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正在帮赵母准备早饭，一听到赵寒雁这话，立刻摆手道：“没有没有，雁儿姐，我是真的没醒！”

“等我起来的时候你和姐夫已经不在家了。”阿月的眼睛很漂亮，此刻，她努力睁大了眼睛，看向赵寒雁。

原本赵寒雁不为所动，但她一看到阿月清澈的目光便败下阵来。

“......我跟你说，”赵寒雁清了清嗓子，苦口婆心道：“让你跟着晨起跑步是为了强身健体，你身子骨太瘦弱了，这样不行的。”

“可是姐姐，”阿月伸手抱住赵寒雁的手臂撒娇：“我真的起不来呀。”

赵寒雁想了想，阿月身子骨弱，体力跟不上，前几日跑步跑了一圈就累到不行，既然如此不如先换个运动吧。

墙脚下放了一团麻绳，那是赵父无事时搓的。

赵寒雁心神一动，跑步不行那就跳绳吧。

“雁儿姐，我真的不行啊。”阿月还在努力说服赵寒雁。

赵寒雁拍了拍她的手，随后将那团麻绳捡起来，双手用力拽了拽，很结实。

“雁儿，你做什么呢？”赵母将熬煮好的热粥端到院子中，放在桌子上道：“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好嘞，娘亲。”赵寒雁说罢放下麻绳，她看了一眼阿月，嘴角浮起一抹笑。

阿月看到赵寒雁的笑容心神一紧，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怪怪的。

洗漱完毕的江竟遥打了干净的热水，而后端到赵寒雁面前：“娘子，洗洗吧。”

赵母见状，嘴角含笑地看了一眼坐在桌前的赵父，二老相视一笑。

“谢了阿遥。”赵寒雁将手泡在热水里，热水一点一点温暖了手掌。

眼尖的阿月去拿了干净的布巾，守在赵寒雁身边。

江竟遥垂下眼睛。

用罢早饭，江竟遥被赵寒雁赶进屋读书。

阿月原本要去帮赵母洗碗，却被赵寒雁拦住了。

“阿月，”赵寒雁语重心长道：“你想不想去外面看看？”

“外面？”阿月有些好奇，“镇上吗？”

赵寒雁摇摇头，道：“阿遥要参加明年的秋闱，考中了就是举人。成了举人便可以去京城参加来年的春闱，会试过了，他就能当官了。”

阿月表情疑惑，不懂赵寒雁跟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赵寒雁继续道：“到时候我们肯定是要离开云福村的。”

赵寒雁早就计划好了，云福村虽然是赵家的根，但这里地处偏僻，不管是发展商业还是她的木偶戏班子，都没有什么优势。留在这里只能守着几亩薄田，饿不死，但跟脱贫致富无缘。

最好的办法便是先利用木偶戏班子赚些本钱，待一切走上正规之后去大的地方发展。

树挪死人挪活，她也想出去看看，这个朝代究竟是什么样的。

“你想不想走遍这大好河山？”赵寒雁循循善诱：“去看看北方的朔雪，去尝尝南方一骑红尘妃子笑的荔枝，去西北大漠看看长河落日圆的美景，去体验不一样的人生。”

“不一样的人生......”阿月的心被重重撞了一下。

“是呀。”赵寒雁道：“难不成你想一辈子待在这个一上午就能走完的小村庄吗？”

“不想吧，那就听我的，先锻炼。”赵寒雁绕了一圈终于回到正题：“你身体不好，以后就算出门也不方便。”

“既然你不喜欢跑步，那就试试跳绳。”

赵寒雁比了比阿月的身高，给她截了一段合适的麻绳，而后教她跳绳。

“你就这样手臂发力甩绳子，然后身体跟着跳过去就行。”赵寒雁亲身给阿月做示范：“这样只用在院子里跳，就不用出门了。”

阿月有样学样，倒是觉得新奇。

就这样，在赵寒雁的监督下，阿月开始了她的跳绳之旅。

有了李嫂给的凿子，赵寒雁终于把木偶的脑袋掏空了。

正好木偶的衣裳刘婶也做好了，赵寒雁拿着雕好的头和手足去找刘婶，让刘婶把木偶和衣裳缝到一起。

刘婶的动作很快，她根据赵寒雁的要求，仔细将那一堆东西缝在一起，布袋木偶便做好了。

赵寒雁将做好的木偶套在自己的指尖，而后操纵着木偶给刘婶作揖。

“谢谢刘婶！谢谢刘婶！”赵寒雁的故意掐着声音道。

那木偶也随着赵寒雁的指尖做着动作，看起来十分灵动。

刘婶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顿觉新奇，她睁大了眼睛，目光紧紧地盯着赵寒雁手中的木偶：“雁丫头，你这娃娃是做什么用的啊？还会动呢。”

若不是因为这木偶和衣裳是刘婶亲手缝在一起的，她根本不敢相信，这木娃娃还能动。

“我不是娃娃，”赵寒雁操纵木偶摆了摆手：“我是木偶，我会表演。”

