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与鲁班比美的橘喵

橘喵蹲在椅子上,看着四面八方朝他伸来的手,怀疑喵生。

有完没完?

有完没完!

喵还没到脱毛季节呢!

薅薅薅!

就知道薅!

喵的毛不值钱吗?

都怪喵,这么轻易相信了你们。

说是要拔猫毛,也没问清楚到底要拔多少。

谁知道,是像你们这样,左一把,右一把地拔啊!

喵的毛发再浓密,也禁不住你们这种拔法吧!

喵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斯芬克斯无毛猫吗?

丑拒。

丑拒好吗?

……

没错,蜀绣作品上,看起来需用的猫毛并不多。

但实际上,需要从大量的猫毛中,找到最适合刺绣的毛发,颜色长度都必须精挑细选。

所以橘座真的做出大贡献了。

就听众人一边薅毛,一边评价。

“这边好像秃了。”

“秃了吗?我看看,哦,还真秃了。”

“没事,换个地方薅。”

橘座低头看着自己的躯体。

就跟被新手理发师祸害的头顶一样。

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斑秃。

……

橘座其实不疼。

橘座就是有点痒痒罢了。

但架不住橘座叫得惨。

搞得大家都有点愧疚。

于是,橘座的面前,堆满了各种小零食。

一天平均开两瓶罐头。

把个牡丹和花臂他们,羡慕地直流口水。

丁鹏大气地分给他们。

“一起吃吧。”

推食食之。

解衣衣之。

这叫礼贤下士吗?

不,是因为橘座的肚皮太撑了,只能过过眼瘾,实在是吃不下了。

但橘座另有说辞。

“老子我可不是吃独食的喵!”

“老院长,看看本喵,你愧疚不!”

……

丁鹏看着镜子。

“本喵真的不难看?”

牡丹毫不犹豫:“橘座,相信我,你和难看这个词,绝不沾边。”

小白轻言细语:“橘座你不难看的,就像人们会换发型一样,偶尔喵换换毛,也会令人眼前一亮的。”

花臂看了一眼罐头,僵硬地点了点头。

“不难看!”

听着手下的恭维,丁鹏信心大增。

“那老子出行了!”

去哪儿呢?

太和殿广场溜达一圈吧。

……

“你看你看!”

“看到了,故宫的猫,怎么这么个模样啊。”

“估计被别的猫欺负了,唉,这些猫儿打架还是挺凶的。”

“啧啧啧啧。”

“还是加菲可爱。”

一对情侣小心翼翼走了过来,“橘喵性格温和,肯定不会主动挑事,一看只有挨打的份……哎呀,怎么打得这么惨啊,毛都没了。”

丁鹏:“……”

丁鹏暴怒。

你们怎么能仅凭品种,就断定老子性格温和,受喵欺负呢?

关键是,你们居然觉得鲁班长得比本喵好看!

一定是你,鲁班,造成了这样的错误认知!

鲁班迷茫地抬起头来,被从天而降的橘座打得抱头鼠窜。

有事无事,鲁班挨揍。

这大概就是鲁班的悲惨喵生吧。

“这橘喵很勇猛啊!一下子就把加菲掀翻了!”

“这是攒了多大的仇啊!”

情侣看得目瞪口呆。

……

鲁班哭哭啼啼回到墙洞。

丁鹏也高兴不起来。

“牡丹、花臂、小白,出来!”

丁鹏:“你们三个马屁精,最后问你们一次,我与鲁班孰美?”

牡丹谄媚:“君美甚,鲁班何能及君也?”

小白摇了摇尾巴:“鲁班不若君之美也。”

花臂:“操,没文化的喵该怎么回答?”

面对橘座杀气腾腾的目光,这一刻,求生欲统治了喵的灵魂。

花臂:“鲁班是谁,我不认识。”

……

丁鹏:“牡丹之美我者,爱我也。”

丁鹏:“小白之美我者,畏我也。”

丁鹏:“花臂之美我者,纯属脑子不够用也。”

丁鹏:“呸,这都什么文绉绉的破词儿。”

……

喵受伤了。

喵需要安慰。

“大北叔,来安慰喵啊。”

杨大北看了一眼求安慰的橘座。

“这模样,这模样吧,唉,怎么说呢,我这一辈子也没说过谎话,要我说你好看,我真说不出口啊。”

‘biu’,一支箭射中了橘座的心。

……

“白大褂,来安慰喵一下。”

路德清关掉机器,一愣:“这是橘座啊?”

“这是猫啊?”

