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一道类似于马但多了两只翅膀的身影在藏蓝色的天空中划过,再仔细一看马背上还有坐着个人。
那人的红色头发在这夜空里格外显眼,这便是从高纳公爵城堡着急赶回女巫商店的安娜。
她本打算干脆就随便找个地方,画上个转移法阵回店里就是了。
但画制转移法阵的能量石早就在海上逃命的时候用完了,甚至连画法阵所需的另一样材料——蓝色墨水都在海上画完法阵后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并且由于去往高纳公国的途中,安娜掉进海里,是后来才被海浪冲到目的地附近的,所以她其实也不记得有关于两地之间的具体路程,只知道个大概方位。
不过没关系,只要知道这些,安娜的心以及小马就能够带她回到家里。
尽管休整一个晚上再回去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安娜已经连着两天一夜没睡过一个整觉了,此刻停下来休息一个晚上也不是什么问题。
至于荒郊野外的安全问题,也不需要太过担心,毕竟她的手里还有一只刚睡饱觉的蝙蝠精,而且这家伙是昼伏夜出的。
但归心似箭的安娜还是选择了在晚上赶路回家,在她没有合上眼的这两天一夜中,发生了太多事,让安娜不能够安心的睡上一觉,只有回到玛丽身边,她才有机会获得片刻宁静。
这种时候,只有玛丽,这个安娜在世界上仅存的亲人能够陪伴在她身边了。
安娜不知道具体还有多久才能回到家中,但她的双眼一刻都不肯放松,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一草一木,生怕在什么不注意的时候,就错过了那幢熟悉的屋子。
幸好下方的树林生长着各式树木,虽然她并没有移开过视线,却也不会因为一程不变的风景而感受到无聊。
需要担心的只有天空中是不是差点往自己和小马身上撞的傻鸟,再多加一个地上的村庄。
虽然安娜知道寻常人不一定有那个力气把箭矢送到小马飞行的高度,但最好还是要多加小心的,万一呢。
再说傻鸟们,现在安娜眼前就有一只傻鸟,要不是她这会儿把视线从下方地面上转移到面前,可能傻鸟就要直直地撞进小马嘴里了。
虽然说小马嘴里这会儿正戴着嚼子,把鸟吞下去的可能性不大。
说实话,安娜不知道自己的这只“马”吃不吃鸟,普通马应该是不会吃的,但是也没有那只普通马带翅膀啊。
不过安娜扯动手里的缰绳避开这只傻鸟了。
但这只是躲避傻鸟的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安娜这时不想看见任何一个关于“鸟”的东西。
她甚至还嫌弃地扒拉了两下飞行中的小马的嘴唇,上面粘这些之前撞到的傻鸟留下来的鸟毛。
为什么这么不待见鸟类,这主要还得归罪于某个“小鸟子爵”。
不过那家伙估计已经早就不是子爵了,毕竟给国王下毒药都能不背人了,想到这里,安娜默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不直接翻白眼,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情绪?因为天上风太大了,眼睛睁那么大要进灰。
不过安娜也不知道贝尔德现在是个什么爵位,毕竟他从来没和自己说过。
一说到这里安娜就更气了,安娜一生气,她手里的缰绳就拉得更紧,缰绳一拉紧,小马就减慢速度。
就这样,安娜一会儿拉紧缰绳,一会儿放松,小马被安娜烦得转过来狠狠地咬了口她垂在马肚子边的大腿。
“嗷!”强有力的痛感从安娜腿上传来,她急忙伸手取揉痛处,希望能够缓解一些痛感。
如果不是因为被咬的人是安娜,要不然她绝对会为小马绝佳的柔韧性而感到惊叹的。
