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衙役见陆允言身穿华服,通身气质不凡,光从衣饰打扮来看,便知此人定是来头不小,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叶禛见状,方要喝令衙役将陆允言一起拿下,谁知师爷凑过来劝他: “大人,万万不可。此人气质不凡,说不准是位贵人。”

叶禛一听,倒也觉得甚是有理。亲自下来迎接: “不知这位公子姓甚名谁?可是长安人氏?”

护在陆允言身侧的俞侍卫厉声斥责: “大胆,公子的名讳,岂是你能问得?”

叶禛忽被他一训,摸不着头脑。

俞侍卫趁机解了腰间令牌,亮与他看。

宫中侍卫的腰牌,叶禛自然认得。能被堂堂御前带刀侍卫唤作公子之人,除了当今圣上,并与他人。

震惊之余,叶禛吓得便要跪下。

俞侍卫低声制止: “知府大人,切莫声张。”

叶禛冷汗连连,颤声道: “是是是,皇……不是,公子,您请上座。”

陆允言并未瞧他,肃容上了公堂。

衙外百姓瞧见,纷纷议论这是何人。

陆允言掀袍而坐,拿起案上的惊堂木,重重一拍: “ 劣徒贾荀,你可知罪!”

贾荀不认识他,疑惑看了知府大人一眼,似乎再问这位是谁。

陆允言见他不答,厉声道: “我问你话,还不快从实招来!”

贾荀向来在这苏州城里横行惯了,从来还没畏惧过谁,自然也不害怕陆允言。“你谁啊?本公子凭什么听你的。”

公堂之上,贾荀如此没规没矩,陆允言却也不气,吩咐堂下的衙役: “公堂之上,肆意妄为,丝毫不将我国刑律放在眼里。来人,给我打他三十大板。”

贾荀闻言脸色惧变,强撑着喊: “你们谁敢动本公子,我爹可是苏州富豪贾砚,你们若是打了我,我爹绝不会轻饶不了你们。”

堂下衙役听了,显然有所顾忌。这贾家老爷向来与他们大人交好,若是他们今日动手打了人家贾老爷的宝贝儿子,日后只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叶禛见他们不动,也怕陆允言怪罪,着急发话: “还愣着做什么,快给本官打。”在当今圣上面前,贾砚又算个什么东西?

衙役这才敢动,一棍子便把那贾荀打趴在地,棍棒伺候。

贾荀被打的皮开肉绽,痛哭流涕,嘴里还不忘大骂: “叶禛,你竟敢打我,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们都给本公子记着,日后,本公子绝不会饶了你们,本公子定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公堂之上久久回荡贾荀的凄惨嚎叫之声,陆允言面如寒霜,冷声问,“贾荀,你可认罪?”

贾荀早就被打的没了力气。他自小就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哪里受得住这顿棍打,唯有认罪: “草民……知罪了。”

陆允言眉心松散了几分: “那你说说,你犯了何罪?”

贾荀苟延残喘,奄奄一息道: “草民……草民先是强抢许珍儿回去做妾,她不从,草民便带着仆人砸了他们家药铺。草民自知罪孽深重,还请大人饶命啊。”

陆允言望向一旁的叶禛,道:“叶大人,今日这案子,我想你也该知道如何审了吧。”

叶禛忙讪笑道: “微臣知道,微臣明白。”

阿柒一见叶禛那狗官点头哈腰的模样,心里特别痛快,甚为解气。

一直到出了衙门,阿柒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方才真的大快人心呐。叶禛那个狗官,还是堂堂知府,竟这般贪污无能,皇兄该如何处置他?”

陆允言冷哼一声: “这等贪官,自然是留不得了。”若不是亲自走了这一趟,谁又知这离长安城千里之远的苏州府,竟有这般昏庸无能的贪官污吏。看来这天下不过是瞧起来着太平些,内里却不知有多少腌臜?

.

好不容易来苏州一趟,又干了这么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众人心情大好,租了艘宽敞画舫游赏太湖去了。

这画舫宽大精美,分为二层。一楼宽敞明亮,适合喝茶饮酒。二楼便是寝房,供客安寝。

阿柒闲着无趣,从船主那借了渔具,悠闲钓起鱼来。不过这钓鱼讲究的是平心静气,阿柒却没这样的好耐性,没半晌便坐不住了。

正巧,陈子昇钓了条肥美的鲫鱼上来,与她炫耀: “瞧瞧,本公子钓上来的鱼,就是比别人肥美许多。看来今晚的鲫鱼汤,本公子该多喝几碗才是。”

阿柒不甘示弱,重新坐下,又钓了半日,依旧不见鱼的踪影。

蕙心劝她道: “公主莫要心急,这钓鱼向来急不得的,您静下心来,自然会有鱼儿上钩的。”

阿柒只好又坐了半晌,鱼钩总算是有点动静了。阿柒瞬间乐了,手忙脚乱收了鱼线,一看这鱼还没有巴掌大,实在比不上陈子昇钓的那几条。

陈子昇得意洋洋道: “唉,某人天生就不是钓鱼的料,就别瞎折腾了。”

