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被指着鼻子夹枪带棍地用言语挑衅都不会保持友好表情，更别提艾斯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内里柔软温柔的一面除了自己的弟弟和伙伴外其他外人几乎难以窥探。

莫名其妙的海军不仅用不屑的语气对白胡子评头论足，而且一路纠缠着多莉斯，他的一举一动都完美戳中了艾斯的雷点。

他冷冷一笑，狭长的眼睛里露出独属于海贼的冷厉：“白胡子的人怎么样轮不到一个海军来评价，更何况没礼貌的应该是某个不顾女性意愿尾随纠缠的没品中年男人。”

艾斯的话语格外犀利，看似在指桑骂槐，实则就差没贴脸骂凯莎了。

多莉斯看着挡在身前做保护态的艾斯弯唇一笑，一股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油然而生，他们的幺弟也有牙尖嘴利堵得人哑口无言的一天。

“艾斯，和没礼貌的人计较的话自己也会被拉低素质，遇到这种人我们就当他是空气，无视才是最好的办法。”

多莉斯拉住艾斯向身后拉扯，他顺着力道挪动脚步，身为海贼里最受喜爱的姐姐怎么能让弟弟保护，她自然不会向着凯莎说话。

“海军中将先生，无论你是出于何种理由跟着我都无所谓，但最好不要试图对白胡子海贼团出手。”

凯莎双手张开抬过头顶做投降状，多莉斯冷着脸的警告让他的危险雷达嘀嘀作响，他丝毫不怀疑多莉斯下一秒就会和自己拔剑相对，倒也不是害怕和她过招，毕竟他们已经有过一次交锋。

他的目的可不是单纯的打一架，把人惹毛了反而会坏事。

漫天橘红的落霞像是情人羞怯的脸颊，在夕阳的照耀下，前方并肩而行的两人影子被拉得愈发长，偶尔交叠覆盖再次各自分开。

凯莎放下手插进裤兜，低声感叹道：“令人头疼的丫头，任性的背后却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堂而皇之地对海军本部中将威胁警告，海军本部的威信大不如前了啊。到底是白胡子的养女，胆量和本事都够让人大吃一惊，足以见得黄猿老爷子和鹤女士对她的关注都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中将，你该回去了。已经收到了赤犬大将的调令，五天后准时回本部报道，为时半年的惩罚任务到此结束。”副将维纳站在凯莎身后一米处面色严肃，嘴里报告着下发不久的紧急军令。

凯莎接过副将手中的正义披风，抬手正了正肩头的徽章。“嗯，回去吧。”

“中将，你今天跟着海贼‘风暴’是否有所发现？”维纳询问道，白胡子海贼团的十六队队长两人登岛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已经收到了巡逻士兵的报告，对于自家上司的行为也是门儿清。

“嘛，有一些发现。”凯莎点点头，别的暂且不说，反正“火拳”艾斯对多莉斯应该不是单纯的伙伴之情，看他的眼神可是凶得很。据说，白胡子的十六队队长来自和之国的武士和多莉斯的关系也不简单。

真好奇啊，大海上以缔结羁绊而形成的海贼家族会不会因为女人出现裂缝，兄弟反目的剧情可是百看不厌的戏码。

看着顶头上司因为过度脑补而露出的诡异低笑，维纳额角的青筋鼓起，嘴角上扬15度微微一笑：“中将，您到底有什么发现？不妨说出来，我也好记录在册，免得日后上交述职报告时言之无物。”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维纳你说，我要是写多莉斯和白胡子两名成员两男一女间的风流艳事的话，赤犬会不会撕了我？”

“……”

维纳：我的母语是无语，你别太荒谬！

“开个玩笑而已，维纳，你还是这么无趣啊。”凯莎讪讪一笑，他已经可以确认多莉斯并不是恶魔果实能力者。

先前跟着多莉斯的时候他用纯度极高的海楼石制成的小玩意儿碰触过她，他确定对方并未出现能力者该有的反应。

瞬间脱力，四肢柔软无力都没有，甚至她还隐隐用了风属性的能力。

听到上司的结论，维纳立刻严肃，“‘风暴’非能力者却拥有两种自然属性的攻击能力，这则重大消息我即刻上报给总部。”

“维纳，不。”凯莎皱着眉头，这则消息绝对会引起世界政.府的震动，贝加庞克猎奇的研究，谍报机关CP绝对不会放过弄清这件事情的机会，频繁的刺探一定会被白胡子视为挑衅，要是惹怒了大海的王者…

动荡暴走的新世界已经足够棘手了。

“中将？”维纳语气不解，半晌，凯莎重重叹了一口气，“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该怎么汇报就怎么汇报吧。”

头疼的事自有海军元帅负责解决，他不过是个脑袋空空肌肉发达的打手，不该他沾手的事何必自寻烦恼。

多莉斯和艾斯走在街头，两人时不时说些逗趣的话，一时之间气氛良好。“话说，之前看见艾斯好像在买什么东西，怎么样，还有足够的零花钱吗？”

“多莉斯你是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吗？”随口的关心之语怎么听都像是妈妈带着孩子逛街时的问询。

