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春,桃花伊始,午后的阳光散落在枝头,点点光驳打在地上。
不远处的孩子绕着喷泉奔跑嬉戏,俞时安坐在树荫底下对着头顶上2%的残血陷入了沉思。
系统失灵,顾南西厌恶,俞家保镖如影随形,还有那个......
俞时安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男人站在俞时安面前,偌大的阴影自上而下的笼罩着他,相比起之前的抗拒,此时的俞时安倒是多了几分无所谓。
什么前夫不前夫,保镖不保镖的此刻都没有去顾南西面前刷好感度来的重要,可是他用望远镜在顾南西的公司楼下蹲了好几天。
依旧是连个鬼影都没见到。
也不知道他一天天的都在忙些什么。
“喂。”俞时安翘着二郎腿半靠在树干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你们霸总一天天的都忙些什么?”
“好奇吗?”池渊蹲下来,长直的秀发顺着肩膀落在膝盖上,“我带你去体验体验?”
“谢邀。”俞时安拒绝,他才不会傻到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这段时间跑哪里去了?”池渊拿着骰子在不锈钢的碗里来回投掷。
这碗还是用顾南西他爷爷的算卦钱买的呢。
一想到顾南西,俞时安就愁的要命,“你不是都知道吗?”
池渊笑了笑,他当然知道,从俞时安出院后他的人一直跟着他,期间好几次撞上俞家保镖,要不是看他的人在那群保镖估计就动手了。
“新租的房子中意吗?”池渊随口一问,手里的骰子并没停下。
“只要不是你的我都中意。”俞时安这次见到池渊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惊慌,更多的是不解,但这点不解远没有到他探口风的程度。
毕竟,命都快要没了。
“那估计要让你失望了。”池渊停下手里的骰子看向他,“要搬家逃跑吗?”
俞时安侧头看着他,“我能逃到哪里去?到处都是你们的眼线。”
“你们?包括顾南西吗?”池渊笑看着他,笑意并不到眼底反而透着阴寒,“俞时安,你该不会是看上顾南西了吧。”
“管的可真宽。”俞时安拿过池渊手里的骰子扔在碗里,将地上的东西一收塞到长椅底下,“我们什么关系,你再清楚不过,别越界,懂?”
“知道,可我还是想试试。”池渊站在他的身后,目光阴沉的吓人。
“我以为三个月和十年你还是分的清的。”俞时安毫不留情的戳破。
从广场出发到刚租的房子有一条很长的巷口,过了巷口便是南城最大的商业小吃街,口味地道,价格实惠,是不少网红博主的打卡地。
甚至有些富二代,富三代都背着家里的长辈悄摸摸的过来吃东西。
俞时安绕过拐口一直向前,身后的池渊不远不近,不紧不慢的跟在俞时安的身后,他知道俞时安那话的意思。
在跟俞时安协议结婚之前,他有过一个男朋友,从校园到职场,他们走过十年的时间,最后他男朋友有了新欢,并且卷款携逃。
当时公司危急,他无意中听到俞家的私生子俞时安有锦鲤体质,只要将人娶回家任何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本来就是道听途说的玩笑话,可那是他跟着了魔似的,孤注一掷将全身家当都压在这一个玩笑话身上。
即便是现在想来也觉得当时太疯狂了一些。
可也正是这疯狂的举动力挽狂澜拯救了他濒临破产的公司。
“我对他没有感情了。”俞时安一只脚即将跨出巷口的时候,一道阴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巷子里安静的要命,与一墙之外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池渊拽过俞时安的手腕将人抵在墙上,双腿顶开膝盖,单手撑在他的耳侧。
“我们......”
一声嘹亮的口哨声穿过热闹的人流直击晦暗的巷子。
俞时安侧头看着不远处的顾南西,单手插兜,满脸戏谑的看着他这个方向,身后人流攒动,春风拂过枝头,画面在这一刻定格。
池渊顺着俞时安的视线看到不远处的顾南西,他抬手掐住俞时安的下巴将头掰了回来,“我们......”
俞时安拍开池渊的手,将人推开,“不合适。”
等他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顾南西的背影,高大挺拔与初见时一眼,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唯一不同的是身边跟着一个女生。
高个子,扎着马尾,身穿一袭白色连衣裙,脚踩高跟鞋,单看从背影看两个人也是极其般配的存在。
要是他俩成了......
别人随的是份子,自己随的却是命。
俞时安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不远处的保镖也不动声色的跟进,自从那日雨夜行动失败便被俞家夫人,也就是俞时安的继母穆林骂的狗血淋头。
要不是俞家大少爷求饶,估计他们已经被辞退回家种田。
“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再等等。”
“等什么。”二愣子保镖接话,“俞时安跟顾南西一看就没戏,按照俞夫人的要求我们应该马上把人绑了带回去给那老头子赔礼道歉。”
“这都多久了,婚事还没黄?”
