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了热不盖又冷的被子，侧躺硌仰躺塌的枕头，除了慰问者的嚷嚷没有其他声音，这儿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又进医院了…）

邵杨有点赌气地把头埋进被子里，因为李华为他虚构的住院理由，刚刚他被爹妈好好训斥了一顿，现在又被勒令躺在病床上。

（为什么要说我是熬夜玩游戏晕倒了呀，虽然我真熬夜了吧。）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邵杨连忙坐了起来，李华走了进来。

“李组，我父母那边？”

“已经帮你说好了，叔叔阿姨都很担心你。”

“谢谢李组，话说李组你什么时候和我父母认识的？”

“就在你去密大后不久，毕竟我算你的半个监护人，得和你的父母打好关系。”

（说是打好关系，这关系也太好了吧！）

邵杨在心里吐槽着，父母见到李华后瞬间安心的表情让他印象深刻，看来李华和他们已经很熟了。

“李组，关于我的任务，我…”

“想要继续调查？你已经说了五次，我的回答还是一样，不可以，邵杨，你需要在医院里休养，直到康复为止。”

“李组，我问过医生了，他们说…”

“我指的不光是身体，还有…心理。”李华比了比心口，“如果你宣泄情绪的方法依旧只有加倍工作，那么即使参与调查没两天，你还是要回到医院的。”

“我…”

邵杨不甘心地低下头，此时已是一月下旬，距蜡像馆事件已是两周有余。当然，邵杨没在医院呆这么久，他心脏的疼痛迅速恢复，当天又卯着一股劲投入了调查之中。李华没有立刻反对，只是在邵杨连轴转了近十天，晕倒在厚厚的资料上时，他二话不说地把邵杨送进医院，中止了他的调查。

“现在想想，李组是故意的吧…”

邵杨喃喃道。

“我只是顺其自然。”李华拉过一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想不想听我们调查到的结果？”

“我可以以听吗！想！”

邵杨挺直了身子。

“果然啊，你…”李华叹了口气，嘀咕道，“我怎么有种和大领导作报告的感觉…好，事情是这样的…”

“现在事件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我和林娴正在写报告，看我也没用，小邵同志，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休息。”

“先说说你最关心的情况吧，那两名女生正在接受专人的心理疏导，她们的身心并没有受到无可挽回的伤害，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她们赶不上今年的高考了。”

“接下来是闫馆长和闫良，闫馆长已确认死亡，而闫良，很遗憾，我们还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按你当日的经历，如果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异常的时空，那么在7日当晚进入艺术馆的闫良应当存活，只是被那个T1000带走了。”

“为了条理更加清晰，我们按照时间顺序对事件复盘。”

“蜡像馆事件的起源可追溯到去年，闫馆长前往英国谢菲尔德参加艺术展，并得知了杜莎夫人蜡像馆那个恶魔般的天才——乔治.罗杰斯的轶事，同时他还知道了经过一番拍卖和意外，此时罗杰斯的遗作《献给兰.提戈斯的牺牲》正沉于河底。于是，向来对奇珍异宝好奇的闫馆长斥资打捞起了这尊蜡像。

实际上，这尊蜡像曾是兰.提戈斯的伪装，但据密大的研究，兰.提戈斯已吸食了足够的鲜血，回归深渊。闫馆长打捞上来的也许只是个空壳，而通过这个空壳，他受到了兰.提戈斯的蛊惑，成为了祂的信徒。”

“这有个疑点，是谁告诉了他蜡像的准确地点和与其相关的故事？据供述，闫馆长从某人那里得到了相当详实的资料…奈亚？你刚刚说了奈亚对吧？小邵同志，这种思想可要不得啊，还是说你打算当祂的信徒了？”

“没有么，其实也可以的，只要小心别变成愉悦犯…哈哈，好好我不开玩笑了。只是如果遇到什么可疑的事情就想到奈亚，不就和那些把什么都归于神迹信徒很像吗？这可不是个好趋势，邵杨。”