可惜,小马的大牙印真的留在了安娜的骑裤上,所以她只能憋屈地按照小马的意思放松缰绳,任凭它自己提速。
幸好此时一人一马的脑子都想到一块儿去了,满脑子的都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家。
小马此时心里也惦记着洒满了柔软稻草作为床垫的马房里,那个装满新鲜牧草的石槽。
自从昨天晚上被安娜和伊蒂斯两个恶霸打断了进食,小马的心里就一直惦记着香香美味鲜嫩多汁的牧草。
于是在一人一马共同美好愿望的作用下,小马的翅膀拍动得愈发有力,振动频率愈发加快。
要是地上哪个晚上不睡觉的人出门看到这一幕,可能还要以为天上有颗流星飞过呢。
……
总算在安娜和小马的不懈努力下,主要是小马的努力,一人一马总算在月光彻底消散前,在太阳彻底替换掉月亮前,黑色的天幕即将变白前,看见了那幢熟悉的房屋。
——女巫魔法商店。
安娜迫不及待的指示小马降落,恨不得它连翅膀都不用扇动哪怕一下了,巴不得一人一马就这么直直的从高空中砸下。
然后乒乒乓乓地一直从屋顶上那块熟悉的补丁,一直砸穿两层楼板,砰的一声落在一楼正吃着早饭的玛丽面前,然后被她臭骂一顿。
“安娜你傻傻地待在天上做什么?!还不赶紧滚下来!”
怎么不对啊,安娜明确地知道自己并没有已经砸穿了一层屋顶外加两层楼板,按理来说是听不到来自玛丽的熟悉骂喊声的啊。她这会儿不应该在吃早饭吗?
安娜顺着声音低头往地上看去,果然,地上站着个人,一直指着安娜大声喊她下来,想也不用想,安娜都知道这个从天上看和钉子一样大的家伙是玛丽。
安娜闻言立即乖巧地指挥着小马带着自己从天上缓缓降落。
“呸!”小马扇动的翅膀还带起了一道尘土,正好呛进玛丽的嘴里。
“玛丽阿姨,我回来了!”安娜则是翻身下马,展开双臂,冲着玛丽小跑过去,希望来一个温暖的拥抱。
玛丽则是一掌推开安娜,这一下差点把安娜前天晚上吃的桃子挞给拍出来。
玛丽手里捏着一张熟悉的八卦小纸条,一边哭,一边崩溃地说道:“我差点以为你死了!”
安娜隐约猜到了发生了什么,扬起的嘴角有那么一刻稍稍耷拉下来。
但很快她又调整好心情,重新恢复之前那种兴冲冲的状态,安慰玛丽:“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只不过去得久了一点,玛丽阿姨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吧。”
响亮的抽泣声从玛丽的鼻腔里传出,她也不回答安娜的话,直接就抽出自己手心里那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条,唰啦一下展开。
“啪啪”,玛丽泄愤般地用手指在纸条上用力敲击着,晃得安娜都看不清上面写的字了。
不过这上面的内容,安娜不用看也能知道,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玛丽那张八卦小纸条上肯定要写的,而且保准不会用那些奇奇怪怪的外号,绝对会清清楚楚地写上桃乐丝的名字。
不过上面肯定没写安娜的名字,这一点安娜很肯定。
紧接着,安娜便不慌不忙地把住玛丽的手腕,止住小纸条的抖动。
她甚至还有心情在把小纸条从玛丽手里取出的时候,顺便抻抻纸条,使得皱巴巴的纸张舒展开来。
果然小纸条上面写得最大的一行字便是:“桃乐丝公主于昨日掉落山崖,落入海中,只剩一名仆从跑回王宫中汇报消息,而这名仆从也在此条消息发出之前去世。”
“嗐——”安娜摆摆手,“看玛丽阿姨你哭得那么惨,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儿了,怎么这么点小事也能让你这么担心啊?”她甚至还打趣了句玛丽。
玛丽瞪了安娜一眼,发红的眼白里布满了红血丝,看来她是担心得一晚上没睡:“这怎么叫小事?你不是去送她了?”
