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穆的游泳课老师说的课堂规则和秦镜发给她的一样。老师同样是巨人观，穆穆感到一阵恶心，刚吃完饭没多久，看到这场景多少是有点受不了的。她移开视线，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穿蓝色救生衣的救生员，对方似乎也发现她能看到自己，咧开嘴冲着她笑，一张开嘴就能看见漆黑的口腔里有什么东西往外涌。绿水从一滴一滴的下落变成成股的液体沿着身体流下。

就在这时老师让她们下水，一闪神的功夫，那怪物就不见了，毕竟是眼睁睁看见的，穆穆不可能把这个当成幻觉。她的脚刚没入水中就感到刺骨的寒冷。就算加热关了也从没有这样冷过。她一惊，收回脚，周围人也都不敢下水，因为他们分明看到刚才让穆穆感到寒冷的不是水而是水鬼。

那通身蓝色的生物水中徘徊，深色鳞片覆盖住一部分腿部皮肤白色的长发盖住整个头部，手脚长蹼。是个人形，正因如此才格外恐怖。不巧的是，穆穆是个人外覆面系重度爱好者。她兴奋的蹲在岸边歪头看着那“水鬼”，水鬼也似乎是在跟她对视，还学着穆穆的样子歪头。穆穆更兴奋了，张开双臂就要给那生物来个巨大的泳抱。

巨人观老师要求他们必须在三十秒之内下水，一个怕到极点的男生哆嗦着向后退，脚下一滑摔进水里，那生物一扭头就朝男生游去，张开撕咬起男生的皮肉，见此，同学们就更害怕了。几个人转头就想跑，巨人观老师咯咯笑着什么也没做，水里其他生物就从水里冲出来咬住那几人的脖子，借力把他们全都拉下水里，一瞬间的功夫，泳池变成骇人的红色。

不是说不存在非人生物嘛？穆穆心想。这不是飞了吗？

三十秒倒计时还剩十五秒，穆穆咬咬牙就进了红色水里，那些生物倒是没有冲上来要了她的命，其他人见状也赶紧下水。和死相比，泡在血水里也不算什么了。血腥味应该在身边，穆穆还是感觉有点恶心。她不会游泳，至少说是不会标准的姿势，她能游走但是不会换气。

下水的学生要用标准的游泳姿势，我不游不就行了。

（游泳是指人或动物在水的浮力作用下，通过肢体有规律的运动，使身体在水中游动或前进的技能。）

我就在这儿站着。穆穆心想。要是不行的话，就是死，就这么简单，就一个字。

正好她下水的地方是最浅的位置。虽然冷淡也算是可以忍受。一开始为什么要学游泳呢？因为不想淹死，因为不想要这种死法所以学了游泳。就是这样。就只是这样。

“你为什么不游？”巨人观老师臃肿的身体蹲下之后显得更加骇人。

“我不会老师。”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你之前的课上都干什么了，为什么不好好练习…”老师朝她伸出手，像是要把她压进水里。她没躲，老师也没有真的把她压进水里。也许是因为不符合规则。什么规则？老师的规则？

对啊。老师为什么就没有规则呢？如果这些人本质上还是原来教我们的老师的话。他们应该还是人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四舍630寝室里，上完体育课的六人交换了情报。篮球课老师变成了一个长着篮球头的怪物，排球课老师的身体一部分皮和排球的皮缝在一起看去来格外诡异。乒乓球课的老师眼睛是乒乓球，看不见大名是嗅觉灵敏。足球课的老师全身被扭成类似于球的形态，滚着移动。

“其实吧，”高黎说，“我感觉老师们似乎本身并没有变化，我是说，人的意识这样的，只是，有种被虐待之后的心理扭曲的感觉。”

“后勤部原本的制服就是绿色的吗？”张无提出问题。

“不记得了。”

秦镜也算是近距离接触过清洁员，那制服的质感给人的感觉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