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昭和祝棠背对着唐归元坐在那里,所以唐归元来的时候,她们都没有察觉到。
唐归元面无表情的站着。
祝棠惊讶了一瞬:“唐公子,你来了,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悄无声息的,我以为是谁来了呢。”
唐归元看不清神色:“你方才再说什么?”
祝棠被唐归元盯的头皮发麻,有些心虚。
祝棠咽了下口水,耳朵动了一下:“没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想与唐归元说她相亲的事情。
唐归元周遭发冷,眼神幽深阴暗。
李岩站在唐归元身后,清楚地听到祝棠与宋林昭说的话。
他抬起眸子,偷偷看唐归元的神色。
自从吃安神药之后,唐归元就变得不对劲起来,特别是对祝棠,其中的缘由,李岩不愿想起。
唐归元走近,直直站在祝棠面前,身形高大,他的行为像是把祝棠整个人都包裹住,不让其他人看见。
他沉声问:“你方才在说什么?”
宋林昭察觉到不对劲,及时说话:“唐公子,阿棠说的不是什么大事,阿棠有些秘密正常,她想与你说便与你说了。”
唐归元咄咄逼人的气息渐渐消失,听到祝棠说的那些话被气晕了头脑,一时间竟然没有了理智。
祝棠想要说什么,就要说什么,他怎么可能强迫祝棠说出来。
况且,他是以什么身份问出这个问题。
他和祝棠又是什么关系。
唐归元手掌握紧,指尖发白,缓缓开口道:“抱歉,方才是我做的不对。”
祝棠着实被唐归元的模样吓到了,刚才唐归元好似变了一个人,脸色阴狠,令人可怕。
祝棠咳嗽了一下,干涩的嗓子变得正常:“没事。”
唐归元伸出了手。
祝棠不明白地看着唐归元。
李岩把手中的盒子放在唐归元手中,唐归元展示在祝棠面前,“这是一些蜜饯,我吃不惯甜的,你们拿给孩子吃。”
祝棠不想拿:“这就不用了,两个孩子……”
无功不受禄,而且唐归元已经帮自己很多了,祝棠不想接下。
唐归元一直没有收手,淡淡道:“我们是朋友。”
祝棠被堵的哑口无言,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朋友这个词还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现在反倒成了接受唐归元好处的理由。
祝棠呵呵了几声,拿过盒子:“我替两个孩子谢谢你。”
指尖轻轻触碰唐归元的手背,只一瞬,那温热的触感就消失了,被触碰的地方,唐归元的手背有些麻和酥痒。
他收回手,藏在衣袖中,来回摸自己的手。
他的思绪回到了吃安神药的第二日。
唐归元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的祝棠穿着暴露,一直黏着自己,温热的身体与自己触碰,滑软的触感在手掌中出现。
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被唐归元的大掌轻轻一捏。
祝棠像蛇一样的身体,柔软地贴在自己身上。
他的身体很快就做出了反应。
颠鸾倒凤。
一片混乱。
唐归元睁开眼睛,双眸没有焦距,呼吸异常沉重,身下的湿感传来。
他声音干哑,站起身,赤脚踩在地上,冰凉的温度熄灭了身体炽热的温度。
他唤了一声:“李岩。”
李岩担心了一夜,唐归元吃了安神药后就一直站在门口,听到声音,立即开门走进来,恭敬道:“公子。”
唐归元走到桌旁,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润了润喉咙,“收拾一下。”
李岩抬头,不明所以:“是什么?”
他顺着唐归元的视线看向床榻上,掀起被子,那个东西刺痛了他的眼睛。
天裂了。
李岩着急忙慌道:“是,我这就收拾。”
唐归元穿戴好衣裳,坐在椅子上。
李岩收拾好不可言说的被子后,低着头来到屋内。
唐归元垂眸看着头要埋在肚子里的李岩,声音平常:“抬起头。”
李岩缓缓抬起了头,唤了来到这里后从未叫出的称呼:“殿下。”
唐归元没纠正他的称呼,“嗯。”
李岩不敢问梦里的是谁,但心中早已猜到了大半。
唐归元问出了一句话,使他的心情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祝棠欢喜我吗?”
李岩僵硬着身子,颤颤说出了话:“殿下温润如玉,玉树临风,没人不欢喜你。”
唐归元:“说实话。”
李岩:“应该不欢喜。”
唐归元皱起了眉头。
李岩抬起眼眸,看着神色不好的唐归元:“前几日,祝海告知我,李云芳要撮合你与祝棠,祝棠拒绝了,说她不欢喜你,没那个心思。”
唐归元拿着茶盏,逐渐捏紧,不怒反笑:“你与祝海关系很好?”
