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人来人往的街道迅速变得冷清,不见人影。
云矜点开系统的地图,系统虽有bug,但至少它的地图没有出错过,云矜很快翻到此地的名称——
“京城。”
人间最繁华处,权贵云集。
云矜又见系统上写,京城离玉衡宗有三千余里远。
哪个“好心人”把她传送到此,又是为了做什么?
云矜下意识往最危险的可能想。
该不会是为了移走她好伤她姐姐的性命吧?
云矜的眸色冷下去。
朗获仔细听到周围百姓的声音,很快也得知此处是京城,他震惊:“将我们从玉衡宗传送到此地,需要耗费巨大灵力,需要很厉害的修士或者是阵法亦或者是法器才能做到,为何要如此做?”
传送两人的人若是对两人怀有恶意,应该把两人传送到极危险的地方,而非凡人数量最多的城市。
真是奇怪。
云矜也想不通,她道:“我依稀能闻到我做的菜的味道,我们沿着味道御剑,说不定能找到那个神秘人。”
“玉衡宗有规定,周围凡人多的地方不能御剑,以免吓到凡人。”
此刻云矜心急,她道:“除非有人监视我们,否则谁知道呢?”
说完,云矜不顾朗获同意,拉着他一起同行。
朗获急忙忙道:“京城里有咱们玉衡宗的人驻守,咱们闹得动静太大,绝对会被发现的,要不咱们走着去?”
听到这话,云矜把朗获放下,她不想连累他,自己则仍然御剑前往。
京城里人多,气味更多,各个人身上的气味、汤饼、糕点、酒、花、香料、脂粉……
几百万种气味全弥散至云矜鼻腔,浓浅不一,若是常人定然无法分辨,好在云矜是修士。
她很快寻到正确方向。
见状,朗获也咬牙御剑跟上。
在他们走后,刚刚四散躲到隐秘处的行人以及各铺子掌柜、店小二等等,纷纷冒出头,心有余悸。
还好那两“妖怪”没对他们下手!
这年头活着可不容易。
云矜和朗获落到一处气派宅邸的院子前,守在院子里的护卫们见到两人第一时间拔剑,厉呵:“你们是何人,竟敢擅闯御史大人的府邸。”
凡人的动作对于云矜来说很慢,当护卫说完话时,云矜都循着食物的香气,途径他们把厢房的门打开了。
她的动作过于快,远超于护卫们的认知,身形魁梧的护卫个个都变得慌乱:“妖怪,是妖怪!”
“妖怪去找仙姑了!”
方才被传送到屋顶时,朗获听到凡人叫他妖怪,他还有些慌,想解释,现在他已经自暴自弃了。
他跟随云矜走进厢房,搜寻食物的踪迹,两人很快瞧见屋内有个圆桌,圆桌上放着几道菜以及一张宣纸。
桌旁,“仙姑”手拿着毛笔,正在宣纸上做画,云矜瞥见她画的是羊肚菌鲫鱼汤。
她的画技高超,惟妙惟肖。
此时正画到最后一笔,仙姑注意到门前动静,猛地抬头,看向云矜与朗获,握着的笔当即顿住,笔的浓墨浸在宣纸上。
随即,云矜与朗获感受到浓烈的灵气忽然升起,两人连忙提剑。
灵气并未朝着两人,而是以宣纸为中央,迅速卷起风暴。
云矜敏锐地察觉,这场灵气风暴与刚刚传送她和朗获的很像。
待风暴停下,云矜见宣纸化为粉齑,而桌上多了一道食物,正是仙姑刚刚画的羊肚菌鲫鱼汤。
多神奇,仙姑画的食物竟然成真了。
要搁在以前,云矜定然会赞叹几句,但现在不行,因为那食物是她的!
云矜迅速朝“仙姑”挥剑,仙姑避之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矜把锋利的长剑放在她脖颈处,只要稍微动弹,便会要了她的命。
“你为何要偷我做的食物,以及为何把我与我朋友传送到此地?”
