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陆允言拿她没办法,唯有下马。

阿柒脸蛋红扑扑的,颇有些不自在。早知道就不该学什么骑马,搞得她此刻心情甚是微妙。

“朕听闻这附近有条溪流,族里之人常在那打鱼,朕记得你爱吃鱼,可要过去看看。”陆允言询问她。

想到肉鲜味美的肥鱼,阿柒不禁咽了咽口水,点头说: “好呀。”

沿着草原一路向西,果然有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草地嫩绿,野花芳香,溪水潺潺,美得像是卷上画。

溪水里的肥鱼自在逍遥,四处游窜,阿柒望着它们自由自在的模样,心里想的却是待会该红烧好还是清蒸好?糖醋好像也不错。

这样一想,阿柒寻了一根尖头木棍,脱了绣鞋,妄想着像武侠剧里那般下河捉鱼。

不过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这些鱼机敏的很,若不是专门练过,哪里能轻易捕捉。

陆允言见她屡屡挫败,只好道: “还是朕来吧。”

相比之下,陆允言自小习武练剑,箭术精湛。这捕鱼与他而言,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阿柒见陆允言如此厉害,暗叹他不愧是当朝天子,不仅文能治国,武还能捕鱼。立即燃起火堆,等着他捕好鱼上来。

不过让当今圣上捕鱼……这好像有些不大好。因而等到鱼烤好之时,阿柒特意挑了条最肥的给他。

阿柒献宝似地道: “皇兄,您先请。”

陆允言也不和她客气,大大方方地接了。

阿柒见他接过,这才重新选了一条烤好的。不过这味道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美味,却也还成。

陆允言不过尝了几口罢了,阿柒吃的最多。

阿柒食足饭饱,望着地上的那堆鱼骨头,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然她发现陆允言明显瞧了她一眼。

虽说打嗝乃人之常情,可阿柒好歹是位公主,还是位花容月貌、面若娇花的公主,做出这等粗鄙之事,实在是有辱斯文。若是苏太后在场,定要指责她不顾及皇家形象,一点公主的样子也没有。可又有谁知道她不过是披着副公主的皮囊,骨子里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哪里懂得什么皇家形象。

不过为了避免尴尬,阿柒故意转了话题: “臣妹原以为皇兄只是文采卓然、治国有方,没想到这习武上,却也如此厉害。臣妹真是佩服佩服。”

陆允言虽知她这话的用意,不过她这一通话听的他倒是挺受用。“身为皇家子肆,习箭学武自然是要的,不足以为道。”

“皇兄谦虚了。”阿柒嘴上如此说,心中却道他不愧是做皇帝的人,听了彩虹屁也能这般沉稳淡定,一点也不飘飘然,果然谦恭自若。

--

其实这次出宫,陆允言不过是打着南巡的幌子,真正目的其实是到西域地界私下与胡人交易兵马。

以如今朝堂的局势来看,先帝亲封的镇南王李慎镇守边陲,表面看似为国效力,忠心耿耿,其实不过是打着护国保家的幌子,四处招兵买马、收买人心,壮阔势力。况且镇南王如今手握兵权,野心勃勃,反叛与他而言不过是迟早的事。

镇南王与陆允言而言,就是心头大患,一日不除,他便一日寝食难安。

陆允言忌惮他已久,可他毕竟新帝登基不久,根基不稳,朝中大臣也居多是李慎之人。陆允言若想搬倒李慎,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

况且这胡人也甚好说话。与胡人的交易,不过是他们看中银子,陆允言要的是兵马,各取所需。

交易谈成,陆允言骑马回住处。路经帐子外,瞧见阿柒和布依族姑娘盘腿而坐,围成一圈,热情谈笑。手上缠着翻花绳,看样子很是开心。

不过是姑娘家家的玩意,她却能玩的如此高兴,脸上笑意盈盈。

陆允言受她感染,拉了缰绳下马。

阿柒眼尖,远远瞧见他,兴冲冲地起身和他招手: “皇兄!”

她笑的真诚单纯。她看起来总是无忧无虑,小小脑瓜里也不知想的是什么,每日都新奇有趣。仿佛世间的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这也是陆允言所羡慕的。

可陆允言心里却不得不怀有各种各样的心事。他是帝王,是一国之君,能走上这个位置,手上怎么可能没有沾过鲜血。

陆允言分了神,阿柒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皇兄,你咋啦?”

陆允言抽回思绪,眸色幽沉问: “你方才和她们玩什么,这样开心?”

