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姜文冉得到了满意的结果，但为宁妃正骨的事却不得不推了几天，因为太后的寿辰到了。

给太后的寿礼都不用他自己动脑子，因为姜家的人都很清楚他是个不中用的，早早就为他准备好了，托人送了进来。

姜文冉只看了一眼，是只巴掌大的玉猫，说是玉，其实是玛瑙石。珍贵在这是没经过任何拼接，就用石头原有的花样雕刻出来的一只玳瑁。

他是不了解太后的喜好啦，就这么送上去了。

兴许是因为生日，太后的心情很好，对他也是和颜悦色的，丝毫看不出来平常身为恶婆婆的刻薄。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今天济怀太子妃总在他身边晃悠，连小王子齐琮也很黏他。

寿宴上的气氛极为和平，都有吃有喝有说有笑。

姜文冉能感觉到太后的眼神时不时往他这里瞄一下，好像是在确认什么。他忽然就联想到齐旻那天对他说的那番话，让他带着齐琮多去太后面前转转。

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太后要对他改观不成。

直到宴席散了，他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事到如今，要他主动去亲近太后，还是相当有难度的。

当然了，希望太后也不要突然转性，主动亲近他。

齐旻还是照常睡在了他宫里。

在睡觉之前，他如齐旻所愿，教了他瑜伽该如何入门。

他以为齐旻的背那么僵硬，颈椎也不好，练瑜伽的时候应该很痛才对。可没想到齐旻适应得很好，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齐旻在装，他一直很能忍痛。

姜文冉有心想提醒他，如果有不舒服就及时说出来。可是这样又显得他好像在质疑真龙天子的能力一样，属于大不敬了。

啧，所以说他不喜欢教这种大人物，要顾虑这个顾虑那个，麻烦死了。

他们相对而坐，齐旻和他一样，穿了一身非常薄的练功服。在抬起腰来的时候，连那个地方的形状都能透出来。

因为太明显了，姜文冉很难控制住往那儿去瞟的眼睛。

结果就是练着练着，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形状越来越离谱，变成了一个三角锥。

“内个，陛下，”姜文冉轻咳一声，“瑜伽是静心的运动来着。”

“你想要朕静心，一直往那儿看做什么？”

姜文冉：“……”

都是天干物燥的错。

姜文冉又要贡献出自己的双手了，因为要发生点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事儿。只是今天晚上齐旻很积极，一次结束不了，甚至开始动手动脚，要摸他的屁股。

姜文冉夹紧菊花，几乎是用全身在抗拒。

摸寂寂还能说是男性友人互帮互助，摸菊花就不一样了，性质就大大的变了。

“朕只是摸一摸。”齐旻这么解释。

要不是姜文冉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时候偷偷看过小皇文，可能真要被他骗到了。都是男人谁还不懂谁啊，所以他一个劲儿往后缩。

姜文冉齐旻感受到他是真的抗拒，叹了口气，最后摸了摸鼻子，说算了。

“陛下明天不上朝吗难道？”

“太后生辰，休沐两日。”

姜文冉一脸问号：“我生日的时候怎么没这种福报？”

“你拿自己和太后比？”齐旻问。

“对不起对不起，臣妾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姜文冉赶紧道歉，“太后娘娘万寿无疆。”

齐旻心情不是很爽的样子，翻过身去，没有理他。

“那陛下明日是在宫里用早饭吗？”

“嗯。”

“陛下想吃点什么？臣妾去吩咐一下，准备丰盛一些。”

“……”

“没特别想吃的吗？”

齐旻对他下结论的速度很不满。“朕还在想。”

“哦，”姜文冉把自己摊平在玉面凉席上，“那您慢慢想。对了，明天要不要把宁妃也叫过来？”

齐旻再次沉默了一会儿，姜文冉都快闭上眼睛了，才听见齐旻问：“叫宁妃干什么？”

“谈正骨的事啊！都好几天了，”想到齐旻反悔的可能性，姜文冉马上坐起来，“陛下，您该不会想说话不算话吧？”

“你现在和朕说话真是越来越没分寸了，”齐旻悠悠道，“朕何时说会反悔？罢了，叫她来就来吧。”

啧啧啧，这男的，当人家面喊爱妃，现在又一副把人家当麻烦的样子。

不过第二天他还是没有急着去叫宁妃，因为在太阳还没完全起来、他半梦半醒的时候，被齐旻骗着牺牲了他的双腿。

接下来不管做什么，他的思维都会被带去大腿上，仿佛那种麻麻痒痒湿湿润润的感觉还在。

还没到最后一步，可已经无限接近了，甚至比直接进去还要更可怕。

可怕到他坐了一上午之后还在回味。

更可怕的是他俩都尝到了这个甜头，以后真的还能控制吗？

仔细一想，齐旻现在不过就是二十一岁，是年轻气盛，需求正多的时候。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去别的妃嫔那里播种，而是要和他这只不下蛋的鸡磨寂寂，但是这样下去，他真的能招架住吗？

