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羽默默的给他衣服整理好,他不是没有听到宫诚的话,只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摸了一下刚才自己在那人脖子上留下的痕迹,然后轻轻的说。
"对不起。我,我只是太害怕了。"
这下宫诚有点懵,这人到底抽了哪门子的风?刚才弄断自己腿的人是他,现在露出一副可怜模样的人,来道歉的也是他。就像当年一样。
想到这,宫诚冷笑了一声,冷冷的看着叶青羽。
"对不起?你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你做都已经做了,何必又来道歉呢。"
叶青羽想到了各种结果,就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于是深情低落的低下头,然后过了片刻,像是相通了什么,漏出了那种绝望,无奈的笑,说。
"小宁,说有办法治好你的情毒,我,会帮你去找忘情草。"
"忘..情草?"
"对,只要你服下它,就会忘记感情,这样你的情毒也就解了。"
宫诚歪着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可是只看一个背影,他就能感觉出来,说出这些话,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宫诚头扭了过来,向上看着。心里,重复着他的话。
忘情草嘛?会忘记情,可是,对自己来说,那人就是自己最大的情。会,忘记他嘛。想到自己可能会忘记那人后,心里开始莫名的烦躁,不安。忍不住呛了回去。
"不要一副你都是为了我的委屈样子好嘛?"
叶青羽突然听到那人的一吼,愣住了。然后,呆呆的看着宫诚,听着他想说的话。
"叶青羽,我就想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有没有相信过我,从来没有对我起过疑心?那怕是一点点。"
宫诚带着一丝期待,无奈的神情看着他,他发誓,只要那人点头,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原谅。
可是,他并没有等到。等来的只是那人一句冷漠的抱歉。宫诚扯了扯嘴角,自言自语的嘲笑着自己。
"宫诚啊宫诚,你这是在期待些什么。你不应该早就知道结果了嘛。啊?哈哈哈哈哈哈。"
宫诚笑着,笑着,就不知道何时,留下了眼泪。宫诚任由着眼泪留下,然后歪头,像是在诉说什么似的,对着叶青羽说。
"我,就是封夏汀。封夏汀就是宫诚。对你来说,只不过名字不同罢了,可是,对我而言。那,就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人。"
叶青羽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的擦着他脸上的泪水,好在宫诚并没有挣扎,所以,他就这样,一边擦着,一边默默的听着他真正的想法。也许,自己从头就错了。
已经这样了,宫诚已经不在意那人想对自己做什么,说什么。自己只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那人。
"你问我,为什么要离开你?那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为什么我已经付出了我的一切,我甚至为了你,一身的武功都可以放弃,成为一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废人。可,我换回来的是什么?"
"只是你的不信任。很可笑的一件事是什么,你知道嘛?"
叶青羽看着说完笑了出来的人,心跟着疼了一下。明明笑的那么勉强,那么绝望。都是,因为自己。
宫诚并没有去看他,只是自己慢慢的说着。
"我对宫子雪说,我其实并不介意你们怎么利用我。可是。我是付出的一切相信你。而你。真的只是单单的利用罢了。"
"我...我其实..抱歉。"
宫诚有些绝望,强忍着眼角想要落下的泪水。说。
"你除了,说抱歉。没有别的了嘛?"
叶青羽握紧了拳头,咬着牙。可听到宫诚的话,却送开了。别的,嘛?
自己现在能做的,其实,也只有,帮他解了这个情毒吧。
"我,会出去找忘情草的。"
宫诚听到他的话,然后吐口而出。
"然后呢?"
看到他满脸的疑惑,又顺着说下去。
"然后,我忘记了你?我们,就比别过?"
"不,小宁说只会忘记情而已。"
可是啊,我的情就是你啊。宫诚侧过脸,没有在去看叶青羽,也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给他听。也许,服下那个忘情草,对我们彼此,都是个解脱吧。相通了这点,宫诚又将头扭过来,对着叶青羽,笑了笑。那个笑,也许代表着解脱。
"好,等我服下忘情草后,我们,彻底断了吧。"
叶青羽鼻子一酸,立刻转过身。忍着想落泪的冲动,说。
"好!那,就保重。"
说完,就再也没有忍住,任由那眼泪留下。叶青羽走出密室后,关上了门。靠着墙壁,慢慢的坐了下来。然后枕在双腿上。
"彻底,断了。怎么可能。"
叶青羽扪心自问,宫诚也许能忘记,但他,是真的做不到,如果可以的话,早就在三年前,他就已经忘了封夏汀。
可如今,他,好不容易等到了那人,为什么确实今天这个结果,他,不甘心。不,绝不可能,他,不可能和他断了。
"忘情草,就算忘了又怎样,我,绝对会让你想起来。"
然后,就擦干眼泪。站起身,连夜的安排了人手。
"保重。"
宫诚看着那个已经关上了的暗门,轻轻的说。
就当,是最后的告别。可是,不是决定了要这么做的嘛?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这么痛。不是决定了,要解脱了嘛。可是,等真正的到了可以解脱的时候,我,却又有了不舍。
宫诚对这样的自己,不免自嘲的笑到。
"不舍?又怎样。等找到了那忘情草。我,就会忘记那个人。"
宫诚虽然嘴里是这样说着,可是,只有情毒在他身体里一天,情毒里会告诉他,他对那人的情,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心里。
算了,就当做,最后的纪念吧。也许,我,是爱你的。
叶宁格看着匆忙的给他交待了几句,就直接走了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和哥他,已经只能这样了嘛?
