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冤屈

“你怎知晓我姓名?”春熙细眉微皱,盯着沈情儿,问道,“是……江均告知于你的吗?”

她不知怎的,心中自动就否定了这句话。江均只是想为父报仇,无论如何都与她扯不上关系。

沈情儿似乎话里有话:“若非旁人告知,我又怎会知晓你的姓名?”

“春熙啊,你可知……”沈情儿顿了顿,哼笑一声,挑衅似的话音响起:“你可知你对我是有大恩的,若非是你无意指点,江均那个榆木脑袋,怎会想到可以从脂粉下手。故今日在这,还要感谢春熙姑娘。”

春熙闻言,如遭雷劈,眉头紧锁满是疑问,不懂沈情儿究竟在说什么,什么叫于沈情儿有大恩?她为何要感谢自己?春熙抿了抿唇,心底有种莫名的不安感。

“你究竟想说什么?你所言为何意?为何要谢我?”春熙咬着唇,手攥着衣着,急切地问道。

卫慈偏头看向春熙,见她这般模样,赶忙制止沈情儿:“这些话就不必再说了,还是聊聊案件吧,沈机关师。”他最后几个字咬重了些。

沈情儿听出来了,可却故意没顺他意,自顾自说道:“你可还记得某日江均去寻你,你特意涂抹了脂粉,将自己打扮的很是动人,可你不知江均是个晕香的,闻到这股味道便头晕不止。后来他从你那回来后便找到了我,说可以从脂粉入手,先将其迷晕,后进行杀害!还可以误导大理寺,但他却没想到,赵笙笙有一账簿。”

沈情儿沉声一笑,笑江均他自信过头,以为会诸事顺利,也笑自己太蠢,竟放心让赵笙笙有心机之人售佳人醉。

春熙愣了愣,顿觉自己被江均利用了,且他从未告知过自己晕香,复杂的心情在身体里迸发,她仍不敢相信江均会在自己身上找到杀人方法……

不知江均那日见到春熙,心中想的是她美丽动人,还是杀人的作案方法,亦或两者并存。

卫慈见沈情儿还是说出口,有些气,但忍住了,他冷声说道:“若沈机关师在违抗命令,就莫怪本卿动用刑具了。我这刑具乃实实在在从刑部所得,上面不知沾了多少死人的血。”

他想以此让沈情儿乖乖听从他的话。

沈情儿肯是不想被打的皮开肉绽,那样就无法见她主人了。她点了点头,表示知晓,随后微笑问道:“卫大人还想问什么?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卫慈见恐吓起了作用,立马说道:“大理寺少卿有关江均父母的卷宗,可是你拿走了?”

“是。”沈情儿想都没想,张口就说。

卫慈:“你倒是回答的快。”

“是何日盗走的?为何要盗走?是你独自一人盗走的?还是与同伙一起?”卫慈问出自己的问题,他想确认王大英那日所言是否属实。

这次,沈情儿想了想,但又是很快便回答:“少卿死后第二日,怕你们查江均父母的卷宗,以防万一,让你们摸不清楚江均为何杀人。我虽擅制暗器,也擅适用,但独闯大理寺,在下没那胆量,所以我就让沈修同我一起,趁送卷宗的官兵不备,沈修将其打晕了。不过那人乃装晕,幸好我有所察觉,不然定要栽在沈修手里。”

“既你这般心细,为何不将那官兵杀死?岂不是再没人看见你们二人来过?这样也永无后患了,沈机关师连这点都未曾想到吗?”卫慈觉得沈情儿时而聪慧时而笨拙,既然能当出如此杀人方式,却想不出将那人杀死以免自己的秘密被泄露,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在暗示沈情儿头脑愚钝。

沈情儿对卫慈所言甚至有点认同,但不杀王大英她倒也不后悔,须臾,她回道:“其实当日我的确有杀他的想法,卫大人可想知道,我为何留他一命?”

“洗耳恭听。”

沈情儿双唇轻启,缓缓开口:“因为那官兵的眼睛与我弟弟的神似,他虽长的丑陋,但眼睛却漂亮,说来他还要感谢他的眼睛,是因为它我才会放他一命,若非如此,他早就死了。”

王大英还真是幸运,有一双与沈均儿神似的眼睛。

卫慈还以为是沈情儿良心发现,不枉杀无辜之人,可未曾料想她不杀的原因,只是王大英的眼睛与沈均儿的眼睛相似。

“原来如此。”卫慈道,“那接下来就说一下那日经过,不可有一丝的隐瞒。”

说罢,他示意李少语记下。

沈情儿娓娓将那日经过道来:“那日我与沈修打探到少卿的卷宗要存入卷宗室,就在那地方躲藏着。想必卫大人也知道,卷宗室那地方几乎不会有人进去,所以我们两人躲在这里根本不会被人发现。等候多时,那官兵终于是来了,我们等他开完锁正欲进入时,搞了偷袭,沈修直接给了他一棒,他当时“啪”一下就倒地了。当时我就觉察不对劲,沈修那一下并未发出很大的声响,按理来说并不会直接就晕,故我留了个心眼。”

沈情儿停顿了会儿,话说多了有些烦,但耐不住卫慈逼问,只好继续说道:“待从他手中拿走卷宗后,我躲在暗处观察,果不其然我们刚走,那人就我从地上爬起身,故我们立刻走上前,刚好与他撞了个满怀。我当机立断拿出莲花棍抵在那人脑门处,本想将他杀死,可在看到那双眼睛后,心软了,只是威胁恐吓他若将此事说出便要了他的脑袋,杀了他全家。但心中还是怕此人会将此事说出,并还让他立刻解官,否则他将活不过明日。”