“个人认为，这次事件中有相当程度的人类的参与，理由一会再说。同时，这其中也有不推给神祗就无法解释的部分，但涉及到的神祗未必是奈亚。”

“总之，闫馆长将蜡像走私到了国内，并筹划举行以其为主题的展览——结合我们事后的调查，那恐怕会是一场大型的祭祀。在展览之前，他陆续绑架了四人，并将那些人当做祭品献给了兰.提戈斯，余下的皮囊则制成蜡像。不过，他的野心在1日至3日间的某一天，被人为阻止了。”

“没错，邵杨，是人为。闫馆长的尸体上除了明显的孔洞，咽喉处还被利器划开，这直接导致了他死亡。恐怕他是在被人杀害后，再喂给兰.提戈斯的雕像了吧。”

“时间来到2日及3日，闫良成为了被系统选中的天选者，参与到事件之中，这部分的内容你比我更清楚，我不再赘述。”

“变故发生在7日，7日晚，我们三人前往蜡像馆后，立刻遇到了规模巨大的灵感现象。我当时还感受到了属于克系神祗的力量，只可惜没有分辨出是哪尊神祗。我和林娴都受到了冲击，等我们恢复清醒时，已是五点半，而邵杨你完全消失了。”

“事后我们知道，你是进入到了灵感现象之中。我问过了，这种情况极其罕见，因为进入的不光是你的意识，还有身体。不过，对于灵感现象这种介于梦与现实之间的产物，我们也不能以常理推断。”

“艺术馆被某种力量封闭，我们无法进入，只能在其周围进行调查和防护。很快，在艺术馆后方的草坪上，我们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包括闫馆长在内五名受害者的尸体，两名昏迷不醒的高中女生，她们的伤口都经过了专业的包扎，在她们身边还有一份经过处理的录像带。”

“该说是挑衅还是好心呢，这些证物和人员都排列整齐，而且根据事后的勘测，他们被放置的地方不会被大火烧到。我们安置好人员和证物时，已是六点整。”

“六点，正是你们脱出的时间。察觉到封闭艺术馆的力量发生松动后，我赶往正门，正好见到了你，闫良，还有那个T1000。”

“抱歉，我没有去追赶他。一方面我的符箓已经用尽，另一方面，他能一次挡下那么多符箓，想来我拿他也没什么办法。在这之后，艺术馆起了大火，除了人工引燃的部分，还有少许炎之精作祟的痕迹，否则艺术馆不会烧的那么快。而在火焰扑灭后，我们能找到的证据也极为有限。”

“克系里黏糊糊的东西有不少，那个T1000到底是个什么呢？修格斯？还是什么寄生生物？不管怎样，那人是个强大的巫师，而且很有可能和某种神话生物，甚至是某位神祗签订了契约。”

“你认为那人和系统，和天选者有关？我也这么想，因为在蜡像馆着火的同时，我们的一处安置点受到了袭击。那里有航班的幸存者，之前也和你说过，就是那位向我们透露了不少系统情报的天选者。放心，没有人员伤亡，那位天选者也没有被带走，只是我留下的符箓几近耗尽。如果真的消耗完了，这会是个严重的防御缺口。”

“关于符箓…施展法术需要消耗代价，玄君的符箓效用强大，好在它的代价不是体现在施法者的身心，而是制作的耗材。不过只要申请写得好，还是可以报销的，哈哈…谢谢你，邵杨，我自己写就行啦，如果申请不下来我这些年的积蓄大概还能做个两三张。”

“现在我们面对着一个严峻的情形，有一个新兴的势力，我们干脆叫他们系统组织。他们制造灵感现象，发展并培养天选者，而且他们之中极有可能有一位强大的巫师。我们还不知道系统是否完全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邵杨，那巫师放了我们一马，而且看起来，他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系统所展示出的成员收编，事件制造等能力超出了人类所能企及的限度，也许他们也是一种另类的教团，背后依靠着某位神祗。”

