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极具侵.略的野.蛮过后, 蒋熠逐渐变得温.柔,郁唯祎沉沦在三年只曾在梦中出现过的深.吻,缓缓闭上眼, 任由心神失守的自己随他一同下坠。
窗外有忽远忽近的车流声, 遥远得被黑色的车窗隔绝, 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亮起, 显示着文丹乐的名字, 又随着无人接听的寂静转瞬变暗。
不知过了多久。
俩人克制地分开, 男人眼底是浓得炽烈的欲.望, 摩挲着她唇:“郁唯祎,不要在我面前为其他男人辩解, 嗯?”
她睁着潋滟的眼点点头,轻碎的嗓音是和他一样无法自抑的情.欲。
蒋熠捧着她脸,在她唇角轻啄:“你不知道你对男人的诱惑力有多大,更不知道很多男人根本没有底线,所以别再以为他们只是单纯地想和你谈工作, 之前那件事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郁唯祎对上他的眼。
如果是之前的郁唯祎, 会第一时间固执地解释自己能处理好,她早已不是学校里单纯的学生,能分得清男人道貌岸然下叵测的居心, 可看着蒋熠依然把她当成小姑娘的保护,那些独自硬扛惯了的倔强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他想要保护她, 那她就变软一些,听他的话。
她眉目柔和下来:“我记住了。”
“不能只是记住。”蒋熠将姑娘紧紧揽进怀里, 掺着戾气的黑眸难得正经,“既然现在知道这个人没安好心,我希望你能和他划清界限。”
划清界限?
郁唯祎敏锐反应过来蒋熠是不希望她和常思健再继续合作, 眉峰很轻地拧了下,须臾,缓缓摇头:“可这是我的工作。”
蒋熠眸光微微一沉。
郁唯祎耐心地和他解释:“如果我因为他的原因和他在工作里避嫌,那是不是侧面说明我心里也有鬼?可我根本不关心他工作以外的事情,也不想知道他还会不会继续追我,我有你,而且我只想把属于我的工作做好。”
蒋熠深深看着她。
绷紧的下颚忍了又忍。
道理他当然明白,可要他怎么放心自己的女朋友天天和一个觊觎她的人打交道,哪怕是正常工作也不行。
俩人谁都说服不了谁,刚刚和好的气氛再度僵持,郁唯祎深呼吸,暂退一步:“我们冷静一会儿。”
说完,准备下车。
却被蒋熠一把拽住。
“你去哪儿?”男人眼底掩饰不住的紧张,如瞬间警觉的小兽,紧紧攥着她手,似乎怕她一走了之。
郁唯祎心里倏地一软,方才强压的零星脾气瞬间灭火:“我就在外面站着,不走,我们再争下去只会吵架,我不想我们生气,就各自冷静十分钟,站在对方的角度想一想。”
“不要,就在车里。”蒋熠固执地把她按在座位上,攥着她手背过身,“我们背对背冷静,谁也不能离开。”
郁唯祎看着男人手背上隐忍的青筋,心里没能散干净的那点小性子彻底烟消云散。
她靠着他,脑海里乱七八糟地聚集了一堆想法,一会儿觉得蒋熠说得也有道理,一会儿扪心自问自己也没做错,不知该怎么办时,猛然想起蒋熠刚才对她避而不谈的那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以前的那些事?”
郁唯祎回身看蒋熠。
男人难得词穷,眸光有一瞬闪躲,须臾,摸摸鼻子:“你朋友圈发过你们的合影。”
“合影?”郁唯祎一愣。
她很少发工作之外的动态,怎么可能会发和别人的合影,何况她和常思健根本算不上朋友。
想了很久,才记起是去年两个公司合作的节目播出,他们在一起拍了张合照,她就顺手发到了朋友圈做宣传。
“可是,那个照片里好多人,你怎么会就记得他?”郁唯祎依然没想明白。
蒋熠:“......男人也有第六感,他看你的眼神不对。”
郁唯祎半信半疑。
总感觉自己落了点什么,没抓住,直到准备拿手机——想起来了!
蒋熠为什么能看到她一年前的朋友圈?!
她一直设置的**范围是仅半年可见,而那档节目是去年上线的,距今已有一年有余,换句话说,即使是最近俩人重新添加了好友,蒋熠也不可能穿越到半年之前,看到那条有常思健合影的朋友圈。
所以——
她心里有一个呼之欲出又不敢深想的猜测,直勾勾地盯着眸光坦然却不自觉摸了摸鼻子的男人,嗓音微微发颤:“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蒋熠:“......”
