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破梦组织
安尧的脸色变得有些僵硬，她沉默了一会后点点头：“就在这里说吧，我现在不方便出去。”
三人坐在临窗的圆桌前，男人动作优雅地吹了吹杯口，喝了一口咖啡。
女孩翘着二郎腿，嘴里的糖被她咬的嘎嘣响，坐下后一直盯着安尧。
“莉莉丝。”男人警告地看了一眼女孩，女孩撅了噘嘴，转头看向窗外，嘴里的糖咬的更响了。
他朝安尧抱歉笑笑：“你好，我叫章瑜，她是莉莉丝，昨晚可能有些吓到你了，但这绝非我们的本意，我为昨晚发生的事情道歉。”
“我叫安尧。”安尧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你刚才说可以解答我的疑惑？”
章瑜放下杯子朝安尧正色道：“安小姐，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相信。”安尧平静地看着男人。
章瑜：“……”
到嘴边的话又紧急撤回，怎么反应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不然如何解释我遇到的一切？”
周家印的事她想了很久，如果无法用科学去解释，那么只能说她似乎可能确实是遇见鬼了。
“所以我之前是遇到了鬼吗？”
“严格意义上说，你之前是被拉入了梦境里。”
“梦？”安尧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章瑜点点头：“庄周梦蝶这个典故你应该知道吧，你可以理解为你经历了一场真实的梦境，在梦里发生的事情都是真实的，但当梦境破碎后，经历的一切就会消失不见，无迹可寻。”
安尧消化着章瑜说的内容，“那么在这个梦里周家印就是鬼吗？”
章瑜点点头。
虽然对周家印的身份有了隐约有了猜测，得知真相后安尧的心里还是发寒，这么说这些天她一直和鬼生活在一起。
“为什么最后我会醒来，是因为我杀了他，所以梦就醒了？”安尧问道。
“梦境的主人一旦死亡，那么他所塑造的梦也就随之破灭了，你算是误打误撞找到了破解方法。”
“可是我在梦里经历了很长时间，为什么......”安尧突然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醒来发现时间只过去了几个小时？”章瑜挑了挑眉。
安尧点点头。
“梦里的时间流速很混乱，不能用现实时间去参考。你在梦里可能已经度过了几个月，但是现实中可能才过去了一个小时。”章瑜看着安尧说道：“不过，如果入梦者迷失在梦里，或者在梦里死去，那么在现实中身体也会陷入昏迷，最后走向死亡。你很幸运，昨天没有被杀死，反而反杀了梦境塑造者。”
“为什么我会被拉入梦境？”安尧沉默了一会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安尧皱眉。
“我只能说这个世上被随机拉入梦境的人非常多，比你想到的人数还要多，我们根据性别、年龄、性格还有别的性质去分析，毫无规律可言。”章瑜摇了摇头。
章瑜告诉了安尧一个更绝望的消息：“而且只要你进入过梦境，就算是被打上了一个特殊标记，只要不死，今后你被拉入新的梦境的概率会很大。”
“没有破解这种局面的办法吗？”
“可能有吧，”男人笑了笑：“不过据我所知，除了死亡目前还没有人能找到摆脱入梦的办法。”
“但是，有一个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消息”，章瑜眨了眨那双迷人的眼睛朝安尧微笑：“如果你能在梦里找到一样东西，可以向它许愿，你的任何愿望都可以被满足，包括脱离梦境。”
安尧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什么东西？”
“不知道。”
安尧：“......”
“所以也有很多人说这是一个编织出来安慰入梦者的谎言。”章瑜晃了晃纸杯里的咖啡，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那么，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信息？”安尧问道。
截止到现在，章瑜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是今天我来找你的原因。”
他放下咖啡杯，目光真诚热烈：“安小姐，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加入我们破梦组织。”
安尧：“……”
“刚刚我说过，目前为止被拉入梦境的人数不胜数，我们之所以不断寻找入梦者，就是为了和大家共同努力组建一个对抗梦境的团队，正所谓一个人的力量很渺小，但是......”
安尧突然打断他：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梦醒之后梦里的一切都会消失吗？包括梦里的物品？”
章瑜有些不满吟唱被安尧打断，不过还是很有修养地回答了问题：“我们之所以把你经历的这种事情叫做入梦，就是因为如果能从梦里醒来，那么之前经历的所有就只是一个梦，什么都不会留下。”
安尧垂眸不语，她想到了那枚戒指。
“必须要加入你们吗？”安尧想了想问道。
“当然要尊重你的意愿。”章瑜的脸色温和。
安尧点点头：“那么我拒绝。”
“好的，欢迎你......”
嗯？？？
章瑜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安尧又冷静地说了一遍：“我拒绝。”
“你想好了吗......？”章瑜头一次听见拒绝的回答，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的。”
章瑜：“......”
安尧：“......”
