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交了货物，天卫军按照惯例支付了报酬，这一次狩猎行动就算是结束了。众人心满意足的揣着腰包里的钱，回家与各自的家人一起团聚了。一刀和石头简短交流了一下，走过来和周曜招呼了一声：

“小兄弟，跟我们走吧。”

周曜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此时也不知该去哪里，便索性跟了上去。这里的街道有点像老旧的市场，路边上摆着各种摊铺，出售的东西，和之前的商品没有太多的变化，尤其是服饰品，款式和样子甚至比周曜穿越之前还老旧。

三人穿过了几条窄巷子，便到了一个破旧公寓的大门口，这是一栋7层高的筒子楼，一刀告诉周曜，这里是外城最大的公寓，大部分住的都是猎人，石头在管理室和这座公寓的管理员说话，那管理员叼着一根烟，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周曜，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敲下了租客信息。

“石哥和这里的管理员比较熟，他也住在这里，算下来十多年了，就在顶层最右边的房间。”一刀和周曜说道。

石头和管理员随意的聊着天，和在外城狩猎的时候相比，石头脸上的表情明显和善了许多。周曜忍不住小声问一刀，他实在不明白石头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好。

一刀回答道：“这天启城是人类的栖息地，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旅者想到天启定居，可是能活着走到这里的寥寥无几。你好不容易走到这，若真的被赶出去，能活下来的几率恐怕……”

周曜也知道外城的生存条件有多严酷：“所以石哥他是……真的想保护我？”

一刀轻笑：“你别看他平常板着个脸，但其实是个很好的人。身为猎人，每次出城狩猎都是九死一生。可是只要是石哥参与的狩猎，都是零伤亡。石哥和那些队员们都不熟，却一直护着他们，这些我都懂。我与他相识快二十年了，他的心肠热着呢。”

一刀的话并没有能打消周曜的疑虑，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周曜并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白吃的午餐，也不信有人能如此“好心肠”。再加上石头对周曜态度上的细微转变，这让周曜本能的起了防备心。

话刚说完，这位热心肠的石头便拿着一串钥匙走了过来，周曜的公寓房间在第三层的楼梯口，房间不算大，一室一厅，周曜一个人住足够了。

“谢谢你了，石哥。”感谢的话还是要说，能在这里有一个歇脚处，这对周曜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宽慰了，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以前生活的常识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需要一个地方来缓冲这些压力。

“谢就不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石头面无表情的回答，周曜还想再说些什么，石头递给他了一张纸，周曜接过来一看，心理准备好的感谢词悉数被他全部吞了回去。

这是一张欠款条，写着周曜欠石头十万天币。

“六目虎原本的金额是十二万天币，为了救你打伤了它的一只左眼，损失两万天币。在城门口签署的那一张担保函，在天启的售价是五万天币，新公寓入住时需缴纳押金和房租并三万天币，算下来一共是十万天币——”

石头说的很坦然：“这些我都替你垫付了，你签了单子，一刀做见证人，日后你记得按时还我。”

周曜拿着手里的欠条单，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石头说的没错，这还真是他应该做的，在他签下担保人保单的时候，周曜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支付了五万天币的酬劳，这天底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周曜心里的疑虑却放下了，若石头不图什么，周曜还真不敢放心住进去，现在知道石头不过是在履行职责，他也放了心。

周曜签了这单子，按照担保人的协议，需要在外城给周曜谋一个工作，萧磊已经和公寓的管理人讲好了，周曜就负责给管理人帮忙。

萧磊按部就班的履行着担保人的职责，每一条都切实的履行到位，作为担保人，石头可以说做的很称职。

简单的交代完，石头便转身离开了，没有再和周曜寒暄什么。周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简单的陈设，一个书桌、一个柜子，一张床，周曜躺在床上，在外城一路上的颠簸、疲倦带来的沉重感席卷全身，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周曜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午，周曜准时8点出现在了公寓管理员处，管理员是个高壮的中年男人，右臂有纹身，一直蔓延到胸口。他依旧叼着烟，在一片烟雾缭绕中抬起眼皮打量了周曜一眼，给周曜今日的任务清单。

周曜的工作，是帮忙给入住公寓的租客搬家。

公寓里的人员变动很大，有的人出城执行任务被异种杀了，有的人因为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了出去，这样的事时有发生。周曜一天要帮忙搬家四五次，这是个体力活，一天下来，周曜的手脚都在发软，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午休有一个小时，管理员会管一顿饭。周曜的第一顿饭是土豆炖牛肉，当他饥肠辘辘的坐在休息室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盘子里的东西和他认知中的土豆炖牛肉有些不太一样。

“这是……什么？”周曜拨拉了一下面前粘稠的灰色物体，这东西的卖相和它的香味实在是不搭配。管理员看着电脑里的血腥动作片，没回头，漫不经心的答道：“简易压缩餐，土豆炖牛肉口味。”

“这……不是土豆和牛肉？”

管理员知道周曜是刚刚入城的新人，有些不耐烦，但是碍于石头的面子，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货真价实的食物，是稀缺货。这简易压缩餐是天启研制出的高级营养剂，里面蕴含着每日摄入的能量及蛋白，还有维生素，虽然看着不怎么好，但味道不错，你可以放心。”

周曜将信将疑的吃了一口，果然这灰色的东西放到嘴里，确实是土豆炖牛肉的味道，周曜顾不得什么，大口大口的吃着这简易压缩餐。

周曜一边吃，不忘继续打听天启的情况：“这高级营养剂如今就是居民正常的食物来源吗？”

管理员在心里啧了一声，答道：“不全是。营养剂被分为三等，你吃的这种是仿造大毁灭之前的食物味道而进行特殊开发研制的，属于高级营养剂。中级的营养剂，没有任何的味道，但内含的营养物质和高级营养剂相同。低级营养剂，则是一种小型胶囊，每日服用一粒，便可保证一日的能量供给，但营养成分很少。”

周曜狼吞虎咽的吃着这份高级营养餐，原本在他看来最普通的食物，在这个时代也已经成了稀缺的珍贵物，难怪在热闹的街市上，看不到任何餐馆饭店。

以周曜现在的经济能力，怕是只能负担得起低级营养剂了，每天中午的这道餐食，倒成了周曜每日最期待的事。

在任何时候，钱都是不可或缺的。周曜庆幸自己早就有所准备，在穿越过来之前就给自己备好了人生启动资金。只是眼下地球的格局发生重大变化，他不知道自己埋藏金子的位置在哪里。他在管理员这里买了一张地图，这是如今天启公布的最新地形图，在经历了一番计算之后，周曜最终找到了位置。

东经117°08′，南纬56°51′。

这是周曜根据记忆的位置，最终确认的地点，这个位置距离外城不算很远，只是周曜一个人很难过去。他把这个坐标写在了公寓的墙上，寻思以后跟着猎人出城一次，或许可以找找一刀帮忙。

周曜接连做了四五天的工，身体瘦了一圈，他本就削瘦，这样一来，变得更加干巴，更别提长了什么肌肉了。每天晚上他都是累到筋疲力竭，倒头就睡，除了中午那一顿高级营养剂，早晚都是用低级营养药丸来对付，虽然说不至于饿肚子，但却也吃不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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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变身打工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