唔,瞒不下去了。
姑娘看他的眼太过通透,又掺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敢做敢当的狗男人蒋熠没来由地有些慌,嘴唇抿了又抿,才一只手把她紧紧圈在怀里,长腿抵着她前面的空间,像是怕她逃跑:“我用小号加过你,你不知道。”
小号?!
郁唯祎脑海里的迷雾炸了开来。
噼里啪啦地在她耳边嗡鸣。
她起初以为这家伙最多是和她一样偷偷摸摸地视奸彼此,万万没想到他比她更没有做人的底线,不是偷窥,而是正当光明地掌握她所有动向。
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郁唯祎朋友圈的动态是全公开的,没有屏蔽也懒得分组,只要和她是微信好友就都能看到。
所以,比起这三年来她对他一无所知的空白,蒋熠对她,大概是要了解得多。
郁唯祎忽然就记起节目录制前蒋熠的一段单独采访。
“你们多久没见了?”
“三年——”他当时停顿了一瞬,补充,“如果隔着网络的不算。”
如今回想起这句话,郁唯祎听懂他隐藏的潜台词,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她当然不会责怪蒋熠——用小号加前任视奸ta所有动态这种事虽然不上台面又会被很多人不耻,但对同样没高尚到哪儿去的郁唯祎来说,蒋熠这种做法无可厚非——她只是觉得,比起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靠回忆思念,能看到对方却不能和对方说话,其实更自虐。
蒋熠小心翼翼地去拉姑娘的手,因为她长时间不说话而愈发慌:“你生气了?对不起,是我不对,你微博上没有你照片,我就想着加你微信看看——”
郁唯祎摇摇头,定定看着道歉态度诚恳但其实应该依然不觉自己有错的男人,笑了下:“没有生气,这种事为什么要生气?我就是觉得,唔,你比我想象中的还不要脸。”
蒋熠眸光转瞬一深,低头,不轻不重地咬着姑娘的唇。
脸是什么玩意儿?又不能当老婆,要它干嘛。
郁唯祎被他吻得心里愈软,方才一直纠结的问题在此刻迎刃而解,下定决心:“我会和领导说这几个case交给别人去做,你不用再担心。”
蒋熠一愣。
缓了缓,却并未答应,“我刚也想过了,追你的男人只会多不会少,我不能自私地要求你避开所有追你的人,而且因为这个让你没法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我也太窝囊了。”
他揉揉她头,清亮的黑眸痞气又嚣张:“你是我的,旁人敢挖我墙脚试试。”
郁唯祎笑起来,摸到男人温.热干净的手,勾上他小指:“那我们约法三章,以后不管是你还是我,再遇到类似的事情,都不能隐瞒,不能分开冷静,当天事当天解决。”
蒋熠把姑娘柔.软的手指贴上唇,坏笑:“床上解决可以吗?”
郁唯祎:“......不行——但解决了可以上床。”
这番话后,车内气氛无声升温,隐秘的旖.旎轻轻摇荡,没入俩人交错的呼吸。
他们两个浑身带刺儿的小刺猬,在漫长的试错后,终于学会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找到最适合彼此的相处方式,也许前路漫漫的人生道路上,他们还会遇到各种各样毫无准备的考验,但就像郁唯祎对翁晴说的那番话,他们不会再什么都不做地推开对方,而是改变自己,包容地牵着彼此的手,一起坚定地走下去。
解决过俩人和好以来的第一个小麻烦,郁唯祎才猛然想起文丹乐还在等她,赶紧儿拽着蒋熠下车。
果不其然,被放鸽子的文丹乐哀怨地等在餐厅,已经自己吃完了一份甜品。
“你不回我电话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被工作缠住了。”文丹乐拉着她坐下,暧昧地看眼蒋熠,“不过这‘工作’怎么还自己跟过来啦?啧啧啧,蒋草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和上学时一样黏祎祎。”
蒋熠点着菜,漫不经心地抬眼皮:“她是我女朋友,我不跟着她跟着谁。”
郁唯祎:“......”
拿脚在桌下轻轻踢了踢他,提醒他有摄像。
“已经和好啦?”文丹乐5G冲浪选手,节目规则了解得贼清楚,“你们这节目不是到最后才能有结果吗?和好了也得假装犹豫不决,吊足网友胃口留悬念。”
蒋熠嗤笑,才不惯节目组毛病:“那是别人,不是我们。”
而后一挑眉,脚踝勾住某个在桌下撩了他就跑的姑娘,痞气地直视着她:“我们和好是早晚的事儿,我只不过是提前摘掉前任的帽子。”
郁唯祎:“......”
