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看着院中正在晾衣服的江竟遥,焦急地问赵寒雁:“那姑娘怎么回事?你不是回去拿脏衣裳了吗?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阿嚏——”赵寒雁打了个喷嚏,然后顶着赵母和江竟遥关切的目光将救人一事解释了一番。
“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赵寒雁叹了一口气:“她什么都不肯说,会不会是哑巴呀?”
赵母闻言拍了她一下,道:“别乱说,万一人家姑娘听到了伤心。”
“左右是个苦命的孩子,实在不行就先住咱家吧。”赵母道。
赵寒雁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罢,赵寒雁便对上一双狐狸眼。
妈呀差点忘记江竟遥了,赵寒雁连忙问道:“夫君,你觉得呢?”
江竟遥移开目光,轻咳一声:“娘子跟阿娘决定即可。”
两人梳洗之后,换上干净的衣裳。
“我要怎么称呼你呢?”赵寒雁看着眼前的女子问道,她比赵寒雁更瘦弱,赵寒雁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也不知道究竟吃了多少苦。
“阿月,”那女子小声道:“叫我阿月。”
赵寒雁给阿月介绍了自己家的情况,又道:“你若是无处可去,便先留在我家。”
那女子感激地看着赵寒雁,良久,她轻轻道:“你不问问我吗?”
赵寒雁道:“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对了,我家条件有限,你得跟我住一起。你会不会不习惯?”
阿月摇了摇头。
赵寒雁的房间隔壁还有一间小屋子,平日里放了些杂物。
成亲之后,赵寒雁把那个小屋子收拾出来,给江竟遥当做书房,里面还放了一张小榻,供江竟遥学累了休息。
如今这个小屋子正好派上用场。
“你跟阿遥刚成亲便分房,不好。”赵母语重心长劝道:“哪有新婚夫妻分房而睡的,阿遥该多想了。”
赵寒雁摆摆手:“没事的,娘亲,我跟他商量过了。”
她跟江竟遥这些日子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但两人并未发生什么,赵寒雁早就想跟江竟遥分房睡了,毕竟他们不熟。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阿月的到来倒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江竟遥听到赵寒雁的决定,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抱着自己的被子枕头去了书房。
离开之前,江竟遥看了赵寒雁一眼。江竟遥的狐狸眼耷拉着,有些可怜。
可怜?赵寒雁摇了摇头,大概是她看错了。
晚上,赵寒雁还是不适应这里没有电没有网没有手机的日子,她只好回忆着以前读过的书,盘算着先把木偶戏的剧本定下来。
这几日闲暇时,赵寒雁会去镇上的书铺转转。
书铺里的书种类不多,大多是些四书五经,供学子们购买。
再者便是些游记类,类似于现代的旅游杂记,记录了一些地方的风景、人文和美食。也许是这个朝代确实比较枯燥,就连游记里的记载都很乏味。
赵寒雁翻遍了书铺,才在角落找到两本话本子。她觉得奇怪,为何这话本子只剩两本了。
书铺老板解释道:“话本子都是姑娘家爱看的,但我们这镇上能读书识字的女子本就不多,这话本子我也没敢多进货。”
“姑娘,我看你认识蛮多字的,不如买回去看看?两本我给你打折。”
赵寒雁来了兴趣,跟老板讨价还价之后,最终以四折的价格买下两本话本子。
那话本子的作者大概是个书生写的,一本写的是富家小姐爱上穷书生最后双宿双飞的故事,一本写的是进京赶考的书生偶遇狐妖最终相爱的故事。
在赵寒雁看来,这些故事老套陈腐,也没看出来书生有多好,女主角却爱得要死要活。
最重要的是,作者在写故事的时候极尽华丽之词,之乎者也用了一堆,看起来有些晦涩难懂。
话本子是用来娱乐大众的,若是写得太过高深,无形中会抬高阅读门槛。
赵寒雁思索着,写下了第一个木偶戏剧本。
她写的也是书生和富家小姐的故事。
富家小姐自幼心善,乐善好施,她的父亲曾是当朝大儒,辞官后开了一家书院,免费教村里的小孩读书。
书生便是其中一员。他自小接受小姐一家的恩惠,发愤图强,在会试上一举夺魁。考取功名后,书生放弃留在京城,而是自请回家乡当一个小小的县令,因为他爱慕富家小姐。
不曾想突发战乱,富家小姐拒绝书生的庇护,毅然决然地带着钱财收购粮食,救济因战乱流离失所的百姓。书生见富家小姐如此大义,自愧不如,便愈加励精图治,为富家小姐撑起一个安稳的小城。
最后,战乱平息,小城恢复安宁,富家小姐被书生的真情打动,二人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雁儿姐,”阿月听完赵寒雁的故事,忍不住问道:“战乱时富家小姐为什么不接受书生的庇护呢?她一个弱女子,守着偌大的家产,万一城破,她就成了敌军的眼中钉了。”
“因为她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呀。”赵寒雁对着烛火吹了吹刚写好的剧本,“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突遭战乱,富家小姐也想出力。”
“她有钱有谋,胆识过人,在乱世为那些百姓撑起了一片天。”
“这就是她想做的事情。”赵寒雁看了一眼阿月,她半靠在床头,目光望着虚空的一点。
“阿月呢?你有想做的事情吗?”
