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么在意朝田刚的死？

夏油杰自己也不知道，正如黑井葵所说，朝田刚这样的人什么时候被杀死，被什么人杀死根本不重要，对他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但是夏油杰想起了青森奈留美，想起了川崎伊织，无法对她们也许最后什么都得不到的努力和牺牲视而不见。

夏油杰将自己单独调查时的所见所闻和盘托出，两个同期的反应却不太一样。五条悟重新戴上墨镜，嘴角微抿，大概内心也不太平静。而黑井葵还是那副毫无波澜的样子，浅灰色的眼睛就像是无机质的玻璃，空洞得毫无感情。

“我明白了。”黑井葵无波无澜地说着，夏油杰和五条悟也不知道她到底明白了什么，但是黑井葵并没有对青森奈留美和川崎伊织的事情做什么评论或者反应，而是像约定一样，说出了夏油杰想要知道的东西。

“事情要从四个月说起，朝田刚第一次遇到咒灵后，不知道是怕死还是疑心病发作，他通过各种关系触碰到了咒术界的边缘，但就在这是，那个叫成田的诅咒师找上门来，说可以保护他不被邪魔侵害，为了保护朝田刚，成田会不定时到朝田家进行驱魔。”

“这些我们都知道，但是成田为什么要这么做？朝田刚为什么会死？”夏油杰问道。

黑井葵回答：“因为，那个诅咒师成田背后有人指使。”

五条悟脑中灵光乍现，为什么黑井葵会撒谎？为什么朝田刚会死？为什么黑井葵会对朝田刚说那句话？他突然拼凑出了真相。

“那个指使成田的人，是咒术界的人，甚至是高层！”

夏油杰一愣，五条悟的话确实拨开了大部分迷雾。

咒术界某位高层和诅咒师有勾结，他们提前布局，让朝田刚踏进陷阱，朝田刚这么惜命，咒灵能力越来越强，即便朝田刚找不到咒术界委托，咒监会也会下发任务，到那时，想要指定咒术师就非常容易操作。

黑井葵歪歪脑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我不能读取记忆，可能幕后黑手想要达到的目标也达成了，不过之前也只有五条知道我能读取人的记忆吧。”

在这之前，黑井葵只有那次为了捉弄五条悟搞了个梦境操作的时候，被五条悟发现她可以读取人的一部分记忆。但除了五条悟和隐隐约约猜到的夏油杰，其他人都没见过她这个能力。

夏油杰有些担忧：“葵，你知道是谁指使的那个诅咒师吗？有什么目的？”

“加茂宪明，我在成田的记忆里看到了，成田是这么称呼他的。”黑井葵说道：“但是，目的的话，记忆里没有相关情报。”

“杰，不用那么担心。”

五条悟拍拍夏油杰的肩膀，得意一笑：“交给老子就好。而且，”他瞟了眼拆了包美味棒，正在吃得沙沙掉粉渣的黑井葵说道：“这家伙生命力还是很顽强的。”

“嗯嗯。”黑井葵口齿不清回应：“至于夏油你想知道朝田刚的死，大概就是那个加茂宪明杀人灭口吧。”

夏油杰心里五味杂陈，如果不是朝田刚想要驱邪，就不会引来幕后黑手，但正是因为朝田刚的行为，才让黑井葵意识到高层有人对他有所图，因此黑井葵大在知道这是个陷阱时，就知道了朝田刚必死无疑，才会对他说出【如果有其他诅咒师或者咒术师来找你，替我向他问好，感谢朝田先生你珍惜生命的行为，不然他也许能真的达成目标。】这句话。

但是朝田刚死后，青森奈留美与川崎伊织做的事情，真的……

“没有意义。”不自觉地，夏油杰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朝田刚活着，她们寻找的正义无法到来。朝田刚死了，她们争取的光明依然是虚幻。青森奈留美和川崎伊织所追求的，所牺牲的，所坚信的，都没有意义。”

五条悟忍不住拍拍夏油杰的肩，一脸惊诧：“杰，你是黑井葵化了吗？整天说什么意义不意义，你难道和葵一样中二期还没过？”

“黑井葵化是什么意思？我是什么病毒和传染源吗？”黑井葵用那双无神的浅灰色眼睛看着两个DK：“中二期不好吗？还可以拯救世界呢。”

“等等，葵，你的人设是不是变了？”五条悟大叫：“你之前的人设根本不是吐槽役，你是不是被什么奇怪咒灵的术式影响了？”

“因为五条你就是行走的槽点，没有人可以忍住不吐槽的，谢谢。”

“哈？老子明明就是天下无敌第一大帅哥。”五条悟站起来，撩起自己的头发，露出邪魅的笑容：“好好正视为老子怦然跳动的心脏吧。”