阿柒眼里亮晶晶: “翻花绳呀,要不然成日闷在帐子里实在无趣的很。总得早点事情做做吧。”

陆允言心微荡,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揉她的发顶,把她的发髻给揉乱了才收手。

为此,阿柒有些炸毛。

天知道她今日这发髻有多难梳?蕙心捣腾了半个时辰才给她捯饬好的。

阿柒面上不悦: “臣妹今日这发髻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梳好的,您倒好,一手就将它给搞乱了。”

陆允言失笑: “日后回宫,朕让宫里梳头梳的最好的嬷嬷宫女都到你宫去,你想梳多少个花样都行。”

姑娘家都爱美,更何况阿柒如今这副身子又是天生丽质的美人,她首饰盒里的珠钗首饰更是能轮着戴数十年都不重样,阿柒自然也乐忠于梳妆打扮自己。

阿柒欣喜向他谢恩: “多谢皇兄。”

陆允言看起来心情尚好: “朕正好要拟书信,你若是真心感激朕,不如就一起跟来替朕研磨罢。”

--

陆允言的帐子内。

阿柒小心研磨,手上一直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实在酸手。

她还没听闻皇上恩赐还得用实际行动报答的。

阿柒在心里暗暗抱怨,偷偷瞄了眼手腕高悬、凝神书写的陆允言。

都说字如其人。陆允言的字迹就如同他人一般,飘逸萧散、行云流水。阳光倾斜,洒在他俊朗如玉、清隽儒雅的脸上,更显得他俊美异常。

阿柒望着,也不禁出了神。

陆允言发现她的偷窥,瞥眼瞧过来。

阿柒见他突然望过来,一时紧张,慌乱收回视线。

她这一连串的小动作,陆允言皆看在眼里。他唇角微扬,显然心情很好。

书写至一半,俞侍卫忽然进来,说是有要事相告。

阿柒正寻思着要不要避避,陆允言便和俞侍卫去了旁侧的帐子。

阿柒研了许久的墨,手酸的厉害,见陆允言出去了,这才趁机偷懒扔了墨锭。

这什么劳什子墨笔,用起来真费事,还是钢笔好用。

阿柒揉了揉手腕,宽大衣袖不小心勾到了墨锭,翻了个身,掉在了书案的书信上,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便使这封信沾了墨迹,染了污秽。

阿柒惊了一跳,忙拿起信封瞧瞧有没有浸到里面的信。谁知这封信不仅封的严严实实,还盖着红章。若是就这般拆开,定然会被发现。况且照模样看,这铁定是一封秘密书信,若是被她瞧了,偷看了国家机密,她会不会因此被赐死?可若是不拆开看,墨汁的确浸到了里头,模糊了信上的字迹,她依旧是死罪难逃。

阿柒一下子就慌了!

额滴个天呐!

她现在跑路还来不来得及?

阿柒怀着忐忑心情,神色慌张地逃离,回了自己的帐子。

蕙心见阿柒神色匆匆回来,衣袖染了墨迹,头发也乱乱的,以为她是发生了何事。“公主,您怎么这副模样?”

阿柒心里忐忑难熬: “蕙心,快!收拾包袱!”

蕙心一脸不知所云: “收拾包袱?公主,收拾包袱做什么?”

阿柒慌慌然看她: “回宫!”虽说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可是能苟一时是一时,还是狗命要紧!

蕙心纳闷: “可皇上并没有下令日程回宫啊?”

阿柒也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又怕耽搁了跑路的时辰,只好自己动手收拾起来。

蕙心看着她翻箱倒柜: “公主……您这是做什么?!”

阿柒没搭理,只管埋头收拾。

--

陆允言与俞侍卫商讨完要事,回了帐子,不见阿柒踪影。

他一面奇怪,一面去阿柒帐子里寻人,瞧见她慌慌张张地收拾包袱。

陆允言问: “你这是做甚?”

阿柒不想他竟这么快就发现了,战战兢兢地认错: “皇兄……臣妹有罪。”

陆允言不懂她说的什么: “你何罪之有?”

阿柒只好老实交代: “臣妹……臣妹不小心打翻了墨锭,打湿了您的密信。”

交代完之后,阿柒垂着头不敢看他。生怕他下一刻忽然大发雷霆,将她拖出去斩了。

陆允言迷惑: “密信?什么密信?”

阿柒支支吾吾: “就是……就是搁在墨砚旁边的那封。”

陆允言努力回想: “就是盖了章的那封?”

阿柒畏惧地点点头,心想自己肯定要完。

谁知陆允言却无关紧要道: “无妨,那是朕准备命人寄回长安的信,打湿了朕再重新拟一封便是了。”

阿柒神情凝固,呆滞在原地,

“……”

“……”

“……!!?”

所以……她方才是自己脑补了一出大戏??!

果然,脑洞是一种病,得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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