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女孩歪了歪脑袋，不解而迷茫。
“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帮某个人垫付货款。”
秦盏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人在说啥，她是个干什么都很较真的性格，没有反应过来也就算了，一旦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秦盏是一定要想明白想清楚在回复的。
所以有什么，对方只是一句玩笑话，但秦盏就会很当真，这样挺累的。
宋誉并没有真的让女孩回答这个问题，微笑着反问，“你来来回回这么好多次了，怎么没想着做个自己的周边呢？”
这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
秦盏眨眨眼，“又没人买，我做来干什么？自己收藏吗？”
“你怎么知道没人买？”
她骤然笑了，“你买呀？”
宋誉没有笑，非常认真地看着她，眼神温柔，语气和缓，“我买呀。”
砰——
女孩的笑容顿住了，她好像听到了一瞬间自己的心跳猛地快了一拍，从那下之后，就“咚咚咚”响个不停，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急切地生根发芽，想要破土而出。
她在等对方像往常一样，戏谑地说“骗你的笨蛋，还真信了”之类很欠打的话，但他一直很安静地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等她的回答。
秦盏顿时有点慌了，忙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菜，被烫的差点又吐出来。
“算啦，你赚钱也不容易，不要浪费在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上面！”
她心虚地打着哈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
宋誉低眉，看着碗里的饭突然笑了一声，然后神色恢复如常，镇定自若地跟她交代，司徒岚后面还会来，记得趁早跟路璐说清楚这件事，看看怎么解决。齐壬很感激秦盏帮忙带来的礼物，想问问上次说的那件事可不可行。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你跟他承诺什么事了？什么可不可行？”
秦盏一拍手掌，“被修罗场吓得，我差点忘了。上次齐先生问我，能不能带他去三次元。”
宋誉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向她，眼神幽深晦暗，“你可以带人跨次元壁？”
秦盏本来决定继续撒谎，但……
“我跟路璐说的是不能。”
“哦？那就是可以。”宋誉右肘支在饭桌上，拿着筷子的手腕自然垂下，露出精致白皙的腕骨。
“嗯，我在这边，有一个神秘的接头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他也一直没有露过面，我们通过一种神秘的脑电波联系。”
她说着说着，尴尬咽了一口唾液，抬头看看对方脸色，然后继续说：“接头人说，我有且仅有一次机会带人跨越次元，虽然这需要对方抱着必死的决心才有可能成功，但我还是自私地想把这个机会留给自己。”
“你想带谁走呢？”他幽幽说道。
“我想多赚点钱，就找找去别的世界位面的办法，然后去找司聿。”
她再次抬头观察对方的神色，却发现自己根本分辨不出来对方的情绪了，但宋誉的眼神却让她莫名瑟缩了一下。
“为什么找司聿？如果只是因为脸，我也可以。我甚至可以变成你喜欢的任何一张脸。”他如是说道，声线平稳的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像个AI。
秦盏这才恍然，宋誉这几次三番追问她为什么喜欢司聿，她都是随口胡吣地说喜欢他的脸啊身材啊什么的，所以这次刚回来，他才会嫌弃又愤怒地质问她“有喜欢上哪张脸了”。
可是，他在愤怒什么呢？
秦盏想不明白，但她想澄清自己对司聿的感情，也想借此机会厘清和宋誉直接胡七八糟、若有似无的暧昧。
“《绘槐》我玩了快十年啦，也就喜欢了司聿快十年。”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但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重新有了新家庭，我是祖父带大的，他并不是一个会表达爱意的老人，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他的累赘来着，所以我从小就很渴望有人爱我，我很需要爱。这份爱是亲情也好、友情或者爱情都好，我需要一份情感寄托支撑我活下去，司聿就是我的情感寄托。”
“上次听齐壬的话，你也是游戏角色吧？我不知道有没有玩家坚持不懈跟你讲自己的生活，如果有的话你会如何看待ta？反正，我那会有什么都跟司聿说，说我考了倒数，或者说我得了大奖，说我考上了大学，还说我的crush喜欢上了我最好的朋友……”
说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絮叨，如果现在真见到了司聿本聿，以他的性格一定会不留余地的吐槽回来吧？
