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我靠在软软的摇椅上,小夜左文字和太阁左文字为我端茶倒水。
事先声明,此事全凭二人自愿,并非我有心奴役。
此事还要从我刚到宗三住处讲起。
今早有些风,早起又贪凉喝了冷水,所以手一直凉凉的。
在宗三左文字的庭院中遇到太阁左文字时,我顺手摸了摸他的头,却被他反握住了手。
“陛下的手好凉,我替陛下暖暖吧。”
他合手将我的手握住,抵在胸口处。
我抽了抽手,没抽走。
我看着他,他只是一脸虔诚的低着头。
我求助的目光看向小夜左文字。
视线交汇,小夜左文字噔噔噔跑回屋里,替我搬来摇椅,还抱来两个软软的靠垫。
我:……
这不对吧。
我被小夜扶着坐在摇椅上,无法,我只好邀请两个人一起坐下。
太阁乖巧坐在我身边,小夜左文字却抿着唇摇了摇头。
又跑回屋里,将小几、茶具和点心一趟趟的往外搬。
思倒铺——!
就在他还想往回跑的时候,我喊住了他。
“小夜陪我喝茶吧。”
……
于是就有了这幅画面。
我让宫人将坐具都搬到庭院外,小家伙这才安生下来。
“小夜尝尝这个。”
我将一枚松子糖塞到小夜左文字嘴巴里,笑眯眯的问他好吃吗。
“嗯。”他小声道,“谢谢陛下。”
我将他揽入怀中,才想起来一个问题。
“江雪和宗三呢?”
明明是宗三的寝殿,却只见了小夜与太阁。
“江雪哥和宗三哥去花田了,一会就回来。”
小夜左文字脸颊红红的,看起来热呼呼的。
我手痒痒,轻轻戳了戳他的脸。
小夜左文字更害羞了,头垂的低低了。
此时江雪左文字与宗三左文字也捧着一束花归来。
花束被他们插在小几上的宽口瓶中,淡淡的幽香袭来,我好奇的摸了摸娇嫩的蕊心。
“这是剑兰?还有芍药?这个是……?”
“朱顶红。”
宗三左文字在一旁的小凳款款而坐,衣袖浮动,传来缕缕暗香。
他总是安静的,带着一抹轻愁,怀抱温柔,被环抱时,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比如今天,香味格外清幽袭人。
我凑近宗三左文字的袖摆好奇的闻了闻
“好香。”
宗三左文字以袖掩面,露出一双异色眸意味不明的盯着我。
“花田的茉莉开了,陛下若是喜欢,我今晚给陛下送去。”
“好。”我一味点头。
宗三左文字笑了。
.
日渐高,日光暖融融的,怀中的小夜与太阁也暖呼呼的,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昨天睡得晚,睡着还被一只大猫压着,又一直在做梦,睡得很不安稳。
江雪左文字看出了我的困倦,便问我是不是睡得不好。
我揉了揉后颈:“这两天总在做梦。”
尤其是昨晚那个梦,漫长而真实。
好像是好几世的故事。
第一世,我似乎是什么主公,身下有许多家臣,我与他们同住在很大的院子中。
第二世我是个商人,家中有很多郎君,但是那一世很短,早早便结束了。
第三世我是某边陲小城的城主,后院美人无数,小日子也算有滋有味。后来受大王旨意,外出征伐,最后却死在了大王的赏酒下。
第四世我成了某个国家君主,但是王国穷途末路,我也无力回天,最后火烧王都,我也死在了大火中。
梦中灼热的赤焰格外真实,氧气殆尽的压迫感如鲠在喉,我似乎听到了有很多人在哭着喊我。
第五世像是我生活的还原与写照,我梦到我垂垂老矣,入六道轮回。
樱花飘落,我穿过朱红的鸟居,又走入了熟悉的庭院……
宛如完成了闭环。
我将我的梦境如实告知。
四个人安静下来。
宛若那日一文字则宗讲完故事后的死静。
我捏了捏衣袖。
我的讲故事水平,已经和一文字则宗站在一个水平线了吗……
江雪左文字轻轻叹息。
“这也是,因果,因缘合而生…”
我附和点头。
我自己也觉得这个梦很玄妙,说不定,真的是某种前世今生的暗示。
不过……
我抿了口茶水默默吐槽。
如果那些是我的前世或者来世,那我也有够多情的,欠了那么多情债。
“我会一直陪在陛下身边的。”
小夜左文字不知道为何得出了这个结论,仰头认真的看着我。
太阁左文字也环抱住我的腰:“我也会一直陪在陛下身边的哦。”
说罢,他看向安静的兄长。
“江雪亲和宗三亲也是哦,我们四个人会一直陪在陛下身边。”
我承认我心软了。
我抱着太阁和小夜一阵猛搓,像摸小老虎那样狂rua。
.
