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班里的时候，班里没有老师。

是地理晚自习，老师没来。

余梦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看着宋葳蕤，大声说：“宋葳蕤，你做人能不能不要那么猥琐，骗了我的签名联合班里其他人抵制地理老师，你要不要脸。”

宋葳蕤冷笑说：“你自己为什么签名自己心里不清楚嘛，你平时总装成一个正人君子模样，你自己心里难道不猥琐，你有脸说别个。”

余梦说：“你的道德最高线比我道德最低线都要低，联名赶老师这种事，你们有脸做，没脸承认，现在想我背锅，你但凡是个人，就应该自己到年级主任那说明白这件事。”

宋葳蕤直接开骂说：“你这个贱人，有什么资格说我，老子能拿到你的签名，还不是你自己为是。你签名是你自己签的吧，老子又没按着你的手签。贱母狗，卖□□贱母狗，自以为是的东西，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余梦脸涨得通红，她没想到一个读高中的女生，能骂出比菜市场吵架的妇女还要难听的话。

她一时有些无措。

晚自习，班里安静得出奇。余梦站在讲台上，下不来台。

旁边方云雪劝宋葳蕤说：“宋葳蕤，你不要那么过分。”

宋葳蕤继续骂：“个婊子养的，平时老子不惹她就算了，还敢反抗，你以为老子是好欺负的嘛，你在班里耀武扬威得够久，你凭什么呀，就凭你天天穿得像个乞丐一样。”

余梦说：“你之所以看不惯我，还不是因为自己太过肮脏污浊，怎么，看到光明磊落的人是不是照得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更加无所遁形了？以及跟你沆瀣一气的那些男生。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苟且的交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不过你这种人，猥琐发育久了，以卑鄙为高尚，所以你看到我的时候，内心厌恶也很正常……”

宋葳蕤拍桌而起：“你再跟老子骂，老子让你走不出这个县城你信不信？”

余梦不甘示弱：“你是有这个能力，你可以用你的龌龊手段干掉所有你讨厌的人。但是你这么阴险的小人，有几个人你不讨厌啊，你连这话都敢对老师说，你干掉我不轻轻松松？有本事你现在就来干呀。”

宋葳蕤要起身，董倩倩看了宋葳蕤一眼，宋葳蕤坐下，继续骂：“你就是个没人要的**，你看看班里哪个男生看得惯你？贱人。”

余梦说：“你是不贱，你是不骚，你是班里哪个男生都看得上，所以你被多少个人看上过呀。现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来大家乐一乐也不是不好。”

宋葳蕤这次没有发飙，却冷笑着说：“老子的事你少管，不过你这种被人上过的，应该感觉很爽吧。”

余梦面不改色，说：“你怎么会用这个字呢，难道你体验过？”

宋葳蕤突然刷红了脸，如疯狗一般骂：“余梦你个骚包，你装什么装，你卖□□卖麻皮，你这个母狗，婊子养的，你她妈出去必然被车撞死，你怎么有脸活着。”

宋葳蕤又朝班里人说：“大家看看这个贱货，她平时装得目下无尘，不可一世，她内地里就是这么个货色。”

余梦说：“论骂人，你确实很厉害，你实战经验丰富，这点在班里所向披靡。但班里人又不是傻子，我什么性格，你什么性格，大家难道不清楚？谁贱不贱，大家也清楚。你也不要觉得班里其他人就跟你一路货色。”

余梦扫视了一下班里，又说：“当然，有跟你一路货色的，也正常。今天你骂我爽了，班里的同学看热闹也爽了，但是你想想，在坐的各位同学也想想，宋葳蕤骂我的时候，何尝不是也骂的你们？何尝不是骂她自己呢？你们暗地里都说我骨头太硬，性格太刚，但是如宋葳蕤这般的敢踩到老师头上去的，大家却习以为常……”

余梦还没说完，宋葳蕤又开骂。

余梦没管她了，回了座位。

晚自习地理老师始终没出现。

班里也始终没人劝宋葳蕤一句。

但宋葳蕤自己骂累之后，在第三节晚自习后摔桌子走人了……

方云雪之前被宋葳蕤骂过，也是这么难听的话，晚自习课间休息的时候，方云雪过来安慰余梦说：“她这个人一直这样，谁跟她同桌都挨骂，你不要往心里去。”

其中一个男生过来，道歉说：“骗你签名确实是我们的意思，但没想到让你遭受这么多，我们向你道歉。我们六个人提议的这个事，本来想等地理老师回来的时候跟地理老师认错，待会儿第四节晚自习我们就去和年级主任以及班主任说清楚，对不起。”

余梦没搭理他，那男生悻悻地走了。

第四节晚自习的时候，那六个男生果然出去了。

第二天，地理老师上课的时候说：“对不起大家，没有给大家教好，让大家地理成绩落后许多，今天是老师带你们最后一节地理课了，其实老师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明天隔壁班的地理老师来教你们，希望同学们都好好学习，力争上游。”

这节课大家内心并不好受。

师生之间闹得如此，确实够难堪的。

班里那六个同学向地理老师道了歉，地理老师却笑着说：“你不知道我教你们班压力多大，就算你们没干这个事，年级主任也会换下我的。不仅是我，还有你们历史老师，政治老师，明年可能都不教你们了。但老师还是想说，不管怎么样的老师教，你们都要好好学，毕竟学习的知识是你们的，高考也是你们自己参加，老师不能代替你们……”

第三天，隔壁班的地理老师来上课了。

他并没有复述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接着韩老师之前的课继续上。

一切的一切，除了给余梦留下深刻影响的骂战，再无其他……

每当遇到这些腌臜事的时候，她就想起李星辰，他在市里最好的高中，肯定没有这些龌龊事的，羡慕，羡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