听到云矜的话,仙姑连忙道:“这些食物都是御史大人让我做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云矜收剑,转而拉起仙姑的胳膊:“那就麻烦你带我去找御史大人了。”
仙姑推辞:“我也不知道御史大人在哪,我与他只见了一面,半个时辰前,御史大人的侄子将我引见给御史大人,我吹嘘自己说我会变戏法,能变出任何东西,御史大人便要我变些什么茶树菇炒肉、红烧肘子等食物出来,还对我说,没有全部变出来,不准离开屋子,我也不知道如何把您做的东西变来了,至于您和您的朋友为何被传送过来,我更是不知。”
仙姑企图撇清自己的嫌疑,并把嫌疑往御史那引,但云矜何其聪慧,并不完全信任她,云矜决定带着眼前这位所谓“仙姑”的女子去找御史对峙。
修行之人耳力好,云矜听见,因为她和朗获的到来,御史府现在闹成一锅粥。
护卫们大喊着有妖怪,他们想跑,管家却命令他们赶紧拔刀解决云矜和朗获,这可是关乎性命的事,护卫哪肯。
见实在指挥不动,管家换了个命令:“快去国师府,把国师找来!”
丫鬟、小厮等其余下人们见到平日里神气十足的侍卫落荒而逃,意识到不对劲,纷纷找地方躲起来。
动静同样惊动了御史的女眷们,珠光宝气的御史夫人握紧手上的佛珠,不听念叨:“菩萨保佑!”
本在捉弄下人的少爷小姐们,因为眼前的混乱被吓哭了。
至于御史——
云矜没有听到御史的动静,她便循着管家的声音先去找管家。
管家定然知道御史在哪。
他的确知道。
云矜胁迫着管家前往书房。
几人来到书房,见书房门大开着,里面传来一阵恶臭,原本该守在门前的护卫通通倒下,已无呼吸,云矜顿感大事不妙,她疾步走到书房内,又见御史的官服被丢弃在地上,与官服一并丢弃的是一张新鲜完整的人皮。
朗获认出:“是无相魔!”
“无相魔喜好吸食人的血、肉、骨,并将人皮保留,它穿上人皮之后便可伪装成那人。”
“所以,我刚刚见到的并非是御史大人,而是一个穿着人皮的妖怪?”仙姑问。
“恐怕是。”朗获答道。
“那就对了,定然是那无相魔设计把你们弄到此地的。”仙姑再次撇清自己的关系。
云矜这次相信仙姑的话大概率为真。
若无相魔与仙姑是一伙的,那它想把云矜传送过来没必要大费周章,更没必要留着这位会变厉害“戏法”的仙姑独自面对云矜和朗获。
重要的是,从她炒菜到被传送到此地,不过半时辰的时间,如此短的时间,无相魔便能从千里之外的京城得到消息,并设计将云矜弄过来。
这让云矜紧张。
且现在的云矜仍然不明白,无相魔是冲着她来还是冲着她姐。
敌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自己却仍在迷雾之中。
云矜稳住心态,先对仙姑说了抱歉:“刚刚是我冒犯了你,事出紧急,实在对不住。”
仙姑大度道:“没关系。”
云矜问:“那你能把我送回去吗?”
