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鬼才感谢你!你个小蹄子!”
张大娘啐了一口,张牙舞爪地冲到慕星面前,欲要抓花她的脸,被警察连声喝止。
“警察叔叔,你们看她,在公安局还这么嚣张。”慕星灵活躲开,委屈告状,“像她这样对法律没有敬畏心的人,必须得批评教育。”
“我冤枉啊!”张大娘嚷嚷,“我哪里说过那种话,这都是没有的事,那小贱人编瞎话骗你们的,警察同志,你们可要擦亮眼哪。”
慕星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道:“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市民,前些天刚送了俩混混进去,这可是有笔录的,在场的警察叔叔们都可以为我作证。再说,我一个女孩,怎么会平白无故打人,又不是有暴力倾向。”
跟过来的邻居阿姨接话,“阿星这孩子可乖了,学习也好,对父母特别孝顺,我们那片的邻居都可以作证。”
张大娘开始胡搅蛮缠,“我没说过,就是没说过,反正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介绍相亲而已。”
慕星冷哼:“介绍相亲?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大晚上的在巷子里鬼鬼祟祟,还说要生米煮成熟饭,你们就是有预谋的犯罪。”
“啊啊!贱人!你撒谎!”张大娘气得尖叫。
“这就是你的一面之词,根本没有证据。”张大娘的侄子咬牙切齿,恨恨地盯着慕星,“我和大姑好端端在屋外聊天,是你,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打了我一顿。”
张大娘听到这话,得意笑道:“哈哈哈,就是这样,警察同志,必须让她赔偿我们,我们才是受害者。”
“我说过了,医药费我会付。”慕星敷衍道。
年轻警察听到这,收到老警察的眼神示意,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和笔准备让双方写个和解书。
虽然他更相信慕星的说辞,但毕竟是没证据的事,对方还未实施犯罪行为,不可能以莫须有的罪名把人给抓进去。
更何况,慕星打人是事实。
年轻警察还未张口,便听到张大娘嚷道:“你把阿豪打成这样,付个医药费就完了,赔钱!1000!不不不,5000块!”
“我的人生都被毁了,还得赔我一个媳妇。”男人目光阴恻恻的。
“大娘,你们这要求过分了哈,不符合规定。”年轻警察劝阻。
“狗屁规定!”张大娘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号,语言颠三倒四,东拉西扯的。
一会说自己的难处,一会儿哭娘家香火断了,侄子老大年纪蛋被女人踢碎,人还不负责。
年轻警察刚毕业,没见过这种混乱场面,手忙脚乱地想拉大娘站起来。
张大娘纹丝不动,停下抹泪的手,狐疑道:“你这么帮着那个女人,是不是有奸情,刚才还听说你俩私底下认识呢!”
“没有,绝对没有。”年轻警察吓得举起双手,以证清白。
一旁的老警察厉喝:“闹什么!这事都说清楚了,人小姑娘也愿意赔偿医药费,还闹什么!这里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张大娘缩了缩脖子,但想到那巨大的金钱诱惑,又不甘心,转了转眼珠,继续哭嚎怒骂起来。
老警察叱了几句,不起丝毫作用。
慕星“啧”了一声,被刺耳的哭声弄得烦躁不已,略走远了些。
她把人送来前,就知道这男人和张大娘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这次没有证人,对方也并未开始动手。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来公安局报案,纯粹是被人瞧见,为了避免以后姑侄俩拿这件事讹人闹事,先来公安局备个案。
唉,以后再揍人得弄个头套,或者带个帽子口罩之类的。
慕星若有所思,总觉得自从穿越后,揍人的经验越发丰富了呢。
她疲惫又困倦,那边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喂,是不是很不爽,要不要我帮你揍他们一顿?”一道公鸭嗓响起,声音从脚下传来,音量压得很低。
慕星睁开眼眸,低头看去。
脚边不知何时蹲了一个烫头发,穿得像是要去海岛爬树摘香蕉的男孩,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
“我会自己揍,不需要别人帮忙。”慕星淡淡道。
男孩一下子睁大眼睛,欣喜道:“我欣赏你,你能打架,不怕事,要不要加入我们飞虎队?”
慕星打量了男孩半天,发出灵魂质问:“作业写完了吗?”
男孩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到一半,怕被警察发现,又蹲下抱臂扭头,“切,无聊。”
妥妥的中二病晚期啊。
慕星的视线落在男孩身上,不禁担心起妹妹来,孩子刚发病初期,不会以后也要变成这鬼样子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男孩羞恼道,同时不忘压低声音。
慕星非常想采访一下男孩对世界对人生的想法,目光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办事大厅。
怎么哪都能遇见他?