说着，赵寒雁随性拿着木偶表演起来。

“崔小姐，如今敌寇大举来犯，掖城撑不了太久，你还是先走吧，离开掖城，往东走，去京城。”赵寒雁的左手上套的是代表男主的木偶，那木偶的头仅有半个手掌大，却细致地雕刻出男主凌厉的眉眼和薄唇，他身上是鸦青色的官服。

因为扮演的是男人，赵寒雁特意压低了嗓音。

“张大人，我崔家世代忠良，誓要与这掖城共存亡！”赵寒雁的右手上是代表女主的木偶，木偶眉眼精致，一双柳叶眉，我见犹怜的桃花眼和秀气的樱桃小嘴，无一不显示出雕刻之人的用心。

女主的衣裳也很精致，刘婶还用彩色的丝线编成花边，一针一针地缝在裙摆处。

“这讲的是啥呀？”刘婶听得兴趣正浓，她们在乡下并没有什么消遣。平日里除了操持家务和侍弄田地，顶多就是围坐在一起聊聊同村人的八卦，谁家的鸡下了几只蛋，谁家的狗生了几只崽，谁家男人去了县城几年不回来......诸如此类的。

以前镇上的书铺卖过话本子，但她们不识字，看不懂。

从小听到的故事都是长辈们口口相传的，没什么新意。

猛然看到赵寒雁做的这种木偶，倒是觉得眼前一亮。

“诶——”赵寒雁拉长了声音，她收起了两个木偶，故作神秘道：“刘婶儿，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刘婶子轻轻推了她一把，笑着道：“你这丫头，还跟婶子打哑谜是不是？”

“倒也不是，”赵寒雁挑挑眉，她正色道：“只是我这戏还没排好，婶子你等我练几日，到时候给你演个大的。”

刘婶噗嗤一笑，随后她压低了声音道：“雁丫头，我前几日听你娘说你要弄什么戏班子啥的，是不是真的呀？”

“是真的，刘婶儿。”赵寒雁点点头，这消息她没想瞒着，本来就打算等木偶做好后去集市上表演，消息偷跑出去也算是宣传，吸引到大家的好奇心后，才会有人去看她的表演。

“刘婶儿，您看看这衣裳的布料和手工一共多少钱，我给你。”逗趣完，赵寒雁开始谈起正事。

由于剧本里男女主经历了几个时期，根据剧情做了七个木偶，衣裳也是七身，算下来花了不少时间。

刘婶得知赵寒雁做这木偶是为了赚钱，也不跟她客气：“你这娃娃看起来挺小的，衣裳还挺费事，布料倒是没买多少。工钱和料子你给我六百文吧。”

赵寒雁利落地掏钱，她道：“刘婶儿，等我开张了以后看看情况，以后少不得还得再找您帮忙做衣裳呢。”

刘婶接过铜钱之后，笑眯眯地清点，她倒是不担心赵寒雁缺她的钱，只是因为欣喜于她居然能挣这么多钱。

以前她男人总说她什么也不会，天天就知道在家里花钱，即使她做刺绣拿到镇上卖，也卖不了几个钱。在家只能看他男人的脸色度日。

现在好了，她也可以赚到钱了，以后她男人再说她只会花钱的时候她就有底气反驳了。

刘婶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高兴，她连连应声：“雁丫头，你尽管来找婶子，婶子肯定给你做得漂漂亮亮，保准让你满意！”

赵寒雁自然同意，她笑着道：“那刘婶儿，咱们可就说好了。”

刘婶抱着捧着铜钱连连点头。

赵寒雁带着做好的木偶回到家，向赵家人展示她的宝贝。

“看，这就是木偶。”赵寒雁把木偶套在手指上给赵家人表演。

她的手指很灵活，木偶便随着她的操纵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

赵母和赵父看得一脸惊讶：“这小东西还会动呢！雁儿你怎么会这个的呀？”

赵寒雁支支吾吾：“......反正就是从话本子上看到的，我就来试试呗。”

赵母是知道赵寒雁曾经去镇上买回来两本书，原本以为那是赵寒雁给江竟遥买的，却不想买回来之后是赵寒雁自己在看。

赵母是知道赵寒雁幼时曾偷偷跑去学堂的，那时赵父还曾想送赵寒雁上学堂，可惜里面的夫子不同意，说学堂不招女学生。

不管如何，赵寒雁如今嫁给了秀才，若是她想读书，江竟遥也可以继续教她。

“之后就拿这个表演吗？”江竟遥问道。他拿起一个木偶，那木偶也有他的一份力，是赵寒雁先画好图纸，他按照图纸在木头上雕刻出大致模样，而后由赵寒雁继续细化。

江竟遥的雕工算不得好，雕完给赵寒雁后也不曾再管，却不曾想，原本普普通通的木头在赵寒雁的加工下却能变成这般模样。

“是呀夫君，”赵寒雁脱口而出：“多亏了你。”

江竟遥：娘子唤我夫君，又幸福了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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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木偶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