“那么，谢谢你刚才的解答，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想我们可以说再见了。”
“等等等等！我能问问原因吗？”章瑜拦住了安尧起身的动作。
“我想你会尊重我的意愿。”安尧同样目光温和地看着章瑜。
章瑜：“......”
“安尧，23岁，自小父母离异跟着母亲生活，”
章瑜看着安尧起身的动作突然说道：“毕业后进入安恒公司担任文员一职，半年前母亲查出肺癌晚期辞去原有工作，带着母亲辗转求医。”
安尧起身的动作顿了顿，她看向章瑜的目光冰凉：“你调查我？”
“请谅解，我们只是在例行收集新人的基本信息，安小姐，你才刚刚工作亲人就出了这样遗憾的事情，我想现在应该很缺钱吧？”
安尧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章瑜像是没看到安尧的脸色，微笑着说：“我们是真心希望你能加入我们，要不要听听看如果加入我们能够给你提供多少帮助？”
安尧看着男人手机上的文件，低垂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的神色。
章瑜不动声色地诱惑说：“这只是普通成员的报酬，如果能往上晋升奖励翻倍，每月任务完成，绩效折算在上面还可以再加0.3。”
“加入你们要做什么？”
章瑜看安尧的态度似乎终于有所松动，趁热打铁道：“每个月主动入梦三次。”
“你们在找那个愿望？”
章瑜笑了：“那只是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我们只是希望通过不断进入梦境去搜集信息，最终能找到摆脱入梦的办法，只是希望因为入梦而死的人越少越好。”
“进入梦境难道不会死人吗？”安尧讽刺地笑了笑。
“为了最终胜利的成果，我们在这个过程中必须会承担一些惨重的损失。”男人叹了口气。
安尧哼笑了声：“作为买命钱是不是有些太便宜了？”
章瑜摇了摇头：“从梦里出来不一定要用毁灭梦境的方式，如果能找到梦里通往现实的“路”也可以顺利出来。”
“我很抱歉未经你的允许调查你的信息，不过我们必须尽可能的掌握新人的信息，请谅解。”章瑜叹了口气，他看着安尧冰凉的脸色说。
“你好像格外地很会道歉？”安尧嘲讽地看他？
“好吧，我可以再跟你透露一些信息，”章瑜无奈地说：“我们之所以在不断地寻找新人，是希望你们不会落入另外一个组织的手里，相信我如果他们找到了你，你的下场不会太好。”
“另外一个组织？”
“一个叫做晓梦的极端组织，他们崇拜梦境，推崇梦境，会故意把反对他们的人拉入梦里，被他们间接杀害的人数不胜数，手法很激进。”
“安小姐，他们也在寻找新人加入他们，既然我能找到你，他们很可能也会接触你，今天我来真的很希望你能考虑加入我们，至少我们确实能够为你提供保护。”章瑜看着安尧诚恳地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无需证明，但是如果你被那个组织的人找到，恐怕单凭个人的力量无法抵抗。”
安尧沉默了一会，斟酌地问道：“如果我觉得这份工作很危险，想退出......”
“随时可以。”章瑜耸了耸肩，“我们是正经团队。”
安尧思考了一会，朝章瑜笑了笑：“我明白了，我愿意加入你们，希望合作愉快队长。”
章瑜：“……” 你这态度转变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我可以申请另外为我买一份补充保险吗，如果出了事故，受益人能拿到我的所有工资和补偿。”
郑瑜：“……可以。”其实你主要是因为钱才这么痛快的吧……
安尧满意地点点头。
三人加了联系方式，约了明天下午见面时间。
最后分开时章瑜想到了什么，说道： “今后通过不断入梦你的身体素质会不断加强，这算是入梦的唯一的好处吧，不过因为昨天是你第一次入梦，现在你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前期你需要经常过来找我，我会给你安排课程训练。”
“没有工作的时候呢？”安尧挑了挑眉。
“除了日常训练和出任务，其他时间不用去。”
安尧更满意了，至少新工作不用坐班。
章瑜朝安尧伸手：“最后，欢迎加入我们破梦组织，安尧。”
凌晨五点，安尧回到家里。
她小心翼翼推开门，床上的人还在睡。
安尧走到床前蹲下，将手轻轻放在女人张开的手心里。
女人睡得并不安稳，几乎一瞬间就醒了过来：“尧尧你回来了吗？”
安尧轻轻嗯了一声：“吵醒你了？”
女人看了眼闹钟摇摇头：“时间还早，上来睡一会吧。”
安尧爬上床，面对着女人躺下：“对不起，我不应该摔门。”
“妈妈没有生气，”她抬手给安尧掖了掖被子：“抓紧睡吧，一会不是还要陪妈妈去检查吗？”
安尧这几天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在母亲熟悉的气息里放松了下来：“妈，不要担心钱的事，你只要好好治病就可以了。”
“好。”母亲温暖的手指抚过她的头发：“快睡吧，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