李岩身体紧绷了起来,身体害怕的哆嗦了起来:“不好,他说他是偷听到这件事情的,说自己不说出来,不发泄,心里发堵,就来跟我说这些,我们并无其他关系。”
唐归元冷哼一声,睥睨着恭敬弯腰的李岩,“谅你也不敢。”
李岩:“是。”
唐归元安静坐在椅子上,猜不出心中所想。
李岩硬着头皮,大着胆子道:“殿下,做了那些梦,并不能说明你对祝棠的感情,只是因为这几日,你们的相处,让你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你欢喜她的错觉。”
“你是何意?”
“不久后,等你回到京城,你见了其他的女子,就不会产生这种情感了,你们经常不见面,这种情感就会消失了。”
唐归元从做梦到现在,心一直跳动着,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情感磨的不安心。
听到李岩的话语,他的心安定了下来。
可能是前几日,祝棠对自己所做,他产生了一些不可能的感情,等回到京城,远离祝棠后,就会变好。
唐归元在心中想着,安慰着自己。
唐归元的神色慢慢恢复正常,李岩心中松了口气,疯狂跳动的心脏恢复了。
方才,他着实被殿下的状况吓了一大跳。
殿下对祝棠产生了感情。
不可思议,要赶紧停止。
唐归元心中想开了,不再想这件事情,但梦中祝棠的样貌和行为一直萦绕在他的心中,消散不了。
但他心中的欢喜压了下来,没有再出现。
这次有人送来蜜饯,他想起了祝棠,也许是因为许久没有见面,接触不到她的奇怪,心中想起要把蜜饯送给祝棠的想法。
但走进宋林昭家中,还没有把蜜饯送进去时,就得知有人与祝棠说媒,祝棠还在家中与那个人见面了。
他的第一情绪不是愤怒,而是伤心。
听祝棠的描述,对方普通没钱,他们见面了,而自己竟然连那个人都不如。
唐归元沉着神色,语气带着质问,问了祝棠在说些什么。
祝棠嘟嘟囔囔一直未说自己要说什么。
她是对自己有意,不好意思与自己说?
唐归元在心中想着。
但想起李岩的话,他的想法就停止了。
祝棠不喜欢自己,只是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
唐归元面无表情,心情不上不下,酸涩和刺痛同时出现。
祝棠既然不欢喜自己,自己也不欢喜祝棠。
京城女子千千人,比祝棠好的有许多,唐归元只是因为一直未与其他女子接触,才会对祝棠生了这种别样的心思。
所以,祝棠没把真相告诉自己时,他没再问出口。
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祝棠想与谁在一起都行。
但手中的蜜饯还是要送出去,因为自己不喜吃甜的。
蜜饯不送给祝棠,他送给那两个孩子。
祝棠是因为那个男人才拒绝他的吗?
他们不是好友吗?
问出这句话后,祝棠果然收下了。
他们是好友。
好友。
没有其他关系。
祝棠收下蜜饯后,就把蜜饯交给了宋林昭,让宋林昭给两个儿子。
祝棠心情不好,不想多说话,感觉到身体极其劳累,心疲惫。
她道:“唐公子,我为你们搬些凳子过来,你们等我一会儿。”
祝棠把凳子从屋内搬出来,放在唐归元脚底下。
天气异常的炎热,祝棠心情不好,心中更加烦躁。
她的心一直有一口闷气出不来。
她今天的话极其少,不再没话找话,省的让别人看见了误会什么,也是因为自己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说话。
宋林昭的家附近没其他房子,只有经过的人才会见到他们。
但祝棠心细,害怕被看见,就离唐归元坐的远远的。
唐归元蹙眉,祝棠对自己的疏离感非常强烈,显而易见。
他语气不好:“祝姑娘,我旁边是有洪水猛兽吗?你为何坐的如此离我远?”
祝棠解释:“天太热了,坐在一起会热。”
唐归元不相信,前几日他们坐在凳子上时,离的还很近,怎么今日就离的远了。
祝棠说谎的时候,习惯性摸鼻子,唐归元早已发现了这一点。
所以,祝棠在回答他问题时,他很快得知祝棠在撒谎。
祝棠特别喜欢撒谎。
她为何坐在那里离自己极其远?
是因不欢喜自己?
还是因自己心中欢喜那个长相普通的男人?为了不让那个男人看见而生气,所以才离自己远远的。
唐归元神色阴沉,难道自己比不上那个长相普通的男人?
他被祝棠嫌弃了?
唐归元眯起了眼。
有些许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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