见沈诺希说出离经叛道的话,慌乱间词不达意只是想堵住她的嘴,让沈诺希像之前一样知难而退不再提及此事。
“我不是,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不是为了给你时间让你接受,我不会如此踟蹰。”
沈诺希站起身目光牢牢锁定在周佑安脸上不错过他分毫微表情,慌乱的神色又一次出现在他脸上,这些生动的表情最近见得倒是越来越多。
“周佑安,我是看清自己心意后才会越界试探你,是你不敢面对,不是我。”
藏在心里许久的话猛的说出口,沈诺希身体有些颤抖,说不清是紧张自己将要和他表白还是打破世俗限制的失控。
“公子醉了,早些休息。”周佑安见状不等沈诺希回礼转身就要离开,他无法承受沈诺希接下来的话,沈诺希也不该把这些讲给他听。
“你没立刻拒绝,我就知道答案了。于你来说这样已是不易,试探这么多次,我满足了。”周佑安离门还有两步远被沈诺希叫住,他的反应已经泄露内心不愿承认的答案。
“我会尽我所能保护我在乎的人,爹娘、琼华琼莹、姐姐、师父们、景岱、润涵、陆篱乐,还有你。
之前没细数过现在一提原来已经有这么多人都和我有所羁绊,是你们教会我如何在这里生存,你们就像一个个锚点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这一路没他们不行,没有你…也不行,活下来,我还有许想做的事情没有去做,如果你死了我可没有备选项。”
最直接的话终归没有说出口,明明那几个字就在嘴边最后却还是被她咽下,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让她从细微处认识未曾谋面的周佑安,也是那些日夜教会她如何与周佑安相处,未出口的爱意一样会成为他的羁绊。
“是,公子。”屋内安静片刻周佑安轻声回答,像是妥协也像庆幸。
“你不叫我的名字吗,这么长时间一次都没有过。”沈诺希换了话题不再步步紧逼,她怕一下把人逼急了以后再想靠近可就难了。
“有劳小姐照看润涵,我定会努力。”沈诺希的名字他说过无数次,初见察觉她身份时,出宫回到府邸后,他让厂卫事无巨细探查过沈诺希生平一切可查之事,也曾让人一次次暗中盯梢观察她一举一动。
只是,他从未在沈诺希面前如此唤她,名字就像一道大门上面贴着封条一旦推开就要接受门后可能发生的一切。
不在沈诺希面前称呼她的名字也是在提醒自己,时刻谨记自己和她的差距,沈诺希和他犹如云泥之别,不是可以肖想的对象,自己一切本不该和她有所瓜葛。
如今局面已是神佛恩赐,自己不该越界奢求更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想法多了总有一天会让他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噗嗤,算了今天就放过你,名字以后再说,大人晚安。”沈诺希看着周佑安的背影仿佛看穿他心中所想,一旦称呼名字两人之间的枷锁将会土崩瓦解,现在的周佑安还没准备好,今日得知他的心意自己已经满足。
听她这话周佑安立刻拉开门闪身离开,其实沈诺希有点想再抱他一次,只是要三思考终究没迈出那步,这次一别下一次再见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
她还有许多压在心底的话没有说出口,可惜不能图一时之快,总要留点后路万一他们都能平安活下去呢。
话说出口沈诺希心中压抑总算得到排解,一夜睡得安稳,住在隔壁的周佑安可就没这么好的心态,一夜辗转反侧。
眼看窗外泛起青色周佑安从床上坐起,这一晚脑海中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让他不得安宁,心情时好时坏实在折磨,穿好衣服出门旁边两个屋子都还一片漆黑。
周围除了鸟叫虫鸣只有厂卫极其微弱的呼吸声,他在院中站了片刻转身骑马回京,京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昨晚和沈诺希互通信息后他的安排要做一些变动,只为寻求更周全的方法。
沈诺希一觉睡醒已是日上三竿,润涵和陆篱乐都被留在小院,昨晚喝的太多现在还没起,刚好留出时间让她整治昨天厂卫不作为的问题。
让领头厂卫把他们全叫到一处,沈诺希单独留下昨天当值的人,昨天疏忽说轻了是没把他放在心上,说重点就是玩忽职守违抗命令。
周佑安当初派他们来时就已经说过,在这要以他的命令为先,现在可好只是看见润涵就送了警惕,那下次是不是什么官员都可以长驱直入。
沈诺希也不多罚就按照西厂规矩一人二十杖,院中没有专门行刑的工具,只能用厚木板代替,木板打十下也不一定有杖刑一下狠辣。
院中厂卫自然有不服的,说润涵是周佑安义子真论下来他们更要以润涵的命令为主。
沈诺希嗤笑一声不和他争辩,从荷包中拿出兽符举在他们面前,见符如见人,只要有兽符在他的话对厂卫来说就是圣旨。
抗议的厂卫仔细打量了兽符确认无误后不在吭声,沈诺希让他们互相行刑自己坐在院中看着,二十下打完一个个像是没事人一般。
这次不过是警示,警告他们认真做事以他命令为先,不要朝三暮四在小院中还想着其他杂事。
润涵睡醒已是中午,陆篱乐早就起来帮着沈诺希一起准备午饭,他对自己被留下有所预期,起来后发现周佑安离开甚至有些庆幸,现在时局混乱周佑安能把他留下就证明他和润涵是相同的,待在沈诺希身边报恩的机会也会更多一些。
午饭后沈诺希让人把周佑安昨晚住的偏房收拾出来,给他俩改成书房,就算在小院也不能省了每日学习,在这里知识改变命运可是实打实的跨越/阶/级。
没过两天秦安来了小院,琼华和他一起辅助沈诺希整理周佑安留下的财产,那些距离远的需要立即送出信件让他们知道更换主家,距离近的也要一起揣摩用词让管事更容易接受。
因沈诺是周佑安的幕僚下面人也没什么过激反应,只当做周佑安不放心钱全放在一处转移给沈诺避人耳目。
少数几个回信有疑问的管事也都被沈诺希再次送去的信上印记说服,执此印者不论是谁他们都会听令行事。
润涵他俩白天温习书本,傍晚和厂卫轮番比武,沈诺希则在秦安的帮助下争分夺秒和各地管事通信,让他们低调行事爱惜羽毛,不要和新顾客建立大宗钱财往来。
如此又过了半月太平日子,不管京中如何争斗至少在这儿还算安稳,每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沈诺希数着日子眼瞅到八月三十一再也坐不住。
从起床开始就心不在焉不论秦安说什么都无法吸引她兴趣,这种感觉就像动物遇上危险时提前预警的第六感,让人坐卧不安。
琼莹为缓解她焦虑甚至让人进城去买糕点,顺路打听朝廷风向,回来的人却说风平浪静京中一切如常。
傍晚用饭后沈诺希焦虑无处发泄,润涵发现后提议要要和她过招,一来一往注意力逐渐回笼不再分心别的事,三人对练到半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凌晨写到这有点卡,等我想想怎么接着写,再补上这一更差的字数。
好了字数补上,大家可以放心阅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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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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