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这么做也有自己的道理。”淡淡的笑意浮现在他的脸上。
“嗯。”她不自在应了声,毕竟陆柏的反应和她想象大大相径庭,不仅不怪罪,反倒还安慰起她了。
“活在世间,犯点小错都是常情,吃一堑长一智就好了。”他思索了一下,举在半空的手还是抚上了她的头。
倒不是有多想和她肢体接触,只是觉得现在的夏星沂需要点无声的安慰。
见她没反抗亦或是说些什么,他轻柔给她顺了几下毛。
“好了,别想了,先把这件事上报上去,能抓到这家伙肯定是最好的。”他尺度恰好的撤回了手,摸起来软乎的头发触感还没消散。
“嗯。”她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只是脸上一片通红的低着头应了声,脑袋只不过被摸了下,却像触电了一样,整个人都不大自在,手心刚传来的温度,还残留在头上。
...
为了不影响进度,陆柏提议如果她看上哪家铺子就先借钱给她,待来日有了余款再还他就是。
夏星沂此时也不再扭捏,同意了他所说的。
...
不过就像是有执念一样,她又看了很多店铺,可就是不如之前那地方,总不是这里差点什么,就是那里差点感觉。
最后又是失望而归。
...
陆柏也看出她的心不在焉,索性差人加快进度把那铺子的租赁者抓出。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很快那人就被找到,但被陆柏手下逮到他面前时,那鬼声音与电话里并不相同,而且看起来毫不知情的样子。
仔细询问一通才知道,这人才是那家铺子的真正老板,而电话那头的,只是个诈骗犯,因为看那家店老板常年不在,随手将自己的信息贴在了门口,没想到好巧不巧就被夏星沂她俩撞到了。
既是如此,真相大白,陆柏便于老板签了合同,定下了那店铺,第二天得到这好消息的夏星沂又回到了活力四射的模样。
...
“所以,我可以在那里开店了?”夏星沂看向陆柏的时候,眼里仿佛都有星星在闪动。
“对。”
“耶~”
“噗嗤。”看到她如此开心,他不紧还是笑出了声,眼里满是宠溺和无奈。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童心未泯,遇到高兴事就憋不住,恨不得到处撒花。
“我的饭店就要开张啦!”
...
不幸的是,她的合格证没下来,因为在地府呆的时间不够,而且是临时居住证,并不能作为有效证明。
...
好在最后她用尽毕生智慧,迂回的选择了规格最小的餐饮规格----大排档。
于是,一家规格赶得上饭店,装修颇为讲究的大排档开业了。
...
开张前些天,门匾就已经定制好了,地府对于不同规格的铺面都有统一的门匾要求,因为是大排档,所以比起餐厅,那门匾有些配不上她的铺面。
大多数餐馆都是木质金边,她这个,木质银边,还是个铜镀银。
挂上后,她来回进出,每看到一次那不够大气的门匾都要扁扁嘴。
但是能顺利开业已经是幸运中的幸运了。
...
“也许我之后应该到古镇住下。”
这几天大排档的装修接近尾声,过几天就要开业,但她还住在陆柏这里,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
刚借了他的钱租下了店,立刻就说要离开这里,好像有些过河拆桥,所以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口比较好,但现在事情迫在眉睫,再不搬出去,之后可能就没时间处理这事了,毕竟租房也需要时间。
“这么急?”陆柏夹起碗中的菜,但是半天都没心思入口,只是听到这话题就让人倒胃口,只不过表现的很淡然罢了。
“是呀,开业了后就没时间租房搬家了。”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在偷瞄陆柏有没有什么变化,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好是坏,只是觉得总在麻烦他所以更想远离。
“你现在手头没什么钱,前期开业还需要投入些资金,住在这里至少可以省了房租钱。”说的头头是道,但她并不只是在意资金问题。
“可是这里交通不是很便利...”
她话说一半就被打断。
“你放心,我接送。”短短几个字,但是听起来不容否决。
“我不能总麻烦你,已经让你帮很多了。”
“那更不差这一点忙。”他干脆放下了碗筷,面无表情看着夏星沂。
“可是...”
“没可是。”
夏星沂心里有点委屈,这鬼说话突然这么直,语气还这么冷冰冰的,和之前那个对她温文尔雅的陆柏差距太大了。
而且她真的只是不善于也不喜欢麻烦别人而已,一直以来的习惯又不可能一下子就改变,更何况麻烦别人也不是什么好的习惯不是。
“我只是觉得麻烦别人不好。”她想要解释,认为陆柏对她有误会。
“所以。”他顿了下,深呼吸一口气,“在你眼里,我就是别人?”
