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书头都要秃了。

怎么有人临到头了，在纠结这个问题。

那些明明考过了四六级，还年年跑去刷分的，就是伏赢这种人吧。

伏赢的表情特别认真，殷书怕他下一句就是，如果不能考第二次，我就再多学几天。

怎么办，感觉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殷书唬了一跳，生怕伏赢真的这么干，赶紧问系统，得到肯定答复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轻轻推着伏赢进了考场：“我问过了，可以再考一次，安心吧。”

数理化生一共四门考试，总时长4小时，考完一门可休息十五分钟，也可接连着考。

现在是他们努力的第三天，第三天的半夜。也是计划的最后一环。

殷书深吸一口气，跟着伏赢，朝着教室迈了一步，下一秒却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踢进了意识空间，和系统一起关上了紧闭。

殷书眨了眨眼睛，视角一瞬间从教室转到了一个眼熟的光球。正当她目瞪口呆时，意识空间里才想起姗姗来迟的提示音：“检测到有重要考试开启，自动开始监考模式。”

不是她来监考吗！

被迫关小黑屋的殷书愤愤不平。

“怎么监考不让老师来！”

脑海空间外的现实世界，考试已经开始了。顶着殷书壳子的监考系统，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伏赢答题。

“难道是怕我给伏赢作弊吗？！”

殷书一副受了冤枉的口吻。

同样出不去的系统斜斜地看了她一眼：“说这话的时候，先把你手心里的公式擦干净。”

殷书：……

她连忙把手背到身后：“我这是想让伏赢考前最后看一眼。”

一人一统陷入无言的尴尬。

……

殷书先一步移开视线转移话题：“看他答题看他答题。”

殷书脑海里的尴尬闹剧伏赢不知晓，他连殷书身体内的芯子暂时换掉了，都罕见地没有察觉到。

伏赢在试卷发下来的第一时间，就开始翻最后的大题。

等看清楚题目后才长舒了一口气，有条不紊地开始做题。

一共四张试卷，每张的分值都是一百。四个小时的时间限制足够宽裕到伏赢做完一遍仔细检查后，在纠结于把最后两题完善一遍。

殷书坐立不安地在脑海里踱步，时不时踮起脚尖不甘心地想要看清楚试卷上的题目，可从这个视角只能看到伏赢认真做题的侧脸。

系统小声地抱怨：“…你坐下吧，你这样转的我头晕。”

“我好焦虑……”殷书在原地跟小狗追着自己尾巴似的转了两圈，“三天是不是真的有点紧了，再来一天会不会好一点……万一考的是我没有说到过的题目要怎么办？！一周之后才能考第二次！我们根本来不及了，这一次一定要成功的……”

系统奇怪地看着她神色越来越焦虑，甚至开始抓自己的头发，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额……可是我们的目标最开始不是六十吗？伏赢最后测的几次都超过六十了啊。”

八十分是伏赢后面抬上去的。甚至七十分都是十拿九稳的，八十分也只有一两门在测试时偶尔会差上两三分。

是系统看来完全可以不用她这么焦虑的成绩。

殷书的动作在一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她慢慢地把手从自己日渐稀少的头发上放了下来。表情严肃地坐下：“系统，你说的对。”

她停顿了一下，缓缓而谨慎地问道：“我是不是被他卷了？”

系统也严肃地回答：“是的。”

它超小声地说着：“你这三天认真到，我都不敢自己看电视剧了……”

本来它没有事情的，但是一抬眼就看到两人认认真真地讨论问题，电视剧开在那都看不进去。

一人一统相顾无言。

殷书才恍然间意识到了身体的疲惫，刚刚被焦虑掩盖掉的倦意也在一瞬间涌了上来。

天啦，她居然三天只睡了十个小时！

被自己的努力给惊到，殷书恍惚地听到自己的声音：“卧槽，我真牛13……”