文丹乐:“......噗哈哈哈所以你这三年其实一直没把自己当祎祎前任吧——”
没说完,文丹乐像是烫到嘴似的猛然刹住,在蒋熠要笑不笑的目光和郁唯祎疑惑的眼神里,慌忙接过服务员递上来的小吃,“吃饭吃饭,饿死我了。”
郁唯祎的疑惑在饭后得到了答案。
“祎祎啊,既然现在你和蒋草和好了,我以前瞒着你的事儿终于可以见天光了,哎哟憋死我了,你知道我这人压根儿藏不住话,要不是蒋草拿我高中时的丑照威胁我,老娘他妈的早和他翻脸了。”
吃完饭,蒋熠去开车,文丹乐把郁唯祎拉到一旁,一脸脱离苦海又磕到糖的雀跃,“其实你俩分开的这几年,蒋草和我联系过几次,他后来加了我微信,问我你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人追你,要我和他汇报你的最新动态,还不让我和你说,唉,我夹在你俩中间,看着你们明明还喜欢对方却都假装不爱的样子,真的特别难受,现在看你俩和好,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祎祎,我用我看遍渣男的眼和你保证,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蒋草喜欢的也会只有你一个,你俩一定要好好的啊,我单身无所谓,但你们是我磕的第一对cp,必须给我锁死......”
后来文丹乐和她说的那些话,郁唯祎其实一个字都没听清,她脑袋仿佛很沉,沉得装满了直到此时才知晓的男人藏了三年的心,又仿佛很轻,轻得那些世俗的枷锁和羁绊都不存在,只有蒋熠。
她昏昏沉沉地靠着车窗,熟悉的街景在窗外飞逝倒退,她想起三年前他放下一切从伦敦回来找她,又为她放弃东浦的工作留在西覃,眼圈泛了红。
郁唯祎回过头,定定地看着蒋熠,忽然开口:“阿熠。”
蒋熠被她突如其来的撒娇惊得差点儿撞树,急刹车,在路边停下:“你喊我什么?”
男人眼底是掺着惊喜又极力克制的镇定,郁唯祎浅笑,软软地又重复了一遍三年不曾开口的亲昵称呼:“阿熠,我们回东浦吧。”
他为她做了太多,就让她宠他一次。
蒋熠确定自己这次没有幻听。
眸光深了深,抱住难得软糯的姑娘,轻吻着她头发:“怎么突然想回去?”
“不是突然。”从知道蒋熠在东浦为俩人安了家的那天,这个念头就在郁唯祎心底生根,葳蕤地劈开她一直以来说是倔强其实是自私利己的外壳,“以前都是你跟着我跑,这次,我希望是我跟着你。”
蒋熠一只手捧着她脸,低垂的黑眸微动,流光溢彩的色泽在他瞳孔上润湿她小小的影子,他良久没说话,须臾,直起身,从电脑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像感慨又像发自肺腑地低低笑了下:“啧,我们的心有灵犀从床上拓展到床下了。”
郁唯祎:“......”
怎么哪种话题都能扯到十八禁。
她疑惑地接过蒋熠给她的东西,在看清时,整个人蓦地一呆——那是份房屋租赁合同,承租地方是西覃市中心的商业大楼,承租人,蒋熠。
“本来想晚点再告诉你的。”他语气依然轻描淡写,仿佛一直以来为她做的牺牲不值一提,“公司这个月底就会搬到西覃,已经都弄得差不多,我们留在这里就好。”
郁唯祎嗓音轻颤:“为什么要搬到这边?你好不容易才把公司做这么好,搬到这里又相当于重新开始,我不需要你为我这么做,我可以跟你去东浦啊。”
“没有好不容易。”蒋熠温柔地抚上姑娘红通通的眼睛,“更不算重新开始,其实回国时就确定了以后在这边发展,我只不过是短暂地在东浦中转一下。”
郁唯祎眼圈愈红,才不相信这人嘴里的鬼话:“可不管是出于理性还是感性,都应该是我换地方而不是你,你的家人和朋友都在那边,我就自己一个人,在哪儿都一样的啊。”
“没有谁比谁应该,你为了我放弃自己干了这么久的事业,我会心疼。”
郁唯祎忍了很久的眼泪模糊了双眸:“我也会心疼你啊......”