她笑了笑，“说起来有点不可置信，虽然司聿在游戏里的人设就是有点毒舌欠揍，可他的待机动作没听说过有叹气、无奈、眯眼这种。但是！每次我跟他说很无聊、很无厘头的话题的时候，他都会对我露出这种表情！所以，我估计他可能也像你一样，有了自我意识。我想去找找看。”
时至今日，她都很怀念那些有司聿陪伴的日子，虽然现在有宋誉、小奶牛、小阿仙，还有新认识的三次元版小奶牛——路璐，但她还是很想念司聿。
这大概就是白月光的杀伤力吧！
她没忍住笑出来，抬头时却没想到，宋誉也在看着她笑。
秦盏有点吃惊，她不像宋誉那样会隐藏情绪，小女孩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宋誉低笑道：“有啊，那人还跟我讲鬼故事，最后把自己吓得半死，开着游戏一整晚，搞得我也没法去睡。”
秦盏一想，这事她也干过诶！顿时对他口中的“那人”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那你怎么看待你的那个玩家，给你讲鬼故事这种行为啊？”
宋誉耸耸肩，看着秦盏不再动筷子了，就站起来自觉把快餐餐具收拾好，秦盏没等到他的回答，有点着急地跟在男人屁股后面，“说说看嘛，怎么看待的呀？”
“没怎么看待，她本来是傻乎乎的，干出什么事来我都不觉得稀奇。”
其实她这样好奇，也是因为宋誉在她跟前表现出来的性格，和司聿很像，她想借着他来猜猜看司聿怎么看待她。
但这个听到这个回答的那刻，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完蛋，咯噔文学也是被她搞上了。
“你喜欢你的玩家吗？”
宋誉没有看她，专注地给小奶牛擦泪痕，“喜欢啊。”
说完他仰头看她，嘴角弯弯，在日光下好看极了。
嗯，主客观双重意义上的好看极了。
秦盏也朝他扯出一个生硬的笑脸。
-
宋誉走后，她完全没心思继续营业了，索性把“灵活就业”贯彻到底，直接关门休息！
她洗了个澡，趴在床上，一会想着自己放不下司聿，还要对眼前这个宋誉吃些莫名其妙的飞醋，海王竟是她自己。
翻了个身，把薄被统统卷到自己身上，在床上烦躁地滚来滚去。
一会又想，这个宋誉也不是个好家伙，说着喜欢他的那位玩家，但又说买她的周边。
他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才会买她的周边吗？不然买来干什么，用来炒股吗？
她被自己一刻也停不下来胡思乱想的脑子，搞得要崩溃了，头发被揉得乱七八糟，像个精疲力竭的小疯子一样缠着被子跪坐在床上。
手机叮咚一声——
【怎么关门了？出去了？】
是宋誉的信息，她恨恨地咬牙，“好啊你这个臭海王你还敢来！”
【说话，人呢？】
秦盏今天脑子有点不够用，头脑发昏地回复：【死了！】
【？】
【开门，不然我踹了。】
秦盏歪在床上，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是你的房子，踹就踹，修理费她是一分都不会出的。
没等来踹门的声音，但是阳台的窗户被人“笃笃”敲了两声，她就保持着跪伏在床上的姿势，生无可恋地歪头看向声源处。
她吓得直接弹了起来，刚想站起来却被身上乱七八糟缠着的被子绊住了动作，她慌乱地又看向来人，那人隔着一扇玻璃勾起了唇角。
被嘲笑了？
秦盏本来就烦躁，很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个人，索性直接偏过头去瘫在床上装死。
【你怎么了？在搞什么神秘的仪式吗？】
秦盏看到屏幕亮了，但不想理。
外面那人还在好言好语，耐着性子给她发信息，解释刚刚不是在嘲笑她，只是没见过这个阵仗，让她别在意。
她还是不回。
渐渐的，宋誉没了耐性，最新一条信息框出现在手机页面上——
【你到底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有什么你直接说，搞冷暴力干嘛？】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句话，她突然有些难过，心里堵得难受，直接把脸埋进了被子，当起了鸵鸟。
手机响了又灭，再响一次后，就恢复了安静。
秦盏没有抬头去看手机或者是阳台外，拧巴地躲在她的小被子里，直到天黑了下来。
她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睡着了，只是起来时，脑子昏昏沉沉的，她坐起身，慢慢把自己从看似死结的被子里解救出来，屋外已经没有人了，想来也是也该这样。
秦盏想，她本来就不擅长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就这样吧，她每个月按时交房租，也可以顺便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地段。
下床时，她突然觉得脚下一软，整个人都跌在了地上，她撑着自己缓过那阵酸软，视线无意间看到脚踝处一道明显的淤青。
怎么回事？怎么时候受的伤？
好凉，抱住凉凉的自己，希望有个小天使能抱住凉凉的我???( ˊ?ˋ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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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那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