闻言,阿月突然低下头,她闷闷地道:“我......没有。”
赵寒雁收好剧本,走到床边坐下道:“没有也没事,那你就先给姐姐帮忙吧。”
阿月很勤快,第二日一早便起床,去帮赵母做早饭。
赵母推拒不过,便由着她帮忙。
赵寒雁出用完早饭后,赵寒雁带着阿月出门。
她们先去了刘婶家,刘婶男人不知道去哪里了,只剩刘婶一人坐在院子里做女红。
“刘婶。”赵寒雁还未进门便先甜甜地叫了一声。
“哎呦这不是雁丫头嘛。”一见赵寒雁,刘婶便立刻招呼她进门,见她身边跟了一个陌生姑娘,便问道:“这位是......”
“是我娘亲远方的外甥女阿月,”赵寒雁介绍道:“家里没人了,就来投奔我娘亲。”
刘婶不疑有他,便招呼二人进门坐下。
“刘婶儿,”赵寒雁也不想绕圈子,直接开口道:“有件事想麻烦你,我想请你帮忙裁几身衣裳。”
“行啊,”刘婶连连点头,道:“是给你男人裁吗?唉,果然是长大了,都知道心疼人了。”
赵寒雁连忙摇头,解释道:“不是的,刘婶儿。”
“不是给大人裁的,是给木偶裁的。”
“木偶?”刘婶满脸疑惑:“什么意思?”
赵寒雁将自己设计好的木偶衣裳拿给刘婶看,她道:“刘婶儿,就是这种。我也不懂怎么裁衣裳,您给看看这种能不能做出来,到时候我付您工钱。”
刘婶接过赵寒雁手中的图纸,那衣裳看着很精致漂亮,她倒是没见过。
刘婶摆摆手道:“雁丫头,这衣裳我没做过,不一定能做出来。”
赵寒雁脸上浮起一丝失望,但她这个剧本里的女主是个富家小姐,总不能穿得太过朴素。
刘婶比划了几下又道:“我先试试看。”
赵寒雁闻言笑着道:“那就先谢谢刘婶,我暂时不着急,您慢慢来也行。”
木偶的衣裳算是解决了,可木偶还没有着落。
赵寒雁又带着阿月去了李嫂的父亲李木匠家。还没进院门,就听见斧头劈木头的声音。李木匠手里拿着锋利的斧头,在空中挥舞,带起一阵呼呼风声,细碎的木屑四处飞散。
“李叔好。”赵寒雁主动跟李木匠打招呼。
云福村不大,家家户户都互相认识,李木匠自然也认得赵寒雁,她成婚的梳妆台还是赵父请他帮忙打的。
一见赵寒雁过来,李木匠停下了动作,问道:“赵家丫头你怎么来叔家了?是梳妆台哪里坏了不?叔去给你瞧瞧。”
“没有没有,”赵寒雁连忙摆手道:“叔你打的梳妆台可结实了。”
“那就行。”李木匠笑道:“不瞒你说,你爹可是花了大价钱让我给你打那个梳妆台,叔用的都是好木材,旁的人要我都不给呢。也就是看你爹心疼你我才......”
赵寒雁连忙打断李木匠,否则不知道这李木匠要夸多久:“李叔,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帮忙刻几个小玩意儿。”
赵寒雁把木偶的样式拿给李木匠看,李木匠看得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东西哪能随便刻?会冲撞上头的。”
李木匠边说还用手指指了指天空,赵寒雁看得一脸疑惑。
李木匠恨铁不成钢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就别碰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赵寒雁连忙解释:“不是什么佛像,是木偶。”
“给木偶穿上衣裳就能表演了。”
李木匠还是摇头,他道:“这东西我真做不了,你找别人吧。”
说着李木匠拿起斧头,继续砍木头。
赵寒雁碰了一鼻子灰,但李木匠不肯帮忙的话,还能找谁呢?
赵寒雁:急需扫盲行动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分房而睡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