慕星翻了个白眼。
“怎么是他来!”男孩探头哑声道,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慕星闻言,顺着男孩的目光看过去,正巧与信步走来的沈月临对上视线。
此人面无表情,慕星愣是从他琥珀色的眼睛里读出了惊讶和踌躇的情绪。
慕星不确定这情绪是不是对着她,用手肘怼了下男孩的肩膀,低声问:“他是来领你的?”
“昂,他是我哥。”男孩从鼻子里哼出一股气,仰头瞅了瞅慕星,“你俩认识?”
“不认识。”慕星快速否认。
“别装了,”男孩看破偏说破,“看你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就知道你认识他,还好你不对他犯花痴,就冲这点,我还认你当兄弟。”
慕星:“我是女人,咱俩当姐妹。”
说话间,沈月临已经走到两人面前,那双淡然的眼眸先是落到慕星身上,点头致意,然后低头看向侧着身子蹲坐的男孩,开口道:“反省好了?”
声音如清泉击石,清亮有力中蕴含着沉稳。大概是不常说话,尾音有点沙哑。
“嘁。”男孩梗着脖子站起来,两手抄兜,大哥对他新认识的朋友这么冷淡,让他很没面子,挠挠头,咧开嘴笑道:“你千万别介意哈,他不是故意不搭理你,他只是平等地瞧不起所有人。”
慕星认同点头,“我知道,不会在意的。”
反正也不常见面,以后也没有交集。
“我没瞧不起你。”沈月临忽然说。
此话一出,慕星和男孩齐刷刷看向沈月临,仿佛在观察某个珍稀动物,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讶和好奇。
男孩更是震惊不已,他还是第一次见亲哥为自己争辩,平时有人当面挑衅他,他都不带搭理的。
那双淡漠的眼睛永远长在头顶上,看不见任何人。
“噢。”慕星应了一声,心中腹诽,这男人难道听不出来弟弟在开玩笑么,如此认真解释,怪让人尴尬的。
沈月临表面上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内心却十分忐忑,又被讨厌了么,他在心里快速推演各种可能发生的对话,但不是太唐突,就是太冷漠,一直找不准那个合适的点,他的cpu都快□□烧了,僵硬杵在原地。
在慕星看来,这人莫名其妙地挡在她面前,面无表情,似乎想挑衅。
她没好气地说:“我要去办事,别挡路行吗?”
沈月临瞥了眼另一边吵吵闹闹的几人,很快反应过来,主动问:“我能帮什么忙吗?”
“不用,我一个人能搞定。”慕星嘀咕,“我可不想再欠你人情。”
沈月临听话挪到一边,给慕星腾出路来。
“再见啦。”慕星笑容灿烂,冲男孩挥了挥手,大步流星朝值班台走去。
沈月临默默注视着女孩纤细的背影,那股无与伦比的生命力,深深吸引他的目光。
手被旁边的男孩拉了下,他垂眸看去。
男孩沈路嘉瞪眼,做了个口型,“去帮忙啊。”
沈月临摇头,尽管他很想帮忙,但她既然那么说了,就要尊重人家的意愿,自以为是贸然靠近,更加惹人厌烦。
沈路嘉撇嘴:“胆小鬼,还不知道人家名字,就这样分开,以后可就见不到了。”
“她叫慕星。”沈月临念出这个名字。
“嗷,我忘了,你俩认识,不过你竟然主动问人名字,还记住了,不得了不得了,有情况,”沈路嘉支棱起来,喋喋不休,“没朋友的家伙,你知道怎么交朋友吗?要不要本大爷教教你,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闭嘴。”沈月临冷冷谛视了蹬鼻子上脸的弟弟一眼。
沈路嘉就怕他这副样子,登时闭嘴,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手势。
另一边,张大娘哭嚎得嗓子都哑了。
慕星还是那个态度,只给医药费,其他什么都没有。
张大娘扯着嗓子又要嚎,被老警察劈头盖脸训了一顿。
“不能就这么算了。”满脸冷汗的侄子恨声道,声音虚弱。
“你没事吧,那个啥不会真碎了吧,本来就一脸虚样,这下好了,越发不中用啦。”慕星满脸真诚和担心,安慰道:“你放心,手术费我会照付的,不管能不能治好,千万不要放弃治疗。”
“你个臭娘们!我杀了你!”男人感觉自己受到极度侮辱,突然暴起,朝慕星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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