“这真不是什么,中东异形生物吗?”

‘biu’,橘座的心,又中了一箭。

……

“小姐姐,喵只有你了。”

只有马丁宁小姐姐的抚慰,才能温暖喵流血过多的心。

“橘座,别听他们的。”

马丁宁小姐姐抱起橘座,打开水龙头,为喵洗浴。

丝滑沐浴露,还有小姐姐绵软柔嫩的双手。

人间享受啊。

橘座摇头晃脑:“今天的香波,味道香香哦。”

马丁宁小姐姐搓了搓手,心虚地藏起了手中的瓶瓶罐罐……

德国进口,毛发生长液。

……

丁鹏踉踉跄跄地闯入小院。

办公室里,老院长和张九州正在回忆过去。

“你父亲娶妻生子,远离纷扰,在平静中离世,”老院长擦擦眼角,目光怔忪:“虽然故人长绝,未及一晤,但我……极是欣慰。”

“你继承了你父亲的书画技艺,这幅《十咏图》的后部,是你补全的吧,”就听老院长道:“用了多少时间?”

张九州想了想:“十七日。”

甚至包括,在武英殿观看原画的时间。

三五日,跟在央美的学生之后。

老院长一愣:“……你们父子俩倒是一样的天资卓绝。”

“那赵孟頫书帖,和猫石图呢?”

“小时候看过原作,但凭记忆,仿了出来。”

老院长倒吸一口气:“那么,原作在何处?”

张九州目光凝了凝。

“不知道。”

小时候,张九州有成堆的作品供他练习、临摹。

长大之后,这些东西,忽然就消失了。

甚至张建平死前,都没有再提过这些东西的去向。

“怎么会?”

老院长:“那你知道,供你学习的书画都是来自何处吗?”

张九州摇了摇头。

老院长顿了顿,目光投向了窗外。

丁鹏猛地正襟危坐。

喵,没有偷听哇!

喵什么都不知道!

但老院长的目光只是穿透了他,投向了过去的时光。

“66年,刚上高一的建平和我,梦想着考上清华美院。”

但一些风潮,起自青萍之末,让心思灵敏的张建平,嗅到了。

张建平消极参与学校组织的活动,永远拿不上积极分子的小红花。

他开始推起了三轮,走街串巷,收捡垃圾。

“那个时候我很不以为然,我问他在干什么,为什么屡屡旷课,”老院长的声音喑哑又沉重:“他不回答,问多了就说,我和他不一样。”

很久之后老院长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因为确实不一样。

老院长是根正苗红的三代。

张建平不是。

记住,他不是。

他有……历史遗留问题。

“他推着三轮,以捡垃圾的名义,收走了很多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四合院里,祖宗传下来的老东西、老玩意儿。

是古籍、珍本。

是研究资料。

但那个时候,这些东西不叫国宝。

是需要被破除的四旧。

风越来越剧烈了。

人们就害怕。

人们就想着,尽快将那些东西,扔掉。

就这样,张建平用一辆破破烂烂的小三轮,拉走了一车车东西。

……

风波过后,老院长就再也没见过张建平。

他只记得最后一面,是张建平穿着宽大的烧炉子的工作服,站在那群小将的身后,远远看着,神色模糊。

而那群小将,生着一堆火,充满激情地焚烧着从四合院里抄出来的东西。

纸张被一页页侵灭。

发出漫天的黑烟。

……

“后来,”老院长紧绷的双手才慢慢松弛下来:“政策转变,百废待兴,文玩这个行当,又重新兴起。我调职故宫之后,跟着小队下乡收取文物,很希望能借此找到你父亲的踪迹。”

因为他陆陆续续得到消息,说哪哪地方有张建平的身影。

忽远忽近。

但终究是没有再遇到。

“你父亲的身影微不可见,却又随处可见,”老院长道:“因为我知道他,了解他,哪里有珍宝,哪里就会有他的影子……他的目的,和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国宝。”

可他在浩劫中拯救的那些国宝……

又到了何处呢?

……

“砰。”

丁鹏捂住脑袋,幽怨地喵了一声。

他听得太过入迷,以至于撞到了窗户上,也没注意。

原来老院长和他的建平老弟,是这么一段……

令人惆怅的过往啊。

喵道歉。

喵正式道歉。

喵为自己的浅薄正式道歉。

丁鹏原地立正,诚挚鞠躬。

屋子里的老院长若无其事地……

顺手锁上了自己的干果盒子。

盖上了茶碗。

“哦是橘座啊,我这里可没有葡萄了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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