“你刚刚又想奈亚了？没有么，也好，在艺术馆我并没有分辨出奈亚的力量，当然，柱神的力量也不是可以随意揣测的。不过，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多了一位喜欢掺和人类活动的神祗，我们的工作会更繁忙。”

“现在说个好消息，这次事件中，系统留下了痕迹。江海毕竟是个大城市，虽然他们特意选择了偏僻的地方，可我们的人民群众还是有发现的。”

“首先是引火装置留下的一小片零件，已经送去分析了，如果我们能找到厂家，也许可以顺藤摸瓜。此外经过一系列走访和监控的排查，我们锁定了一辆可疑的□□，说它可疑，是因为有段时间，它一直在闫良的附近出现。你记一下车型，很常见的车，稍微伪装后便不容易追踪，但多少算个线索。”

“到这里，事件的第一阶段到此结束，至于后续的调查，很遗憾，邵杨，你不能参与。我知道江海是你非常重视的城市，对我也是如此，我申请调任后，江海算是我的辖区。在我的辖区内，出了系统这么一个组织…看来以后是不能咸鱼啦。我会和密大以及其他调查员组织保持密切联系。这个系统发展起来后可以批量制造拥有克系知识的人吧，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这么看来，系统的危险程度不亚于教团。”

“至于你不能参与调查的原因，很简单——”

李华清了清嗓子，说，

“你差不多该返校了吧，邵杨。”

“…”

邵杨想了想还真是，自己的假期很快要结束了。

“我们这些毕业生也收到了消息，阿卡姆女巫教团回来了，邵杨，你千万要小心。”李华的表情严肃起来，“江海的事就交给我吧，光是在教团潜伏的阿卡姆读书，就已经是件耗费心神的事。你顾不上这边，邵杨。”

“…我明白了，李组。”

邵杨垂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华见状叹了口气，他拍了拍手，让邵杨回过神来，“咳咳，小邵同志，你知道我是心理学系毕业的吧，虽然我忘得差不多了，但最基础的我还记得。”

“李组？”邵杨一头雾水。

李华露出微笑，“你需要精神分析，邵杨。”

———

此时的病房里弥漫着莫名紧张的气氛，其实只有邵杨一个人在紧张，李华则是坐在一旁，温和地看着他。

“别紧张，就是用谈话的方式治疗。”李华笑道，“小邵同志，你知道我怀疑过你吧？”

“什么？呃，我…”

“不知道你现在也知道了，你身上的疑点不少。在高二的时候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戴尔教授对你刮目相看？”李华一边问，一边观察邵杨。

“呃，李组，我和您说过。”

“哈哈，抱歉，是我忘记了，的确，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与现实相符，你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那就先不管这个了吧。那么邵杨，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两次进入灵感现象，飞机一次，蜡像馆一次？”

（好像不止两次…）

邵杨心里迷迷糊糊地闪过这个念头，他犹豫地说，“可能这就是我的天赋吧，李组。”

“那可真是个倒霉的天赋。”李华叹息道，“看来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以后多注意下自身，有什么不对劲不要攒在脑子里，及时记下来。”

“欸，李组，为什么？”

“只是一点小小的怀疑…灵感现象里发生的事情不一定会都留在记忆里，所以一有情况就实体记录下来，留作证据。”

“好，我会的。”

“接下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吗，你那时候有心事，可以告诉我吗？”

“没有，不是什么大事…”

李华看了他一会，继续说，“好，那么关于你的朋友闫良，邵杨，你是什么感受。”

邵杨心里一沉，他一直不愿细想闫良的事情。

“你曾说过，7日的闫良，也就是活下来的闫良对你有敌意，如果你们日后相见…”

