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拾酒勾唇一笑,将手里的酒杯也放回了茶几上:“若司政,我当然相信你作为智星集团的首席执行官,能够很好地分配净水资源,让更多的人受益。只是,我作为诡探小队的队长,只有勘探权利,对于净水资源应该由谁管理分配,无权干涉。”
“这一点,我当然清楚。我现在问的并不是作为诡探小队的梅队,是在问梅拾酒。”若扶风眉眼含笑地望着梅拾酒,深蓝色的瞳孔此刻愈发深邃,好似神秘的深海,令人着迷又让人捉摸不透。
“若司政似乎忘记了,我来这里本就是公干,梅拾酒的个人看法在本次行动中无关紧要。”梅拾酒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平缓回应若扶风的提问,“要是下次我不是因工作而来的话,那倒是可以听听我看法。”
若扶风闻言的瞬间,眉宇间的柔情蓦地一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失望与不敢直视的冷意。嗤笑一声过后,语气之间竟是多了一丝幽怨地碎了一句:“你总是这么不讲情面,也总是那么轻而易举地隐藏自己的个人情感。”
言毕,若扶风就前两者情绪尽数收回,恢复如往日那透着些许妩媚勾人的笑意:“梅队真是如传闻中那般公私分明之人,看来是我肤浅了。还以为只需以礼相待,梅队就愿意与我坦诚相谈。既然梅队不承我这礼,那我这也就不招待了。还请梅队回去好好休息,等待出发之日。”
“多谢若司政以礼相待,我这就告辞了。”梅拾酒起身礼貌点头过后,便是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当她拉开房门的那一刻,守在门外的麦长泽与她面面相觑。
“麦副总,送梅队回去,这段时间好生招待。有时间带梅队逛逛我们这里。”梅拾酒的身后传来若扶风那带着柔媚笑意的说话声。
门外的麦长泽回过神,即刻应道:“好的,若小姐。”麦长泽对梅拾酒使了个眼色,不忘将房门阖上。
梅拾酒微挑眉梢,没有回头却又下意识地回望了眼身后那扇当下已经紧闭上的房门。
见她还杵在原地未有迈步的痕迹,麦长泽低声催促了一句:“梅队,我们走吧。”
“麦副总似乎有话要说?”梅拾酒跟着麦长泽回营地的路上,终于将自己的疑问脱口而出。
麦长泽足下一顿,扫视四周后,这才压低了声音开口:“梅队,你对若小姐了解不深。她是个很擅长利用自己优点,你小心不要被她蛊惑到了。”
梅拾酒听出了麦长泽话语间对若扶风的不满,若无其事地接过话:“听麦副总的意思,你对若司政的意见不小。”
“倒也不是意见,只能说我并不赞同她用这种方式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当然,我不得不承认若小姐的美貌的确是她当下最强的杀手锏。”
美貌就是若扶风的最强杀手锏,这多少有些过于夸大了若扶风美貌的作用。难道麦长泽真的认为若扶风能坐上首席执行官这个位置,真的只是靠着她的美貌?
梅拾酒当然不会相信,她更为肯定的是麦长泽这是在给自己下达心理暗示,让自己认为若扶风除了美貌就一无是处。
不。
更准确地说,麦长泽也是在对他自己自我催眠,给自己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好宽慰自己,若扶风之所以能胜过麦长泽,只是因为她的美貌而不是因为她的才华和能力。
光是从这一点来看,梅拾酒就看出来这位麦长泽显然是有二心了。梅拾酒不动声色,假装好奇地提问:“那麦副总觉得若司政这个美貌除了用在交际场上以外,还可以用在哪里?”
“这……”麦长泽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虽然很快就收敛住了,还是被梅拾酒抓了个正着。那是带有一种以上位者臆想下位者,不怀好意甚至直白点表达就是与他那看似正经姿态不相符的猥琐笑意。
“这我不好评价,我从来不随意评价他人。”
如果不是因为刚才那个笑容,梅拾酒指不定还就真信了麦长泽的这一通鬼话。
梅拾酒笑而不语,没有对麦长泽的这句话做出反应。
将梅拾酒送回到营地出入口,麦长泽就随意寻了个由头离开。
营地里的几人已经置办起了无烟烧烤,烤架上的食物被烤的滋滋作响。菊寒露见梅拾酒回来了,对着一旁的一大瓶酒努了努嘴:“说是若司政特意派人送来的,今天刚到的新酒,给梅队的见面礼。”
梅拾酒坐下后,拿过那瓶酒,直接打开瓶盖,嗅了嗅里头的酒味。
兰子诺见状,咬了一口手里刚烤好的鱼肉,含糊不清地询问:“闻着味道怎么样?”