系统：……

考试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做到自己最大满意度时，伏赢才放下手里的笔。

试卷被收到系统后台，由考试系统修改。

殷书在拿回自己身体控制权的一瞬间，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有把握吗？”

伏赢脸上没有考前的纠结，重新恢复淡然地看了殷书一眼。

停顿了一下说道：“你最后的数学大题压错了，没有考抛物线，考的是多边形。”

“哎呀。”殷书懊恼地一跺脚，“怎么会压错呢，明明实验卷上面抛物线的大题多一些的啊。”

她赶紧追问：“那你觉得能及格吗？”

殷书紧张地看着伏赢。

而伏赢沉吟了一会，才在她忐忑的目光里说道。

“马马虎虎吧……应该能八十分左右。”

语气充满遗憾。

缺少了大题的十多分，能拿到八十分的数学成绩已经是他倒数第二个大题做完前两问，拉高分的结果了。

“其余的三门，我有把握九十分吧……”

云淡风轻，语气平淡。

仿佛不是在准备三天后参加了一个中考，而是普普通通的一次课后作业。

而殷书也得到了系统公布的最终成绩。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成功了！”

成绩和伏赢估的没有差别。

直到最后的确定，伏赢才放松地显出一丝笑意。

下一秒，语气变化：“配方换了没。”

殷书想要庆祝的手举到一半，停在半空自己击了个掌：“……现在就换。”

*

三天下来，殷书还好，伏赢难掩疲惫。

殷书心里一软。虽然看起来很成熟，相处起来也超成熟的不假，但伏赢的的确确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啊，这几天真是累坏他了……

然而还不等她的这些多余的柔软情绪存在到下一秒——这些情绪的主人下了考场，又恢复成了精力十足的样子。

“什么时候能出第一批成品？”伏赢刚收到自己的成绩单，没有给自己一点休息时间，无缝衔接到了下一个需要操心的问题。

殷书被问到，立马条件反射地也开始聚焦到这个问题上，本来松散的神经瞬间崩紧了。

——“现在具备生产条件的时候我们学院的两个实验室，我在加上几个学生……学生里除了安安，再除个凌云吧，都可以帮着生产。大概很快就可以出成品了。”

三天的学习下来，殷书早就习惯了这种一问一答的对话形式，虽然刚已经意识到自己无意识地被要求着一起卷，现在的心态上却还没有转圜过来。

伏赢看起来像是满意地点点头，殷书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松了口气。

随即反应过来后，又纠结了……

在脑海空间里的时候，自己明明是打算先休息一下的，怎么在算人数的时候，反而把自己先算进去了。

还没等她就纠结出来是怎么回事，伏赢走过来，微微扬起头来，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苍白的脸上，眼下的青色有些明显，但丝毫不影响它主人颐指气使的气势：“你应该先去休息一下。”

还没等殷书针对此表现出一点她应该表现出的吃惊表情，伏赢又后退了一步。从仰头的姿势变成了只有视线微微上扬。

“这三天辛苦了，之后的事情你可以交给凌柒，他会安排的。”他飞快地扫了一眼殷书脸上的表情，低下头思索了一下，再抬起头来时，换了一个之前问过的话题，“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哈？”殷书疑惑地发出一声反问，在伏赢平静的目光里，困扰地摇了摇头，“为什么要问我？即使你现在问，我也想不出来想要什么，我现在没啥缺的。”

这一波捞了一把大的，积分暂时是不缺了。平时在学院里也没有其他不方便的地方，小说电视剧都正常可以看。只是购物商城不能用了，买了也送不过来。殷书倒是试了一下其他的，上次小说的币不够了，殷书试着买了一次，这种虚拟的东西居然可以买！

要不是时间跟现代的流动不一样，殷书还想试试能不能打游戏呢。

倒是可以买点单机的游戏玩一玩。

殷书想着想着就有点出神，等到被喊了一声，才又对上伏赢挑高的眉眼：“……什么？”