他当初,不说忘情草,也就是因为这个,他,真的不想看到他哥和封夏汀,最终落下个这种结局。
可是,现在什么都晚了。叶宁格忽然想起来了叶青羽的话,收拾了东西,就往着他哥哥的房里走去。
"二少爷?"
"叫我,小宁吧。也许,以后就,听不到了。"
"小宁。"
宫诚没有在说什么,然后叫了一声。
叶宁格扯了扯嘴角,然后就直接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他的腿。
"我哥,临走交待的。让我,看好你的腿。"
治好嘛?可是,宫诚内心里最关心的却不是这个,而是。
"他,真的去寻那忘情草?"
叶宁格的手停了一下,原来,宫诚其实还是在意他哥哥的,然后抿嘴一笑,这样就好。然后,手里的动作,继续了下去。
"我,可以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宫诚,歪了歪头,温柔的笑了笑。
"说吧,只要我知道的。"
"你,有没有恨过我哥。"
"对我来说,这是个可悲的故事?"
"宫诚,哥。"
"我,根本,对那人恨不起来。"
"我可以帮你接好,只是可能会有点痛。"
叶宁格看了半天,然后才抬起头对着一脸淡然样子的宫诚说。
宫诚听到叶宁格的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会痛嘛?至少,还会有感觉,那自己以后呢。吃下了忘情草的自己,心,还会有感觉嘛。
叶宁格见那人样子,以为他听到了自己的话,于是就直接动了手,干净利落的接上了他的左腿。
"啊。哈。"
宫诚抓紧了用来绑住自己双手腕的锁链,紧紧的咬住牙,可是,还是还没忍住那份痛意,声音叫了出来。
叶宁格当然听到了他痛苦的声音,只是像这种,长痛不如短痛。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他少受一点痛苦。于是,咬了咬牙,又动手,接上了他的右腿。
"..额。哈。"
"好了。"
宫诚听到他说了好的时候,抓住锁链的手,顿时失了力气,送开来。然后,宫诚也是歪着头,无力的喘息着粗气。看着叶宁格抱歉的样子,还是硬是的扯了扯嘴角。
"已经,接好了嘛?"
叶宁格点点头,然后弯了腰,帮忙按摩了一下他的双腿,说。
"对,要不要,我扶着你,走几步。"
宫诚看了眼锁住自己手腕的锁链,然后想到,自己好像被关在这里,很长时间了吧。好久,都没有见过太阳了。想到着,点了点头。
"好。那麻烦你了。"
"没关系。我去给你找钥匙。"
叶宁格站起身,说完就走出去,在他哥的房间里翻找着锁链的钥匙。
密室里。
宫诚尝试着动了动腿,发现双腿有了些许知觉,笑了。然后,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像是疯了一样。
要是在以前,如果有人弄断他的腿,他肯定会双倍的还回去。无论是谁。可是,现在呢?他只不过是弄断自己的腿以后,说了句道歉,自己就这么的,完全不在意了。甚至,还能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做。
宫诚苦涩的笑了笑,是因为自己没了武功后,变得太过善良?还是,因为那人只是叶青羽。宫诚刚在脑海里想到那人,自己的胸口就传来了痛觉。宫诚忍着痛意,自嘲似的说。
"叶青羽啊叶青羽,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叶宁格翻了半天,才找到了钥匙,然后收拾好了东西,才走进去,用钥匙打开了那个锁链。
宫诚被叶宁格扶着,下了地。然后无意的撇了眼那个锁了自己挺长时间的锁链,心里有了莫名的感觉。呵,有了感情嘛。宫诚嘲笑的摇了摇头。然后,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外面走去。
实话说,要不是他被叶宁格扶着,就刚下地走路,自己就可能摔倒。想着,感激似的目光看了一眼叶宁格,同时,对自己也产生了可怜的情绪。
什么时候起,自己就连走路,都要别人扶着。自己,已经这么没用了嘛。
宫诚就这么的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和叶宁格已经走到了门外。宫诚这才反应过来,然后抬起头,并且示意不用扶着自己,可是,因为被囚/禁的时间都是躺的缘故,再加上,自己的双腿刚被接上,他显然还没有适应过来,于是,在没有了叶宁格扶着的情况,就这么直接的摔到了地上。
叶宁格看到倒在地上的宫诚,立马走过去付起来。
倒在地上的宫诚,也没有在去反驳什么,只能任由着扶着自己。
他,真的讨厌现在的自己。可是,即使这样,他对叶青羽却没有一丝负面的情绪。连讨厌,都没有,更别说恨。
宫诚停下了脚步,任由那情毒发作,任由着胸口出来的疼痛。然后,仰着脸,看着天。苦涩的大笑到。
"呵,哈哈哈。叶青羽,我恨你。"
一旁的叶宁格也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扶着,看着他发泄完。看着他,这么疯狂的笑着,吼着。然后,默默的留下了眼泪。
宫诚低下头,摸了下自己脸上的泪水,然后,看了一眼。心里的苦涩充满了整个胸口。
我恨你。
怎么可能呢,原来,我永远都做不到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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