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贼

在南瓜收了2茬,土豆又收了3茬后,普通河水浇灌的土豆终于开花了。

大丰收带来的唯一弊端是,之前的小粮仓不够用了,他准备把南瓜和土豆分开储存。

李禾和圆圆挖了一个更大的粮仓,这次的粮仓是之前的5倍大,用来存储南瓜,之前那个小粮仓以后只存储土豆。

在李禾每天几捧净化河水的浇灌下,草丛里的小草茁壮成长,迅速占领了周围大片大片土地,甚至有向南瓜地里进军的趋势。

南瓜也不是吃素的,不知道南瓜们用了什么方法,草丛最后止步于南瓜地,它们绕开试验田,向河流的方向生长。

估计过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占领河流两岸。而这是李禾愿意看到的发展。

这期间还有一个让李禾振奋的发现,他种的土豆——堪称完美。

最初,在第一茬土豆存到粮仓后,李禾迟迟没有种第二批土豆,原因有两个。

一是,他要给土地留休养生息的时间。

二是,源于还在地球时对土豆的一些了解,土豆不易储存,一个处理不当它们就会变绿生芽,食物秒变种子。如果种太多,存储起来怕有风险。

李禾一开始的打算是,等吃得差不多了再继续种。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些土豆它们有自己的想法,过了半个多月,它们既没有绿,也没有变得干瘪,跟刚挖出来时的状态相差无几。

在高兴之余,李禾信心满满地筹划下一批土豆的种植,这时他才发现了,过于耐存储带来的也不全是好处,土豆不发芽,那就没办法种植。

把它们放在太阳下晒,用河水浸泡,用净化河水浸泡,统统都不管用。病急乱投医下,李禾甚者试过用小狗崽的尿液浸泡,同样不管用。

后来李禾尝试着把它们埋到地里,每天浇灌净化后的河水,连续浇了三天,它们终于发芽了。

耐储存,只在特定的条件下才发芽,这简直是梦寐以求的完美土豆。

土豆烤好后同样很耐放,放凉后口感也很好,李禾后来便会在每天早上烤好自己和小狗崽一天的口粮。

李禾还是会带着圆圆和芝麻去捡垃圾。

有时候会在垃圾堆里看到南瓜植株,小小的一棵就有了很粗壮的藤,长势很好,看来毛团们有好好地帮助南瓜播种。

这期间,李禾人品大爆发,在垃圾堆里翻出一个坑坑洼洼的不锈钢饭盆,他振奋地将圆圆和芝麻集中在一起,在附近又翻出一个豁口的陶瓷碗,碗身上一道不明显的黑色裂痕,可以凑合用。

回去后,李禾用洗涤剂把它们洗干净,放在河边的草地上暴晒了几天后,又用洗涤剂清洗了一遍,然后再暴晒。

这样反反复复五次,李禾勉强接受了用它们来盛食物,他们有碗了。

他和小狗崽终于不用再拿南瓜叶子盛食物了。

自从发现净化河水能够促进草籽发芽生长,李禾的日常便又多了一项,他每天提着净化河水给周围所有他能看到的枯树浇水。

只是这次奇迹没有出现,纵使眼睛看出花来,枯树还是枯树,没有半点长出嫩芽的迹象。

好在这都在李禾的预期内,他倒没有失望或者焦虑的负面情绪。

还是没找对方法,他想。

在新的契机没出现前,给枯树浇净化河水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

这一浇,大半年过去了。

而预想中来荒星倒垃圾的人,迟迟没有出现。

李禾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到现在,已经觉得有点无所谓了。再怎样,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闲下来的时候,李禾喜欢坐在河边发呆,有时候能坐一下午。