不想引得竹稚南在她的额角赏了个板栗,小无奈地教育道:“你才成年多久,就想着喝酒?”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好奇啊。之前不是总说梅队对酒很有研究么,可每次出任务,梅队几乎从不喝酒,回去后,她就算喝了,我也瞧不见啊。”兰子诺委屈巴巴地扶着自己的额头给自己辩解。
“寒露,你确定这是若司政特意派人送来的?”梅拾酒提着酒瓶,又瞧了眼酒瓶上包装。
菊寒露用小刀割了一小片烤架上的肉,嘴上不忘回答:“诶,我刚才说的可是送酒过来的那个人说是若司政让他送来的,我可从来没说我认定这就是若司政派人送来的。”割下那一小片肉,她对着肉片吹了吹气,然后送进自己嘴里,“嗯,似乎还差了点滋味。”
竹稚南发问道:“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刚才若司政请我过去,请我品尝了今天新收的雷司令。”梅拾酒抬手,“给我一只杯子。”
竹稚南将杯子递了过去,梅拾酒道了声谢,就将这只酒瓶里的酒倒入杯子中。浅琥珀色的酒水从酒瓶内缓缓流出,梅拾酒慢悠悠地开口:“这是白波特酒,虽然和雷司令都属于酒精浓度低的酒,但酒的颜色和香味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梅拾酒将酒瓶搁置一旁,双手环胸身体朝后一仰,丝毫不着急去喝这杯酒:“虽然我不能确定若司政是否有收购了白波特酒,但是邀请我品尝雷司令,却让人送来白波特酒。这样的做法让我不免有所疑惑了。”
菊寒露听罢,开始切肉又随意地接话:“要么这酒就是若司政特意挑来送你,要么就是有人借若司政的名义送给你的。”
梅拾酒直接将面前那杯酒拿起来,对着菊寒露抬了抬:“你来试试。”
“怎么,这酒你还不敢喝啊。”菊寒露调侃的同时,从梅拾酒手里接过那杯酒,径直喝了一口,没有立刻咽下就已经觉察到不对劲。咽下后,咒骂了一声,“我去,送酒的人是故意的吧。这酒里一股子奶油味,”
菊寒露当即面色一变,把这杯酒拿的离梅拾酒远远的,还不忘和竹稚南叮嘱道:“稚南,让这瓶酒离梅队远一点。这奶油味她可受不了。”
“我记得我们出发之前,若司政可是特意发邮件问过我们每个人的饮食有什么忌口的。”兰子诺特意从电脑里翻出那份邮件,然后投屏给在场的所有人看,“哝,这我可是有好好保存着的。按理来说,若司政不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啊。”
“是不是若司政犯的低级错误,还真不好说。”竹稚南给梅拾酒重新拿了一瓶水,“不过,这个送酒的人是很希望我们认为这就是若司政犯的错误,从而让我们对这位若司政有了不好的看法。”
梅拾酒接过话:“而且现在负责接待我们的是麦副总,那么他现在是最清楚我们的忌口,所以他是绝对不可能在招待我们上有任何差池。倒是若司政,虽然是首席执行官,可是平日里公务繁忙,忘记一些我们这里的情况,又好心地让人送来了恰好含有我们提过忌口的东西,也算是合情合理。”
“问题是她要送的是梅队,这酒里正好就有梅队不喜欢的奶油味。这就显得非常不合情合理了。”菊寒露抿了下嘴,端起那杯酒,眉头蹙起,“若司政就算真的不管招待的事情,也不会愚蠢到在把东西送出前,不检查一下里头有没有梅队忌口的东西吧。”
梅拾酒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这酒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竹稚南回道:“就在你和麦副总离开不久。”刚说完,竹稚南意识到了有点不对劲的地方,“梅队你刚才就是去见的若司政,就算是若司政为了避人耳目,也会在和梅队对话时,暗示一句吧。”
“很可惜,若司政并没有提。而且,她当时请我品尝过她新收的雷司令。按照若司政的待客之道,她要送不应该送她给我尝过的雷司令更为合适些么。”
梅拾酒的话,引得菊寒露又想到了一个点:“送酒的那个人还特意点了一句,若司政平日里可不会特意将新收的酒拿出来招待,这次是破例了。”
“也就是说真正送酒的人并不知道若司政,今天找我过去,就是让品尝了她新收的酒。”梅拾酒哑然失笑,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手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摩挲着自己的额头,无可奈何地感叹,“看起来,我们是被拉入了智星集团的内部争斗当中了。”
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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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心月狐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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