“事情就是如此,我已悉数告知,若卫大人还是对我所言所顾及,可找那人再问一遍,我连他叫何都不知晓,故也不会让其与我串通一气。”

卫慈回想起那日王大英所言,与沈情儿说的一模一样,她最后一句话也不全无道理,两人应只是一面之缘,他暂且相信了沈情儿。

卫慈张了张嘴,想接着问她关于案件的事情,可一官兵突然闯入,门被打开,卫慈循声望去,官兵急匆匆来报:“大人,有三名百姓搬着两具尸体在大理寺门外哀嚎,周围的百姓都被吸引了来,还请您速速前去,避免招惹来更大的麻烦。”

“什么?”卫慈心头一紧,震惊的语气疑问,片刻后,他又嘱咐道,“去遣散百姓,让那几人进到大理寺内,并把白云生叫来,速速验尸,我随后就来。”

“是。”官兵转身走了出去。

沈情儿见状“啧”了声:“今日我有意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奈何天不遂人愿,卫大人竟要忙其它事,过了今晚到明日,卫大人想让我开口,我可能也不愿了。”

卫慈怀疑地眼神落在沈情儿身上,心中莫名觉得此事是她计划好的。

但眼下定是不能继续审问了,发生这般事,应不出一会周围的百姓便都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落在萧容璟耳中,再由他告知皇帝,那卫慈势必会受压。

卫慈收回目光,朝李少语和春熙说道:“随我前去看看怎么回事。”

-

偌大的院子中时不时传来女子啜泣声。

“你们三人先莫哭,究竟发生了何事?”卫慈安抚道,“我乃大理寺卿,有何事你们但说无妨,本卿会为你们做主。”

其中一名年岁较大的老婶佝偻着身体,抹了把眼泪,带着哭腔伸手握住卫慈的手臂,苦苦哀求道:“大人,大人,您定要为我们做主啊。我老头死的实在是冤枉。”

“还有我,大人,我朗死的也冤啊,您可一定要给我们这些百姓讨回一个公道啊。”一中年妇女说。

“究竟发生何事了?”卫慈严肃地询问。

老婶道:“我老头与我儿都在莫府做工,可几天前突然消失,我们前去要人却被莫二爷轰了出来,后来我们三番五次去要人,莫二爷因此不爽,就派人绑了我小女,他!他强/暴了她啊,大人。”说到此处,老婶声泪俱下,内心很是对不起这个女儿,但她无能为力,她无法去对抗那些人。

“事后,莫二爷威胁我们将此事打碎咽肚子里,否则我们会死,因此我们也不敢去要人了,只能整天以泪洗面。可就在今早我正欲上山,一打开门就发现了我老头和我儿的尸体,我求求您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她说着就要下跪,卫慈急忙拉住她,脸色愈发沉重,惶恐道:“这可使不得。”

李少语也道:“老婶,您不必如此,只要您有冤,大理寺就定可以平!”

老婶的小女听到莫二爷时身体哆嗦了下,她今年十七,正是大好年华,却被人糟蹋。

老婶激动地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那妇女紧跟说:“莫府如此,简直欺人太甚,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可怜了我这小姑子,可怜了我们全家啊。”

卫慈心中不免叹了口气,趁机瞄了眼那小女子,她低着头,双手把玩着衣着,看不清脸,但她身形瘦弱,还如此年幼,卫慈对他不由多出几分怜惜。

这莫家近日怪事频发,他当真有必要去一趟探探。他脑海中想起那日松萝搭救几位女子时,事情就与莫府有关,如今他们竟嚣张到如此地步,不仅威胁百姓,还对其实施暴力,不仅如此,居然还闹出两条人命。先前因忙碌大理寺少卿案件而忽略了此事,如今他定会重视起来,势必要打压一下莫府的傲气,让他们知道,这么做是在挑衅官威!

他先前还以为是沈情儿搞的鬼,可沈情儿与莫府的人并不相识,此事应与她无关。

想起松萝,卫慈才发现她居然还未回来,也不知她去哪了,是遇到熟人有太多话要讲,还又出事了。

-

在一句句诉苦后,卫慈安抚好老婶三人,对其好话说尽后,派官兵将其送回了家,并派人在家四周暗中观察。

不多时,白云生验尸也完毕。

理事堂内,白云生面色沉重说道:“这两人死亡多日,死伤相同,唯一不同的是老人身体无殴打伤,而另外一具尸体身上多处殴打伤。两者致命伤在心口处,我拿了很多刀剑对比却都无法知晓这是何物所致,伤口横竖交叉较长,但奇怪的是,这本该是一物所致的伤,伤口横竖却呈七个点,像是组合而成,每个伤口距离较近。十字形的伤口,简直怪异至极。”

卫慈听后也觉不可思议,提出自己的想法:“这凶器会不会是暗器一类?听你所言,我敢断定我从未见过如此刀剑。”

“极有可能。”白云生说完,四处看了看理事堂,“松萝姑娘怎得不在?今早我还看见她来了,现在在何处?她不是懂暗器吗?唤她来一瞧,我们应就可以知晓这凶器为何物了。”

“白仵作说的没错,不过松萝姑娘呢?她不是去见了什么人嘛,怎么现在都没回来。”李少语不禁疑问。

卫慈担忧松萝出事,起身往理事堂外走去:“我去寻她。”

他找到今日来传信的官兵:“你可知今日让松萝姑娘相见的人体型,年岁?”

官兵挠了挠脑袋,好一会儿才说到:“是个老人,很瘦个子比李侍卫矮一些,那人一手处还包扎着白布,应该是有伤。”

“老翁……”卫慈下意识就想到了他,毕竟认识松萝且手部有伤的人只有他一人,但……也不排除其它可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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