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诺希买了许多小玩意还有绣样给姐姐,赶着寅时人少回来送本想着和姐姐聊会天结果姐姐正忙着抄写经文,屋里待的无聊溜到周佑安那结果他也出了府。
沈诺希干脆出府看能不能偶遇,要是幸运柳蒙在还能和他混个脸熟,遇不上就去木匠那看看。
之前佯装宫女她和柳蒙两人是互相都没看见过对方长什么样,沈诺希还瞥过他两眼柳蒙是眼珠都没乱飘过。
沈诺希有目的自然走的快些,远远瞧着戏园门口站着几人聊天背影有些眼熟,整理衣冠迈着步子悠闲走过去时间刚好周佑安送走客人。
“今天赶巧在这遇上您。周大人安康。”沈诺希规规矩矩向周佑安行礼充分代入角色。
“沈公子安康。”周佑安受不得她行礼但有外人只能换个方式还回去。
“这位是?”沈诺希接了他的礼让他放心,把话题牵到柳蒙身上,看他笔直的后背就知是习武之人,细看竟还有点秀气。
“柳蒙,这位是沈诺公子。”
“见过沈公子。”柳蒙被看的有点别扭一时拿不清沈诺希的意图。
“我本想着要去听曲儿,没成想碰见您,那就明日再去。”沈诺希移开视线走到周佑安身旁。
“沈公子是否有时间,请您移步酒楼小聚。”站在戏院门口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
“当然有,大人请。”沈诺希跟在他后方几步看周佑安步态有手杖辅助看不大出来受伤。
进酒楼要了间包厢三人落座,周佑安坐主位沈诺希和柳蒙相对而坐,点过菜房间氛围有些尴尬。
“柳先生好,我听大人提起过您文武全才,日后还要多向您讨教。”
“小人才疏学浅,公子客气。”
场面话谁还不会说两人话里话外打着太极,周佑安装哑巴看沈诺希问的柳蒙坐立不安她却越问越感兴趣换着法的逗他,小二上菜打断谈话救了柳蒙一命。
“大人忙碌几日可查出什么了?”
“湖边确实发现了失踪女子的遗体,经仵作查验是中了迷药先女干后杀,羽神社抓到个嫌犯正在审问明日去应会有些眉目。”
“嫌犯是做什么的怎会接触这么多女子。”
“他识些字帮别人抄书换零用,也干些跑腿的活计。”
“明日我可以和大人同去吗?”
“自然。”
他俩聊天柳蒙就装背景板夹菜静悄悄把自己存在感放到最低,沈诺希时刻注意着他,这出戏都是给这唯一观中看的话题转回柳蒙的经历,
沈诺希对机关巧术只是精于几样当初风颂师傅教的太细致,她不彻底弄明白一样绝不讲下一种,时间又不能全用来研究机关所以只学到点皮毛。
柳蒙被点到也不知该说什么,周佑安提起他们之前经历的案中用到机关术柳蒙才侃侃而谈,沈诺希听的认真不停夸赞,话没说完柳蒙已经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公子谬赞,小人愧不敢当。”
“哪里,柳先生大才旁人哪有先生这般精通多样事物,多是一辈子钻研一样都不得甚解,柳先生是自谦。”
沈诺希夸赞的话由心而发,柳蒙的学习能力不一般,看着涉猎两字轻飘飘只有真正学才知道机关巧术的范围到底有多大。
饭后一路相送沈诺希和柳蒙聊的火热,干这活没有不会说话的人沈诺希有意亲近自然托着谁也不让谁的话落地上。
“周大人柳先生慢走,咱们明日午时酒楼见。”沈诺希送到府邸路口停下脚步要是和周佑安一同进门怕是要被注意,还是等一会晚归人多些再混进去更为妥当。
等他俩走远沈诺希又拐回刚才酒楼,菜谱上的糕点她看着哪个都感兴趣,但是点多和人设不符现在买刚出锅的一会拎回去分给景岱吃。
“姨母,这是哪家酒楼味道甚好。”景岱吃的眼前一亮,刚出锅的米糕冒着热气中间夹着的葡萄干很是香甜。
“怀莱酒楼的,他家做糕点的菜单写了好长我只挑了几样,一路快走拿回来还冒着热气。”沈诺希拿一块递给琼华,没道理屋里四个人就她站着不能吃。
“姨母,我听说这盛产葡萄还有枣子。”
“是的,等咱们回去之前我多买些枣子和果脯给你备着,等回宫里再每日给你送些。”
“为何不能我自己买。”
“你自己买放在身边只看不吃多难熬,我给你买每天定量给你省的你煎熬。”
沈诺希捏了下景岱的脸,这小家伙没别的爱好就是各种果脯只要沾边就喜欢,他想吃又克制自己时沈诺希看着不忍心偶尔会引他破例。
“姨母说的是。”
“裕之,我记得你喜欢杏干,这边杏干挺有名我给你买了些你先拿着回来等要走我再多买些回去给你。”
两个小孩要一碗水端平,裕之也是个半大孩子还远离父母,多关心些总是好的。
“多谢沈贵人。”裕之接过琼华递的纸包,沉甸甸隔着纸都能闻见杏子的香甜。
“我今日出去偶遇周提督,看他好像是在寻问女子失踪一事。”沈诺希谨慎提起周佑安试探景岱的反应。
“周提督,是救了大皇兄的西厂提督周佑安吗?”