“黄不了。”二愣子说:“一个图钱,一个保命。只要俞时安单着,这婚事就黄不了。”
“我看悬。”二愣子旁边的保镖接话,“单凭俞时安这上赶着倒贴的劲儿,只要结了就离不了。”
“俞夫人就是担心这事儿发生,所以才让我们速战速决,赶紧把人绑回去完婚。”二楞子说。
“别说了。”保镖头子催促,“赶紧跟上。”
俞时安穿过繁华热闹的商业街,越过马路一直跟到一家僻静的高档私厨,这家餐厅除了会员制之外,每次过来都要预约。
别问俞时安是怎么知道的,市井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人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俞时安围着餐厅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适合翻墙的地方,各个角落都安装着360度无死角旋转高清摄像头。
他前脚刚跨上去后脚立马能被里面的安保人员给按在墙上。
俞时安正琢磨着该怎么进去刷好感,一抬头就看到那天追着他打了一条巷子的保镖,这是想要把他往死里逼啊。
“俞时安,好久不见。”保镖头子手里拿着伸缩棍一下又一下的打在自己的手上。
身侧的各个保镖摩肩擦踵,有的甚至已经开始压腿热身。
“不如不见。”俞时安警惕的退后几步。
“好说,只要你肯乖乖跟我们回去。”保镖头子示意其他人步步逼近,“什么都好说。”
“若是我不同意呢。”俞时安活动了下手腕,脚腕。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几个人箭步冲了上去,一拳砸在俞时安的面门被躲开,紧接着一个侧踢直击腹部,痛的俞时安差点儿没站起来。
妈的
一如既往的阴损。
俞时安的背部,腰部,肩膀一连被踹了几脚后翻身向前,还没等他接近保镖,伸缩棍从眼前划过贴着眼尾划出移到伤痕。
俞时安握住保镖的手腕向内翻折,手上的伸缩棍掉落被脚尖勾起,他踹开右前方偷袭的人将棍子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里。
棍子不停的抽到保镖的腹部,一个肘击将人击倒在地,其余的保镖围了上来,棍子在幽静的后院传来敲击声。
一如餐厅里的音符,每一声都敲击在频频悦动的心。
包厢内
顾南西将外套脱下来搁在衣架上,坐到孙恣淼的对面,“上次有事,让你们久等了。”虽然不是故意,但确实不合礼数,让他们一家三口等了一个晚上。
“没事。”孙恣淼将碎发别到耳后,耳尖微微泛红,“雨天路滑,被追尾也不是你的错。”
“伯父,伯母还好吗?”顾南西将菜单递给孙恣淼,“这家菜味道不错,你看看有什么喜欢吃的没有。”
孙恣淼接过菜单,“他们都好,只是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她也很久没见到顾南西了,小的时候两家住的近,孙恣淼天天跟在顾南西的身后跑。
随着顾家的产业逐渐往国外拓展,最后全家去国外生活,孙恣淼跟顾南西变失了联系。
“得有十多年了吧。”顾南西回答。
“嗯,15年了。”孙恣淼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
以前天天带着他骑马摸鱼的大哥哥如今也到了娶妻的年龄,若是中间没有横隔十五年,或许他跟顾南西早已终成眷属。
也不至于像现在看似熟悉,知根知底,实则生分。
短暂的寒暄之后,包厢里陷入了沉默。
孙恣淼尴尬的笑了两声,开始讲他们小时候的事情,又从小时候的事情一直讲到她学生时代,一直到她硕士毕业。
顾南西只是听着,是不是点头‘嗯’一声表示回应。
孙恣淼像是说累了似的,“顾哥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后院的棍棒声就没停过,俞时安腹部的伤口隐隐有崩裂的痕迹,外套上是说不清的脚印,他捂着腹部后退了几步。
“俞时安,你逃不掉了。”棍子在地上拉出刺耳的声音,保镖头子步步逼近,“还是那句话,结婚有什么不好的呢,那老头嗝屁之后那钱都是你的。”
“这么好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去。”俞时安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想逃跑的计划。
上次的小巷只要豁出去撞出一个口子还有逃跑的机会,这边四面环墙根本没有后路可言,也不知道这些人风雅个什么劲儿。
好好的餐厅后院非要摆个戏台将路堵得死死的,唯一跟餐厅连接的走廊也被砌上了墙,镂空雕花一整个复古风。
悠扬的古曲从里面传来,二愣子保镖突然抽风跃过保镖头子一棍子砸向俞时安,俞时安回手档隔棍子在手臂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俞时安将二愣子踹翻在地,一脚踩在二愣子的后背,另一只脚卡在镂空的雕花里借力翻坐在墙头。
保镖头子一个急步抓住俞时安的脚踝瞪着墙就往上翻。
俞时安敲破摄像头。
警报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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