“我…”邵杨垂下头，喃喃道，“我不知道，如果我们的立场真的对立…但至少，闫良还活着…”

“你现在的眼神，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很像。”李华说，“你的心理状态很危险，邵杨，这也是不想让你继续调查的原因。”

“危险…？”

“你的心理防御机制似乎倾向于补偿，所以你将精力全部放在了调查上，以此对抗闫良，也许还有某个你不愿意说，我也不知道的人给你带来的负面情绪，这不算太糟糕。

只是，如果你始终抱有这种自毁的倾向去行动，邵杨，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会崩溃的，甚至还有可能更糟。”

“还能更糟…？”

“通俗来说就是，嗯，用个稍微中二一点的词吧，就是会黑化，上一个被绝望吞噬的早就进本了，唔，不过后来好像洗白了…”

“我不会那样的。”

“是啊，我想还是直接崩溃好一点…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小邵同志，在你们学习完大部分基础的克系知识后，密大会教给你们最后一课——调查员心理健康教育。要我看，不如叫调查员BE鉴赏。

这门课收录了很多调查员的生平和结局。对于调查员来说，也许死亡才是真正的仁慈。让我想想啊，有枪杀朋友进监狱的，有查到自己身上返祖的，疯也有很多种疯法。上课前，我真没想到世上会有那么多种恐惧症和躁狂症，至于失忆啊昏迷什么的，都是幸运的了。”

“当然，也有一些幸运者，比如密大的老师，还有我们这些调查员，你看我现在还算是个精神正常的人吧。可是没人知道这种情况能持续多久。”

“还记得我们的校训吗，对克系了解越多，也是在黑暗中走得越远，邵杨，我问你，你想变强吗，在这个克系的世界里？”

“我只是不想继续无能为力，因为我的朋友，我的家人…”

“可你也该知道，克系的知识和力量都需要付出代价。如果有一天，你走得太远，反而会适得其反，亲友被你自身所伤，邵杨，你愿意走到那深处吗？”

“不，我…可是李组，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当然不能，不然我也不会去密大求学，只是邵杨，你不要太偏执了。”

邵杨低下头，没有吭声。

“在克系的世界观下，好结局没那么容易达成，至少心理健康课上只有一个勉强称得上积极的例子——传奇调查员伦道夫.卡特，不过至少，我们还有个努力的目标，对吧？”

“可有时候我们也要接受不那么好的结局。”李华叹了口气，过了一会，他犹豫地开口，“简森.德雷克，你听过这名字吧？”

“简森？”邵杨惊道，“李组，你是说特殊入学的…”

“嗯，是他。”李华点点头，露出了怀念的眼神，“我和他是一届的，而且在同一个调查员小组。”

“李组，你…”

“嘿，别看我这样，我虽然在一些法术上没简森那么厉害，但也差不到哪里去。我，简森，还有维茜娜——她是一名蛇人，我们仨在同一个小组，我敢说，我们的能力是那一届最出众的。”

“我和简森一开始不怎么对付，因为我们都是喜欢发号施令的类型，谁也不听谁的，直到把决策权交给小维，我们的小组才开始良好地运转。”

“你也知道，那时阿卡姆教团正猖獗，可不吹嘘地说，我们所有的实习和调查任务都完成的很出色，那时候我真心以为，只要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完不成的。”

“我们还闯过昆扬——因为小维想去幽嘶寻找蛇人的遗迹，反正，我们是稍微莽撞了那么一点点…不过，最后还是顺利逃出来了——毫不夸张地说，那是我施展过的规模最大的旅行类法术。”

“因为大规模施法，我回炎国休养了一阵，这也是我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大四时，我们的课程基本修完，进入了实习阶段。那时正碰上密大联合阿卡姆当局对教团进行剿灭，作为应届最强的调查员小组，简森和小维自然也参与了进去。”

“可后来，小维死了，简森疯了…”

“李组？”李组！”