黑井葵：“呕！”

“等等，葵，你不要吐在我的地毯上！”原本袖手旁观的夏油杰大叫，他赶紧把垃圾桶递给黑井葵，又对五条悟说：“悟，下次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了，我也想吐。”

“杰，连你也要伤害老子吗？”五条悟悲痛地捂住胸口。

然而夏油杰没有理他的表演，他已经开始辛勤打扫五条悟和黑井葵吃美味棒掉落的食物残渣，黑井葵拿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后，站起身：“还有事吗？没事我就撤了，我还和硝子约好一起抢购呢。”

夏油杰摇摇头，之前还用抹茶千层引诱黑井葵的五条悟挥挥手，语气轻佻：“走吧走吧，接下来是老子和杰的亲子时光了。”

“悟，你说清楚，谁是亲，谁是子？”夏油杰清理地毯的动作一顿，笑容变得危险起来。

五条悟挖挖耳朵：“嗨嗨，杰，你是不是年纪大了，都开始幻听了。”

夏油杰额头上迸出青筋，已经到了忍耐极限。感觉这两个人渣DK又要爆发不同寻常的战争，黑井葵赶紧离开男生宿舍，以免被误伤。

高专位于深山之中，借着微弱的月光，黑井葵在黑夜中的高专里能看到隐隐绰绰的树影，看起来像是恐怖片常发生的场地。

“喂，硝子？”

回宿舍的途中接到了家入硝子的电话，黑井葵加快了步伐：“黑五打折开始了吗？我马上就回来！一定要等我！”

“倒也不用那么急。”硝子的声音有些含混，不出意外是在抽烟：“不过五条悟那家伙大晚上找你干嘛？”

“唔，大概是害死猫的好奇心发作了吧？”黑井葵低声回答：“也可能是发现自己的同伴要走上与自己不同的道路了。”

黑井葵后一句话说的很轻，家入硝子并没有听清楚，下意识问了一句：“葵，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黑井葵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突然想到自己的两个人渣同期，随口说道：“硝子，今晚月色真美。”

家入硝子轻笑出声，她把烟熄灭了：“真是被用烂了的套路啊。”

虽然是这么说，但硝子还是接上了下一句：“是啊，风也很温柔。”

黑井葵笑了起来：“哈哈，硝子，这时候应该说【但是没有我美】。”

“嗯？是我没有见过的梗呢。”

因为玩过这个梗的人，不在这个世界了。

想到这里，黑井葵的笑意慢慢收敛起来，她又和硝子闲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在宿舍楼前最后看了一眼月亮。

今晚月色真美，但是却在遥不可及的地方。

——————

黑井葵知道自己在做梦。

作为一个精神系异能者，黑井葵一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脑部活动，因为做梦对于当时长期异能力处于失控状态的她来说，意味着失控风险提高，造成的危害也变得不可估量。

但是来到另一个世界后，黑井葵的异能力则处于无序的状态，完全无法控制与使用，直到她立下【束缚】后，牺牲了精确度与强度，她才勉强可以用这个世界特有的术式使用自己的能力。

虽然不再随时失控，黑井葵仍然习惯于控制自己的脑部活动。不过人类的大脑如果能够被完全控制，才是奇怪。所以，偶尔黑井葵也会陷入梦境中，就如同现在。

“葵，你在看什么？”

头发微卷，右眼缠着绷带，穿着黑色大衣的少年察觉到身后的女孩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发现女孩所看的是一间书店。

黑井葵站在两人旁边，看着眼前的那间名为“雪国”的书店，大概知道这个梦境折射的是哪个时期的记忆了。彼时她叫森葵，还被港口黑手党管束于地下室中，只有遇到一些疑难问题需要解决时，森鸥外才会命令太宰治携带“森葵”执行任务。

但是森葵被带出来放风的机会并不多，而这一间名为“雪国”的书店，她也只去过一次，因此，黑井葵很快想去了那段记忆。

这段记忆始于横滨流传着一则流言，前任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在横滨留下了一笔密藏，没有人知道这个密藏是武器、金钱或者其他东西，但是对于上任后不得不面对前任首领疯狂挥霍后的财政赤字的森鸥外来说，这是一笔势在必得的财富。

森鸥外就任首领后，港口黑手党曾有过巨大的动荡，部分人归顺森鸥外这个新首领，比如说以广津柳浪为首的“黑蜥蜴”，部分人选择观望后确定森鸥外合格后才宣誓效忠，代表是以代号为“大佐”的干部及其派系下属。但除了这两类人以外，也有想要趁着混乱浑水摸鱼的杂鱼和誓死效忠前任首领的首领派。森鸥外在交接期清理了大部分这两种不可能效忠的人，但是仍有少数前任首领的残党逃出。