由于他的表现太过异常，蕙青担忧地看着他：“娘娘，您这到底是想看陛下，还是不想啊。”

“一半一半吧。”

姜文冉招手让蕙青过来，偷偷问她：“你有没有觉得奇怪？陛下是不是看着和平常不太一样？”

蕙青的大眼睛眨了两眨，似乎带着疑惑：“没有呀娘娘，想是您睡太久，睡糊涂了。”

“是吗？”

姜文冉又偷偷看了一眼坐在罗汉榻上办公的齐旻。这个工作狂魔，就算休息也有折子可以看，而且已经给其中一个折子写了半天的批文，估计有个三四千字了。

他要是有这么个喜欢写小作文的上司，分分钟要发疯。

但齐旻不是他的上司，而且可能是打光的原因，齐旻垂头看奏折的模样在他看来特别顺眼。在帅这个层次上好像又多出来了一层，姜文冉说不上来，但就是感觉不太一样。

听说练瑜伽是有助于锻炼气质的，但齐旻也才刚开始练啊，见效这么快？

还是说帅哥练瑜伽才有这种隐藏的加成？

好在他胡思乱想的时间有限，因为到了他给刘公公上教练课的时间了。

在此之前，刘公公刚去太医院领了些煮凉茶的药草回来，因此他对姜文冉提起了方才遇见了长春宫小太监的事。

涉及到贤妃，姜文冉上了两分心，问那个太监怎么了。

“好像是说贤妃娘娘昨儿晚上开始有些低烧，好像还被梦魇住了，请太医去看看呢。”

姜文冉：“……”

这个女人应该是故意的。

她知道刘公公固定去太医院的日子，就算不知道，也有人给她通风报信。这样一来，刘公公肯定要告诉他，贤妃不舒服。

他要是做样子，肯定就得去探望一下他的好妹妹。

而齐旻在永和宫，又赋闲中，没有急事需要处理，自然也会知道贤妃不舒服，自然也要一块儿去探望。

这女人的脑子怎么总是用在这个上面。姜文冉无语，本来以为她最近安安静静，暂时消停了，没想到还是加班太少，让她还有心思来分这点宠。

看来以后要再多给她安排一点工作才行。

姜文冉不是很想去。主要是他不想让齐旻过去探望贤妃，今天格外不想让他们碰面。

不就是装病吗，谁还不会装病了。

他哎哟一声，捂住额头，夸张地说：“刘公公，本宫的头好痛。”

刘公公心领神会，配合地问：“娘娘，要不要请太医？”

“算了算了，哪里就值得喊太医，扶我去睡会儿就行，”姜文冉挨着门口，摸着自己肌肉发达的胸口，连连哀叹，“本宫这可真是多愁多病的身啊——”

眼看着都要唱起来了。

刘公公：“……”

算了娘娘，差不多就得了。

齐旻听说姜文冉不舒服，扔下了手里的奏章来床边看他。

“好好的怎么不舒服？”齐旻说，“难道是夜里着凉了？”

姜文冉还不是很能直视他，有种自己真的生病了的错觉，胡乱地点了两下头。“可能是吧。”

就您那个折腾的劲儿，着凉了属实正常。他腹诽。

齐旻眼里的关心不像是假的：“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探他的额头。

“没，没，陛下放着让我躺会儿就行。”姜文冉赶紧抓住他的手，“可别为了臣妾耽误国事。”

齐旻却反手按住了他的脉搏，感受了一会儿，说：“脉象这么平稳，不像是风寒。既然不舒服，又找不出病因来，还是叫太医来看一看为好。”

他态度这么严谨，甚至叫姜文冉不好意思起来，产生了一点愧疚。

在齐旻的一再坚持下，还是喊了太医。

太医左诊右诊，估计整个后宫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皇后还结实又健康的人了，实在看不出哪里不舒服。

可他又不可能说堂堂皇后装病，那没病也得说一点出来，只好推给暑气太重，皇后娘娘可能是中暑了。

在太医保证皇后没有大碍后，齐旻才放了心。

本意是想破坏贤妃的小心机，可看见齐旻种种好像真的是为人丈夫的表现，叫姜文冉心里有些异样。

他偏过头去，想装作没发现心里那些涟漪。连病都装了，干脆装睡好了。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心这么大，躺着躺着，还真的就这么睡着了。

顾虑着他“身体不适”，齐旻决定在永和宫多住一晚。

只是他没想到姜文冉身体不舒服的事能传这么广，只是一个下午的工夫，上门来探病的妃子接踵而至。

先是庄妃。她匆匆忙忙来到永和宫，见到齐旻时甚至还有些惊讶，显然没有料到他竟然还在，又换成了一脸佛相。

在听齐旻说姜文冉只是中暑的时候，她面上才有了多余的表情，好像是哭笑不得。

“看来动多了也不行，”庄妃说，“既然皇后娘娘还睡着，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好么，合着他没有任何值得庄妃在这里多留的理由。