“那就到床上再心疼我。”蒋熠吻上她眼睛,坏笑,“我是老板,公司在哪儿开我说了算,在工作上也没什么值得心疼的,你没听说过一句话?老板都没长良心这玩意儿。”
郁唯祎眼角的泪被他吻去,不曾退却的酸胀却一直蔓延到了心底。
他总是这样,为她做再多牺牲都不觉委屈,反而在她刚要为他做点什么时,就心疼地什么都不舍得让她做。
郁唯祎睁开湿润的长睫:“可你都在那边买好房子了。”
“房子?”蒋熠一愣,想通后倏地沉了脸,“我妈找你了?她是不是为难你了——”
“没有。”自知失言的郁唯祎按住他准备找手机的手,摇摇头,将翁晴那番话简明扼要地转述完重点,认真看着他,“的确没有谁比谁应该,但事实是你换到西覃要付出的代价比我多得多,我不能在明知你为我牺牲的前提下还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阿熠,我跟着你走是对我们两人来说最优的决定。”
“没有最优,再科学的决策也势必要建立在其中一人让步的基础上,而我不想让你成为为我让步的那个人。”蒋熠霸气地直接封住她唇,轻吻慢咬,“小姑娘是用来宠的,我宠你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你突然反过来让着我,我会不习惯。”
郁唯祎:“......”
蒋熠真的抖m,程度还不轻。
眼瞅着这家伙仗着镜头被挡又肆无忌惮地准备干坏事,几近招架不住的郁唯祎轻轻咬了他一下,分开后,指尖恋恋地没入男人黑而硬的短发:“那房子怎么办?”
“放那呗,反正咱们家房多。”从蒋少爷蜕变为互联网大佬的蒋总依然轻狂,把不要脸和不差钱的凡尔赛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以后想回去随时回去,就当度假。”
郁唯祎哭笑不得,只当他开玩笑,直到后来见证他买房跟买葱一样随便的态度,只要她在采风时随口夸句当地风景好,他就会用以后来度假的理由在那买套房,郁唯祎才意识到他们家是真·房产遍布各地。
而此时的郁唯祎更不清楚的是,深知她缺乏安全感的蒋熠,早已在西覃也为她安置了一个家。
临近傍晚,俩人抵达西覃城郊,乘索道上山。
缭绕的云雾漂浮过他们头顶,地面和高楼在他们脚下下坠,四周空远,郁郁葱葱的树伴着山脉巍峨,包揽着目光所及的风景,城市笼罩在温柔的斜阳,暮色撩人。
黄昏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刻,南飞的大雁掠过城市,留下与光同色的长痕。
郁唯祎紧紧牵着蒋熠的手,第一次,不再觉得自己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他们在山顶坐下,看黄昏流云,日落月升,星星点点的光沿着山脚下的城市徐徐点亮,白昼退场,星空上线。
他们置身黑暗,却又像围绕着彼此公转的两颗小行星,被对方照出彼此独一无二的亮光。
“郁唯祎。”他轻声喊她。
她回过头,看到蒋熠在月色下盛满星光的眼,仿佛回到他们恋爱的第一天。
“我在。”她软软地应了一声。
蒋熠轻轻摩挲着她的无名指,黑眸深邃:“有个东西想请你帮忙戴一下。”
她心脏不自觉地攥紧,因着脑海里已经猜到的某个答案——而当蒋熠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那枚曾被他丢掉的戒指,她再也没绷住,眼眶倏地一红,飞快仰起脸逼回眼泪,恢复到刚才甜甜的笑,郑重其事地接过。
“你没扔?”
“扔了。”蒋熠摸摸鼻子,含糊其辞,“后来又捡回来了。”
郁唯祎正给他戴戒指的手轻轻一顿。
抬眸看着他,眼圈泛起隐忍的红:“是不是找了很久?”
“没有。”他否认得极快。
“......瞎说。”她低头认真给他戴着戒指,摸到男生同样变得纤瘦的指关节,心里的疼就钻进了五脏六腑,“那片都是垃圾堆,几天都没人收拾一次,你又没有狗鼻子,怎么说找就找得到。”
蒋熠:“......我有,你不老说我是个小狗。”
郁唯祎:“......”
平时极力否认自己狗,这会儿又承认得这么快。
她心里愈疼,眼泪含在眼眶,软软的小奶音就染上了克制不住的轻颤:“那怎么找到的?”
蒋熠默了默:“就,用手找到的。”
郁唯祎心脏一颤,像被钝剑狠狠凌迟。
用手......那可是臭得连清洁工打扫时都要戴手套的垃圾桶啊!他平时洁癖得连有味道的豆腐乳都不能容忍,却在臭气熏天的垃圾桶翻找小到几乎看不见的戒指......