阿柒给了他一记白眼,让他自行体会,回船内乘凉去了。

奴仆早就摆置好了晚膳,陆允言恩赐此次同行的大臣共坐一桌。起先大臣们皆道不敢,后来也不敢违抗君令,纷纷坐下。

一群文官围聚一堂,自然少不了吟诗行令。

阿柒坐在陆允言身侧,无聊的很。她又不会吟诗作对,未免出丑,她偷偷溜了出去。谁知陈子昇这厮也溜了出来,独自坐在船板上饮酒。

阿柒在他身侧坐下,顺手拿起壶酒: “你怎么在这儿?该不是也是和我一样,不懂作诗才偷偷溜出来的罢。”

陈子昇笑话她: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胸无点墨、目不识丁?”

阿柒没好气道: “陈子昇,你不呛我会死啊。”

陈子昇猛灌了口酒,酒水沿着他的下颌浸湿了衣领,他一口饮尽,狠狠擦了一把嘴角: “你说,男子汉大丈夫,凭什么只有金榜题名、高中进士才算有所作为?而经商却令人看不起。要我说,人各有志,高中进士自然值得人称道,可商人未必就低人一等。”

阿柒自然感受到他的低落情绪,撞了撞他的手肘,“喂,你怎么啦?”

陈子昇面露黯然,又重新开了酒盖,大口饮酒。他陈子昇志在经商,可他们这般家世的男子,皆是要入朝为官。经营商道却被家中之人指责不顾正业。

阿柒见他大口喝酒,也觉得这般喝更爽快豪迈,便也学着他的样子灌了几口。不过她酒量不如人,自然是没喝几口就醉醺醺的了。

阿柒颤巍巍地站起来,脑子里晕乎乎的,脸颊绯红,一看便是醉了。

陈子昇这才发现她喝醉了,数落她: “傻丫头,酒量不如人还喝这么多做什么?”

阿柒虽是醉了,却也知他是在骂她。想起他一直以来的数落嘲笑,阿柒心中一气,抬脚狠狠将他踹进湖里。

陈子昇未料想她喝醉酒来竟会这般发疯,毫无防备地摔进湖里,猛然灌了好几口湖水:“陆柒,你做什么?”

阿柒得意地扬起下巴,叉起腰俯视他: “本公主想让你下去清醒清醒。”

陈子昇气的半死,若不是他会游水,此刻早已沉入湖底了。

阿柒笑吟吟地转身,就见陆允言沉着张脸,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皇兄……你怎么来了。”阿柒说着打了个酒嗝。

陆允言脸色难看地看她: “阿柒真是好兴致,竟和陈尚书的公子在这儿饮酒,想来定是关系很好罢。”

阿柒眨眨眼,摇头说: “谁和他关系好了,他老是嘲笑我,还是皇兄待阿柒比较好些。”

陆允言听了这话,脸色这才好转了些。

阿柒笑盈盈地看他: “皇兄今日在公堂之上,真是好生威风。把叶禛那狗官,骂的狗屁不如。真真是解气!阿柒喜欢皇兄威风时的模样。”

陆允言神情温柔: “那我日后,只威风给你一人看。”

月光清辉,阿柒面若娇花,双颊泛红,似抹了桃花仙露,乌黑亮丽的及腰长发衬得她肤若凝脂,艳若芙蕖。一双澄澈明亮的清眸扑闪扑闪,盈满了笑意。

陆允言上前几步,扶住了她,声音低沉道: “阿柒,你喝醉了。”

阿柒不明白他的意思,靠着他的肩头,像是找到了最舒适的位置,闭目沉睡。

陆允言不想她竟是睡着了。船头风大,他担心她着凉,将她拦腰抱起。

身侧的小徐子轻声问:“皇上,可要寻人救陈公子上来……”

陆允言冷冷看了眼尚在湖中扑腾的陈子昇,冷声道: “不必了。”

就让他待在湖里好好清醒清醒。

陆允言抱着阿柒上了二楼,阿柒睡得正浓,并不知自己正被人抱在怀里。

入了后半夜,晚风微凉,船上高挂起彩色灯笼,流光溢彩,灯火通明。灯影随着风向轻晃,打在光滑细腻的船板上。

阿柒睡得香甜,砸吧了嘴,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梦话。

陆允言低笑一声。

也不知,她梦见了什么?

进了屋,陆允言轻手轻脚地将阿柒放在榻上,生怕吵醒她。为了让她能睡得舒坦些,他动作轻柔地替她脱了绣鞋,最后再体贴为她盖好被子。

她闭着眼熟睡,柳眉纤细清秀,面容姣好娇艳。虽未动,却也美的不似凡尘。

陆允言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从眉心到眼角,从眼角到红唇。每一处,都流连许久。

“阿柒……”

屋里回荡着他低沉温柔的声音,却无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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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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