“送不了。”仙姑解释道,“我只能变出东西来,不能把东西变走。”
云矜没办法判断仙姑这话是真是假,但既然对方说了不行,云矜也不好强求,云矜没有传送法器也不会传送阵法,她侧头,想问朗获有没有办法能迅速到达玉衡宗,却见朗获盯着仙姑手中的笔,以及仙姑腰上挂着的储物袋。
修行者吸纳天地之灵气为己所用,灵气盈身,可仙姑身上没有半分灵气流转的气息,相反,她手中的笔却是灵气浓郁。
显然,所谓仙姑变戏法,不过是一介凡人持着修真界的法器行骗。
朗获道:“姑娘,您刚刚说不知道为何会把我和我朋友传送过来,我可以告诉您答案,是您手中的笔将我们传送过来的。”
“这笔属于传送法器,寻常的传送法器顶多能传送几里的距离,且只能传送死物,而您手中的法器却可以轻松且瞬间传递千里之外的物品,还可以把我和我朋友这两个不属于它的传送目标顺便捎过来,说明它的传送能力很强。”
“当这笔发现我俩并非是它的目标,它将我俩遗弃,这说明,您手中的法器具有一定的自主意识。”
“上述两点皆是上品法器才具有的特质。”
仙姑疑惑:“什么是上品法器,我不懂。”
云矜给仙姑做了个通俗易懂的比喻:“就相当于,在金银铜钱三类钱财中,你手中的是金元宝,很昂贵、稀有。”
仙姑惊喜:“那我岂不是发了。”
朗获道:“并不完全是。”
“这法器可能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上品法器在修真界都属于稀有的存在,绝对会引来大批修士争夺。
便是朗获拥有该法器都不一定能保护得了,更别提眼前的凡人“仙姑”。
“那我应该怎么做?”仙姑害怕道。
“和我们一起回玉衡宗,我们宗门很厉害,可以保护你。”
仙姑讷讷道:“我只是一介凡人,怎么能和两位真人一起去仙门。”
云矜插话,问朗获:“你有传送法器或者是你会传送阵吗?我想尽快回宗门。”
朗获道:“我试试。”
有戏!
云矜兴奋。
朗获收剑施法,云矜见他神色凝重,艰难而缓慢地制造一个传送门。
进度条2%——16%——45%——91%——
云矜紧紧盯着,心里的期待值不断上涨。
“碰!”
当进度条到97%时,一声巨响传来。
紧接着,四面八方的墙、梁、窗——所有的一切全部化为粉齑。
这动静出来,周围的哭声更大了。
云矜一边喊朗获:“继续,不要停下。”一边施法,做了个保护罩,护住她、朗获以及仙姑、管家,她抬头,看向半空中御剑的始作俑者。
“是国师!”管家神色激动,他赶紧跑路。
有国师在,眼前的两位妖怪定然无心伤他,他得赶紧跑,管家仍然固执地认为云矜和朗获是妖怪。
身为凡人的他并不能感知到周围的灵气流动,因而,他并不知道云矜设了比金刚罩还严实的保护罩,他一头撞上去,后果比撞墙可怕多了。
云矜与他无冤无仇,并不想伤害他,便撤下原先的防护罩,想重新搞个新的。
她瞥向仙姑,确认其所在位置,却见仙姑在悄悄地跑路。
原来仙姑压根不信任云矜和朗获,她有自己打算。
云矜收回目光,向朗获迈了几步,挨着他,搞了个仅保护两人的新的保护罩。
与此同时,国师看见云矜运转的灵气,道:“原来是灵修。”
他敛住凌厉气场,落到地上,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向云矜和朗获行礼:“两位道友好。”
云矜当即瞥见朗获又有停下施法的倾向,她连忙阻止,随后,她急忙忙给国师打招呼:“道友好。”
国师:“两位道友因何缘故到此地?”
语落,传送阵恰好也完成,云矜当即顾不得和国师寒暄,拉着朗获便走,并给国师道:“道友,我们有点事,就先走了,改日再聊,告辞。”
朗获神色迟疑,对云矜道:“咱俩这样不太礼貌吧。”
云矜点头:“确实。”
但她惦记着她姐,顾不得太多,所以,她又对国师道了一句抱歉,然后飞速走了。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
国师盯着两人消失的位置以及地上残留有魔气的人皮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他对身边的手下道:“把御史府的所有人都抓回国师府审问。”
随后,他运灵气,把已跑出半里地远的仙姑粗暴地拽到面前。
“说说吧,你身上的法器以及储物袋是如何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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