郁唯祎忍了很久的眼泪无声滚落,在手背上溅起滚.烫的涟漪。
蒋熠温.柔抬起她的脸,擦去她不想被人看到的眼泪:“没那么难找,真的。”
对当时的蒋熠来说,比起无法开口的撕心裂肺,身体还能感知到的嗅觉,还能教他真切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他几乎是在刚开出小镇时就后悔了,立刻掉头,回到俩人分手的地方,夕阳残血,整个小镇充斥着盛夏闷热的气息,他后背黏湿了汗,身上沾满着果皮剩菜的残渣,蚊虫在他四周嗡鸣,聒噪的蝉声占据了他此后三年听到都会头痛的记忆,他却在那时仿佛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所有的精力都凝聚在那枚尚未找到的戒指。
暮色变暗,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这才发现手上有划伤——可是不痛——他屈膝半跪在地上,继续翻着越来越少的垃圾,路过的流浪狗停下,冲他狂吠,他当时已经无法冷静地思考问题,第一反应是朝它挥起拳头,也许是他当时的样子太吓人了,那条狗在再次发出两声吠叫后,转头离开。
直到他找到戒指回家,看到镜子里狼狈不堪又陌生的自己,才猛然意识到,他连狗都不如。
可是,如果郁唯祎还愿意回头,他就是变成狗,也依然想要和她在一起。
那天晚上,蒋熠发了高烧。
半梦半醒间,他好像看到了心爱的姑娘,拉着她手求她别走,姑娘温柔回应着他,清冷柔美的笑颜和软糯嗓音几乎教他真的以为自己没有和她分开,直到第二天睡醒,手机里大段大段没能发送成功的被拒收微信,给了他当头一棒。
她真的离开他了,没有回头。
蒋熠在浑浑噩噩烧了三天,终于接受了这个残忍的事实,收拾东西回了英国。
郁唯祎没能流下的眼泪,在男人轻描淡写的几个字中,无声蚀骨。
她极缓地眨了下眼,握住男人被自己眼泪浸湿的手,然后,放到自己脖颈,引着他摸上项链:“帮我取下来。”
蒋熠取下被姑娘体温暖得温热的戒指,给她戴到无名指——有些松。
他垂下眼,浓睫挡住了男人眼底心疼自责的情绪,余留他温柔的嗓音:“别哭,等结婚时我们再买一对。”
郁唯祎破涕轻笑:“我以为你现在就在求婚。”
“不,要先表白。”他握上她手指,放唇边轻吻,离别三年不曾重遇的对戒在夜色里闪着莹莹的光,却都不及他看向她时眼底的熠熠星辰,“祎祎,和我在一起。”
郁唯祎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汹涌,仰起脸飞快擦去,冲他浅浅一笑:“我还欠你五万块钱。”
蒋熠轻扬眉,没明白她为何突然提及这个。
“可以用我余生所有的时光,以身相许还债吗?”
那些初时是她活下去的动力,后来仿佛只要不还完,就可以永远和他产生羁绊的债务,慢慢长成郁唯祎一直藏到现在从没敢说出口的私心。
清冷惯了的姑娘第一次这般勇敢地当着镜头,对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说着他最想听的略带羞耻的话。
蒋熠眸光瞬深,将姑娘揽进怀里,低头正欲吻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摘下俩人的麦还给节目组,不客气地下逐客令:“杀青了,你们还不走?”
一众眼巴巴等着磕糖的工作人员:“......”
啊啊啊你们倒是亲啊亲啊,能不能播是我们的事,但看你们发糖就是我们现在所有人的当务之急,搞快点啊!
可惜蒋少爷压根儿不关心他们,更是从来不惯着节目组,说完直接带着女朋友走人。
夜晚的山上温度略低,郁唯祎被蒋熠抱在怀里,男人给她披上他的外套,微垂看她的黑眸幽.深炽.烈。
他们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拥吻着对方,再无任何顾虑,乘风而来的月色编织出他们交.叠的长影,在炽.热的浓.情里无声弥补他们分隔三年的空白。
破镜重圆真是这世界上最教人值得期许的一个词,他们在最美好青.涩的年华为彼此心动,争吵过分开过后悔过,深藏着从不曾放下的爱一路跌跌撞撞,所幸,他们十八岁许下的誓言,一直都是一辈子。
“郁唯祎。”
“嗯?”
“做我女朋友。”
“好。”
“以后会升级,你应该知道,我不止是想和你谈恋爱。”
“......不知道。”
“啧,那现在知道了吗?”
“知道啦~”
年少时轻狂又炽烈的表白,无人知晓我们都当了真。
没有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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