下午我认命的回到自己住处看奏折。
上午左文字家的温柔乡令我流连忘返,便显得下午的奏折格外面目可憎。
由奢入俭难啊。
我长吁短叹。
所幸命运待我不薄。
在我苦恼的提起笔时,宫人来报长谷部殿下请见。
我眼前一亮。
让宫人快快带人进来。
压切长谷部拎着小巧的食盒走入书房时,看到的就是他的陛下一脸期盼的注视着他的模样。
书房熏着她素日惯用的香,压切长谷部感受着自己被她味道包围,又被她全身心的注视着,莫大的满足油然而生,充斥在他的胸腔。
“陛下日安。”他强压着澎湃的心情问安。
在上位的人向他招手时,他两步化作一步的快速向前靠近。
“长谷部来啦。”她笑的甜甜的。
“是的,长谷部来了。”他垂下头,认真的望向她。
“长谷部一会有事吗?”她这么问。
周围的布景变得遥远模糊,压切长谷部的目光中只剩下她的的身影格外清晰,触手可及。
“无事,陛下有什么命令尽管吩咐。”
“呀,那太好了”她笑靥如花。
她拉起自己的手,按着自己的肩膀在椅子上坐下,她将毛笔轻轻塞入他手中,袖摆贴近又离去,传来淡淡的香气。
“那今天的奏折就交给长谷部啦,我相信长谷部会做好的吧。”
压切长谷部血气上涌,飞快应下表示忠心。
压切长谷部感受着她的注视,手下的动作飞快,在书案前忙碌。
……
我抱着小炖盅慢吞吞的喝,一边看着专心致志的压切长谷部。
很高效啊……
可能有拉踩的嫌疑,但是一个满状态的的长谷部,真的能比上1.5个善于政务的侧君了。
至于不在状态的长谷部……
这个我还没有见过。
长谷部他好像一直是精神满满的模样。
又是羡慕高精力人的一天。
突然,我看到压切长谷部突然皱起眉。
“怎么了长谷部?”我问。
他的表情骤然舒缓,轻笑着看向我。
“无事,只是有大臣提起后位一事,还要问及陛下的意见。”
“我看看。”
我伸手要来长谷部手里的奏折,粗粗扫过,我也蹙起眉。
这是先祖曾重用过的老臣,也是先祖某位宠君的家族,先皇那朝稍有没落,但先皇对他家倒称得上礼待。
但后来他家子弟均天资平平,便逐渐远离权利中心。
而这篇奏折言辞激烈,语气暗含指责,明里暗里说我不该让后位空悬,惹得人心浮动。
还暗示朝内许多大臣家中都有适龄子弟,请我再开选秀,充实后宫。
我:……
我的后宫还不够充实吗?
这不睁眼说瞎话吗?
“不必理会。”
我将奏折扔了回去。
“还是安生日子过久了。”
我扒拉出自己太子时期跟着先皇学习政务的笔记。
我要找个苦差事给这老东西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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