安娜直视来自玛丽谴责的目光,点点头:“对啊,不过我不是偷偷跟去的吗?只能躲在树林里远远的看着她,等她落水了我就把她救起来了啊。”安娜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玛丽还是不敢相信:“真的?你没有落水?你要是落水了就赶紧和我说,我去把南瓜头找来给你熬药水。”
安娜点点,让自己的话语中带上点不耐烦和困倦的语气:“当然了,玛丽阿姨你看我衣服都是干的,怎么可能掉进海里了?好了,哈……玛丽阿姨我不和你说了,我得去睡觉了。”
还不等玛丽回话,安娜便踮起脚尖,抬起脑袋在玛丽的肩膀上揉了后,转身略过她径直向商店门走去。
此时她身后的玛丽语气也变得更缓和下来:“好吧好吧,等好吃午饭了我再把你叫起来。还有马我就帮你牵进去了啊。”
安娜没有再回话,只是点了点头,毕竟有关她困了的这句话也是真的。
安娜真的都有些睁不开眼睛了,又游泳又骑马的,实在是太累了。
她推门进店,直直忽略柜台上两只猫咪的眼神,走向门后,接着又摇摇晃晃地踩着台阶走上二楼。
不过尽管是困成这样,安娜也没忘记要先洗漱一下。
毕竟她不久前才从海里浮上来,虽说有鱼金币能够将安娜身上的海水吸收,但她总还是觉得有点膈应。
就在安娜解下外袍,将外袍挂到衣杆上时,稍不注意,衣服便从脱手甩了出去,摔到镜柜上发出闷响,接着又慢慢滑向地面。
安娜刚开始还不以为然,只认为是外袍上的铜扣子砸到镜面上弄出的动静而已。
但她转念一想,又不太对劲,这件袍子是系衣带的,没有扣子。
并且扣子太小,发出的碰撞声显然不会有这么大。
但安娜也不过多纠结,反正外袍上的口袋足够多,她生么都往里塞。
安娜只是慢悠悠地朝地上那团叠在一块儿的外袍走去,接着又缓缓蹲下身,拉着外袍的一条袖子,将袍子从地上提起。
站起身时,安娜正好对上面前镜子里自己的双眼,以及眼下深深的黑眼圈。
安娜抬起一只手,扒在自己的脸上,皮肉被她的指头摁出几个向下的印子,下眼睑也被安娜扒得和眼球之间都分开纸片那么厚的距离。
憔悴的她此刻看起来像一个即将融化的蜡像。
也就是在此时,安娜意识到了,外袍里到底装着的是什么
——一只蝙蝠精,只有装着蝙蝠精的那只盒子才能在碰撞后发出那样结实的响声。
安娜想起这一点后,一手提着外袍的衣领,衣领已经在之前被小马咬出了个缺口,很方便提起来,一手掏出口袋里的小盒子。
“咔哒”一声,安娜的食指指尖敲击在小盒盒盖上。
指甲与盒盖碰撞除了发出了一道响亮的脆响以外,再没有别的动静,从安娜手下发出,并迅速蔓延到整个洗漱室,更不要说翅膀扑棱的声音。
安娜就此知道了,蝙蝠精这家伙此刻睡得正香,根本没有被自己吵醒。
再回想起之前这家伙说的,会在晚上偷偷从盒子溜出去,与月亮下,享受月光时,并且还隐隐有逃走的趋势,安娜决定找个办法整治它。
但不是这时候整治。
经过一天的劳累,安娜打算先睡一觉再说。
于是她捏了个小小的魔力罩子,几乎是之前在悬崖边那个魔力护盾的缩小版。
接下来安娜又用魔力罩子罩住小盒后,把小盒放在自己的床头。
这样就算蝙蝠精能够逃出来,安娜也能第一时间感受到魔力罩被打碎,反应过来。
做好这一切后,安娜心情很好地洗漱完,就飞身一扑,脸朝下狠狠摔在她柔软的床上。
被安娜压住的被子也很听话,四个角分别跳起,缓缓落在她的身上。
没有多久,困意便像被子一样,从天地四方涌上来,将安娜紧紧包裹。
迷迷糊糊间,安娜听见了从楼梯处传来的、属于玛丽的脚步声。
……
安娜眼前逐渐有暗转亮,视野也在一点点扩大,并且逐渐变得清晰,安娜醒了。
她哼唧哼唧,蛄蛹着转了个身,但没想到自己床头边居然坐着个人。
“咣当”一声,可怜的小安娜就这样措不及防地掉下床。
“玛丽阿姨……?”