河流两岸已经长满了生机勃勃的野草,赤脚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踩在地毯上。

肉眼分辨,可以看出这些草有三个品种。

一种矮脚趴地野草,叶片宽而短,开的花是粉红色的,目前这种小草的数量最多,放眼望去,绿色的草地大多都是这种矮脚小草。

一种草叶细长,根茎比趴地的品种稍微高点,花梗似缩小版的铃兰,上面缀着星星朵朵的淡黄色小花。它们在数量上比不过矮脚小草,但是它们很团结,扎着堆跟矮脚小草抢地盘。

还有一种草长得很高,目测六七十厘米高的样子,根茎和草叶都极细极长,和李禾经常用来生火的枯草很像,一看就是同一品种。

这些野草野心勃勃,不光占领了河堤和附近除试验田以外的全部土地,还向更远的地方扩展生长版图。

被净化河水改造,它们的生存能力提高了,它们结出了草籽,在风的帮助下,这些草籽被吹去了更远的地方。

可以预料到,在遥远的未来,如果没有人工干预,它们会占领这个星球的绝大部分土地。

在这期间,李禾又开辟了两块试验田,和之前的两块试验田错开时间来种植土豆和南瓜,以确保种植过作物的土地都能有一段休养生息的时间。

李禾和圆圆还挖了五个更大的粮仓,两个用来存储土豆,三个用来存储南瓜。

普通河水浇灌的土豆终于可以收获了,和预计的一样,它们产量一般,品相也一般,最大的土豆也只有半个拳头大小。

李禾烤了一个用来验证心里的想法,是记忆中和小狗崽第一次吃的那种味道,有淡淡的土豆味,更多的是土腥味和苦涩味。

这味道,没有收进粮仓的价值,只能用来做种子。

李禾把它们集中起来,堆在田地中央,想着等它们发芽后就种上。

其实以粮仓现在的存储,即使不种地,也够他和小狗崽吃一年多了。

现在还在种地,其实更多的是一种习惯。

这天早上睡醒后,李禾没有立即起床,他打开飞船的门,等小狗崽和圆圆出去后,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想睡个回笼觉,正朦朦胧胧酝酿了些许睡意,忽然,远处传来小狗崽“呜呜”叫声,有点凄厉。

李禾立刻清醒过来,他掀开毛毯,打开飞船门,搜索小狗崽和圆圆的身影。

“我们在这里——”站在南瓜地旁边的圆圆招呼他。

李禾往南瓜地里跑,心里止不住纳闷,周边都已经非常熟悉了,不存在什么危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小狗崽叫成这样?难道是那群神出鬼没的毛团来找它打群架了?可是南瓜地里一派风平浪静,不像是打了群架的样子。

“呜呜——”小狗崽从南瓜地里跑出来,呜咽着跑到李禾身边,抬起毛脑袋,示意李禾看它的嘴巴。

它的嘴巴周围有点肿,靠近上面的部分还有几个小血点,往外冒着血。

李禾蹲下身抱起凄凄惨惨的小狗崽,摸着它的脑袋,细细安慰了好大一会儿后,带着满头问号往南瓜地里走去。

土豆地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之前堆在田地中央的普通小土豆滚了一地,有几个土豆还被咬坏了。

圆圆看李禾皱紧了眉头,赶忙解释,“不是我和芝麻做的,我们起床后就已经是这样了,罪魁祸首在这里呢。”

顺着圆圆的胖胳膊看下去,只能看到肥厚的南瓜叶子。

李禾放下怀里的小狗崽,伸开双手扒开南瓜叶子,就见南瓜藤上绑着一只瘦巴巴的小刺猬,它的嘴巴鼓啷啷地在咀嚼什么,四只小爪子紧紧抱着一颗啃了一半的土豆。

看见有人在看它,它也不害怕,两只小豆眼瞪了李禾一眼,吱吱叫了两声,低头又狠狠咬了一口土豆。

“卧槽,是小刺猬啊!哪里来的小刺猬?它就是把土豆搞得乱七八糟的小贼吗?不对,它怎么被南瓜藤捆住了?南瓜藤是怎么捆住它的?”李禾内心在尖叫,面上却没有显露出丝毫意外和震惊,他微笑着戳了戳南瓜藤,换来小刺猬警觉地瞪了他一眼,小爪子把土豆抱得更紧了些。

小狗崽见李禾的注意力都在小刺猬身上,委屈地用毛脑袋猛蹭他的手掌心,歪着脑袋给他看肿着的嘴巴。

只这一小会儿,它的嘴巴又肿了一大圈,看起来有些滑稽。

李禾扭过头去,一边在心里道歉,一边闷声笑。

等笑够了,他揪了些南瓜藤揉碎,把揉出来的汁液涂在小狗崽的嘴巴周围,边涂边小声吐槽,“嘴巴肿成这样,是去咬刺猬了?以后不要见到什么都去咬,知不知道?”

涂上南瓜藤汁后,嘴巴没那么疼了,小狗崽有点高兴,它站在一边,看李禾解开南瓜藤蔓,放出了被困的小贼。

偷土豆的小贼落地后也不急着离开,它翻过身体,对着李禾露出软软的小肚皮,看上去很好摸的样子。

李禾尝试着伸出右手,见小刺猬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在它的小肚子上摸了两把。

小刺猬的黑豆小眼眨了眨,李禾神奇地懂了它的意思,“摸也摸了,拿你几个土豆的事就算翻篇了,两清。”

李禾失笑,还想再摸几下,小贼不认账了,翻过身体拿尖尖的刺对着他。

李禾只好作罢,目送着偷土豆贼抱着没啃完的土豆,把自己团成一个球,滚着离开了。

李禾将注意力收回来,望着刚刚解开的南瓜藤,自言自语,“捆到了一只小刺猬,南瓜藤是怎么做到的?”

同一时间,太空中,开着机甲追踪星盗的凯德莱失去了追踪目标,机甲的能源所剩无几,而附近没有空间补给站,他需要寻找一个目的地暂做停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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