齐旻有段时间没和庄妃好好对话，只知道她这种吃白石喝净水的性子，偏偏和姜文冉打得火热。从前他不能理解，现在却渐渐能明白了。

以现在的姜文冉这种刀枪不入的性格，很难有人和他相处不好。

“你看着似乎与从前不同，更有气色些，这样很好。”齐旻说。

庄妃闻言一怔。

“臣妾从前有骨弱之症，因此身体也不好。都是托皇后娘娘的福，现在好多了，走路都安稳些。”

听到庄妃夸姜文冉的功劳，齐旻不知怎么，竟有些自豪的感情涌现出来。“他是有点东西在身上。”

庄妃被撒了一脸狗粮，应付着说了两句，再次福身，“臣妾还有账本要看，就先告退了。”

看出来她简直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待。齐旻很无语，有种被当成了蟑螂的感觉。当皇帝被妃子嫌弃成这样，不知道算不算悲哀。

他对庄妃没什么脾气，但也没有多余的耐性，甩了甩手：“去吧去吧。”

第二个来的是僖嫔和班昭仪。

也不知道他俩是怎么结上伴儿的，看着感情还挺好。僖嫔不是来探病，主要是来做今天的锻炼任务。

听说姜文冉因为中暑倒下了，她还残留着几分圆润的脸上自然流露出来几分喜色，然后虚伪地问：“娘娘不严重吧，还能起来活动吗？”

“睡得很熟，体温也降下来了。”齐旻看出来她在偷着乐，点点她下巴的位置，“还好他睡着，不然你就倒霉了。”

僖嫔从下巴上摸下来一颗细碎的小面粒，鹅鹅笑了几声，央求齐旻不要告密。

“我本来是不想吃的，可是班昭仪做的酥肉真的太好吃了，实在是控制不住呀。”

齐旻看向班昭仪，面上似笑非笑：“酥肉？”

班昭仪知道陛下回想起她的黑历史了，羞惭地低下头，还不忘给自己辩解：“里面只放了肉……”

齐旻不是翻旧账的人，置之一笑，没再多说。

僖嫔担心姜文冉醒了还要抓着她练无氧。略坐了一会儿就告辞。她不喜欢无氧，可是皇后说光减脂不行，增肌的运动也得跟上，最近总是让她累得不行，还更容易饿了。

不过她请辞的理由就没有庄妃那么正当——要回去带奶圆子她们跳健身操。

不过齐旻本来也没有让她们留下多聊的意思，自然是抬手放人。

看着僖嫔纤细了不少的背影，他有些感慨。

没想到鹿呦也开始带动宫人做锻炼了，这种变化到底算是好事，还是会让宫里乱套呢。

看来日后要叫庆公公多留意后宫的事务才行啊。

姜文冉迟迟没睡醒，他就在旁边的桌子上看奏章。

上折子的是新政一党，内容是弹劾姜文冉的二哥，说他用人唯亲，以权谋私。姜家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看着是威胁，可一时半会儿却无法除去。他心里更偏向新政一派，可以姜九思为首的守旧派极为顽固，一时半会儿难以动其根基。

更何况……他偏头看了眼睡得没心没肺的姜文冉。

从前他认为皇后可恶，要把姜家连根拔起，除了也就除了。可现在中间夹了个姜文冉，日后对姜家的处理，只能是另一番说法。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这时永和宫迎来了另一位探病的人，宁妃。

最近宁妃来永和宫的次数很多，因为她多了一个爱好——赢皇后的钱。

姜文冉很爱打牌，可是打牌的技术又很菜，尤其是他当庄家的时候，就没赢过几回。宁妃发现生财有道，对姜文冉的好感有增无减。

听说大冤种生病了，她必然要来慰问一下。

齐旻和她下了两局围棋。

在后宫里面，和齐旻最有话题的，当属宁妃。不过也仅此而已。

宁妃心里清楚，齐旻只是觉得和她说说话很轻松，转头就能把她忘了。

他们聊着聊着，就说起了正骨的事。

“皇后娘娘之前说，是陛下您说有办法……”

齐旻点头：“没错，朕是这么说过，让别人来到底不放心，朕会替你正骨。”

他是习武之人，从前他和兄长们一起练武，也多的是扭伤或是摔歪骨头的时候。如果只是让骨头归正，对他来说是小事一桩，

有齐旻亲自保证，宁妃顿时安心了不少，甚至有些羞涩。她捏起一颗白子，温温柔柔落在一角。

“陛下知道，臣妾最怕痛了。您可要对臣妾轻一点。”

“…………”

已经醒了有一会儿，此刻不小心站在门外构成了偷听的姜文冉，脸皱成了好几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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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五十六块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