“所以我刚刚说的你全没听见？“伏赢挑高了眉毛，在殷书迷蒙着看过来的双眼里选择了再说一遍：“……我说，你想不想吃点什么，糕点，另外的吃的，什么都行。”

伏赢对殷书的没什么想要的回答不是很满意，但想了想，发现她确实是对除了玩之外的东西不感兴趣。要是她是大庆的臣子，自己还能给加官晋爵，赏赐钱财……但，她好像对钱财不是很在意。

唯一喜欢的，就是三不五时去山下的郑媛兰的酒楼里蹭点吃的。

伏赢遇到想赏赐一个人，赏赐不出去还是第一次。

他心情微妙地再一次问道：“gon……我家里有个厨子，有几个糕点的秘方，那些都是其他地方吃不到的……或许，下次我来，你希望我带一点？”

其实很喜欢钱财，但是带不回去索性不在意的殷书，听到有吃的，很高兴地点头，但还是疑惑地问：“干嘛给我？”

“因为我很满意，能看到你这几天，认真且努力的表现。而且希望你继续保持下去。你可以当作我是在，以资鼓励？”

伏卷人于无形赢平淡地说着，平时习惯了给臣子们赏赐一些奖励，自然是殷书把这三天的状态坚持下去。

听出言外之意的殷书，脸都绿了。

……这种忙的连喝口水都得抽个空的日子还得坚持下去吗。

殷书脸都灰了，卷不动了她想挣扎：“不用了吧，我也不是太想要。”

她那灰白的表情，被理解成了不太满意。

是了，只一点吃的确实感觉不太诚心。

伏赢皱着眉头，眼神紧盯着殷书脸上的表情：“那你想要别的什么？”

他回忆起先帝还在时赏赐后宫的妃子或者臣子的妻女时赐下的东西：“珍珠头面？锦缎绸衫？珊瑚摆件？”——原谅他对于这种赏赐的不熟练，毕竟以他的年龄，还没有到需要考虑赏赐后宫的时间段。

“停停停。”殷书见他越说越离谱，连忙喊停。

她长叹一声，似是认命：“你要让我卷起来，也不需要花这么大的价钱。”她没有见过古代的值钱东西，但单单只是刚刚伏赢念的那几样，就能知道东西一定不便宜。

她狠狠地咬了一下牙，用上了极大的决心：“好，我努力就是了。”

我的小说，我的电视剧，我的游戏……再见了。

等伏赢要离开时，还是烦躁地板着一张脸。第一次赏赐没赏赐出去，让他心里极为不解。

他手都捏在了传送玉佩上了，还是松开了手回头问殷书：“你是为什么要当这个，老师？”

不像是自己喜欢，也不像是为了有所求。

伏赢困惑地歪着头，他所学的帝王之术中，着重讲了怎么利用人的**去操纵人心。他想要殷书保持现在的状态，但他看不清楚殷书想要的是什么。

殷书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她怔愣着看着眼前的少年人：“为什么？”

“嗯。”伏赢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殷书茫然无措地回望他：“……因为是我父母的期望，他们的遗愿是让我继承他们的衣钵，当一名老师。”

来这里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过父母的事了。从入学第一天想到父母的期望一夜未眠，在教室睡着，再被系统选中。

到现在这个异世，好像过了很久，其实半年都没到呢。

她还没有来得及跟父母说，自己其实不喜欢当老师，不喜欢成天的面对着一群小孩子。

……选择师范大学，就当是完成父母的遗望了。

久等了。

这几天有点焦虑，是我的问题。说起来有点心酸，这还是我第一次收藏过2000.

我总想着这一章是不是写的还不够好之类的……再加上三次元有点忙，这几天就更新不是很稳定。

我会自己调整一下的！

下一章争取长长。

今天是想卷人卷成功一半的伏赢，和意识到被卷了但是反抗不能的殷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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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