因此，前任首领的密藏，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残党放出的陷阱。但无论如何，森鸥外一定会咬住这个饵。在人手不够的情况下，森鸥外不得不放出禁闭室内的森葵，因为比起性格怪异、心理状态更加脆弱、总想着逃出去的Q，森葵这个乖乖待在禁闭室的人会更容易完成任务。

而作为森葵的保险栓，原本就被森鸥外支使地团团转的太宰治不得不又加班和森葵执行任务。不过森葵的异能力确实很好用，仅仅只是一瞬，还在大骂“你这个该死的叛徒”的前任首领残党就和盘托出了他们的计划。

所谓的密藏就是一个幌子，里面所谓的财富恐怕连横滨的一间房屋都买不起。得知真相的太宰治心情反而很好，一反之前不得不加班的颓丧与怨念，带着森葵回港口黑手党复命。

想要看森鸥外笑话的太宰治吹了声口哨，幸灾乐祸简直要溢出来了。但是走着走着，一直默不作声地乖乖跟在身后的跟屁虫停下了脚步，看着身边这间名为“雪国”的书店。

森葵看着太宰干部那双鸢色的眼眸，顿了顿，说道：“太宰大人，我想进去看看。”

梦境里的太宰治与回忆里并无差别，心情不错的他答应了囚犯的小小请求，黑井葵跟着两人进了“雪国”的门，遇到了正要走出门的红发青年。

“太宰？”

红发青年率先出声，太宰治先是有些诧异，很快反应过来：“哟，织田作，你怎么在书店？”

“听闻老师出了新书。”织田作之助看到好友身边跟着的森葵，有些疑惑：“这是？”

太宰治并未向他的好友介绍森葵的身份，他看了一眼好友手里的书，微微一笑：“这本书我知道，最近很流行呢，尤其是里面男主人公向恋慕之人告白的话，风靡情侣之间。”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不带平常的嘲讽意味，他就像普通的少年看到朋友那样普通的聊天，当时的森葵并未发现这一点，但是梦境里的黑井葵再次看到这段记忆，却有些恍然，正因为太宰治把这位朋友看的如此重要，才会选择与自己截然不同的道路吧。

织田作之助语气平淡，他看着手里的书，有些疑惑：“太宰，你也会看老师的书吗？”

太宰治两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露出清爽的笑容，语气轻飘飘的：“织田作，如果不懂如何讨女人欢心的话，是没有人会愿意和我一起殉情的。”

“原来如此。”织田作之助点点头：“是哪句话呢？”

“今夜月色真美。”

天色已经转黑，初月隐藏在云端若隐若现，太宰治转头，说道：“真是浪漫呢，不愧是老师。”

含蓄的恋慕潜藏在月色中，静谧的思绪温柔而易碎。织田作之助抚摸着书页，太宰治却突然说道：“织田作，如果你要回应这份爱，会如何说呢？”

“抱歉，我不知道。”

织田作思考了片刻，最终摇摇头，如何去回应别人的爱，对于前杀手，现黑手党的他来说还是太难了。

“‘风也很温柔。’理慧是这么回应我的呢。”

织田作之助没有问理慧是谁，太宰治又说道：“拒绝的话，奈奈是用‘但是却在遥不可及的地方’来拒绝和我殉情呢，真遗憾。”

织田作之助问道：“如果是太宰的话，会怎么回答？”

太宰治摸着下巴，开玩笑道：“今晚月色再美，也没有我美。哈哈，我大概会是这样回答吧。”

把真心掩藏在轻飘飘的玩笑里，无论是别人的爱，还是自己的心，最终都会被这轻浮的笑容抛下，这就是太宰治，也是黑井葵最为熟悉的港口黑手党干部。

那个时候，那位名为织田作之助的青年是怎么说的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复一日的禁闭生活磨灭掉了黑井葵的许多记忆，她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麻木，逐渐忘却了很多东西。

但在这个梦中，黑井葵才发现有些东西也许只是潜藏在脑海深处，从不曾忘记。她还记得那个名为织田作之助的男人的回答，她始终无法忘记那时候自己的心情。

“也许，老师在写出这句话时，并没有期许回应。老师只是，想要和恋慕之人分享美丽的月色。”

织田作之助的声音沉稳，但是却吸引了森葵和太宰治的所有注意力：“但是，如果太宰想要和我分享你见到的美丽的风景，我会很乐意倾听。”

卷发少年像是被人狠狠揍过一拳，他用手掩住自己的脸，后退一步，语气中是少有的慌乱：“织田作，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啊，因为突然想到，就说了。”

