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听到这话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林砚，“你真是胖爷我见过的最恶劣的孩子。”
林砚笑出一口小白牙，“过奖过奖。你会这么说只能说明你见过的人太少了。”
胖子见过的人的确不多，毕竟他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这。但这话从林二口中说出来就不对，他见过的人再少，也不可能比林二少！所以林二哪来的勇气和底气说这种话！
卑微的是，胖子满心的吐槽不敢说，不止不敢说，他还要思考林二的话，毕竟林二太邪门了。
“你希望明天见到我还是没有见到？”
林砚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摊开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是我能决定的吗？就像我跟老林无冤无仇，好吧，应该算有，但我也没想着要杀他。可最后我还是这么做了，为了自保。”
“我一个小孩想要活着都这么艰难了，你们不努力自救还要来问我一个小孩问题，羞耻不羞耻。”
“难不成我还能决定你们的死活了？”
胖子无言以对，转身离开，林砚给自己的耳朵塞了东西，关上门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林砚起身，家里没有了吃独食的家伙，门口也没有熟悉的胖子带着一群小萝卜头过来的场景。
“唉。”林砚坐在门口的石头上双手捧着小脸叹气，“虽然本来就没有报什么期望，但事情真的跟预料的一样没有一点惊喜，还是忍不住会好失望。”
林砚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通知他。
“到广场去。仙师有话说。”
林砚摸着肚子，“要说多久，我等了这么一早上一点东西都没得吃，又饿肚子，能可怜可怜我吗？”
林砚摸着自己骨瘦如柴的手臂，“有监护人的时候，东西给监护人我忍了。没有监护人之后，东西干脆就不给了？”
没人回答他。
到广场后，林砚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好家伙，原来工厂里藏了那么多人！这么多歪瓜裂枣凑做一堆还是很震撼的。
林砚东看西看，好不容易看到了熟悉的玩家，好家伙又少了两个，还好跟他更熟一点的白化病女孩和侏儒男孩都在，只是状态很不好。
他都没有任何隐藏的大大方方看了他们好一会儿了，这四个人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他们总是处在十分紧绷的状态，对周围十分敏感，任何异常的声音和视线都会被他们捕捉到。
而且他们都没有交谈，他们不说，林砚也就没法确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林砚犹豫着要不要挤过去，很快视线被篮子里一颗脑袋吸引。
给他们一点私人空间巴。林砚这么想着，人就开始往篮子边凑。
原来不是一个单独的脑袋，脑袋下还有一具完全萎缩的身体，这样居然也活了下来，只是看着着实有些诡异了。
“你看什么？”
林砚还在思考对方怎么吃东西吃的东西怎么消化怎么获取营养怎么排泄怎么或者这种高深莫测的问题，脑袋开口了，“我知道你。”
“我很出名？”
“第一个被带走之后完完整整回来还没有任何身份上的变化的家伙。大家嘴上不说，私下里都在关注你的结局。”
林砚到了广场后陆陆续续还有人来，这次围在旁边的居然不是那些经常管制他们的成年人，而是在山洞里的童子和四个穿着打扮跟他们完全不一样的大人。
有些林砚见过，例如卜阳，例如当天举着东西往炼丹炉里放的童子。
至于工厂里的大人，此刻也是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同畸形儿门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不得了，看来事情比较大。”
“谁知道呢。”脑袋年纪不大带着一股子生死由命的坦然，“我这样的反正活着的时候什么都不由自己。”
“你再过来点。”脑袋跟林砚说，“之前就听说你长得好看，一直没机会见到，现在看来也算名副其实。就是可惜太瘦了点，要是能再养养可不得了。”
“我最近感觉不大好，就算没出什么事也活不了多久。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拎着我的脑袋去砸了。临死前能够多多看看你的脸洗洗眼睛，感觉不亏。”
林砚大方的满足了对方的愿望。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也算是多见了点世面也不亏。”
拎着篮子的眼睛发白的瞎子小女孩就算看不见，也忍不住听着声音寻声望了好几眼。
“可惜我看不见。”
“不过我听到声音了，你的声音也很好听。”小瞎子脸竟然还有些红，“脑袋她眼光可高了，她说你长得好看肯定特别好看。”
“脑袋看到了我也算看到了，不亏。”
几人没聊两句很快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仙师难得出山洞，心情却很不好，他站在高台上，有弟子拖着好些人五花大绑的扔在台子上，确保所有人都能看到，能听到。
林砚很容易就从中看到了胖子的声音，对方并不像有些被抓住的人还在试图挣扎，沉默的跪坐着。
“你们这些人放在外面，都是没人要的废物，怪我，没人在乎你们，依靠自己你们根本就活不下去！”
“但是在这里，你们得到了公平的待遇，你们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工作生活养活自己，而这一切都是我带给你们的！”
“而我要求的，不过是用你们没用的生命帮助道爷修炼，让你们贫瘠的，没人在乎的，废物的生命死得其所，死得有价值！”
“而你们中的有些人，根本就不知道领情，白眼狼，居然试图反击，想要背叛道爷我。这让我怀疑，是不是对你们太好了，让本来应该在出生就被掐死的你们，有了不该有的幻想。以为离开这个地方到外面，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必须惩罚他们，惩罚他们的错误，也是对你们的警告。”
“背叛者，绝不姑息。”
“泼油，点火！”
有人架起干柴干火，泼着从人体中提出来的尸油然后点火。
熊熊烈火瞬间冲天而起，处在其中的人，有人在极限中逃了出来，可他身上全是火，没人帮他熄灭，最后还是被生生烧死。
赤，裸，裸的威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