“不是。”她有些被问的慌了神,毕竟这些天他也帮了自己不少,说只是认识的关系好像大不对劲,但说很熟也谈不上,认识的时间有限啊。
“那是什么。”他看起来不闹不怒,但字字句句都紧逼她,对话让人听起来压抑喘不过气。
“我...”夏星沂哪知道会成这副模样,更想不到他会追问自己与他的关系,一切可以说是都在意料之外。
“嗯?”他不语,只是看着她,眼神从刚才都没移开,直勾勾的,带着丝不知哪来的危险意味。
【完了。】这是夏星沂的第一想法,她肯定哪里把对方得罪了,所以现在突然秋后算账。
她左思右想把自己最近做过的事都翻出来盘了一遍。
昨天吃饭时把菜汤蹦他白衬衣上了?【不对,他不会这么小心眼。】
前天和小白小黑玩的时候,它俩把泥巴踩进家里,满地泥巴爪印。【也不对,他又不做家务,而且也不是她直接导致的。】
大前天不小心摔坏了房间里墙上的装饰品?【她发誓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半夜睡觉就听见一声巨响,桌上的花盆就掉下桌子了,之后被佣人告知那花瓶价值不菲。】
莫非是更之前...
这样想想她这些天没干什么好事,陆柏嫌弃她也是正常。
但嫌弃她不应该想要把她赶走吗,现在反而是阻挠她离开。
她想不通。
“这些天谢谢你的照顾,我也马上要有自己的新生活。”或许是因为没道谢?自己说的过于直接让他觉得没有领情?只是差个台阶。
“哦?”他语气有些玩味,但夏星沂还是看不懂他,“新生活就是指没有我的生活。”
“是嘛?”他又语气上挑加了个看似疑问的肯定回答。
“毕竟我们身份差这么多。”她殊不知自己越描越黑。
陆柏的心情也越来越黑。
“有嘛?”又是个问句。
“有啊。”
“比如?”
“我就是个遇到流程问题导致没投胎成功的倒霉蛋儿,只是个在地府无名无分的魂魄。”
她越说,头低的越下,她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不该有过多的妄想,这里的一切对她而言都会成为过往云烟。
就算陆柏对她好又能证明什么,只是他性格好罢了,换另外任何一个他也会伸出援手不是吗。
就算他现在好像在质问自己,也不过可能是对她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有些愤怒,或是踩到了他的雷点,又不可能是因为关心她夏星沂或是不想分开在闹别扭。
“是啊,孟婆汤失效。”他眼神瞟向别处,眼底空洞,透着抹不易察觉的悲恸情绪。
“对啊。”她没想到路边也知道这事,但后想想,他知道也正常,这事当时闹的有点大。
“孟婆汤怎么会失效呢。”他小声嘀咕一句,夏星沂恰好没听到。
现在虽然白序暂离职,但是,孟婆汤的方子可是她亲定的,配方不可能出问题,更何况现在还是智能设备,都是机械化生产,更不可能出问题。
能不起作用,只有一个原因。
对这个方子有抗药性。
也就是孟婆独有的能力。
从小习得各种草药方,不仅要认得,还要亲身试药,所以长期以往对于药品就有了抗性,尤其是最后一个必须学会的孟婆汤方。
可以说是试到完全对此产生抗性。
她夏星沂一直在药学上成绩优异,孟婆汤怎会对她能起效。
就算她失去了地府的记忆,可灵魂深处她还是那个她,看起来有些东西变了,但其实本质一直都没变。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走,谢谢你陆柏。”她自认为带着礼节的道别就是体面了。
“行。”他转念一想,也不是不可。
“嗯。”她以为陆柏想通,正准备让陆柏再最后把自己带到古镇,然后租个房。
“我也跟你一起。”他勾勾唇,她想走也无所谓,他可以跟着啊、
“什么。”夏星沂怕自己理解错了对方的意思。
“我朋友最近也快要回来了,我干脆和你一起租房。”
“那不好吧。”夏星沂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情。
“怎么。”对方一脸坦然。
“孤男寡女的。”她挠挠头,这道理他不懂吗。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可以租你隔壁。”
突然变得尴尬,原来是她想多了。
“嗯,随你。”毕竟她也没法干涉对方住哪不是吗,尤其还有理有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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