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很大，没有想象中阴沉，大大小小的隧道将整个山洞分割成不同的部分，犹如动物巢穴。不过从路和旁边的石壁来看，也不知道是造的人不讲究技术不怎么样，还是经费不足或者是这位“仙师”就喜欢这样看着比较天然质朴的，整体都是坑坑洼洼的。
不同的小山洞的作用不一样，林砚一路过来就看到了诸如饵料房，炼丹室，练功室，灵神殿这样的地方。
仙师此刻便在炼丹房当中。
炼丹房结构简单，中央一个看着略显古朴的好大青铜丹炉，周围散落着零星几个草蒲团。
其中一个蒲团上，端坐着一个身穿青灰色道袍，簪发戴冠，胡须修长，看着有几分仙风道骨模样的男子。
林砚一时间有种从光怪陆离诡异社会进入到远久古代文明社会的感觉。
一洞之隔，道人同外面那些个魑魅魍魉好像处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道士长得人模狗样，身前还摆着一个捣药罐，那捣药罐比房间里的畸形儿用的要大很多。
道人看都不看歪脖子，满脸兴奋的看着林砚，“他就是那个仿佛一夜之间就变了一个人的孩子？”
“好，好，好。”道人眼神热烈刺骨，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看一道美餐，恨不得立马吞吃入腹部。
林砚神情戒备，思考着怎么才能从对方的手下逃脱，逃脱的几率有多少。道人却出乎预料的扑向一旁的歪脖子，直接一手掐住对方的歪脖子将人整个砸进了捣药罐中。
下一秒，小孩脑袋大小的捣药杵直接重重的砸了下去。
女人的尖叫声和骨骼碎裂声几乎同时响起，很快的女人的声音完全听不见。巨大的石头捣药罐里只剩下可怕的骨骼被碾碎的声音。
捣药罐不算高，林砚站的地方能够清楚的看到红的白的混作一堆。
当整个人被捣成烂泥之后，道人将沾满泥浆的衣服扯了出来往旁边一扔。
衣服还没有掉到地面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大黑狗直接接住衣服哼哧哼哧几口就吞吃入腹。
大黑狗吃完衣服，带红的眼睛凶狠的瞪着林砚，只要道人一个命令，它就会直接扑向林砚结果了他这条小命。
说完全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林砚面色不变身体紧绷，随时注意着大黑狗的动向。
“别紧张。”道人摸了摸大黑狗的狗头，大黑狗哈赤哈赤喘息了好一会儿，原本凶狠的眼神才有些收敛，乖巧的趴在了地面上。即便这样，大黑狗的视线时不时在捣药罐和林砚之间逡巡。
很明显，在大黑狗眼中，这两者在它眼中是一样的。
道人的力气也完全超过正常人的水平，他轻松打开丹炉，单手举起加上肉泥在内起码两三百斤的捣药罐，将肉泥倒进了炼丹炉里。
这还不算完，从洞口走进好几个穿着干净整洁的童子，每个童子都双手捧着某样东西。
有些林砚看着眼熟，就是他们房间里捣碎的玩意，有些林砚完全没见过，也看不出什么玩意。
倒是最后一个童子带来的东西林砚认出来了，那血糊糊的肉瘤，好像就是昨天早上那个被自己打了的男生额头上生的肉瘤！
道人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丧心病狂，丹炉之下石板被打开，地火直接喷涌而出，一旁的童子开始工作按照道人的要求控制火力。
很快一股子混合着肉香的味道弥漫了整个炼丹房。
道人闻着香味点了点头一副还算满意的样子，炼丹的时间自然不会这么快，他特意唤林砚过来这边也不是让他过来看看炼丹过程的。
“不要紧张，你跟他们不一样，我舍不得。”
“道爷就是心里有个问题想不通，道爷走南闯北见过的怪事多得很。那种先天缺了一魂一魄的傻子因为某种奇遇变得聪明这种事只能骗骗不懂的家伙。”
“要不然是装的，要不然是吓的，这种先天缺失的突然变聪明只有一种可能，抽了别人的东西按在了这具身体里。”
“要是抽的是别人的东西变得聪明人，那聪明的到底是原来蒙昧的人，还是后来占据身体的家伙？”
“道人偶尔思考这个问题总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这不刚好遇到了，我就顺便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道人笑眯眯的态度十分和善的样子，林砚却不敢相信他这表面模样。一旦没能够给到他满意的答案，林砚毫不怀疑，自己会是下一个被扔进捣药罐的。
“那个女生。”林砚有些突兀的开口说了一句完全跟道人的问题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她感觉好几天没有洗澡了。”
道人高深莫测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林砚第一句话说了出来，接下来的吐槽根本止不住。
“不止是几天没洗澡的问题，衣服又脏又臭你也直接在里面捣，捣药罐也不知道有没有洗过到底生了多少陈年细菌，炼丹炉也是。”
“其他添加的辅料也有不少是从那些房间就是我们这些人生产出来的吧？也是一个个脏兮兮的完全都没有清洗。”
“这么一大锅扔进去到底是炼丹还是养蛊呢？”
这是个好问题，道人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他之前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
林砚一见有戏就开始满嘴跑火车，“我可以回答你之前那个问题，我不知道。”
“我于浑浑噩噩中经过冥冥之中特殊存在的指引通过这具身体降临此处。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是一片迷雾，在进入身体之前其他的记忆也是一片迷雾。”
“也只有到现在，我才有了脚踏实地的真实感，而不是漂浮在无尽的虚空之中。”
“在此刻之前我并不知道为何如此，知道与你相见，我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灵魂不远万里而来，是为了什么。”
这是道人没有想过的答案，他有些怀疑，有些激动，有些不解，有些期盼，他问林砚，“是为了什么？”