艾斯虽然不喜欢被当成小孩子的别扭感觉，依然认真回答道：“只是我弟弟可能会喜欢的一些小东西，没用很多钱。”

“弟弟？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叫做…路，路飞？”多莉斯思索片刻，不确定地吐出一个陌生的名字。

她记得从前遇到一个叫做薛苗苗的女孩子自言自语的时候 ，说的好像就是未来的海贼王蒙奇.D.路飞一两年后会出海。

“嗯。我的弟弟就是路飞，蒙奇·D·路飞，再过一年左右他也会出海成为一名海贼，他可是把要成为海贼王这句话当成口头禅的。”

艾斯一说起弟弟就停不下来了，眼神亮晶晶的。

艾斯的弟弟会成为未来的海贼王？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从脑海里蹦出。

老爹呢？红发呢？凯多和Big mom都消失了吗？把控海上势力多年的老牌四皇竟然会输给一个还没出海的小鬼吗？

“抱歉，多莉斯。一说起路飞我就有些放飞，你会不会觉得无聊烦人？”身边的人长久的沉默让艾斯意识到了什么，他忽然惴惴不安地问道。

他不想多莉斯讨厌路飞，也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忽视了她。

“没有噢，我一点都没有觉得厌烦。”多莉斯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尽管对于路飞可能会成为海贼王不大相信，她却也不觉得荒诞可笑，更何况艾斯现在看起来很开心。

“听起来是个很有趣的孩子呢，艾斯一定很爱弟弟吧。”

艾斯滔滔不绝地话语像是被大石截停的河流，他像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大男人之间说爱不爱的总感觉有些肉麻。

但即便不说出口，他对路飞的爱也确确实实存在。

“艾斯你是在害羞吗？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羞涩的事情。我一直都坚持要将爱说出口。不好意思也没关系，一定要说出来。”

“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能感受到不可以吗？”

“…大概是因为感受太主观了吧。艾斯，人是会自我欺骗的，不是所有人都能被爱，很多时候一些人会骗自己说他是爱我的。父母是爱我的，朋友是爱我的。”

多莉斯顿了顿，接着说道：“有些说不清，总之我很喜欢把自己的情感说出来。我爱很多人，爱老爹，也爱马尔科，萨奇，乔兹……以藏。当然了，我也爱你艾斯。”

“你看，将爱说出来是不是好很多。说的人与听的人都开心不是吗？”

“听的人会开心？”

“当然了艾斯，你不知道吗？你现在在笑诶。”多莉斯指了指艾斯的脸，他笑起来左面脸颊会出现一个不太明显的酒窝，有些可爱。

她还真是个变态，多莉斯在心里唾弃自己，美少年脸红她爱看。

艾斯顿时不自在地后退两步，嫣红的色泽从耳尖蔓延至雀斑，被女性直言爱你这种话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哈哈哈哈哈哈，今天才发现艾斯你原来是个腼腆的家伙啊。回去以后我要告诉所有人这件事，相信你会收到超级超级多的真心告白。”

多莉斯扶着肚子笑个不停，艾斯无奈地拍着她的背缓解笑到岔气的痛苦。

说又说不过，打也不能打，能打也会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他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纵容。

“不逗你了，相信我你弟弟听到也绝对会开心的。”多莉斯正色道。

这可是师傅教她的为数不多的东西，她有在好好贯彻。

“多莉斯，那时候在香波地群岛你为什么要救我？”艾斯犹豫了半天，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听到艾斯的问题多莉斯忽地回想起来自己在几年前的黑夜里追问马尔科，“你为什么要救我？”

一模一样呐，当时马尔科并没给她一个确切的答案。

多莉斯笑着眯起眼睛，“或许是因为老天告诉我，‘嘿，那边被打的浑身是伤的小子会是你未来的家人。’救自己的家人不需要理由。”

艾斯也跟着笑了，他当然不相信多莉斯说的理由，适时的玩笑岔开话题。

两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走到了先前多莉斯和以藏逛过的摊位，熟悉的小贩，熟悉的推销话术，熟悉的昂贵且拗口的贝壳。

小贩用一种充满赞扬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多莉斯，仿佛在说“可以啊，一天之内带两个不同风格的男人逛街。”

多莉斯神奇地领会了小贩的意思，额上滑下数道黑线。

“要买吗？看在咱俩第二次见给你骨折价，五万贝利我这里的所有东西随你挑两件。”

他们贝壳岛毕竟是新世界的旅游大岛，想他这么些年从不接待回头客的，都是一锤子买卖。

大方了但不太大方，小贩再次热情发出邀请。

“……艾斯我们走，”多莉斯扯着艾斯走得飞快，复又返回。

“这条赤贝手链，那边的紫色贝壳穿成的项链，不用包起来，直接递给我就好。”多莉斯终于还是掏出了留不住的五万贝利。

“这条赤贝手链送给艾斯，红色和你很相配。”多莉斯歪着头打量艾斯，紧接着将冰凉的手链扣在了他的腕上。

“你的红色念珠项链很漂亮，我就只能送你手链了。今天你不是给你的弟弟路飞买了很多东西，不许拒绝，这是我给我的弟弟艾斯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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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七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