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河光以为接下来一家人就会陷入忙乱的开荒中,没想到一直忙到了正月里。
原因还得从第二天李老大就拉了李二叔爷过来说起,其实也是之前他的锅。
他给了种植说明,但是有些话与当时的说法不通,还需要适当的说明一下,所以第二天他爹就带着二爷爷过来了。
“小四啊,你给看看来,你二爷爷家也有种子,你看看该怎么种?”
李河光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二爷爷家也有会识字的人,根本就轮不到他来呀!
这么想,就这么问了,谁知道大家的反应都十分的郑重,“那小子才读了几年书啊,这可是仙人赐下的宝贝,要是没弄好,种子种坏了该怎么整?”
李河光心想,问题没有这么夸张,只要不是把种子煮过,多少都是能发芽的,开花结果多少就是这是运气问题了。
但是见到大家的态度都很严肃与郑重,他决定也跟着正式一回,不就是当个翻译嘛!谁不会似的!
这翻译也不是当一回就完了的,一连好几天他给整个村里人翻译,那才是忙得嘴巴子就没一会儿歇着的时候。他敢保证,这会把种子拿来,他都一一会种了,绝对的理论型种植家。
今年的年少了一个人依旧热闹,也不能说是少了一个人,之前家里两个男孩儿,一年常不在家,也就李河光回来的时候会更热闹,吃食上会更好一些。他依稀听小堂妹说过,她喜欢他回来,他回来家里就会有肉,也就是说哪怕家里现在营生的手段多了,也就是逢年过节伙食会好一些,寻常李老太并不会买肉。他倒是有心,但是没成年的男丁的话,一般不会被人放心上,特别是在花银子上面。所以他尽可能的每次从县里回来都会带一些吃的回来,算是改善伙食了。
李老太的精神明显的不错,除夕的时候照顾着两个儿媳妇张罗了一大桌的吃的,除了菜类,还有不少的零食点心,李河光教了她好多吃的东西,她一一的做了,还另外改良了,比如花生糖,芝麻糖,糖饼,酥饼,光是小吃就摆了一桌子这么多。
这些东西李老太带着两孙女做了一整天,两个媳妇子打下手,做完几乎累得精疲力尽。
“大家都尝尝来,看看这味儿咋样?”又对两个媳妇道,“过年老大家的包几斤送回娘家,剩下的就留着咱自己吃。老二家的不回娘家,你就自己捡一些留起来吃。”
陈荷花发誓,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小吃零食,眼睛都要给她看花了。这个尝尝,那个尝尝,几乎是每吃一种,她都要夸几句好吃。李白氏到底比陈荷花要强一些,她跟李老太曾经都是丫鬟出身,见过的吃过的到底比陈荷花强,虽不至于狼吞虎咽的,也是吃得欢喜。
“娘,您老这手艺可比咱镇上卖的强,咱明年过年也这么整!”
李老太撇了一眼陈荷花,“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又对李河光道,“你去我屋里把油纸拿出来,看着给你先生捡一篮子起来,我看那个糕点糖果都不错,你看还需要不需要别的礼,好歹教你一场,可不能忘了礼。对了,你老师不是进京赶考去了?他家眷可在?若是在,你也得准备一份礼过去,不可比往年的轻,省得别人说你不知礼。”
陈荷花一听就心疼了,暗搓搓的看了自家妯娌一眼,发现她没啥别的表情,这才放心了。心道,这拜了老师就是费钱还费礼,一年到头,各种节礼不断,每年给老师的节礼林林总总的加起来,都够一家子全家的嚼用了。
李河光还没有想到这个,听了也就应了,去李老太屋里拿了一叠油纸来。
这些糕点做的形状不错,这会儿天气也冷,放个十天半月的也不会坏,李老太想着大孙女过年要回来,也要回礼。二孙女那头估计也要送年礼来,到时候免不了也要回的。干脆也不让大人小孩儿吃了,把这些糖啊糕啊饼啊的都一一用油纸包好了四份起来,剩下的也收了起来,等着过年招待客人。
对李河光来说,今年过年与往年也没什么不同的,也就是少了一个明渊。按照着往年的习俗,祭祖,姐姐回门,给先生送礼去,然后又招待了一波准二姐夫,这个年也就差不多了。
还未过十五,大雪一点都没有开始融化,但是村里家家户户却动了起来,家里的农具早就开始拿出来修修补补,该磨的磨,缺口的该补的就要往镇上铁铺那里去补。反正就在这种热闹的气氛中,大雪都仿佛没有这么高冷了一样。
李河光也在这种气氛中,收拾收拾也要开始去往书院了。
李老大早就开始准备家里要种的地了,家里又开了几亩地,最开始打算种种豆子养养地,其他作物不变。只是多了新种,家里打算分出一块距离家不远的地来种新种。
刚好有块儿合适的,两亩多点,地势不高,地刚养过来没几年,抬头就能看见,本来打算是种玉米的,现在正好种了新种。
雪才刚化,全家就动了起来,能下地的就下地,不能下地就便在家照看家里孩子,收拾家务,一家子过得忙忙碌碌,时间也过得很快。
李河光在书院也没闲着,老实给他留了不少作业,规定每月多少策论,他得按时写好送过去,胡先生那边批注后又会寄过来,偶尔也会说些现在的实事,倒是让他开了不少眼。
李河光一直觉得,他们榆柳这地儿虽然天寒地干的轮流来,别的地方应该也是差不离的,或许有些地方更严重些,最多不过雪灾旱灾更严重些罢了。胡先生的信过来,他才知道自己这是想简单了。
他们这地儿虽不是南方,却也不是北方,就是处于南北交接之地,物产丰富,也就是他前世所谓的秦岭淮河线一带,算是比较好的。而他过来这里也有五年多的时间了,最开始的温度的确是如此,也就是春节前后会冷些,下些小雪,也就是这两年冬天才不太好过的。但是别的地方并不这样,南北都不好过,南边水患不断,北方干旱暴雪,很多地这两年都是颗粒无收。有些地方的百姓早就开始逃亡,甚至可以说是已经十室九空了。
这些消息,李河光简直一无所有,可以知道应该是被人压了下来。
知道这些的时候,李河光那是心慌得不得了。他书读的不少,自然知道一旦百姓开始逃亡,那就是出现流民,如果不开始治理,估计会有暴乱。也就是这时候李河光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消息来得太落后了些,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根本来不及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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