“是他。”
“没想到他还查这事看来是闹得有些大了。”
景岱反应平平,他对周佑安的印象谈不上好坏只记得他秋猎时救过大皇兄,师傅曾提及宦官不过是没骨头的墙头草,但景岱认同姨母教导没亲自接触过不乱下定义。
点到为止沈诺希换了话题问景岱明日要不要出去,自己发现一家成衣纹样很有特色想带他去买些,景岱想了想说明日中午要回来温书。
转天外出沈诺希绕过有供奉羽神的地方带景岱在成衣铺待了一上午,把景岱送回去紧赶慢赶在约定时间到了酒楼,午饭后三人步行前往羽神社。
这羽神社还弄的像模像样,使者开正门把他们仨迎进去,听他言语这嫌犯好像深藏不露的大盗能上房揭瓦轻松应付护卫女子的守卫,沈诺希越听越离谱她自问见过不少高手但还从没听说过能赤手空拳以一敌二三十全副武装的习武之人。
嫌犯若有这本事还抄什么书随便考个武官钱权全有了,何必干些跑腿的活计挣钱。
“嫌犯叫什么,今年多大?”沈诺希听的实在离谱,想着问问万一这是什么历史上留名的大侠自己还能知道一二。
“回沈公子,嫌犯名为乌颖卓,年十五。”
乌颖卓这名字沈诺希一下想起来了,是周佑安收的义子之一,文武全才十分细心精于账目上的事情。
关于乌颖卓的记录虽不如周佑安多但是他活的时间比周佑安长,正史中有记载周佑安被贬后他被景岱收入户部算是青史留名。
沈诺希闭口沉思周佑安看她反应就知这人她应是认识,三人走进院中地上趴跪着一人,衣袍上都是血痕头发散乱在背上。
使者向周佑安陈列他的罪责周佑安看向沈诺希,沈诺希递给他一个眼神示意让他保下这乌颖卓,周佑安借口要带走审问羽神社就把人身上镣铐的钥匙送了过来。
回到酒楼开了两间上房周佑安让柳蒙带乌颖卓去洗漱,自己和沈诺希进了房间把门锁上。
“这人得救,如果我没记错他是申同知外室的儿子,应是被拉出来顶罪的,看他被打成那样哪有使者说上天入地的本事。”
“外室之子被拉出来顶罪不稀奇。”
“他是有才之人,你这次帮他以后肯定有用处。”
“公子为何不亲自去。”
“他认识我有什么用,这身份都是乱编的。”沈诺希本想解释说让周佑安收下他,但这乌颖卓虽说是私生子也是州同知的儿子且不说他同不同意申同知那就难过。
“为何不举荐给梁同知。”
“为什么要举荐给师傅,他身边有我爹、师傅和他把酒言欢除了没有闺女需要我弥补一下别的也不缺什么。你刚提上来没两年身边豺狼环伺当然是要举荐给你,这事我连提都没和师傅提过。”
沈诺希没转过来还想着这本就是周佑安的义子为什么要举荐给师傅,师傅又不缺儿子和幕僚。
“多谢公子提携。”周佑安向沈诺希行礼沈诺希照例换个位置躲过去,周佑安对她的不解越来越多,明明已查清沈诺希生平但遇上以后她所为桩桩件件都让人摸不着头绪。
从初见送礼到年关翻宫墙送药,后来只要他在宫中沈诺希就会来,再到守岁和今日举荐人才,沈诺希做的一切都没有由来,他好像被裹挟在一团迷雾中被推向失控的边缘。
“反正,你就帮他让他记住你的好,我知道你会继续查案,这事我不懂按你想法来就好,我和景岱提过你等查出眉目再多和他讲些,断不会让他接受那些老古板诋毁你的说辞。”
沈诺希说完房间突然有些安静,她这才转过弯,之前觉得乌颖卓本就是周佑安的义子推给他理所应当,现在想起时间还没进行到那现在乌颖卓和周佑安毫无瓜葛如此贤才把他举荐给谁都是份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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