织田作之助不明白自己说的话的冲击力，他看到楞楞地看着自己的森葵，想了想，转身从身后的展台上拿出一本书：“给，你之前一直看着这本书吧。”

书的封面是一个男人推着巨大石头的剪影，红发青年看着书的名字，有些疑惑：“《西西弗神话》，现在的小朋友喜欢看这种书吗？我以为会更喜欢《十万个为什么》这种绘本”

尚且还没有养育孩子经验的织田作之助只是疑惑了片刻，他把书递给了森葵，森葵没来得及伸手，黑井葵先于她接过那本书，突然开口说道：“为什么，我会梦到他们呢？【浮生若梦】？”

还等着接过书的森葵的身影僵住，梦境里的景象像是抽帧了一般，织田作之助、太宰治、书店、月色全都化作了黑暗，只剩下【森葵】与黑井葵。

森葵，或者说是黑井葵的异能力【浮生若梦】的具现化，与黑井葵面对面站着。龙头战争时，因为涩泽龙彦的异能力【龙彦之间】可以分离异能力者的异能，中过招的黑井葵有时候能与自己的异能力【浮生若梦】在梦境中对话和互动。

【浮生若梦】似乎无法理解黑井葵的问题，它顶着森葵的壳子僵硬地说道：“抱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并非拥有知性的生物，只是你的异能力，承载着你的部分记忆，所能做到的极限就是回应你的渴望与情感。”

“回应我的渴望吗？”

黑井葵想到了晚上见到的夏油杰和五条悟，记忆中的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

她面对着【浮生若梦】，看着自己年幼的脸，轻轻说道：“五条悟发现夏油杰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所以才想要弄清楚真相，想要看到挚友眼中的世界。

太宰明明已经不愿意再停留在现实中，只想奔赴永暗的死亡，却依然会为了织田作之助走向光明，努力去回应挚友。”

黑井葵抬手轻触【浮生若梦】冰冷的脸，不知是在询问自己的异能力还是在自问自答：“我不理解，这种感情，这种羁绊。”

【浮生若梦】冰凉的手回握住黑井葵的手，那双无无机质的眼眸凝视着黑井葵，轻轻回应道：“浮生若梦。”

梦境倏尔开始崩塌，黑井葵从黑暗中睁开双眼，入目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哟，醒了？”

硝子的脸凑了上来，她摸了摸黑井葵的额头，发现不再发热后才叹气：“笨蛋吗？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

早上，硝子照常敲黑井葵的门，打算一起去上课，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手机里也没有黑井葵出去执行祓除咒灵的任务通知和消息。家入硝子心下一惊，从窗户翻进了黑井葵的房间，就看到已经烧得意识不清的同期。

家入硝子叫来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起把黑井葵送到医务室，然后就打发两个DK去上课，顺便帮她和黑井葵请假，而硝子喂了药，使用了术式后，就一直守着黑井葵。

“不是说笨蛋都不会感冒吗？”家入硝子摸着下巴，看着躺在床上的黑井葵有些不解：“那葵你怎么会感冒？”

黑井葵脑子像是浆糊一样晕晕乎乎，她吸吸鼻子，没有力气反驳硝子，因为发烧有些水润的眼睛就这么可怜巴巴地盯着硝子。

一向面无表情的同期露出狗狗眼，硝子只觉得自己心脏中了一箭。她没有再说话打扰黑井葵休养，而是给黑井葵倒了杯水，扶着她喝下水。

“葵，再休息一下吧，夜蛾老师那里已经请了假了。”

硝子关了灯，拉上窗帘，轻声说道。

黑井葵乖乖躺下，呼吸有些凌乱，她目光看着坐在病床旁边的家入硝子，没忍住开口道：“硝子。”

“嗯？”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黑井葵的话让家入硝子一愣，一年生中，最难以让人接近的同学无疑就是黑井葵了。

虽然总是笑眯眯的夏油杰和怼天怼地的五条悟都不好相处，但是相处多了，他们的人渣属性暴露后，距离也在拉近。只有中途转学过来的黑井葵，鲜少露出自己的情感，即便是欢笑与争吵，也总给硝子一种浮于表面的虚假感。

果然，人生病会变得脆弱么？

家入硝子收起思绪，答道：“当然，等你醒来时，一定会看到我。我保证。”

黑井葵埋在被子里，只露出那双眼睛，她皱皱眉，似乎对硝子的话有些不满，但是昏暗中，家入硝子并没有看到这点变化。

“那就约好了喔。”

黑井葵最后说道：“约好的事情，谁也不能违背。”

重温怀玉篇，我还是更喜欢硝子，硝子上大分！

下一更是周四，写一篇关于五条悟和夏油杰玩垃圾攻略游戏的番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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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浮生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