安娜原本还想大叫把楼下的玛丽给喊上来,但从床底下爬起来的她定睛一看,坐在自己床边的不就是玛丽吗。
玛丽:“叫那么大声干什么?把我都差点震聋了。”
安娜抖抖身上的灰尘,又躺回床上,一翻身滚到玛丽身边,将脑袋枕在她的腿上:“我没看清嘛,凶我干嘛。玛丽阿姨你坐在这儿干什么?”
玛丽将安娜睡觉时揉乱挂在眼前的头发理整齐,接上她的话道:“上楼的时候顺便来看看你,发现你睡得不安稳,就留在这儿陪你了。”
安娜:“哦。”
玛丽站起身:“行了,既然已经醒了就下楼吃饭吧,你连早饭都还没吃呢。”
“这有什么的?以前在教堂的时候,也是一天吃两顿,不吃早饭的啊。”安娜跟在玛丽后边,手脚并用得爬下了床,嘴上也不忘记捣蛋。
玛丽敲了下她的脑袋:“好了,别搞怪了,赶紧的。”
“哦。”安娜缩起脖子,双手抱住脑袋,这下不敢乱动了,老老实实跟在玛丽后头往楼下走去。
……
一楼,厨房里。
安娜坐在饭桌前打了个大大的哈气,等着玛丽给她切面包。
“唰唰唰”,锯木头的声音和安娜的哈气声重叠在一起。
哐当一下,玛丽把面包放进盘子里,连着盘子里的土豆浓汤还有鱼排一起递给安娜。
“谢谢。”安娜这会儿刚收回哈切,上下错开的嘴唇和牙齿有点像正在嚼草的小马。
玛丽只是抬眼敲了安娜一眼,又低头给自己切面包:“不客气。”
不多时,刀叉和盘子碰撞的响声就在两人手下响起,一直填满整个厨房。
安娜正咀嚼着嘴里沾满土豆汤的面包呢,一旁的桌面上就传来咚的两声。
安娜循声望去,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这个时候,不就只有捷米和海曼。
之间捷米嘴里正叼着一张和安娜刚回家时,玛丽手里拿着的小纸条看起来差不多的东西。
玛丽放下手里的刀叉,抽出捷米嘴里的纸条,捋平,看了起来。
与此同时,她还不忘挠挠捷米的脑袋。
而捷米呢,安娜看到它都已经舒服地眯起眼睛了,脑袋也追着玛丽的手走,但四只腿还是很稳重地并在一起,没有挪动过。
“去去。”但安娜眼前黑黢黢一团的这家伙就没这么老实了。
要不是安娜及时把目光从捷米脑袋上收回来,要不然海曼就得把这一盘午餐清空了。
与玛丽那边温馨的场景不同,安娜双手钳制海曼不安分的脑袋:“别吃我的饭。你自己没饭吃吗?”
海曼怎么可能没饭吃?它身上油光水滑的毛发差点都能当镜子照了,它就是纯爱给人添乱,坏猫。
这不,被安娜挼得不耐烦了,海曼张嘴就要咬。
幸好安娜手疾眼快,一把抓住海曼身后左右拍动的尾巴,一把塞进了它的嘴里。
海曼一时没反应过来,直直地就咬下自己的尾巴:“喵!”