邵杨看见李华晦暗的眼神，连忙喊道。

“抱歉…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能原谅自己，我时不时会问自己，如果那时我和他们在一起的话，会不会就有不一样的结局？”李华顿了一顿，“对不起，邵杨，你看我本该是给你做精神分析才对…”

“不，没什么，李组…”

“有段时间，我很难受，做了一些不怎么理智的事情，因为太丢脸我就不和你说啦，可是…那样做是没用的，不是吗？执着用错了地方就是偏执，如果一直沉浸在同一种情绪里，我什么都做不到。总之，花了一些时间，我调整好了心态…大概…好了吧。现在每年圣诞节我都会给简森寄一箱苹果，希望能安慰他。”

“…”

邵杨想了一会，觉得不吐槽比较好。

“知道教团回来后，有那一段时间，我的心中又有了那种…负面的情绪，不过我知道我不能那么做，因为还有江海…咳，说着说着跑题了啊…”

“小邵同志，我想告诉你的道理很简单，在克系的世界观下，我们人类，往往是渺小无力的，如果不能积极地应对坏结局，而是沉溺于其中，我们将无法继续前行。”

“所以不要太为难自己，偶尔也放松下吧，如果觉得不好受，及时和亲友，你要信的过也欢迎来找我倾诉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会出大毛病的。

邵杨，这就是我的意见。”

———

深夜，住院部的天台上，衣着单薄的少年已经在栏杆上倚了很久，他自黄昏起就站在这里，看着天色一点点变暗，灯火一点点亮起。

“虽然李组那么说，可他不也放不下么。”

邵杨趴在栏杆上，嘴里小小抱怨着。

他抬头看向夜空，数十亿年前的星光跨越时间，映入他的眼中。邵杨打小就觉得，星空是能最直白地给人以渺小感的事物。在这恒古的光辉面前，将人类短暂的一生比做尘埃都像是在开玩笑。

“群星归位之时啊…”

在学过星象之后，天空对于邵杨添了一分不可名状的含义，北落师门，昴宿增九，在无垠的太空，有多少神祗正在沉睡，而在身边的世界，又有多少诡异正在潜伏。

“还是很壮观…”

邵杨静静地看着这片同时让他感到恐惧与壮丽的繁星，想了很多。

他想到了密大，查理，格蕾…

他想到了昆扬，让…

他想到了老闫，小寒，还有蜡像馆里老闫最后的声音…

他想到了自己做调查员时的决意：

要保护好自己珍视的一切。

可是——

“有点像是异想天开啊…”

他苦笑了一下，低下了头。

“但我不会放弃的。”

过了许久，传来了他有些沉闷，但无比坚定的声音。

“好了好了，真困，嘶，怎么这么凉…”

邵杨离开栏杆，连忙抱紧身子，

“赶紧回去睡觉吧，李组的报告肯定写的不好，我还是写一份备用吧，老闫的父母我要去看望，还有老爸老妈，放假都没怎么陪他们真是太不应该啦，返校前还可以跟李组学下心理学，对了，返校得给他们带点特产啊…啧，事情好多啊，得列个表才行…”

邵杨一边碎碎念，一边走向天台的出口走去。

在他身后，天幕漆黑如墨，此时仍是深夜。

黎明，还有很远很远。

本卷结束，非常感谢看到这里的读者朋友们！谢谢大伙的支持！

原先打算写的清爽点，但好像写沉闷了啊…个人觉得蜡像馆事件写的比较拉跨orz，有精力会修一下的，不过原著《蜡像馆惊魂》真的很有趣！！

另外，昆扬啊系统啊都只是支线，主线还是在密大那边，下一卷就是主线，而且是大大大大主线XD

总之，下卷是比较激昂的一卷！打算加个小诡计，希望到时候能骗到大家，敬请期待～

参考资料：

原著：《丘》《蜡像馆惊魂》《兰.提戈斯归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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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