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有雨的夜晚。
梅雨天气让人厌烦,连着一个星期的雨,角落里生了不少青苔,药店里仿佛生了霉味,潮湿木头的气味让人不禁皱起眉头。外面偶尔经过的行人步履匆匆,夜晚的横滨充满了阴暗的危险。
月见川坐在柜台后面,桌上摆着药钵和木捣,以及一些放在油纸上的干燥脱水过的植物。明亮的白炽灯散发着光明,在他的蓝色眼眸中投下一片阴影。他并没有闲着,而是用木捣研磨着药材,鲜艳的粉末触人眼目。
“轩瑾花、木焱草……”他口中喃喃,在他手下植物根茎化成干燥的颗粒,他慢里斯条地将它们移到油纸里仔细包好,然后抬起头来,笑了一笑。
“芥川,你来了。”
“咳、咳。”来人带了一身水汽,霉味显然让他感到极为不适,他皱着眉咳嗽几声:“医生,辛苦了。”
“你来的正好,我还在想你今天应该来了。”月见川把手上的小小油纸包整理好,放进一个塑料袋子里,递给他:“喏,你的药。”
芥川龙之介接过袋子,冲他点了点头,拿出皮夹付了钱。月见川问他:“你看起来不是很好,最近是不是最近又加班了?”
白炽灯惨白的光照得对方的脸更加苍白,病态的白色让人根本无法想象,这居然是在横滨人人避之不及的港口黑手党的“祸犬”。
“咳咳咳——”芥川捂住嘴,摇了摇头:“这都是值得的。咳,医生,在下先走一步。”
他的神态透了几分恭敬,事实上,幼年时如果不是月见川偶尔给他一些药物,他根本不可能活到进入港口黑手党的时候。对于月见川,他没有一点“祸犬”的架子。
月见川只能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天蓝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无奈道:“随你吧——说到底还是注意一些,是药三分毒,身体是最重要的。”
“劳您担心了,是在下的不是。”芥川的眉眼中流露出几分愧意,他向月见川点头示意,很快走出店门。
无论如何,他都要向那个人证明自己,不惜代价,无论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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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距离当年那场事故已经过了四年。而四年里物是人非,发生了很多变化。
港口黑手党获得了异能许可证,同年史上最年轻的干部太宰治叛出港口黑手党。
织田作之助和孩子们搬到了另一个城市,在天赋与努力下,织田作成为炙手可热的新人作家“药店员工”,每一个人都在猜测那真实而震撼人心的文字,是谁写出来的。孩子们都上学了,成绩优秀,在和月见川视频时总是骄傲地挺起胸膛。昔日的阴霾并没有在他们的心中留下影子。
西餐馆的老板也搬到了别的城市,据说他的辣咖喱得到了当地人的广泛好评,生意红火。老板的肚子发福得更加厉害,眼角的笑纹也越加深刻了。
如火的黄昏烧到了天边的云霞,火烧云布满了天空。月见川走在河边,准备到“面食者”居酒屋去吃一碗豚骨拉面,那是他最喜欢的拉面之一。
“打……打劫!把,把你身上的钱都,都,都交出来!”
颤巍巍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前进的道路也被人拦住了。月见川回过神来,发现一名白发少年站在他面前,努力做出“凶巴巴”的表情看着他,可惜不太成功。
抢……劫?月见川愣了愣,正想说什么,却看到少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抢劫!快,快点把钱交给我……”
声音越说越弱,这哪是来抢劫的啊,分明是来送菜的。少年面色苍白、颤抖,只一看,月见川就可以看出他是饿极了,别说打劫了,就是和人比跑步都跑不过人家。
月见川不缺这一点钱,却想起了当时的芥川,眼前的少年若不是走投无路了,想必也不会做这种事。他想了想,问道:“你吃不吃豚骨拉面?”
“诶……?”少年结结巴巴地,“什么意思……”
月见川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看到少年像是猫一样躲开了,他笑了笑:“走吧,我带你去吃豚骨拉面。”
“那是什么?”少年没有马上回答他,反而指着河流,有些迟疑地问道。
月见川看过去,发现一双倒扣的脚顺着河流缓缓移动,时不时抽搐两下。
“哦,那个啊,不用管他。”月见川把脸移回来,毫不客气地回答。这样的场景,他十次去吃拉面的路上见了八次,现在感情毫无波动的。
“什——么——啊——小川这样无情的吗?”不满地拉长了声音,在少年惊骇莫名的眼神中,太宰治从水里爬了起来。
水珠从他的发端滴下,沿着下巴一路滑落到衣领内。他的脖子仔细地缠绕了绷带,现在因为水浸的缘故散开了一点,喉结滚动几下,带了莫名的色气。
鸢色的眼眸中夕阳下闪着光彩,弯着眉眼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中一动。
他笑嘻嘻地缠上来:“我也要吃豚骨拉面~”
“哦,”月见川毫无感情地回答:“那你去吃咯。”
“可是我没有钱啊,唔,都被水冲走了呢。”太宰治翻了翻皮夹,很苦恼的样子,“只好麻烦小川了呢。”
私设有点多,以后会一一写出来的。然后,太宰确实看到了织田作的书哦!不过你猜,他知不知道织田作还活着的事实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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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祸犬与人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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