一声痛苦的嚎叫,随着安娜的笑声一同响起。
“好了!别打了,待会儿把盘子都碰下去了。”玛丽出声喝住两个家伙,说罢,她又把小纸条递给安娜,“安娜你看看这个。”
安娜有点疑惑,但还是一手把海曼紧紧搂在身前,一手探出去接过玛丽递来的小纸条。
她将小纸条放在桌上,调转方向后重新拿起,与此同时还不忘把怀里的海曼抱得更紧了些。
之间本就不大的小纸条上一行大字几乎占据半面纸,其他的八卦全都被挤得只能用蚂蚁一样大小的字来写。
“桃乐丝公主复活……”
“吭!”安娜才瞄了眼,根本就来不及看完,嘴里的面包就差点要从鼻子里呛出来。
玛丽急忙站起身,凳子被她向后推开,凳脚在地上摩擦发出尖锐的刺啦声。
玛丽拍拍安娜的背:“别那么着急,是不是被鱼刺刺到了?我去给你找魔药。”
“没有没有。”安娜连嘴里的鱼排和土豆泥都来不及往下咽,急忙把住玛丽的手腕,生怕她去拿魔药,玛丽熬制的魔药味道那可真是的不太好。
安娜赶紧摆手解释道:“我就是看到这上面说‘桃乐丝复活’什么的有点憋不住笑。”
听到安娜说的这话,玛丽脸上担忧的表情僵住,放在安娜身后轻轻拍打的手也顿时悬在空中。
她瞟了安娜一眼,又走回自己的位子上:“以后吃鱼不要搞出这种动静,差点吓死人了。”
安娜看着玛丽的动作,这回也长了记性,嘴里使劲儿嚼了几大口,把鱼排给咽了下去才老实回答:“好,我明白了。”
说完这话,安娜又压低身子,一边往嘴里送了口应该呛不死人的土豆泥,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玛丽脸上的表情,见她没什么表示之后,才开始继续看手里的小纸条。
她的目光在纸条上搜寻着,接上刚刚所看的内容:
“桃乐丝公主称是自己像神明祈祷后,有神迹降临,自己才从海中得救。并且已于今早举行完婚礼。”
安娜在纸条上找了又找,一张小纸条被她翻来覆去,简直是像一把小扇子一样,往外扇风。
不过尽管是这样,安娜都没能找到丝毫没有找到关于那两只魔鬼的句子,更不用说有写上贝尔德的句子了。
不知道是桃乐丝没说,还是这张纸条没记录。
想到这里,安娜不经发出疑问:“玛丽阿姨,你说这种八卦小纸条上面的消息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呢?这上面有些‘某某子爵外出打猎时挂树上’之类的消息就算了,怎么还会有王宫里的消息呢?”
玛丽倒是没什么惊讶的意思:“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些东西大家都想看,当然就有人能够打听到,然后卖出来。搞不好就有王宫里的人趁机赚外快呢。”
安娜听后,缓缓点头:“啊——这样啊。”
玛丽却在此时打断安娜的感叹:“先别管这个,为什么人家桃乐丝说是有神迹降临,你不是说你把她捞上来的吗?不是你们两个一起被神拯救了?”
完蛋,安娜都忘了有这茬,不过某种程度上玛丽猜得还真没错。
“她怎么可能真的说是我把她救起来的呢?哈哈,是吧?”安娜疯狂在脑内组织语言,但面上依然很平稳,“我是偷偷跟去的,桃乐丝当然不能把我说出来了。”
玛丽瞥了安娜一眼,点点头,看来是认下了这个说法,没有过多表示什么。
“我吃好了。”安娜也趁机开溜。
“呼……”她逃到起居室,把自己摔进沙发里,任由沙发坐垫将自己吞进去。
而还没等安娜享受着片刻宁静,许久不工作的壁炉里又是炸开一阵火光。
壁炉苏醒过来,合上它的大嘴,看起来要往外吐出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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